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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我和我的那些「知青小說」

自序 我和我的那些「知青小說」

古今中外沒有什麼統一的稱謂能像相同的帽子一樣——任何人戴在頭上便都是同一種人了。
身份不是文學作品中「人」的主要特徵;
讓做人的壞法似乎反而令人著迷的可惡現象見鬼去吧!
現在我將它交給讀者,相信許多讀者讀後會有如下感受——我愛書中的許多人物;原來做一個心靈中多一些真善美、少一些假醜惡的人是如此值得的事。
某作家筆下的一個或一些工人,不代表「中國工人」;
中國需要補上好人文化這一課。
有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將來是受人尊敬的好人呢?
所以——九*九*藏*書當然的,我的「知青小說」中的知青們,也與別人筆下的「知青小說」之「氣質」不同;這是由筆下知青人物們的不同所決定的。
我將我的作品中表現沒表現此點,一直當成我寫得有價值或沒價值的標準之一種。
同樣,任何文學作品中的兵、學生、商人、幹部,都不可能對「全體」具有公認之代表性。
軍隊編製、半軍營化的集體生活方式以及管理方式、老戰士們(他們曾是真正的兵,有的兵團幹部還是經歷過槍林彈雨考驗的人)對知青們的軍人作風的影響——諸九_九_藏_書種因素使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的知青在當年與插隊知青、農場知青總體「氣質」上大為不同。
起初我寫「知青小說」,當然很受所謂「知青情結」的促使。
我筆下的許多知青人物寄託了我對人性、人品、人格的理想——若言理想主義,這才是我身為作家的理想主義,與其他什麼「理想主義」風馬牛不相及的。
我相信許多人讀過後,會樂於將我的書推薦給自己的兒女。
2015年10月2日 北京
我曾是黑龍江生產建read.99csw.com設兵團的一名知青。我筆下的所謂「北大荒知青小說」,大抵寫的是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的知青,當年又叫「兵團戰士」。
反過來看就對了,就符合文學詞典的本意了,即——作家們只不過在寫是工人;是農民;是兵、學生、商人和幹部的——「人」。
「氣質」一詞也是姑妄言之。
但後來就不是了。
莫衷一是。
何況,「知青」這一概念也多種多樣。它曾是知青的當年青年僅有經歷的共同點、類似點;在人品、家教、學業程度、文化影響以及心靈的善惡方面千差萬別,不能同https://read.99csw.com日而語。
「知青小說」四字乃姑妄言之;從概念上說是模糊的——知青寫的小說?寫知青的小說?抑或曾是知情者寫的知青小說?
在極特殊的年代,在人性很容易被扭曲的情況下,是青年的一些人,能在多大程度上守住做人底線,並在做人的底線上盡量提升自己的精神坐標和心靈標杆的層級——這才是我後來一再寫「知青小說」的原因。
如果我不曾是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的一名知青,斷不會寫那麼多「知青小說」。
是的,自《雪城》后,我只不過在將筆下的知青人物視為具體的「人」來塑造,這後來https://read.99csw.com一直是我對自己的要求。
怎麼會不那樣呢?
某作家筆下的一個或一些農民,不代表「中國農民」;
應該說,從《雪城》開始就不是了——那時我已十分明了,我筆下塑造的只不過是一批曾是知青、返城後人生幾乎要從零開始的青年人。知青返城了,知青經歷不論對他們的人生影響有多麼深——他們,不,我們也不再是知青了。這是常識。
文學作品中「人」的主要特徵乃是由人性怎樣、人品怎樣、人對自己有無做人準則來決定的。
這是理解我「知青小說」的一把鑰匙。
絕不是唯一標準。但在我,也絕不是可有可無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