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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4、旅社鼠

第二章

4、旅社鼠

「不對,不對!」多疑氣憤地說,「你應該自己保護自己,再好的洞也不能永遠救你!」
多疑是一隻相當厲害的「賽鼠」,每次賽跑它都能獲勝。不過,有些參賽者認為它是靠騙術取勝的,但我相信它,因為它的速度快如閃電,根本就不需要作弊。
就這樣,多疑和我們一起搬到旅社裡,加入了我的家庭。後來發明的事證明,收留它是非常正確的。
漫長的接見將要結束時,我見識到了醫生驚人的記憶力。面對著上千隻的老鼠,醫生指著其中一隻問小白鼠:「那個抓鼻子的是什麼鼠?」
我常說:「多疑,回到洞里就應該放輕鬆,不管外面發生什麼,這裏都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一天,兩隻貓開始了狩獵,而且持續了三天。為了防備身邊的狗、貓和人,我們一年四季都會安排值班。當得知貓在備戰時,我們就不敢輕易行動。我呢,就像前面說的,我相信自己的洞,但不相信其他的洞,特別是經歷了read•99csw•com那件事之後。當時,有一隻狗在追我,我在慌不擇路的情況下進了一個陌生的洞,雖然躲開了狗,但洞里正好有一隻黃鼠狼,差點把我給吃了!……我說到哪兒了,噢,對,那是一個下午,我正準備回洞里時,遇到了那兩隻貓。一隻貓在洞口守著,另一隻向我衝過來,這是我第一次需要同時面對兩隻貓。我知道進洞是不可能了,於是,我掉頭跑到開著的窗戶那兒,一下子躥到外面的街上。
「我很樂意聽你講一講,就當是飯後故事嘛!」醫生說。
這家旅店裡有兩隻貓,每天會有人喂它們兩次。它們大部分時間在火爐邊上休息。作為同處一室的貓和鼠,我們自然知道它們的生活習慣,懶惰是它們的最大特點,但每個月它們都會對我們老鼠發起一次總攻。就像我們了解它們一樣,它們對我們的作息時間也了解得很清楚。
後來,我問我哥能不能讓多疑和我們住在一起。「斯九九藏書鬧潑(我哥叫「斯鬧潑」,我弟叫「斯尼潑」,我叫「斯那潑」),多疑想和我們住在一起,可以嗎?雖然多疑的名聲不好,但它有自己的優點,況且,它獨自一個人流浪也挺可憐的,我們就留下它吧!」
剛說完,底下就響起熱烈的掌聲,大家立刻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鼠類最大的愛好就是聽故事,尤其是精彩的故事。
幸運的是,貓還沒過來,有一隻狗聽到動靜趕到出事地點,它沒有發現我,去追那兩隻貓了。儘管如此,我的情況依然不樂觀,我不知道傷的怎麼樣,只能慢慢地往回挪動,還得警惕隨時可能出現的其他敵人。雖然地下室的窗戶距離我出事的地點只有幾步路,但對我來說就像是咫尺天涯,那痛徹心扉的疼痛至今仍印象深刻!
「也許你說得對!不過,我把自己的洞當做朋友,它會保護我的。」
「旅社鼠。」小白鼠回答,「醫生,您想和它聊聊嗎?」
講到這裏,旅社鼠停了一下,九_九_藏_書用爪子捂住嘴咳了幾聲。大多數的聽眾都有被追捕的經驗,它們都保持原來的樣子,靜靜地等待下文。旅社鼠接著說,它沉浸在當時的痛苦裏。
「4年前我們見過一面,當時我是個半死不活的患者。」旅社鼠回答,「為了給我治病,我的兩個兄弟在清晨6點去敲你的門。」
「那是被車碾過造成的。」旅社鼠邊回憶邊說,「是一輛裝著雙胞胎的四輪嬰兒車。當時,唉……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完的。」
剛著地,就有一輛嬰兒車從我身上碾過,推車的女傭大叫一聲「老鼠」,然後推著車飛快地跑開了。這時,我感到自己的傷很嚴重,兩條後腿像廢了一樣,只能用兩條前腿慢慢地移動,那速度跟烏龜爬差不多,就等著貓來消滅我了。
這時,旅社鼠已經注意到醫生的目光,面帶微笑地走到醫生身邊。
5年前,我在旅社安家不久,同伴就告訴我那裡不安全。不過,我卻覺得沒什麼,無論在什麼地方住習九-九-藏-書慣了,就不會想離開。我喜歡旅社裡不斷變化的生活,住店的人一波波的交替,每天都會面對不同的人。我和我的一對兄弟一起住在旅店裡。那裡還有一個地窖,裏面放著燕麥、乳酪、麵包等各種各樣的食物。
「我也樂於說一說,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
「噢,我想起來了。第二天早晨我還沒醒時你們就離開了,所以我始終沒有和你說話。那次,你的傷挺嚴重,是怎麼受傷的?」
這時,多疑總會眯起僅有的一隻眼睛,懷疑地看著我。「正因為這裡是你熟悉的家,」多疑說,「你熟悉家裡的每一件東西,並非常愛護它們,所以這裏更危險,或者說,你不能指望家來保護你的安全。」
「你看起來挺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醫生說。
和我們住在一起的還有另一個同伴,它是個脾氣古怪的傢伙,不懂禮貌待人,所以大家都不喜歡和它住在一起。我碰巧救過它一次,此後它一直跟著我。它的名字是「多疑」,是個九*九*藏*書獨眼鼠。
「收留它后,大部分朋友都會斷絕和我們的交往。」斯鬧潑說,「從外表看,多疑的確像個壞蛋。它只有一隻眼睛,看上去透著邪惡的光芒。不過,你要是執意想留下它,就留下吧,反正我也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大多時候,多疑和我的想法總是千差萬別。多疑是一隻相當理性的老鼠,它的座右銘是:「依靠自己,依靠自己的心智。」而我的信條是:「不時加固自己的窩。」您知道,旅社裡的危險是無時不在的。例如,不定時出現的貓,數不清的狗,大量的老鼠夾、老鼠藥,還有來來往往的人們。總之,我為自己打得那個洞(多疑和我兄弟住的是套間,但我們出入用同一個門)既牢固又舒服,是我住過的最理想的地方。它在廚房煙道的後面,煙道走火走煙,所以我住的地方每天都是熱乎乎的,尤其在冬天,是個睡覺的好地方。
我不停地告訴自己:「回洞里去!回洞里去!我一定要在那兩隻貓回來之前回到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