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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老故事再三重演

第四章

老故事再三重演

當年湖南發生水災,地主豪紳趁機抬高糧價,重利盤剝,官府也以「平糶」為名搜刮百姓。李沅發遂以「劫富濟貧」為號召,發動群眾,又聯合廣西全州一帶農民共舉義旗,攻城破獄,殺死清朝官員。也像是征討瞻對的故事,清軍進剿不利,將湖南提督英俊等革職,再命湖廣總督裕泰率湘、鄂、桂、黔四省清兵全力進剿,歷時一年,才將起義鎮壓下去。
藏文資料記載:「圍住瞻對的拉堆部落,趕走了他們的牛馬牲畜,大多數人被殺,收繳了所有財物,毀壞了帳篷,他們來到古魯寺,抓來該寺喇嘛孔澤堆鳩及其家人,堆鳩關在一處破房裡幾個月後被殺,其妻被分屍,其子被埋在牛糞堆下悶死。」
在新龍民間流傳的貢布郎加的故事中,琦善是一個被嘲笑的對象。
史書上有載,這兩方道光皇帝的御筆,一為「靈昭遠徼」,賜箭頭寺,一為https://read.99csw.com「綏邊敷福」,賜博底岡擦寺。
貢布郎加並不是真要投降,但正好藉此為緩兵之計,派出手下頭人甲瑪崩前去談判。談判中,清軍只要求瞻對方面退回繳獲的兩門大炮,即承認貢布郎加對瞻對的實際控制。琦善在賜給貢布郎加委任狀、官服、頂戴之外,還給了不少綢緞和茶葉作為獎賞。
「經琦善督兵征剿,疊獲勝仗,直抵巢穴。該野番貢布郎加等震懾兵威,遞結投誠,情願將所得地土、人民退還各土司,照舊各安住牧,自應寬待既往,俾得向化輸忱。著仍賞給貢布郎加六品長官司虛銜,以昭勸勉。」
琦善不只替貢布郎加請封,還要替他拜過的神靈請皇上「頒給匾額」。
談判歸來的甲瑪崩帶回了琦大人所賜的清朝官服、頂戴,貢布郎加卻說:「我不做漢官,也不做藏官,不需要這樣的read•99csw.com蒙古帽子!這些東西你要是喜歡,你就拿去,不想要就給我丟到河裡!」
問題是:戰爭真的勝利了嗎?
甲瑪崩一再勸說,貢布郎加說:「俗話說,甘丹寺喇嘛是從台階上一步一步走上法台的,有本事的人就是要這樣,一步一步自己走上最高的坐台!」
皇帝自然不會追問此前一直頑固囂張的野番貢布郎加怎麼一下子又歸化投順了。想想前番的征瞻故事,要是乾隆,那一定是要問一問的。不知到底是因為道光比乾隆老實,還是他知道國勢如此,問也白問,便裝聾作啞,這就不得而知了。
大軍退後,貢布郎加立即對內部加以整肅。下瞻對邊境的拉堆部落接濟過清軍,貢布郎加便加以殘酷的懲罰。
談判過後,進剿漢、土官兵便陸續撤出瞻對全境。
還有人說,貢布郎加還把他派去與清朝官員談判的頭人甲瑪崩貶為了平民。貢九*九*藏*書布郎加所以如此的原因就更為複雜。一說,是他不滿甲瑪崩主張對清廷妥協;一說,他以為談判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才派甲瑪崩前往,而談判如此順利,使他對甲瑪崩心生忌妒。
也是這一年,湖南爆發天地會首領李沅發領導的農民起義。
琦大人捎信給貢布郎加說:「你是一個有福氣的人,我還是讓你當瞻對的首領。」
還好,年初進兵,五月,也就是還不到半年,京城就得到了中瞻對野番「悔罪投誠」的消息。
戰後,一首由一個當地喇嘛用偈語體寫的諷刺詩到處流傳:「總督親自到康區,土司受寵應領情;貢布郎加命不絕,坐等你們來孝敬。」
大軍班師,不僅官軍中將領得到封賞,格宗達爾結、四郎汪結、工布俄珠郎結等出土兵相助的土司也獲賞頂戴花翎。
得勝之後,貢布郎加還編了一首山歌,命百姓傳唱:「幾個女土司,嫁給清九*九*藏*書總督,漢人掃興回內地,女土司自嘆薄命!」
但與乾隆年間清朝正逢盛世時大兵征討瞻對卻不得全勝的情形相比還是情有可原。此時的大清朝已經在內憂外患中走在了下坡路上,琦善征瞻對這一年也是多事之秋。
皇帝說:「該督虔禱該處各廟所供護法神,軍行得無阻滯,自應酌加酬錫,以昭靈應,著發去御書二方,敬謹懸挂,用答神庥。」
查這次隨同清軍進兵瞻對的各土司都是男的,貢布郎加把他們說成女人,是對他們表示極度的輕蔑。
民間傳說中說,戰爭到了後期,戰事膠著,清兵中開小差的兵丁日漸增多。加上這時京城的皇帝又死了太后,用「箭令」催琦善早日撤兵,本來做了長期作戰準備的琦大人沒有辦法,只好派人跟貢布郎加談判。
外患之外還有內憂。
我在瞻對,許多發生過重大事情的地方因地名變化,房屋毀壞等原因,已難以準確九_九_藏_書考究,卻有人能為我準確指出當年拋棄清廷官服頂戴入雅礱江水的地方。
但此後,貢布郎加四處征戰時,這位甲瑪崩的身影仍然時時閃現。或者此傳說不確,又或者,戰事吃緊時,他又被主子重新起用了。
答案是:戰爭沒有勝利。
甲瑪崩見狀,自然也不敢收藏這些東西,真的就把這些官服頂戴都拋入了雅礱江中。
再過兩年,使清王朝國力大損,以致其統治根基徹底被撼動的太平天國戰爭就要爆發了。
這一年,駐澳門葡萄牙官員亞馬勒以兩廣總督拒絕其裁撤澳門海關,在廣州設立領事館的要求為借口,驅逐清朝駐澳門官員,停止交納「借居」澳門以來按年向中國政府交納的租稅。七月間,清軍刺殺了亞馬勒。事後,英國兵艦開到澳門,英、法、美三國駐華公使聯合向清政府提出抗議,公開支持葡萄牙殖民者的侵略行徑。於是,葡萄牙遂出兵將中國領土澳門強行霸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