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有多大？」龍毅進一步確認。

「就是憑想象推測的意思。」歐陽若告訴他。

歐陽若思索著說：「這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抱走孩子的是他，而帶走孩子並且拋棄屍體的，又是另一個中年婦女，難道兩人……」

「那個女人？哪個女人？」楊金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有點兒急躁地說，「哦，原來你說的是害死孩子的那個女人，我不認識她啊，我跟她一點兒關係也沒有，更沒有把孩子從公園裡偷出來交給她。昨天我就跟你們說過了，當時我只是站在嬰兒車旁邊看看孩子，根本連碰都沒有碰過她，更沒有把她抱給別人。」

「那個孩子，真的是你捂死的嗎？」龍毅坐下，盯著他問。

方可奇也明白過來，問：「龍隊，你懷疑那個中年女人，才是害死孩子的兇手？」

龍毅說：「這個就簡單了。他被抓之後，自知罪責難逃，為了掩護同夥，乾脆一個人攬下所有的罪行。可是他那個同夥事後並沒有把具體的拋屍地點告訴他，他聽我們說孩子的屍體是在甘蔗地里發現的，所以就隨口編造出自己把孩子拋棄在甘蔗地的謊言。」

龍毅點點頭，臉上現出失望的表情。嗝屁想了一下，忽然說：「不過我看見她背上背了一個雙肩包。」

龍毅看了，大約有一尺半高，一尺寬。

龍毅臉色一沉，猛地一拍桌子起身道：「楊金良，請你把態度放端正一點兒，警察辦案豈容兒戲？」

「臆reaｄ.９9csw.ｃｏm測是什麼意思？」

「你在撒謊！」龍毅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震動起來，「抱著孩子在那條碎石路上奔走的人，根本不是你，而是另一個女人，丟棄孩子的人也不是你，也是這個中年女人。而且拋屍地點根本不是你說的甘蔗地，而是一個小糞池。」

「對對對，我就是猜的，」嗝屁笑笑說，「你說我連她長什麼樣都沒記住，哪能記住人家穿的什麼鞋。」

嗝屁搖頭說：「沒有。當時我們也是心驚膽戰的，根本沒有仔細看，只記得好像是一個中年婦女。」

楊金良「嘻嘻」笑著，一個勁地道歉說：「對不起警官，是我騙了你們。我之前承認自己是害死孩子的兇手，那也是無奈之舉，我其實是在保護我老婆。」

「是……是的，」楊金良想盡量表現出果決乾脆的樣子，但他的語氣卻有些猶豫，「是丟在了甘蔗地里。」

龍毅道：「可是他確曾在嬰兒車旁出現，只有他才有機會抱走孩子。」

龍毅有點兒意外，問：「為什麼這麼肯定？」

龍毅皺眉說：「目前還不清楚他們的目的到底是偷孩子，還是殺孩子。如果是為了偷走孩子，那孩子的死應該就是個意外，如果他們的本意就是殺死孩子，那這就是蓄意謀殺了。」

周虎說：「我們的車剛拐上碎石路不遠，就看見她了。」

嗝屁一邊回想著，一邊說：「是一個黑色背包，不是九*九*藏*書很大，但好像也不是很小的那種。」

「哎喲，警官，你早點兒說嘛！」楊金良坐在審訊椅上，忽然呵呵直樂，「你早點兒說了，我就不用自己給自己安上殺人的罪名了嘛，你看這多危險，害得我差點兒就成了殺人犯。」

「那楊金良呢？」龍毅回頭瞧了他們三人一眼，問，「他為什麼要承認孩子是他捂死的，而且拋屍人也是他？」

楊金良嚇了一跳，張開嘴巴望著他，竟再也不敢說話。

周虎也確認：「是的，她手裡沒有拿東西。」

龍毅又問：「你真的把孩子的屍體，丟在了甘蔗地里？」

方可奇問：「現在楊金良為什麼又承認孩子是他殺死的呢？」

「為什麼這麼說？」

龍毅點點頭，沒有再問任何問題，轉身就走。歐陽若、老畢和方可奇三人只好快步跟在他身後。

龍毅問：「你們大概在哪個路段遇見她的？」

龍毅敲敲窗戶上的鐵柵欄，周虎二人驚醒過來。

「這個案子越來越精彩了。」老畢一副腦洞大開的表情，說，「楊金良的老婆是個保姆，負責照顧喬家的孩子，楊金良把老婆照顧的孩子偷出來交給另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把孩子弄死了，楊金良為保護她就乾脆承認是自己殺死了孩子……這都不用編劇加工，直接可以拍電視劇了。」

「走那樣的路，誰也不敢穿高跟鞋啊，隨時有可能崴到腳。」嗝屁說，「當時那女人走得挺快的，好像很匆忙的樣子，我們九-九-藏-書的車濺了她一身泥塵，她也不吭聲，換了別的女人，早就問候我們祖宗十八代了。她走得那麼快、那麼急，而且又是走的坑窪不平的碎石路，所以我猜她穿的肯定是平跟鞋。」

龍毅說：「起來，我有話要問你們。」

老畢問：「那孩子又是怎麼死亡的呢？」

周虎和嗝屁都愣住了，過了半天，嗝屁才歪著頭說：「好像是一雙皮鞋吧，應該是平跟的那種。」

「這個可不敢肯定。」周虎說，「公園後門口還有其他兩條路，從哪條路都可以拐上碎石路。」

龍毅目光如電，盯著他道：「也就是說，你並沒有親眼看見，只是臆測而已。」

龍毅湊近窗前，說：「你們上午說，昨天在那條碎石路上，曾經見到過一個女人，對吧？」

歐陽若已經明白隊長的意思，說：「如果背包真有嗝屁比畫的那麼大，裝下一個嬰兒肯定沒有問題。」

「好的，下面我有一個問題，你們要認真聽著，想好了再回答，你們的回答對警方非常重要。」龍毅的臉色忽然變得鄭重起來，盯著二人問，「當時你們有沒有看到那個女人懷裡抱著孩子，或者是其他包裹之類的東西？」

龍毅沉默幾分鐘后，忽然問三個屬下。

楊金良很快被再次帶進審訊室。

嗝屁搶著道：「沒有，她是空著手的。」

「她穿的什麼鞋？」龍毅突然問。

這兩人知道自己這次攤上了大事，為了減輕罪行，抱定戴罪立功之心，所以對警rｅａｄ•9９ｃsｗ•cｏm方的調查倒是十分配合。

楊金良一愣。

「對，」老畢替隊長回答道，「那個女人是把孩子裝在背包里偷走的，因為懷抱孩子在外面行走目標太大，很容易被人發現，如果把孩子裝進背包，就不容易被人看見。」

龍毅知道她往下要說什麼，點頭道：「對，你說得沒錯，唯一合理的解釋是，他們是合夥兒作案。楊金良負責將孩子從公園裡偷出來，在後門口|交給那個中年婦女，那個女人再迅速將孩子裝進背包，沿著菜地中間那條無人的碎石路逃走。」

「你們看清她的臉了嗎？」他又問。

方可奇恍然大悟地點頭說：「原來他是在掩護自己的同夥，看來他和那個女人的關係不一般啊！」

「快說，那個女人是誰？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周虎說：「我記得當時我們的麵包車濺了一些泥土在她身上，我在倒車鏡里看見她用兩隻手在身上拍打著，所以可以肯定她手裡沒有拿東西，要不然就沒法空出手來拍打身上的泥土。」

龍毅問：「是一個什麼樣的包？」

「大概有這麼大吧。」嗝屁用戴著手銬的手在空中比畫了一下。

嗝屁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問。

嗝屁跳起來笑嘻嘻地說：「警官，您還有什麼要問的？我保證知無不言。」

周虎點頭說：「對啊，當時我們的車還差點兒撞上她。」

楊金良愣了半晌，才明白龍毅是在問自己，他仍舊張著嘴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點頭。

「這是在審訊室https://read.99csw.com，請你嚴肅點兒！」歐陽若用手裡的鋼筆敲敲桌子，「現在我們懷疑是你把孩子從公園裡偷出去交給那個女人，再由那個女人帶走的。你跟那個女人是一夥的，對吧？」

龍毅問：「那你為什麼又要承認孩子是你不小心捂死的，還言之鑿鑿地說你把孩子的屍體丟棄在了甘蔗地里？」

「你……你說什麼？」楊金良像被針刺了一下，他猛地一哆嗦，眼睛瞬間睜大，抬頭看著他，「孩子真的是被另一個女人殺死的？」

「是的，經過我們調查，現在基本確定是一個穿著藍色外套的中年女人，她用背包背著孩子沿著那條碎石路走到甘蔗地附近，將已經被她捂死的孩子扔在了一個糞池中。」

「能判斷出她也是從公園後門出來的嗎？」

他一臉不耐煩的表情，說：「你們幹嗎來來回回折騰我老人家，該交代的我都已經交代了，孩子是我不小心捂死的，屍體丟在了甘蔗地里，你們趕緊判我死刑吧，我絕不喊冤。」

「啊？」

歐陽若說：「周虎並沒有在碎石路上看見他，而且他供述的拋屍地點也與我們現場勘查的結果不相符，所以基本可以肯定他並沒有抱著孩子在碎石路上行走，後面『不小心捂死孩子忙亂中拋屍甘蔗地』這一段，很可能是假的。」

「對，應該是一個中年女人，」周虎說，「她身上穿著一件藍色長外套。」

「你們覺得，那個穿藍色外套的中年婦女背上的背包，有可能裝下一個六個月大的嬰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