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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輯 幸福的醒客 做學問與做人——《人間學術》序

第四輯 幸福的醒客

做學問與做人
——《人間學術》序

當然,我絕非這樣的最好的學者,但我願意學他們的精神。他們的精神是什麼?就是智、情、魂兼修,把真、美、善打通,努力做一個頭腦認真、情感豐富、靈魂高貴的人。人的天賦有高低,而這個目標都是可以追求的。說到底,做學問也是在做人,與做人脫節的學問為我所不取。我曾寫過一段有冷嘲之嫌的話:「當我們圍繞某一個主九*九*藏*書題讀書和寫作時,我們便稱之為學術。我們的主題越是固定不變,以至於不再讀與這個主題無關的書和不再寫與這個主題無關的文章,我們就越是純粹的學者。」我做不了這種純粹的學者,實在是天性使然。
2010.11
所約定的體例是,三十https://read.99csw.com年裡,基本上一年選一篇,最多兩篇。我覺得這是一個有趣的約定,使我得以逐年重溫自己的作品,像自己做評委一樣把它們評審了一番。因為是一套學者的叢書,我就注意選比較有學術含量的作品,如果當年沒有,就退而求其次,算是准學術作品吧。選定以後看,二者差不多半分天下,足以證明我最多是半九*九*藏*書個學者,另一半就難逃不務正業之譏了。
我不是沒有自我解嘲的理由。我的理由是,從事人文研究是可以有不同的方式的。比如說,其一,學者的方式,嚴格地做學問,講究規範和方法,注重材料的發現、整理和解釋;其二,才子的方式,瀟洒地玩學問,講究趣味和風格,用文字展露機智和才情;其三,思想者的方式,通過學問求真九*九*藏*書理或信仰,注重精神上的關切。我的感覺是,學者的方式可信,才子的方式可愛,思想者的方式可敬。這三種方式,我們在以往學者中都可以找到其代表人物,而我眼中最好的學者則兼具三者,我對他們是既信服,又喜愛,同時還尊敬的。
我於1978年9月入讀研究生,從那之後,三十年來,研究的方向從蘇聯哲學、馬克思哲學轉到尼采哲學,然後寫起九*九*藏*書了所謂哲理散文,重在思考中國社會轉型時期的人生困惑和精神生活問題,近些年又關注信仰和法治的建立,批評中國教育和學術的腐敗,所選文章大致反映了這樣一個脈絡。這些東西算學術嗎?我不知道,無以名之,就美其名曰「人間學術」吧。
復旦大學出版社出版「三十年集」系列叢書,專收改革開放初入學的本科生、研究生的個人著述選本,邀我加盟,我欣然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