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什麼可吃驚的。達洛亞那地方很危險，即便是小心謹慎也不行。」

「如果是這樣，我聽到的一些有關她的傳聞可能就是真的了。」

「在那樣的情況下她僱人去殺自己，這種想法並非不合理。」

「可能就是因為你的緣故：」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他們正在一家露天餐館里吃烤雞和阿貼克，阿貼克是當地一種用植物的根莖切碎做成的配菜。街對面的小鎮廣場上聚集了一群人，一隊十多歲的兒童在踩著鼓點走步，可是圍觀的人群好像大多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一個宛如鏡子一樣的東西上。

「那是變魔術的小孩。」勒內說。

「他顯然是不夠小心才喪了命。」

她的語氣很尖刻。那種齷齪事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傑克甚至連想都不願意https://read.99csw.com去想它。「他是什麼時候跟薩莉離婚的？」傑克問道。

「莫非是讓·呂克將艾滋病傳染給了她？」

「我認為她可能找了一個不大有同情心的殺手。」

傑克又倒了一杯棕櫚酒。半瓶子下去之後，他方才喝出這種酒的滋味兒。勒內將自己的杯子斟滿，舉起來說道：「哦，為讓·呂克喝一杯，但願他能安息。」

「只要出一次差錯就足以釀成大禍。紅十字會今年選擇達洛亞作為世界艾滋病日的活動中心。這件事你怎麼看？」

她朝一邊扭過臉去，樣子十分痛苦。「如果我告訴你我從未擔心過薩莉會做出什麼蠢事，那是在撒謊。可是，她僱人去殺她自己這種事我怎麼也想不通。用得著那麼麻煩嗎？她為什read.99csw.com麼不用槍打死自己？」

「這正是我需要弄清楚的。」傑克說。

「你是不是又在重提你曾經跟我說起過的那種推測，薩莉可能僱用了什麼人去殺自己？」

「我也不想去。」傑克說。

「很難說。」

「向上帝保證，」西奧說。「那邊的天上有小孩子在飛翔。」

「他們把這些小孩扔到天上去？」西奧問。他站在椅子上，這樣能看得更清楚。「太有意思了，咱們去看看吧。」

傑克無法告訴她薩莉曾經想僱用塔特姆去殺她自己，因為他必須為當事人保密，只能像他倆初次在科爾霍戈見面一樣，照規矩辦事。「她似乎不怎麼怕死。我這話並不是隨便說說，我能理解她當時的處境。憑我的直覺，她認為女兒遇害之後自己再活下去已經read•9９ｃsｗ.ｃｏm沒有什麼意義了，加之她若是得了艾滋病，也許會感到死是遲早的事，沒有必要再拖延下去。」

「他們拿小孩子變魔術？」

「我剛才在道上開車的時候一直在想，他若是死於艾滋病，那麼薩莉當時的那種心情似乎就不難理解了。」

「不，不，完全相反。」

「你知不知道那個殺手可能是誰？」

「你聽我跟你說一件事，也許就能明白了。幾年前，我在電視上看到過一則新聞，講的是一個獲得奧斯卡金像獎的女演員的事。我記不清她是誰了，不過她是誰並不重要，關鍵在於她在取得成就之前，曾一度感到情緒十分低落，決定了結自己。可是她遇到了一個難題，擔心自己的朋友和家人會因為沒有及時發現她如此壓抑而及時阻止她自殺感到自責。於是，她設read.99csw.com法雇了一個殺手去殺自己，使別人看起來像是個偶發的凶殺案。多虧那個槍手說服她放棄了那種念頭。」

「我料想他可能對當地的女人有特殊的嗜好。」

「你聽到了什麼？」

「我剛才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傑克朝街那邊望去，看到西奧正在與兩個女人跳舞，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揮舞著胳膊，玩得很開心。這光景令他突然想起了負責調查薩莉案子的探長與他的那次談話。那個探長提醒傑克，塔特姆與他的弟弟西奧絕非同一類人。

「那你們就請便吧。」西奧說。他往嘴裏塞了一塊雞肉，朝街對面走去。

「他的死令人吃驚，哦？」

「所以你認為薩莉……」

在返回科爾霍戈的半路上，他們在一家旅店停下來過夜。要是驅車沿著大科蘇湖向北走大路，要方便得多，reaｄ.９９ｃｓw.com可是他們卻選擇了一條途經馬拉烏埃國家公園的觀光路線，因為西奧和傑克都想在離開非洲之前看一看這裏的野生動植物。

「他們在扔小孩呢。」西奧說。

「你在責備我？」

傑克與她碰了碰杯，心裏十分清楚她並不想祝願薩莉的前夫「安息」，哪怕他已經死了也不願意。

勒內說：「非洲有許多傳統表演項目都很有意思，可這種表演跟我所學的兒科專業格格不人。」

「也許是對他買來的那些孩子有特殊的嗜好吧。」

「幾個月前。你問這個幹嗎？」

「什麼？」傑克問。

「這是古里族、丹族，我想還有沃伯族人的傳統表演項目。參加表演的人要經過好幾個月的訓練，都是從部落里精心挑選出來的小姑娘。她們的個頭必須瘦小，身體柔軟，當然還不能愛哭。五歲的小孩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