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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 今日子小姐的推薦 第二節

第三話 今日子小姐的推薦

第二節

那麼一面在現場搜證,一面搭理愣在一旁的巨人,對她而言或許易如反掌。我心裏雖然希望她至少回過頭來,但也不能太奢求。
這就是「犯人就在這裏面」的意義嗎?
她用「膚淺」兩字來形容我的推理,讓我不免有些喪氣,但現在可不是受到打擊的時候。
「把屋子裡翻得這麼亂不要緊嗎?那個……我聽說發生命案的時候,讓現場保持原狀是很重要的。」
今日子小姐並非故意一字一頓地回答,而是她當時的作業比想像中還要費神——不只是費神,而且還有點費力。
「你從剛才就已經問我很多問題了……說吧,什麼問題?」
「是……是的,我確定。」
今日子小姐看完檔案夾的內容,將手伸向下一疊文件,就算是速讀,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大概只抓重點跳著看吧。
倒不是要爭口氣什麼的,還是得向她學習才行——我不禁心生敬意。
我照她的吩咐回頭看——在日光燈的反射下,地上的鮮紅血跡此刻依舊怵目驚心,使我下意識地想移開目光。正因為我無法直視那灘血跡,所以才忽略了什麼嗎?
這實在不是一件值得表揚的事……
而且也讓人覺得怪怪的。在推理小說的世界里,的確是會出現那種一頭栽進案子里而不小心逾越法律界線,或者是只以解決謎團為目的而不肯與警方合作的偵探……但是這些行為只能見容於架空的世界里吧。
今日子小姐已經成功撬開抽屜,從裡頭拿出看起來明顯是重要文件的檔案夾,捧在胸前看了起來。
「我也是專家啊!」
「嗯,這樣的話就沒什麼好討論的。但如果不是這樣呢?請想想其他的可能性吧。」
這絕非是會觸動偵探本能、充滿幻想的謎團——要說的話,老人莫名其妙用手杖砸爛美術館里展示的畫作一事,還比較匪夷所思。
「但是,和久井先生並非從背後遇襲,而是腹部被捅了一刀,幾乎可以確定是從正面遇刺——不太可能沒看到犯人。」
「什麼意思……」
「可是,大可不用想得那麼複雜,如果只是要寫幾個字的話,不是很簡單嗎?用血和手指就好了。」
今日子小姐現在做的事,等一下肯定會挨罵的。說不定不只挨罵,還會被追究刑事責任。
怎麼可能沒關係。根本沒報警?為什麼?
問題不在等一下要不要恢複原狀,我想說的是——今日子小姐根本沒有理由對這間地下室進行搜索。
「和久井先生明明知道犯人是誰,卻不肯留下任何線索的情況。」
「沒有不對勁的地方——所以才不對勁呀!」
不過恐怖歸恐怖,說到「死前留言」,最典型的莫過於在現場用鮮血留下文字。雖然我看到和久井老翁的血跡,曾覺得那很像不小心打翻的顏料,從沒往「真的當成顏料使用」這方向想過——實在讓我自愧無才。
「這一點我也無法判斷。出門在外時或許另當別論,但就算是畫家,在家裡是否也會隨身攜帶畫筆,的確很難說。」
「用來寫留言的工具……?你的意思是說,因為和久井先生是個藝術家,所以平常就會隨身攜帶筆記用具嗎?」
因為她特地九九藏書反問,害我有點缺乏自信,但是我看到的就只是一灘怵目驚心的血跡——光從現狀來看,也像是不小心打翻顏料的現場。
就算同是藝術家,畢竟和久井老翁不是畫家而是裱框師——就我實際和他接觸的經驗,也不敢斷言他平常會不會隨身攜帶筆記用具。
話說回來,我實在看不出這個案子有什麼吸引人的謎團。闖空門的強盜不巧與老人碰個正著,刺了老人一刀,因為害怕而逃走……單純只是一出充斥社會的不幸悲劇,剛好發生在這裏而已吧?乍看之下,這間地下室好像什麼東西也沒少,但如果強盜是因為害怕而逃走,那什麼也來不及偷就落荒而逃,也不足為奇。
「不要勉強喔!跟平常人不太一樣,我是無論面對什麼慘狀,都不會產生心靈創傷的。因為我知道自己不管看到多麼凄慘的案發現場,只要到了明天就會忘得一乾二淨,所以反而比較能平心以對。」
因此,搶在警方前面進行調查,企圖擅自破案、搶功這種事……我不認為今日子小姐會這麼老奸巨猾。
然而,明知這些事,今日子小姐仍刻意著眼于可能性較低的假設上。
「所以……刺傷和久井先生的犯人,是和久井先生會想要包庇的人。像是家人或很熟的朋友——或是才華洋溢、受他看重的未來畫家之類。」
可是想必「藝術」也不會是她的專業,拿到相關資料可以這樣挑重點跳著看,怎麼想都太不尋常了。
「不要緊。」我逞強地說。
她身為第一發現者,也是受雇於和久井老翁的我請來的幫手,或許這麼做還在合理範圍之內……但是身為第一發現者,故意不報警實在有點說不過去,而且今日子小姐目前根本尚未受到和久井老翁的直接僱用。
今日子小姐正打算撬開一個上了鎖的抽屜。如果只是打開抽屜還好,可是一旦開始撬開上鎖的抽屜,就已經是小偷的行為了。她正一步步踏入旁觀者必須正色阻止的領域——我沖向她,但為時已晚。
「會不會是因為……他不曉得是誰捅了他一刀?」
「是啊,假設犯人是專業的強盜,也不確定和久井先生是死是活,還把調色刀留在現場就倉皇而逃,實在很不合邏輯吧。當然,不合邏輯歸不合邏輯,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這麼說的話,就沒得討論了。不過要那麼說的話,又有種情況,會有很多事得討論。」
一想到自己認識的人在前一刻還倒在那裡,就覺得一顆心彷彿被揪得緊緊。縱使那個人嘴巴很壞,給人的印象也稱不上好,還是導致我被炒魷魚的罪魁禍首……我剛才不止驚慌失措,腦海也一片混亂,如今稍微冷靜下來,卻發現我快招架不住這件事的嚴重性了。
她說得有理,所以我也只能點頭同意,但那又怎樣呢?發現倒在地上的和久井先生時,瞬間就能眼尖注意到這些細節,真是了不起的名偵探。只是倘若現場有死前留言也就罷了,刻意指出「沒有留下死前留言」,又到底是有什麼用意呢?
「我記得是怎麼弄亂的,所以等一下再恢複原狀就好了,總之現在以速度為優先。」
「因為https://read.99csw.com肚子上的傷口明顯是刺傷,就連調色刀都還插在上頭……一旦結束治療,醫院必定會通知警方吧!可以爭取到的時間,最多也只有半天。我想在這段時間內,儘可能展開調查。」
更何況,既然決定要向她學習,就不該老是依賴她,也要試著自己動腦筋——於是我開始思考。
她肆無忌憚地在工作室的各個角落裡翻箱倒櫃,翻到讓人覺得有必要這樣嗎——那副模樣實在不像偵探,還是比較像怪盜。
感覺愈來愈像腦力激蕩遊戲了。
「……可是,今日子小姐,調查應該交給專家吧?」
「哎呀,我真羡慕你這種高頭大馬的人啊!哪像我,只能鑽小洞。」
……再說得更極端點,比起工房莊裡的住戶,我和今日子小姐這兩個不請自來的傢伙才是嫌疑最大的犯人候補。即使是無知的我也知道,懷疑第一發現者可是推理小說的常識……
「你這樣問我也……」
她不僅還是在看同一個檔案夾,而且翻開的仍然是剛才我看到的那一頁——從我的角度看不見上頭寫了什麼(就算看見了,我想我也看不懂),但這份文件的內容困難到足以讓今日子小姐放慢閱讀的速度嗎?
這不是身為保全的常識,而是從連續劇里得到的知識……呃,我想應該是屬於一般常識。
可是她的表情卻很憂鬱。與其說是因為想出解答而闔上檔案夾,感覺更像是遇上阻礙而不得不暫時擱置的憂鬱表情。似乎也正因為決心暫時擱置,才會終於要來和我驗證其他解答——
只不過,用跳的翻牆再怎麼說都太不淑女了,在我的說服之下,改成由我把手搭上圍牆,讓她踩著我的背當梯子爬上去。
「你確定?」
沒有時間了——今日子小姐說道。雖然她一句「我記得是怎麼弄亂的」說得輕鬆,但這句話其實很誇張。
然而,似乎只有我還陷在這種感傷的情緒里,今日子小姐已經開始進入現場搜證的階段了。
「沒錯,就是死前留言。你很內行嘛!情況雖然還不容樂觀,但和久井先生已經撿回一命,所以正確地說,有的話也應該不是『臨死前的留言』,而是『瀕死前的留言』……但和久井先生倒下后卻沒有留下任何訊息。」
明知不是她要的答案,但我還是據實以吿。
既然這樣,也只好相信今日子小姐了……可是問題根本不在這裏。
今日子小姐邊走動邊說明。正想問她要去哪裡,就看到她走向地下室後面的門——亦即通往和久井老翁起居室的門。看樣子,她又切換成一心二用的模式了。
「對了,今日子小姐。我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還能有什麼意思?就字面上的意思啊……字。面。上。的。」
退一百步,假使現實生活中真有這種偵探,我也不覺得今日子小姐是那種偵探。我們雖然剛認識不久,但要我說的話,我認為她是個比一般人更有敬業精神的人,也具備著正當的道德觀念。
今日子小姐之所以這麼堅強,顯然不完全因為她是忘卻偵探的原因——她看起來雖然漫不經心,其實是一位非常強韌的女性。
於是我九-九-藏-書們又回到地下一樓的工作室——那個地板上還是血跡斑斑,怵目驚心的案發現場。
「這個……我倒不覺得奇怪。」
「難道這就是——」
工作室也就算了,還要把搜索的魔手伸向起居室,會不會太過分了……不,目前這樣也已經夠過分了,但今日子小姐卻沒有一絲歉意地接著說。
「明明有機會也有工具可以寫,卻沒寫下任何暗示犯人是誰的留言——親切先生,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不,親切先生,請你仔細想想,中刀的是腹部——就算傷到內臟,也與心臟或頭部受到傷害不同,不會立即致命,在失去意識之前,應該還有時間。既然如此,卻沒有留下任何訊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當然,這是不對的。不管有什麼前因後果,至少,法治國家不允許刺傷人的人不用受到懲罰——但我們也必須尊重年紀那麼大的老人,冒著可能會沒命的危險也要留下來的訊息。所以,至少……」
今日子小姐將雙手從設置在牆邊的柜子抽屜里抽出來,並且特地高舉過頭讓我看個清楚——不知何時,她的雙手已經套上了手套。
那麼,今日子小姐又是為何會不僅甘於救回老人一命,還刻意不通知警方,逕自進行調查呢?就算犯人就住在這棟工房莊裡——
「什麼事?」
今日子小姐回應我時,依舊頭也不回地繼續她的搜索……她不只迅速,似乎還能一心多用。的確,她在對和久井老翁進行急救時,也是同時進行兩三項作業。
「很多事得討論……的情況?」
犯人不只是熟人……還是自己對其未來寄予厚望的畫家,所以才不想指認他或她就是犯人。這當然是很牽強的想法,也是荒唐無稽的假設。
剛剛救人是因為狀況緊急,無論如何當然都要先救再說,但接下來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既然是傷害案,就應該讓警方來調查這件事。
「別擔心,親切先生。我並非基於那麼膚淺的推理,就隨便誇下海口『犯人就在這裏面』的。」
今日子小姐雖然這麼說,但我倒是挺羡慕擅長鑽小洞的她——因為無論再怎麼體形壯碩充滿活力,如果探頭就卡在洞口,一切都白搭。
「請先去看看和久井先生倒下的地方吧。」
說是說「回去」,但工房庄的大門裝有門禁系統,必須重複入侵大樓時同樣的程序才能進去,也就是要把剛才做過的事再做一遍——讓今日子小姐踩在我身上,從停車場外翻牆進去。
「的確沒有體力走到筆筒前去拿筆……但根本沒必要去拿筆啊?可以用來寫留言的工具就近在手邊,連站起來都不用。」
「這樣嗎?我也是這麼想的。」
我感覺不出這有什麼問題……就算有機會也有工具,也不是所有人都會留下訊息吧。雖說傷勢不足以致命,但那樣才更痛吧……我覺得,只是和久井老翁當時沒法想到這麼多吧。
既然有機會,也有工具,卻不留下犯人的名字或具體的線索……或者是「不能留下」的理由會是什麼?
「可是,我看不出和久井先生倒下的地方有什麼不對勁……」
或許因此她才無法一心二用地同時處理我的問https://read.99csw.com題……如果是這樣,也不該勉強她現在就跟我說詳細。
因為她斷定得太理所當然了,我一時被她震懾住,雖然覺得也還算有說服力,但是仔細想想,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可以佐證。
因為血正源源不絕地從傷口湧出來,手指也沒有被砍斷,今日子小姐說了很恐怖的話。
「……」
啪地一聲——今日子小姐闔上檔案夾。
「只是想爭取時間而已。」
「有機會、有工具,應該要留下什麼訊息也昭然若揭,卻依舊不肯留下一字一句——就表示犯人是和久井先生認識的人,而且還是和久井先生有意包庇的人。」
「你是說……Dying message?」
不曉得那是她自己帶來的,還是擅自借用工房庄內的工作用手套(由於看起來像是園藝用的厚手套,以今日子小姐時髦的打扮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比較高),反正她似乎是想吿訴我,不用擔心沾上指紋。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身為偵探,這或許是非常有利的特質……但是反過來說,這也表示無論經歷多少次案發現場,都不可能習於那種悲慘場面。
「不、不行啦。今日子小姐……」雖然已經太遲了,但我還是試圖阻止她。「再說,你為什麼不報警?是不小心忘了嗎?」
「你為何會說『犯人就在這裏面』呢?」
「其他的可能性……」
「是的,所以說……」
「警察不會來喔。」今日子小姐說。「因為我根本沒報警。」
無論是身為一個保全,還是身為一個人。
正常情況下,一般人才不會包庇刺傷自己的人——只不過,被人捅一刀也真的已經不是正常情況。或許人在腹部受到重創、思考陷入混亂的時候,情急之下也有可能會這麼判斷。
偵探的確是調查的專家沒錯,但是再怎麼說,她對這種刑案應該也沒有調查權。
「是啊,既然如此……」
想太多了,推理過頭了。
今日子小姐的回答讓我感覺這是個陷阱題,不禁回頭準備向她抗議。只見今日子小姐的視線仍落在打開的檔案夾上。本以為她已經拿起另外一個檔案夾在看了,但好像還是原先那個。
就廣義而言,由於這棟大樓算是個密室,如果認為手上有門鎖感應卡,能夠自由進出大樓的住戶比較可疑也並非說不通,但是實際上,我和今日子小姐沒有卡片也進來了,所以這棟大樓的保全系統絕稱不上是滴水不漏。
我一頭霧水地嘟嚷。記得這是推理小說用語。翻譯過來就是「臨死前的留言」。意思是被害人為了指出殺害自己的兇手所留下的訊息……吧?
換句話說,今日子小姐現在是在沒有人委託她的情況下——明明沒有接受委託,卻擅自開始調查起這個案子。
只是,真要是有用血寫下的血書,就算是外行人或許也能看出個端倪。但要從「沒有血書」一事看出所以然,恐怕連偵探也辦不到吧?
「啊,是……說得也是。」
這麼說來,死前留言只是今日子小姐舉的一個淺顯例子,絕非只靠留言的有無,就做出這樣的推理。像是和久井老翁遇襲後分明可能還有意識,卻不主動打電話報警,也不叫救護車的作為,九*九*藏*書肯定也是促使她認定「和久井老翁包庇犯人」的根據。可是一般還是會認為老人是因為痛到動彈不得,才無法報警或叫救護車——以現狀來說,事實如此的可能性也確實更高。
「因為,這才是和久井先生留下的訊息。他想包庇犯人,不想讓警方知道犯人是誰,不願犯人受到懲罰——這些才是和久井先生想留給我們的。」
明明已經出事了,我們卻在這邊猜謎,似乎有點荒唐。別再賣關子了,趕快吿訴我吧——我心有不平地看著今日子小姐,但她還是在看她的檔案夾……咦?
「包……包庇犯人?和久井先生他嗎?」
「沒錯,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想寫留言也無從寫起呢。因為縱使想寫,沒看到犯人是誰也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單憑插在肚子上的兇器是調色刀就懷疑下手的是畫家,別說這番說詞不能當作證據,就連根據也算不上吧。畢竟到處都買得到調色刀,說得極端點,這個房間里應該就有調色刀。犯人只是隨手抓起手邊的調色刀,衝動地刺了老人一刀——這才是比較合理的判斷吧。
能實踐那麼完美的急救措施,很難想像今日子小姐會忘了報警……明明記得打電話叫救護車,卻忘了打電話報警?世上不可能有這種選擇性失憶,很明顯,她是刻意不通知警方的——
「……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可以在那邊休息一下也無妨。」
我可是偵探——今日子小姐說道。
「倒下的地方?」
「是喔,那就算了,既然這樣就沒關……啊?」
今日子小姐這麼說,目光還是停留在檔案夾上,並始終盯著同一頁……不,是反反覆覆地在同一頁看了好幾遍。既然她對短期內的記性很有自信,這個行為就非常不合理了。今日子小姐恐怕也心中有數,視線忙碌地在檔案夾上游移,一邊回答我的問題。
彷彿是察覺我心中所想,今日子小姐貼心地說。我雖然很感謝她的貼心,但在今日子小姐認真工作時,我卻躺在一旁納涼的話,做為一名保全業的專業人士,未免也太窩囊了。雖說現在我連續兩次執行任務都失敗,已經非常窩囊了——不能再繼續丟人現眼。
「沒有留下Dying message對吧?」今日子小姐說道。
「喔……」
「因為就算想留下訊息,手邊又沒有筆,想留言也沒辦法寫……」
所以今日子小姐才故意不報警,藉此爭取時間吧……只是,她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我雖然被今日子小姐的快手快腳牽扯,或說是順其氣勢隨波逐流到這裏,但我們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儘可能將案發現場保持原狀直到警方抵達,而不是把房間里的抽屜翻開來看吧……
「那個,今日子小姐。」
「也是……啊,會不會是因為犯人蒙面呢?所以才認不出犯人是誰。」若採用和久井老翁是不幸與強盜狹路相逢的假設,這就很有可能了。只是,會事先準備面罩的強盜,居然會不自備好一點(?)的兇器就來闖空門嗎?感覺也有點怪怪的。
我們要在警方展開調查以前,先找出犯人是誰,然後勸他自首——掟上今日子表明心跡似地說道。
「你、你說沒報警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