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聲音回答。

「可是我們不是看見有一輛由巡邏兵護送的馬車來了嗎？」

拉杜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下來。

「我的腸子。」

伊曼紐斯俯下來向著在燃燒中的引線吹了最後的一口氣，就死了。

拉杜手裡拿著軍刀，在黑暗中站在門檻上，將近熄滅的火炬只向他那邊射出一點微光，他重複問一遍：

一下槍聲響了，一顆子彈擦過他的手肘，嵌在牆壁上。

「你的右手拿著什麼？」

「我就是趴在地上的人，我嘲九九藏書笑那些站著的人。」

這個人的確是拉杜，而且只是單獨一個人。伊曼紐斯在樓梯上殺掉幾個人以後，郭文害怕有偽裝地雷，因此把兵士撤退下來，和西穆爾登商量去了。

蓋桑也來和郭文會合。追趕顯然是沒有用的，這次逃走做得手腳乾淨而且毫無漏洞，逃走的人有整個鄉村、森林、山谷、叢林、居民幫助他們；他們一定已經走遠；沒有辦法再找到他們了；整個富耶爾森林就是一個無限廣闊的隱藏所。怎麼辦呢？一切都得從頭做起。郭文和蓋桑交談著各自的失望和猜測九-九-藏-書。

拉杜看見牆上掛著一面小鏡子，就走過去，望著他的流著血的臉和半吊著的耳朵，說：

「司令，梯子沒有到。」

「我要把你俘虜。」

西穆爾登嚴肅地聽著，沒有說話。

「你這樣想嗎？」伊曼紐斯回答。

「沒有人！」他叫道，「兵士的人數是零。」

「啊！」他叫起來，「我弄到了一個。別的人都逃掉了，可是你，你逃不了。」

「我不相信你能夠。」

拉杜伸長了腦袋，在昏暗中看見了伊曼紐斯。

「我只有一個人。你九_九_藏_書們一共多少人？」

「左手呢？」

「醜惡的破相。」

「是我，拉杜。誰要打我？我不耐煩等待。我不顧死活地進來了。不管怎樣，我總算把你們當中的一個剖了腹。現在我向你們全體進攻。不管他們跟不跟上來，我已經來了。你們一共多少人？」

「不對！有人在這兒。哪一位好心人給我這個敬禮呀？」

「斷頭機。」西穆爾登說。

「啊！我懂了。逃掉了。大家都來呀！同志們，上來呀！他們走了。他們跑了，化了，逃了，滾蛋了。這個像瓮一樣的舊碉堡是有裂縫的。他們逃走的洞口就在這九-九-藏-書裏，這些流氓！我們演出這種滑稽戲怎麼還能夠打敗庇特和戈堡呀！來援救他們的一定是魔鬼的好上帝！一個人也沒有了！」

「喂，趴在地上的那個人，你是誰？」

過了幾分鐘，郭文和西穆爾登帶著眾人到了大廳里。大家都看見了牆上的洞口。他們搜遍了各個角落，測探過樓梯；樓梯的盡頭通到山坳里。逃走是證實了。他們搖動伊曼紐斯，發覺他已死了。郭文拿著一盞燈仔細察看那塊讓守兵們逃掉的石頭；他曾經聽說過這種會轉的石頭，可是他也認為這種傳說是荒誕無稽的。在察看石頭的時候，他看見石頭上有幾九_九_藏_書個鉛筆字；他把燈湊近，把那幾個字念出來：

這時候，突然起了一陣巨大的響聲，那隻被猛烈地推著的木箱倒了下來，讓開一條路給一個手裡拿著軍刀的人衝進大廳。

他看見了那塊旋轉的石頭，洞口和樓梯。

然後他轉過身來，很驚訝地發覺整個屋子是空的。

蓋桑回答：

「還有，蓋桑，」郭文說，「那梯子呢？」

「它帶來的是什麼？」

「車子沒有把梯子帶來。」

「一支手槍。」

聽不見回答，他向前走去。有時將近熄滅的火會突然發出一種可以稱為「迴光返照」的亮光來，這時候火炬就發出這種火光，照亮了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