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實際上把人放了。」

宣判完畢，犯人們又被押上了囚車。吳審判員來叫我。我說不走了，我在這裏聽聽反應吧。

「好啊，但不用告訴我。因為我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就是沒有反應。」

「什麼反應？」

刑警隊的人說：「現在，有什麼話，你可以跟他們談了。」

「多少還有一點吧？真要有效，就得人人reａd•99ｃｓｗ•coｍ都有正當致富的門路和機會，這類事情就少了。」

劉世清對我說：「真是，我想了又想，我娃娃有你這麼出息，我就再掙些錢給娃娃。我老了，不想掙了。」他又問程衛東，「以前你說我是特務，有我這樣的特務嗎？」

「你們沒有理由把所有人都放了啊！」

吳審判員放緩了口氣九九藏書：「你看，你的意思是除了覺巴之外，都該關。我們不是不知道有些情況。劉世清該關，但他七十多歲了，監獄是勞動改造的地方，可不是養老的地方。程衛東，誰都懷疑他有問題，但誰都不能提供證據。再說，他還是個政府樹的企業家。歪嘴呢？他首先自首。他超生、偷獵，都被處理過。但總不能把他一人九_九_藏_書關起來。他那一家人怎麼辦？」

「你這宣判還有多少威懾作用？」

歪嘴對我嘿嘿笑著，原先那憨厚的笑容中如今隱隱透出一點狡黠的味道，怨憤的味道。只有大表哥覺巴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後來，他側過臉，望著遠山，咬著牙低聲說：「你走開，別跟著我們丟臉！」

宣判大會開了。

「去你媽的，老狗！」程衛東罵了一句，轉身說，「記者兄弟什麼時候結婚，我送一套傢具給你，最新樣式的。」

有的人拒絕了，有的人接過去抽了起來。

眼裡什麼東西落下來了，落在鋥亮九*九*藏*書的手銬上面。

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留下的興緻就降低了，就跟車回去了。上車的時候，程衛東鋸木廠的僱工又送來了香煙。程衛東笑笑，掰開一條，說：「大家抽吧。」

判處的結果大大出乎我的預料。劉世清有期徒刑七年，其餘三人有期徒刑三年，但都判了監外執行。

「從宣判之日到判決書下達還要十天，那時才釋放。我們還要把他們帶回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