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晨，到底什麼才叫愛
黎初遙抬起頭來，黑暗中，她看不清那人的樣子，卻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那麼地溫和沉靜。
「這小子是不是傻的？老子下手這麼狠他連哼也不哼一聲！」
火海中，黎初遙似乎聽見了有誰再叫：「姐！快跳過來！」
「姐，別怕，別怕。我在這呢。」黎初晨緊緊地抱了一下黎初遙，然後將她推到身後，從腳下的籃子里拿出剩下的兩個燃燒瓶一起丟了出去，擋住了那些男人追趕的道路，轉身，一把拉起黎初遙就跑。
他們並沒有將她綁到很遠的地方，只是在附近一條陰暗的小巷子里就將自己放開。
「嗯。沒事的。」黎初遙閉上眼睛說。
黎初遙搗搗他的臉頰：「傻笑什麼呀。」
黎初遙緊緊地咬著嘴唇，不知道從何問起，也不知道要怎麼道歉才好。
「你說的對，打你確實沒意思，那哥們幾個就陪你玩玩，玩過了之後再傳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韓子墨丟下自己的未婚妻逃走，最後被仇人玩爛了，讓他一輩子帶著綠帽子，抬不起頭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似乎睡著了，忽然感覺有人坐在她前面的位置上，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
黎初晨維持著被甩開手的姿勢，抬著頭，睜大眼睛，無措地望著黎初遙：「姐……」
黎初遙接電話的手緩緩鬆了下來，怪不得，怪不得那些人都像瘋了一樣的衝到公司來。肯定是也得到消息了吧！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問：「你怎麼會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在清大上學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黎初遙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難道不噁心嗎？我不是你親姐姐嗎？你這是在對我做什麼？」黎初遙使勁地擦著嘴唇，滿臉羞憤地說：「這跟亂|倫有什麼兩樣啊！」
「我罵你，你心理就會舒服了嗎？」黎初晨輕聲問：「我罵你，你就不內疚了么？」
「你他媽的還下個月！你們公司能不能過得了這個月啊！老子不要利了，趕快把本還來。」
火龍掉在地上，啪的一聲碎了，一股白酒味擴散開了！地上迅速被點著了一片！接著又是幾個燃燒瓶丟過來，每個都砸在他們身上，而黎初遙卻因為被圍在中間，而沒受傷，被燒著的男人們尖叫著到處亂跳。
她聽見他還和往常一樣，溫柔地對她說：「很晚了，媽媽會擔心的。」
「我想親自送我爸媽去。」韓子墨又說。
全是騙人的！
即使是這般猛烈地暴打，即使是死亡，也不會比她給的地獄更可怕的……
「真的。」黎初晨點頭，抬手為黎初遙理了理頭髮，輕聲說：「姐，別想那些錢了，我真的不在乎。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我知道，為韓子墨這種人渣，我不值得。」黎初遙雖然這樣說著，可是還是忍不住眼淚一直流：「可是初晨，我真的以為他很愛我，我真的以為他很愛很愛我，我真的以為他離不開我的。可是……這些都是我自以為是啊，我黎初遙一向自以為聰明，卻連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愛我都看不透，我根本就是一個白痴，是個白痴啊！」
韓子墨抱著她說：「我在想我們的未來。」
她要走了，要離開了，像所有人一樣。
「媽的，你們誰用刀子捅他了。」
剛到公司門口，就發現好幾輛賓士寶馬停在門口，黎初遙嘟囔道：「真討厭，要是讓韓子墨那敗家子看見了，肯定又得吵著要買。」
黎初遙回了自己辦公室，處理了一些公務，然後上網看了看八萬以內的二手車，那傢伙開慣了車，叫他出門走路或打車去，他總是嚷嚷著不方便。
絕對不可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黎初遙坐在車裡像瘋子一樣大聲笑了起來。
「可是，我們沒有血緣關係。」黎初晨輕聲說：「我不是你親……」
韓子墨抬起頭來，用力地望著她，好像想將她緊緊記牢一般。
「這小妞雖然長的不漂亮，卻俊的別有一番風味啊。我喜歡。」
黎初晨連連搖頭，半跪著挪步上前，扯住黎初遙褲子，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連忙認錯：「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我以後再也不說這種話了！我會退回去，會退回去好好當黎初晨的，你別趕我走，姐，你別趕我走。」
黎初晨扶著牆壁往外走著，他想早一點見到她，他怕她走到巷口的時候又後悔了，而離開。他願意多往前走一千步，一萬步去接她，只要她願意回頭看一眼。
「夢想總是很美好，現實說不定很殘酷的哦。」黎初遙忍不住打擊他。
韓子墨低著頭說：「初遙，醫生建議我把我爸媽送到美國去治療，那邊環境好，水平也高，恢復的幾率也大一些。」
沒有了吧……應該。
黎初遙開到一半，將車子停在路邊，拿出手機給韓子墨打電話，可那邊電話依然是不在服務區！
「老子不管你義務不義務！你就只有兩條路！第一幫他把債還了！第二把他找出來交給我們！第三老子現在就剁了你！」
他不怪她，是他的錯，他親手為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她的弟弟沒有死，夢裡她的弟弟依然乖巧聽話的在她身邊，而今，他又親手打碎它……
嘴上雖然這麼罵著，可看車的網頁從二手車變成了新車，從八萬變成了十幾萬，最後一咬牙，定下了一台十九萬的代步車，雖然比不上他原來的座駕二十分之一貴，但好歹也有四個輪子了，敢嫌棄，就叫他繼續走路上班。
黎初遙切了聲道：賤人就是矯情。
那些深深壓抑的感情，再也，再也掩蓋不住……
還有什麼地獄，是比這個更可怕的呢？
黎初遙點點頭，按上車窗，踩下油門，筆直地往前開。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小巷裡，又剩下了他一個人，他知道，他的胸口一直不停地往外流血，口袋裡明明裝著手機，卻動也不想動。
什麼愛呀，情呀，一輩子呀！
他覺得那樣的她，又認真，又聰明，又好看，讓他欣賞一輩子也不嫌久。
「初晨！」黎初遙激動地叫著他的名字，這一刻，她想
九_九_藏_書也沒想，便順著他的聲音，從炙熱滾燙地火焰上跳過去！身邊有個男人想抓住她，一個燃燒瓶又飛了過來，正好砸在他手上，白酒撒了出來，燒著他的手臂，他慘叫著收回手，在地上打滾。
「韓子墨是帶他父母去美國治病了，但是並不是跑了。至於你們說的工程完蛋了，是聽誰說的謠傳？我們公司還在這，工地里的工人還在幹活，怎麼會完了呢？」黎初遙不緊不慢地說著，冷靜的樣子讓人忍不住相信她的話。
你簡直就是一個白痴！
「不會！姐，我不怪你的。」黎初晨緊緊地拉住她的雙手說：「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會怪你。」
「你到底怎麼了？」黎初遙皺著眉頭追問：「是不是伯父伯母病情有什麼變化？」
「哦。」黎初遙又無力地趴回桌上，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遊魂一樣的她像是有了目標，邁開腳步，快速往前走。當她到達哪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學校的鐵門虛掩著，她上前推開，鐵門發出厚重的聲音。
「啪」的一聲，又一個巴掌，黎初遙悶哼了一聲，緩緩抬起頭來望著他說：「你們這麼多男人打一個女人，有意思嗎？」
「我們欠的合同是一年期，時間沒到，您無權叫我們公司還款。」
「喂，你弄疼我了。」
黎初遙一直以為，韓子墨是愛她的，很愛她的。
一個身材粗壯，剃著光頭，脖子上還紋著蛟龍紋身的男人一把拽過黎初遙的頭髮，惡狠狠的問：「說，你未婚夫在哪裡？」
她重新坐進車裡，心中憤憤的想，都是一群笨蛋！人云亦云，工程好好的再開工，怎麼可能會倒掉，韓子墨更不可能丟下她跑掉了！簡直就是可笑！
黎初遙的油門越踩越重！車速也越來越快！她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他給她留了死路，那她就如他願好了！她就去死好了！她要讓他內疚！讓他傷心後悔一輩子！
「呸！你才可笑！」一個中年婦女一口唾沫唾過來，沾在黎初遙的頭髮上，黎初遙的眉頭越皺越緊，她要很用力才能壓抑住自己不上去抽她。
「我也喜歡。」
一路上，黎初遙和黎初晨都沒有主動提起韓子墨的事，黎初遙是不知道從何說起，而黎初晨則是一慣的體貼，她不說，他自然也不會問。
現在，連她也要趕他走嗎？
安靜的小學校園，變的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以前煤渣的體育場變成了綠色的塑膠跑道，原來的教學樓也被翻新過了，教學樓後面又蓋了兩棟樓，小時候她每日跑去買零食的小賣部也不見了，蓋了一棟兩層樓的食堂。
當他說愛她的時候，她就再也不會分給他一點點愛了。
原來自己只是一個這麼輕易就會被拋棄的人而已，原來她自己把自己太當一回事了！原來他說的愛都是他閑暇時的消遣！
「姐。你不要難過。」黎初晨連忙出聲打斷她：「我真不在乎那些錢，沒了就沒了。你用的時候我就說過了，我們是一家人，我的錢就是你的錢，你不要難過了。」
黎初遙說道後面幾乎是喊出來的。
混暗的燈光下，黎初遙的臉上，嘴角上，滿是傷痕，黎初晨皺著眉頭，湊到她的眼前，抬手用衣袖輕輕按住她臉頰上被划傷的地方。漂亮的眼睛里，滿滿的都是心疼和緊張：「姐，你的臉傷了。」
都怪他！都怪他！
「要多久呢？一個星期？一個月？如果你不放心多待兩天沒關係的。」
就在這時，靜默的小巷裡有腳步聲響起，他豎起耳朵，睜大眼睛，扶著牆壁，直起了他已經僵硬地身體，是她回來了么？是她……想要原諒他，再給他一次機會么？
黎初遙望著眼前離她只有一指距離的少年，他的睫毛長的快要觸碰到她的臉頰，他的皮膚在皎潔的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暈，他靠近時身上那清新的花草香，讓人閉上眼睛就像看見了一片美麗的草原。
當然，這些都只是自己的小計劃，但是他又信心全部實現。想到這，他忍不住傻笑了起來。
「你們新城區的工程完蛋了！完蛋了！韓子墨那小子肯定是帶著他的父母跑了！你呢！你不是他未婚妻嗎？怎麼沒帶著你跑！我看你是被留下來當炮灰了吧！」
他的眼神如一潭死水，毫無求生之意……
真正愛你愛到骨髓，愛到全身血液里的人，是我，是我啊。
她一直以為，韓子墨什麼都聽她的，韓子墨一直都寵著她，讓著她！
「姐，你別難過，為了那種人，不值得。」黎初晨抬手笨拙的為她擦著眼淚。
安靜的教室里，黑暗密密匝匝地籠罩在她的周圍，她的一寸視線，一縷呼吸，一腔悲憤，一聲悲泣，都被完全隱埋在這裏，無人知曉，無人聽見。
「喂！我在這呢！」黎初晨對著他們大喊了一聲，追債的六個男人回過頭來，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那是一個偏僻的巷子，如果那個男孩不出聲的話，他們根本發現不了。
黎初遙抬頭，望著他笑道：「還好你聰明，知道做足準備來，不然我們倆都要悲劇了。」
而她似乎也習慣了他這樣，接受著他的親近，這一點讓他覺得無比的幸福。
六個男人轉身就堵住了巷口，而那巷子是個死胡同，黎初晨退到牆角處，已經無處可逃了……
黎初晨聽她這樣說，才微微放下心來：「你沒事就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著急，急的差點就沒頭沒腦地就衝去救你了。」
「初遙，秦俊說，他前天就把這個消息偷偷告訴韓子墨了！」
「他沒說，說見面談。」
「韓家的新城區建設工程，就是首當其衝的一個啊！」
「下午接了林雨姐的電話，就馬上坐飛機回來了。」
陰暗的小巷裡，最終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跪坐在那，像是一具壞掉的木偶娃娃，無法動彈，了無生趣。
呵呵呵呵，黎初遙，你總是自以為聰明！卻沒想，被一個笨蛋耍到這個地步！
親人是可以一輩子的呀……
他永遠是這樣，體貼的讓人想哭。
「姐，你別這樣，別這樣。你這樣哭我真的read.99csw.com好心痛。他不值得你這樣哭的，他不值得，他那才不叫愛，才不叫。」黎初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看著她哭泣的樣子，身子好像自己會動一般，雙手捧起她的臉頰，緩緩的湊上去，像是著了魔一樣，一下一下的親吻著她面頰上的淚珠和傷口。
黎初晨緊緊地抓住黎初遙的手臂，急切地說：「不是，才不是偽裝，我一開始是真心想當你親弟弟的，可是姐，我越和你相處越喜歡你，你對我笑一下我可以開心半天，對我好一點我就覺得即便是當時死了也是願意，我一開始也以為這隻是對姐姐的喜歡，可是不行，不行啊姐，你離開我去上大學，我覺得整個世界都黑了，我總是說媽媽想你，其實是我在想你。那時候我就知道，我離不開你，一天也離不開。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也怪自己，怪自己瞎了眼，看上那種男人！
不……
我們當親人不好嗎？
「我沒事。」黎初遙用力地喘著氣說。
「是他！」
給她留下了一條死路嗎？
黎初遙搖了搖頭，看著被撞毀的車頭想：啊，真好啊。什麼禮物，見鬼去吧。
「初遙，初遙，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呀，你在哪？我去找你。」林雨的聲音隱約從手機里傳出來，黎初遙無力的靠在椅背上，按掉通話鍵，車廂變得的安靜起來，她就那樣呆坐，車道上不時有轎車從她邊上開過。過了好久，車窗被人敲響，她轉頭望去，年輕的交警對她敬了個禮，她按下車窗，交警說：「小姐，這裏不能停車，請趕快把車開走。」
初晨，不要對我說愛，我不要你愛我，我只想你當我的親人，我的弟弟，一輩子都可以在一起地存在。
初晨，明天見面，我們重新再來好么？
「你說，他真的愛我嗎？他口口聲聲說的愛，就只是這樣嗎？」
原來不是啊……
韓子墨沒說話，只是更用力地抱緊她。
黎初遙停車，走進公司，剛進門就見好幾個熟面孔衝過來，正是韓子墨家欠錢的那幾家債主。黎初遙心一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深吸一口氣，嚴陣以待。
黎初遙一邊搖頭，一邊往後退：「不可能了，說了這種話的你，還怎麼當黎初晨。」
「你怎麼了？」黎初遙看出他有些不對勁，走過去問。
只要她願意，只要她願意原諒他，那他一定會好好做的，好好做她的弟弟，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只是這個決定，在今後的很多年，都讓她恨的要死。
可是，可是，黎初遙，我放棄一切，變成另外一個人，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只是想，每天都看見你，這樣都不被允許嗎？
他歪著頭笑了，緩緩張口，和記憶里的聲音同聲到：「我最喜歡姐姐了。」
黎初遙沒說話，一直趴著沒動，她現在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麼，跟沒有臉面對他，她真的不懂，為什麼他還能這樣淡定平和，他都不生氣嗎？他都不著急嗎？也不怪她？
他絕望地低下頭，他知道自己無法打動她。
「不要叫我姐！」黎初遙像一隻炸毛的貓一樣跳起來：「初晨才不會愛上我！初晨才不會這樣親我！如果你不能當我弟弟，那一開始就別到我家裡來啊，說來說去，你只是個和韓子墨一樣的自私鬼！你只是想利用我弟弟的身份接近我，不管我對你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樣的！說什麼愛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愛讓我覺得很噁心啊！這五年，我真的當你是黎初晨啊！你們為什麼都要這樣對我！為什麼都騙我！我恨死你們了！」
這一瞬間！韓子墨對她的那些好，都變成了利劍直直地刺向她！她痛的失去了理智，望著前方已經模糊不清的道路，一抹方向盤就想撞上去！
「醫生怎麼說？」黎初遙關心地問。
「嗯。」黎初遙點點頭，他從對面的位置上站起來，伸手去扶她起來，黎初遙要用力扶著他的手臂，才能站穩。他攙著她走出教室，黎初遙在門口的時候緩緩回頭，望著第一組靠窗的那個位置，似乎想起窗戶里那張帶著一臉羡慕的小男孩。
黎初晨一如既往地安靜，他垂著雙眼想地獄么？
他苦笑了一下，閉上眼睛，似乎又回到小時候，那座他們留戀的小學，那個教室，那個窗戶。
「姐，姐，你沒事吧？」黎初晨蹲下來，緊緊的拉著她的手，滿眼都是擔心。
黎初遙用力的拍了下方向盤罵道：「白痴！沒出過國也不知道找個會中文的人問問怎麼在美國打電話回來嗎？豬啊！豬都比你聰明啊！」
「我懂了，下次我也送便宜的，讓你想賣都賣不掉。」韓子墨笑著摟過她，捏著她的臉頰說。
男人毫不留情地一個巴掌甩過去，黎初遙被打的臉一歪，嘴角流下一條血絲，火辣地疼痛在臉頰邊燒開。
黎初遙扶著牆壁，緩緩站起來，垂著頭說：「你生氣也沒用，你心裏清楚，我說的都是實話。」
韓子墨的手機就在這時不應景的響了，他捨不得的放開黎初遙，看了眼電話上的名字，是秦俊，高中同學，去年考上了公務員：「喂。」
「跟我們走。」拽住她手臂的男人使勁地將她往前拖，身後兩個男人半架著將她往前推，黎初遙剛想叫救命，可嘴巴卻被人捂住，她掙扎著往身後的超市看去，只看見黎初晨那張大驚失色的臉，他丟下手裡所有地東西，往這邊衝過來，可過馬路的時候，一輛輛汽車卻擋住他的去路，有一輛差點撞在他身上，很快，她便看不到他的身影。
到時候，公司必須重新設計建造方案，方案出台後，還要重新審批，這一來一回，最少也要拖個大半年。若是在有人故意為難，審批二三年都是正常的事。
「素質，你和我說素質。我看你這丫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才能在這和我談素質吧？」
黎初遙摸著手鏈笑：「這條不值錢。」
韓子墨回來后，臉色有些難看，慘白慘白的，而且沒像往常一樣一回來就往黎初遙辦公室鑽，他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一句話不說的在辦公室坐了一下午。
read.99csw.com「那您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黎初遙從包里拿出餐巾紙，將頭髮上的贓物擦掉。
黎初遙倔強地抿著嘴唇繼續說：「可是我騙走了你所有的錢，害的你血本無歸！你不生氣嗎？為什麼你連一句都不責怪我？你倒是罵我一句啊！」
黎初遙擦了一下嘴角上的血絲，抬眼直視著他說：「你也說他是我的未婚夫了。未婚就是還沒結婚，沒結婚就沒有法律義務承擔他的債務，您叫我還錢是沒道理的。」
是啊，李洛書怎麼可能打動的了黎初遙，她疼愛的，她期待的，只有黎初晨而已。
「哈哈哈哈」
黎初遙很快跑到了安全地帶，在濃濃的煙霧和火光中，她看見了黎初晨對著她張開雙手，黎初遙飛撲過去，緊緊的抱住了他。
黎初遙抬眼：「說。」
又過了一個月，龍翔的工程已經完成大半，母親也能開口說話了，父親也能動動手指了，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恢複原樣，韓子墨想著，等工程完了之後，就把黎初晨的錢還上，他不願意欠他的。等父親醒來了，就把公司還給他，自己和黎初遙一起開一個小的，黎初遙當老闆，他當打工仔，她怎麼說，他就怎麼做，他喜歡看她指點江山的模樣。
「那去啊，有希望肯定要送去的呀。」黎初遙連忙贊成，W市的醫院醫療水平真的挺一般的，那些國外的專家第一次來會診的時候就指責W市的醫生亂用藥，那葯雖然藥效強能保住人命，但是對腦部的損失很大，就算醒來了也會變成白痴，好在國外的醫生及時換了溫和點的葯。
「感動吧？」黎初遙笑：「我還在網上給你定了新車，等你回來就不用走路上班了，高興吧？」
黎初遙冷笑一聲：「當初是你說要代替黎初晨當我親弟弟的，在我完全把你當成我親弟弟的時候，你卻對我做這種事？原來你是抱著這種念頭才接近我，去我家的。你偽裝地可真好。」
只有她，不是只有她收留了他嗎？
黎初遙笑：「不就這麼幾天嘛，至於么。」
她知道，他是為了躲避那八千萬的話題，他不願意讓她為難，不願意讓她覺得自己虧欠他很多很多。
都是他！都是他！自己才會被這樣侮辱！
「你夠了。」黎初遙甩開他的手，緩緩地站起來，望著激勵辯解的黎初晨說：「不要一邊叫著我姐，一邊說愛我，我承受不起。」
黎初遙睜大眼睛，眼淚停在面頰上，獃獃地望著他，她的雙手正好放在他的胸口，能感覺到他心臟地劇烈跳動，像是要從胸膛跳出來一般。他的吻，那麼地小心，那麼地輕柔，他的嘴唇和捧著她臉頰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著，他半垂著雙眸，輕輕地吻著她的臉頰，她的鼻樑，接著到了她的嘴唇，他像是陷入魔障了一般，不願清醒，先是一下，再一下，無法滿足地用牙齒輕輕咬開她地唇瓣，舌頭緩緩探入，由淺到深，輾轉反側。
「真的嗎？」
黎初遙搖著頭說：「可是初晨，那可是八千萬啊！不是八千，也不是八萬啊！等你以後大學畢業，走上社會，要創業成家的時候，你會需要那些錢，到那時候，你會怪我的，你一定會怪我的。」
可是……可是她真的沒辦法接受這種近乎亂|倫的感情。
他知道她要離開了，他知道她不會接受他的。
離巷子不遠的拐彎處，黎初遙扶著牆壁緩緩往前走著，李洛書的哀求聲依然在腦子裡迴響，她在猶豫，她在掙扎，她知道他對她好，她知道他和韓子墨不一樣，她不該說那麼過分的話。
黎初遙冷笑道：「您看，您也清楚，韓子墨帶著他全家跑了，就是沒帶我，這說明了什麼，他壓根沒把我當家人，所以我更沒有替他還債的義務！」
「看來你還是不夠大力啊！」
「再說，你們本月的債務都已經結清了，要鬧，下個月請早。」黎初遙說完轉身就走，不再陪他們胡攪蠻纏。
她撇過眼，轉身推開圍著的人群，走了出去。
可是，腳步聲卻重疊起來，聽起來不像是一個人的腳步聲，李洛書走道巷口往外看，只見剛才追債的六個人剛從小巷口路過，背對著他，往黎初遙離開的方向追去。
可身後的要債的卻不肯放過她走，抓著她讓她還錢，黎初遙在公司員工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才從公司裏面跑出來。
黎初遙就這樣望著他，微微地出神，過了一會，才輕輕握起雙手，艱難地開口問：「你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
「騙人，都腫了，一定很疼吧。」黎初晨用雙手輕揉地捧起她的臉頰，像是對待珍寶一般，輕輕對著傷口上吹著氣。
韓子墨望著黎初遙手上那條粉水晶手鏈，憤憤不平地說：「你怎麼不把這條也賣掉。」
她不知道開到哪裡去，只知道就這麼開著，直行，直行，再直行……
「韓子墨也在乎，他為了不聲不響地捲走公司最後的兩千萬，就這樣背叛我！拋棄我！就這樣把我留在水深火熱里！」黎初遙咬牙切齒地說：「初晨，你說，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呢？」
黎初晨輕輕點頭。
「請您注意素質。」
他的吻里滿是疼愛與憐惜，他的愛是那麼是深沉而濃烈。
「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說愛你了，我錯了，我說錯了，我不愛你，我不愛你！真的，我不愛你。姐，我錯了，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黎初晨伸手，想要抓住她，抓住自己這最後一縷陽光，一根稻草，可是，她卻一直搖著頭後退，一直後退……
說完，居然哭了出來。
韓子墨一僵：「賣……賣掉了？」
他愛她，愛了好久好久。一直一直，像是仰望著星星一般，仰望著她。
不可以！不可以讓他們傷害姐姐！不可以！
韓子墨閉上眼睛，沉重地點點頭。
「什麼事？」
「他才不愛你，他才不愛你。」
黎初遙緊緊閉上眼睛，然後慢慢睜開，眼裡滿滿的全是恨意：「你不在乎，我在乎。」
黎初遙笑：「說到你送的那些手鏈，我一直忘了告訴你，已經全部被我賣掉了。」
這句話，https://read.99csw.com瞬間將黎初晨打落地獄，小時候那些不好的記憶全部向他湧來，一次次被親人拋棄，一次次被親人嫌棄，沒有人願意收留，沒有人願意和他在一起。
都他媽的是全是鬼話！
「初遙姐……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李洛書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哭了，這一刻，他換回了原來的稱呼，雙眼又像小時候那般充滿乞求和期待，他那樣可憐地求著她。
一想到他哭泣著哀求她的樣子，他傷心絕望地樣子，她就忍不住哭了，她也不忍心傷害他呀，只是，她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
所以，所以韓子墨！聰明的韓子墨！在這道橫也是死豎也是死的死局面前！另闢蹊徑，終於找出一條活路，捐款潛逃了嗎？
韓子墨搖搖頭，伸手，用力地抱住她說：「沒事，沒事，我只是捨不得離開你。」
韓子墨輕笑著，閉上眼睛說：「很美好。」
他眨眨眼睛，低下頭，也跟著輕聲說：「是啊，姐姐最好了。」
黎初遙下班的時候以為他還沒回來，便自己回家了，第二天發現他早早的就坐在了辦公室里，眼窩深陷，面容憔悴，但眼神卻奇亮無比。
黎初遙和韓子墨也沒辦訂婚儀式，就是在韓子墨的強烈要求下，黎初遙帶上了那枚鑽石戒指，韓子墨特別滿足的拉著她的手說：「你總算願意帶著我送的首飾了，雖然不是手鏈。」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黎初遙低著頭輕聲說：「那八千萬……」
「初晨，初晨。」黎初遙一聲聲地叫著他的名字，聲音裡帶著驚慌，像是一個被嚇壞了的孩子。
他笑了，站起來想跑過去，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歡快的聲音：「哎！」
而公司賬戶里剩下的三千萬資金，別說撐個兩三年，就算是一年也不可能撐的住。再加上山地、森林如果不開發，那這個工程的基本無利可圖，連本都撈不回來，何況還要還欠的錢？
黎初遙揉了揉臉頰，心裏特別的不安，可是她依然相信韓子墨，他不可能會這樣丟下他跑的！
而她，只是微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
「可能會去的有點久……」韓子墨說這話的時候特別緩慢，特別艱難。
「還是買點吧，我餓了。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黎初晨說完，轉身穿過馬路，走進對面的一家24小時超市，超市的門面是玻璃的，她從外面可以清楚的看見他在走在貨架之間，低著頭，認真的挑選東西，偶爾會向她的方向看一眼。
「哦？是怎麼樣的？」偶爾一次，她乖巧的任他抱著。
「夠了！」黎初遙大聲打斷他：「你是不是想說你不是我親弟弟？」
黎初遙崩潰地捂著耳朵尖叫：「你滾開！我再也不要看見你了！」
「回家吧。」
黎初遙皺了皺眉，淡定地說：「顧老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個月的利息錢我在15號的時候已經匯入您的賬戶了。如果您要找麻煩，請下個月16號再來。」
他們沿著巷子不知道跑了多久，一直到身後再也沒有追趕的聲音，一直到黎初遙真的一步都走不動了的時候，他們才停了下來。
「媽的！你這個死女人！嘴巴能講是不是！」要債的大漢被她反駁的啞口無言，氣急之又一巴掌打了過去，力道大的將黎初遙初遙掀翻在地。
初晨，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呢？
黎初遙留著眼淚，扶著牆蹣跚地往前走著，與她只有一牆之隔的地方，安靜地躺著一個少年。他獨自躺在小巷裡， 眼睜睜地望著自己地暗鮮血緩緩的往外流著，流成一道小溪，流成一汪淺灘……
「行，去吧。」
可是，他越是這樣她越是內疚的想哭，黎初遙垂下頭，雙手用力地按住額頭，她覺得很累，非常累。
「媽的，你當是和女人上床呢！非要叫你他媽的才爽！」
得到媳婦的假條，韓子墨穿上西裝外套，打車出去了。
黎初晨望著哭泣的黎初遙，心也沉沉地痛了起來，眼裡的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出來，他手足無措地扶著黎初遙的肩膀，著急地說：「姐，你別哭了，求求你，別哭了。」
而她，就這樣，就這樣，扶著牆壁，往前走，往前走。
「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實告訴我他在哪裡！要不然你未婚夫欠我那四千萬，你就得給我還，不還我就燒死你全家！」
他像是一個被打爛的破布娃娃一般躺在那裡，他緩緩的抬起手，藉著昏暗地燈光看著自己手心的掌紋，命里說，天煞孤星的歸宿是暴屍荒野。
這是韓子墨最後和黎初遙說的一句話，當天下午，韓子墨就請了醫護小組，將父母運上飛機，沿途還有請來的美國大夫照顧著。
「嗯，我沒事啊。我在抱著老婆玩。」韓子墨拉著黎初遙要揍他的手，聽著電話繼續說道：「現在？行，我馬上過去。」韓子墨掛了電話，和老婆大人彙報道：「媳婦兒，秦俊找我有事，我出去一下。」
黎初遙笑了，沒再說話，她相信他會努力去做的，而她也會站在他身邊，幫助他，就像他許多年來對她做的那樣。
「姐，你餓不餓，要不要買點東西回家吃？」
「真可笑，他為什麼要跑。」
「你們想幹什麼？」黎初遙冷聲問。
「對不起……」
「是那個拿燃燒瓶燒我們的小子！」
「抓住他！」
韓子墨走的第三天，黎初遙剛4S店把定的車開回公司，一路上她覺得這車還蠻好開的，外形也不錯，和韓子墨原來的車開起來也沒啥區別。
一個小男孩從他面前跑過，燦爛的笑容像春日的晨光一樣溫暖，他跑到女孩面前，從她手心拿走了一袋零食，笑眯了眼，用清脆的聲音說：「姐姐最好了！」
可就在她要撞上的時候，忽然對眼前閃現出一道白光，恍惚中似乎聽見的黎初晨的尖叫聲！她猛地睜大眼！一腳踩住剎車，可車速太快，一時半會剎不下來，車子隨著慣性依然往前沖了十幾米撞在了前方的牆壁上，發出巨大的撞擊聲！車內的安全氣囊瞬間打開，將黎初遙的頭部穩穩地包圍起來！
可韓子墨並不惱，只是抱緊她說：「我會做與你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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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望著已經西垂的落日，忽然很想去一個地方。
「初晨……」黎初遙緊緊的抓住黎初晨胸口的衣服，將頭埋進他的胸膛，哭泣道：「我的心好痛。」
「操，快跑吧，出人命了！」
離開那陰暗的小巷，做下了此生第二件最後悔的事，第二件，她想用生命去改寫的事……
「就是啊。」
「喂，有事好商量，錢的話，我會想辦法的，不要過來！不要！」黎初遙緊閉上眼睛，抬手擋在面前，她真的慌神了，害怕了，心中在這一刻恨急了韓子墨！
「老子不和你講法律！韓子墨這小子帶著全家都跑了！老子不找你找誰。」
「嗯，你爸媽病重的時候，我借給你的醫療費都是賣手鏈的錢。」
窗戶外面又一個俊俏的小女孩，對著窗戶裏面喊：「黎初晨，快出來，給你好吃的。」
是他們！
黎初遙攤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卻因有一口氣嗆住，而劇烈咳嗽起來。
黎初遙往前走著，走到了教學樓一樓的第二個教室，她推開門走了進去，在第四組倒數第二個位置上坐下，她趴在桌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那疲倦的身體，遊盪著的靈魂，似乎終得安放。
這裏變得好像已經不是她們上過的小學，卻好像依然還是的，這裏土地留下了她們深深的印記。
那之後，韓子墨就像是失蹤了一樣，兩天都沒聯繫上，黎初遙覺得這很正常，他剛到美國，什麼都不熟悉，可能英文都說不利索所以才這樣的。
「媽的，讓我來！」
黎初遙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身邊的六個男人噁心地笑著往她靠攏過來，黎初遙身子貼著牆壁，冷靜銳利的面容再也保持不住，害怕地往牆裡縮著，聲音顫抖著說：「你們……你們最好不要過來！不然我讓你們一分錢債都要不到。」
「我們偏要碰你。哈哈哈哈！」
他像是捧著珍寶，動作輕輕的，緩緩的，像是羽毛飄落在她的臉上。
「我不知道。」黎初晨低下頭，輕聲說：「就是來找找看。」
只是他給他爸爸找了活路，給她媽媽找了活路，給他自己找了活路，唯獨留下了她……
「初晨，你說他為什麼這麼對我？」黎初遙哭著問：「那麼多年了，他對我的好，難道都是假的嗎？」
黎初遙閉上眼睛，抿著嘴唇懺悔道：「對不起，對不起初晨，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做。」
從她離開的那刻起，他的世界就已經是地獄了。
你知道嗎？你這樣哭，把我的心都哭地揪起來了。
黎初遙緩緩抬起頭來，打開安全帶，有些蹣跚的開門走下車，車邊圍了一圈看熱鬧的人，有好心的大媽問她有沒有事。
韓子墨使勁咬著嘴唇，雙手緊緊的握拳，全身繃緊的似乎都在顫抖，他輕聲說：「高興……」
「你怎麼了嗎？哭什麼？」黎初遙皺起眉頭，見他哭心裏也難過了起來。
「好了，別搞出人們來。」
「臭丫頭，你還在嘴硬，韓子墨呢？你說實話，韓子墨是不是跑了！」另外一個老闆追問道。
就在這時候，黎初遙的電話響了，是林雨打來的，林雨的聲音有點抖，她說：「初遙，我和你說個事，你聽了一定要冷靜。」
「哈哈哈哈。」
黎初遙本來說要去送他的，可是公司還有些事等著她去處理，她便沒有去，她本來就不是那種喜歡粘著男朋友的人。
忽然，陰暗的巷子里竄出一條火龍，火龍砸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男人慘叫一聲：「好燙！」
「秦俊剛才和我說，我們市已經申報4A旅遊城市了，市裡所有大面積破壞綠植的工程都得強制停工！需要重新設計建造方案，審核通過後才能再次施工。」
愛情，那都是騙人的，都是可以轉身就丟的東西。就像韓子墨那樣，想也不想，毫不猶豫地就背叛了。
「我不是看他不叫么？」
「走開！」黎初遙一把推開離她最近的男人：「不要碰我！」
「初遙！韓子墨肯定是帶著他爸媽跑了！你快去看看公司賬目，他是不是把剩餘的資金全部捲走了！」
「韓子墨呢！那臭小子見情況不對是不是跑了！」那個放高利貸的債主衝過來就對著黎初遙喊。
「第一，我不是他借債的擔保人，也不是家人，更不是他的妻子，他欠你們的債不管在法律還是道義上壓根和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第二，韓子墨現在跑去了美國，至於到底在哪裡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們知道的話，麻煩你們帶上他欠我的八千萬借條，幫我也把債一起要了。我願意付四千萬給你們當傭金。第三公司剩下的錢都被韓子墨卷跑了，你剁了我也沒用。」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用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黎初遙轉頭一看，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六七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將她團團圍在中間。
黎初晨輕輕眨了眨眼睛，詫異地望著她，似乎不解她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你是我姐姐，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
那剃著光頭，紋著紋身的男人，咧著嘴兇狠地陰笑著：「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非要闖！那女人呢？交出來我們就放過你。」
是初晨！
「黎初遙！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體貼！」韓子墨抬起眼，眼眶通紅通紅的，似乎壓抑了很多想說的話，卻又不能說出口。
黎初遙終於被他驚醒，猛的推開她，往後退了一些，抬手一個巴掌打在了黎初晨的臉上：「你在幹什麼！好噁心知不知道！」
黎初遙點頭：「嗯，可以啊，你去吧，公司有我幫你看著，別擔心。」
呵呵呵，不能破壞綠化？要知道韓家在做的這個大工程不但有三座山頭要夷平，甚至還要破壞大面積的深林，新規定一下達，有關部門介入調查，肯定會要求停工整頓。
最近，他越來越喜歡做這些小動作了，整個人總是忍不住往她身上粘，他想他的戀愛粘粘症好像更嚴重了。
黎初晨從那甜蜜的吻中清醒過來，整個人筆直地僵住，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他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問：「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