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奇做了早飯——這在他的婚姻生活中等同於念了6遍「萬福瑪利亞」。聽到後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時，他開始將食物盛到盤子里。

「很可怕吧，是不是？」

他朝她眨了眨眼睛，有那麼一會兒稀里糊塗的，然後才想起來點點頭，「是的，很可怕。」

「你真的很擅長這個。你真應該公布真相，為你的朋友們做飯吃。」

「我在小書房睡的。太晚了。我不想吵醒你。」

「那就多給她打打電話。到市裡來共進午餐。她會喜歡這個的。」

「怎麼了？」

他向她微笑著，「是懺悔。」

他的杯子碰到茶碟，「為什麼這麼說？」

「不客氣。」他喃喃自語，但是他說這話的時候，迪亞娜已經進了浴室。

「我真不想在清晨喝咖啡的時候讀這種東西。」

「恐怕不行了。」

「哦，對不起。」

「我已經九*九*藏*書在努力保持聯絡了。在洛杉磯，畫展一結束，我立刻給她打電話，不是嗎？我們聊得很開心。」

她或許還往下說了什麼事情，或許沒有，反正米奇什麼都沒有聽到。他開始讀那篇膽敢冒犯了她的文章。他的眼睛快速地前後移動著，突然之間，整個人僵住了，臉上血色全無。

她放聲大笑，險些嚇著他。她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或許安妮應該開始跑步了。說到這個，你們都應該運動了。整天呆在那個小閣樓上，傻傻地坐在電腦屏幕前真的太不健康了。」

「稱他們是我的朋友。他們是我倆的朋友，不僅僅是我自己的。」

「你肯定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我們是不是還要做|愛啊？」

「我找不到乳酪。」

「這是什麼？」迪亞娜像陣風一樣走進廚房，帶進一股新鮮read.99csw.com空氣。由於晨跑她的臉頰變得紅撲撲的；她摘掉戈爾特斯風帽，露出汗濕的金黃色馬尾辮。她看上去簡直是健康俱樂部的一幅活廣告。

米奇往後推開椅子。該走了。

「昨晚上我甚至沒有聽到你回家。」

「你說得對。這次畫展一結束，我就去做。」她喝著咖啡，翻開盤子左側的報紙，「嗯，股市昨天跌了。」

「哦，這太貼心啦，米切爾。」迪亞娜在鐵藝餐桌前坐下來，欣賞著餐盤。一個菠菜煎蛋卷放在有凹槽的鬆軟糕點里，冰梨上面撒了巴馬乾酪，還有排列成扇形的草莓。

「哦，我是這麼說的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是因為你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一些……」她的目光游移不定，直到最後鎖定在他的盤子上，「你不會把這麼好吃的東西浪費掉吧？」

「很糟糕。ｈｔｔｐs://reａd.9９ｃｓｗ.coｍ如果今天還沒有什麼進展的話，我就把它從畫展中取消掉。」

他端著盤子穿過餐廳，走到外面玻璃長廊上——那是迪亞娜在這個家裡最喜歡的空間。本來是很大的一個地方，但是因為種滿了蕨類植物、棕櫚樹和其他一些開花的植物而顯得擁擠。那裡的空氣厚重潮濕，聞上去有一股濕潤的泥土的味道。米奇特討厭這種氣味。

米奇將報紙小心翼翼地重新折好，又用指甲壓了壓折縫。

他看上去肯定是嚇了一跳，因為她將一塊梨子叉進嘴裏的時候笑了一下，然後舉起杯子說：「請倒半杯。」

「那幅新畫畫得怎麼樣了？」

「別傻了。這又不是你的錯，不是嗎？再說了，多一幅畫少一幅畫對整個畫展根本沒有影響。這味道太特別了！肉豆蔻？」

「她還舉重？這個我倒不知道。」

她抬起頭，一臉的ｒeａd.９９cｓｗ.coｍ無辜，「我說什麼了？」

「我們時不時也會休息一下。羅德拉納蹬自行車、做瑜伽，格蕾絲舉重……」

「或許那是因為你很少見到她。」

她揮著餐叉對最後一塊蛋卷緊追不放，銀器刮著瓷器發出聲響。

她將報紙遞給他，還厭惡地抖了抖手腕，「這年頭真是沒有好報紙了。所有的報紙現在都像是花邊小報，每一個恐怖的細節都講得清清楚楚……」

「請，」他趕緊說，「別客氣。我做飯的時候吃了一些。」他真想跑開，跑出這個房間，跑出這座房屋，但是他強迫自己坐在那裡保持微笑，直到她彎了彎嘴角給了他一個不確定的回答。他靜靜地看著她將兩份早餐通通消滅掉。這真的很神奇。她食量大得驚人，卻能保持完美身材，體重不會多出一磅，也不會少出一磅。

利用這一點。給她些什麼吧。你欠她那麼多。

「對九九藏書。」他把餐叉倒著放在盤子邊上，暗示著實際上並不存在的侍者。他一點都不餓，還沒有從她剛才說的有關性的話題中回過神來。

他瞪了她好一會兒，要不是這個該死的房間里這麼熱、這麼擠，他真想揪著這個問題不放。看到他的臉時，她立刻皺起眉來。上帝，他那是什麼表情啊？她都看到了什麼？

「嗯，那我去洗澡了哦。」她從椅子上彈起來，在他頭頂上印下一個長長的吻，「謝謝你的早餐，親愛的。真是棒極了。」

「哪種東西？」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迪亞娜。」他又擺出一個適度的微笑，「要是我告訴安妮今天早上你都吃了些什麼，她肯定會殺了你。」

「實際上有5塊乳酪。」

「嗯。」她還在原地小跑做些放鬆運動，跑鞋踩在瓷磚上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響，「吃飯前我還有時間沖個涼嗎？」

「哦，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