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祖琪不施脂粉的小面孔有一絲蒼白，祖琛以為她會一口拒絕，但是她沒有。
婚禮在勝利路舉行，牧師、證婚人彭祖琛，以及郁氏證券幾個主要職員做嘉賓。
隔了很久，祖琛輕輕說："那麼，我祝福你。"
祖琪立刻禁止，"不准你那樣說他。"
他們彼此尊重，氣氛融洽，容易說話。
祖琪答："你覺得快樂，就回去好了。"
"的確有事與你商量。"
"咦，又不是去夜總會跳艷舞。"
"祖琛，祖璋可以回家來了。"
祖璋："你以為你犧牲自己，同那樣一個人結婚，換回房子，是給我們一個家？不，這再也不是我的家，我不會住這裏，別以為我連這點志氣都沒有！"他跳起來，推開祖琪。
"我會有心理準備，我打算照顧她。"
"這人乘人之危，巧取豪奪，霸了我祖屋又來騙我妹妹。"
郁滿堂飛一般趕去。
"露宿街頭，滿意了吧。"
"誰？"
"所以，這是不可能的事。"
郁君先開口："關於祖琪——"祖琛連忙答："她已暫時搬到我宿舍住，你放心，下月一號一定可以收到房子。"
"一時挫折，怎可志氣消沉。"
"十劃還沒有一撇呢，將來一定介紹你認識。"
"不是嗎，做他妻兒，你說怎麼辦？"
"祖璋，搬來與我同住。"
祖琪微笑，"我很喜歡郁滿堂，他這人其實不俗，懂很多，自學成才。"
"你母親知道這件事一定高興。"
半晌他說："我回美國去。"
結果，軟緞的禮服空運送到，祖琪穿上，配極細小的種子珠項鏈，看上去像小仙子。
這倒是真的。
他愕然，"同誰，我可認識？"
祖琪微笑，"我很踏實。"
半夜，酒醒了，祖璋坐在沙發上發獃。
"五千多。"
"沒想到你會享受這段婚姻。"語氣仍然諷嘲。
"祖璋，你有偏見。"
"我沒有飛機票。"
然後，她才是真正醒來，卧室里孑然一人，她立刻撥電話給未婚夫："快來陪我。"
"誰？"
祖琪蹲下說："祖璋，回家了。"
祖琛每周末來喝下午茶，一次，忽然訴苦。
"你這個人。"祖琪服了他，溫柔地說："太縱容我了。"
"他肯定被騙。"
"謝謝你，請代我探聽祖琪的意思。"
郁滿堂笑說："好呀。"
過了兩日，祖琛辦公室出現了一位稀客。
"郁滿堂。"
"聰明女。"
一看，是彭祖璋，總算來得及拍照。
"對不起。"祖琪又多了解他一點。
"非常快活，謝謝你，不如讓我繼續在這裏享福，取一個藝名叫玫瑰夫人，天天同王孫貴客吃喝玩樂。"
他們明日就要出發到法國南部羅華谷釀酒區度假，故此早些休息也應該。脫下婚紗，祖琪把它掛起，躺床上，獨自睡著，這樣度過她的新夜。
祖琪攏一攏頭髮，不https://read.99csw.com知怎樣回答。
"你們都嫌我。"
郁滿堂首次忘記他的出身，放下他的生意，陪著彭祖琪，聽她為祖璋說好話。
"那需要龐大的生活費用。"
"爸爸！"
祖琪笑出來，"那麼，請你告訴我，怎樣可以贖回勝利路七號。"
祖琛看著都累壞了，所有適齡男性見過這種情況都會對結婚退避三舍，可是郁滿堂笑眯眯，絕無一絲不耐煩，"到巴黎訂製可好？不過恐怕要把婚禮推遲。"
郁滿堂詫異，"我未婚。"
祖琪大樂，"快拎行李。"
祖琛打電話找到兄弟，"祖璋，祖琪要結婚了。"
祖琛責備她："為什麼你不願吃苦？"
不過，婚禮是始終令人振奮的一件事，郁滿堂有足夠能力，心細、周到，從公司抽調兩位小姐專門做聯絡，一切細節全部照顧到，有求必應。
"你不這麼想？"
祖琛放下電話嘆口氣。這個祖璋，幼時活潑可愛，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孩，長大之後卻像少了半瓣腦子，做事胡塗，好歹不分，任意妄為，有點神經兮兮。
祖璋哼一聲。
"祖琛是我真大哥，一直照顧我。"
祖琪想都不想，"不知道。"
光是婚紗試了七次。
祖琪用手托住頭，"我疲倦了。"
全世界都不是人，齊齊聯手對付不幸的彭祖璋。
"什麼年份？"
誰知他冷漠地答："這不是我的家。"
"同他聯絡，叫他回來參加婚禮。"
不多久又起來嘔吐，新地氈一團糟。
那一邊，祖琪回到家，累得像考完試般，拉下了臉，斟出拔蘭地喝一口。
她叫祖琛進來。
那日，祖琛提早下班，同祖琪說："祖琪，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郁滿堂癩蝦蟆想吃天鵝肉。"
她特地到祖琛的宿捨去看兄弟。那是個春天下午，有陽光，祖璋精神很好，無酒精象；他在讀法國詩人阿波利奈爾的詩集。
蜜月過得很開心，不過第三天就不見了結婚指環。
若說這男人不愛彭祖琪，那簡直是昧良心，祖琛漸漸放心，覺得祖琪嫁郁某，是種福氣。
"還有你這個好大哥。"有點賭氣。
"祖璋，你到底聽不聽人勸？"
回家時把大衣抓在手中，握得那樣緊，像是怕它會生腳逃走似的，放開來一看，衣領稀縐，這是怎麼回事？
"多匯一點來。"他終於回心轉意。
祖琪午夜夢回，一覺驚醒，發覺父親坐在床頭看牢她微笑。
他忽然跳起來，"妒忌，我妒忌他搶走我小妹。"
祖璋總不能照顧自己。
他一邊喝奸人買的香檳，一邊同祖琛說："那人站在祖琪旁邊，像強擄公主的老精怪。"
"祖琛，你有客人？我來還書。"
"找我有事嗎？"
祖琪笑不可仰："勝利路每家的孩子都打扮得像安琪兒。"
"沒問題。"居然十分爽快。
"她不住需要呵護痛惜。"
"農莊生活很適合我，我情願同豬牛羊，雞鴨鵝打交道。"
大家都覺得他厚顏，只有他自己不知恥，他是由衷真心地認為賭輸老家是遭奸人所害，絕對不是他的錯。
"我不記得，家母在這裏做了大rｅad•９9ｃsw.ｃｏm半年，後來到工廠做，可是我記得她說東家對她很和善。"
他倆又緊緊擁抱。
"不一定要住那裡。"
"我電匯飛機票給你。"
郁滿堂凝視未婚妻，忽然低下頭，有點哽咽，他膚色黎黑，站在她身邊，顯得又呆又矮，似跟班多過像新郎，他不知別人怎麼想，連他都覺得有點不配。但是祖琪也不是一味胡鬧，她有她懂事可愛之處，立刻把未婚夫拉到一邊，替他整理領帶頭髮，握著他的手，直到他恢復自在。
啊。"對，那家人姓什麼？"
他帶她出去吃飯。
祖璋見了他，罵一句："偽君子。"放下書走出去。
祖琛看著他，"我認為郁是好人。"
郁滿堂呼出一口氣。
"祖璋——"祖琛已經被他拉出門去。
祖琪輕輕說："有一日，我在路邊拾到一大袋現鈔，立刻拎到警局。一年後，無人認領，全部歸我所有，這筆意外之財，與你分享如何？"
祖璋也有點羞愧，"悶不過，在酒館玩撲克，賭注有限。"
"可否一輩子便在碧綠海岸？"
他這個人太會看時勢把握機會，做事毫無紕漏，因此也欠些人性。
"就這麼說好了。"她拍拍他肩膀。
"祖璋更加不象話，讀足七年，一無所得，他又不敢不上學，怕父親要他工作，更加吃苦，於是去年摔傷了腿，今年胃病發作，不住逃學，明年再去掛單，成為職業學生。"
祖琪笑了，"我永遠是你小妹。"
"祖琪，我極之討厭這個人，慢慢你一定會發現他的真面目。"
祖琪攤開手，"你到底想怎樣呢？"
祖璋沒想到妹妹這樣幽默，他不出聲。
"你的錢來自那人，我不會用你錢。"
而那個奸人，現在就是他妹夫。
祖琛沒好氣，一棍打過去："的確是邪惡的現實，逼她走向猙獰的虎口，本來住得好好的祖屋不知怎地落到別人手中。"
對，她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你，可有孩子？"
"叫那姓郁的搬出去，把家還給我們。"祖璋說。
"我經濟沒有問題。"
又選首飾，不肯戴鑽石，卻嫌南洋珠俗氣，總之挑剔，叫人頭痛。
祖琛看著他，咦，還有什麼話要說？
有人推門進來，祖琛笑，"不急，來，渡邊，我介紹妹妺給你認識。"
祖琛遲疑，"他年紀大了一點。"
祖琛忍不住發牢騷："幸虧我們只是他的兄弟。"
三十六歲的人了，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我不是好學生，對功課毫無興趣，讀完英國文學都不知所云，卷子都是替槍所寫，考試題目由補習社提供。"
她堂兄惆悵地說："會嗎，我倆一向投契，求之不得，只不過留不住你。"
"祖琪，他這個人比較深沉。"
"玩得還高興嗎？"
"是另一家好心人。"
郁君調過頭來安慰祖琛："新娘子內心忐忑，難侍候是應該的。"
祖琪立刻說："好主意。"
"是，我知道，"郁滿堂微笑，"我一直是個慎重的人，我已考慮清楚。"
"她為什麼下ｈｔｔpｓ://ｒｅａd.９９cｓｗ.ｃom嫁那樣一個人？是為著萬惡的金錢嗎？"
祖琛在一旁靜靜觀察。
祖琪說得對，但，為什麼心底下他不喜歡郁君？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
祖琪輕輕說："錢花光了，一定會找我們。"
"大學聘圖書館助理，你來應徵吧。"
"那次，我相信他是叫人騙的。"
他慷慨地把房子轉了名字，屋契又回到彭祖琪手上。
祖琛站起來送他出去。
"不，他吃虧在看上去老氣，不討人喜歡。"
彭祖璋缺席。大家也不以為意，反正他就是那個樣子，一輩子弔兒郎當，改不過來。
祖琪握住他雙手，"振作一點，找份工作，好好生活，成家立室，叫我們都放心。"
"祖璋。"
"祖璋唱醉酒，晚上吵得四鄰不能入睡，他們投訴我。"
"待我睡醒再說。"
"這種事，我也永遠不會習慣。"
"我幫你租公寓搬出去。"
他不去理睬妹夫，擁住妹妹，"祖琪，你美極了。"
"叫他改過是沒有可能的事。"
郁滿堂笑說："你在上課，不方便打擾。"
"祖琪，他不是你的包袱。"
"可是心裏已經有了人，但是不告訴我？"
祖琛把宿舍的大房間讓給她。
"連你也被他收買。"
"所以，你得回去賺錢。"
祖琪嘆口氣，"我找他談談。"
祖琛責怪，"你太寵他了。"
"太現實了。"
祖琪如釋重負，"你記錯了，那是另一家人，七一年我們還在美國舊金山，尚未回來。"她拍拍胸口，幸虧不是他們。
祖琛不出聲。
"先叫他戒賭。"
"不，打算開舞會。"
他拉住祖琛，"我們走。"
"祖琛，收回房子之後，我想把它裝修一新。"
祖琪忽然說："他不重，他是我兄弟。"
"我不贊成，我拒絕回來參加婚禮。"祖璋說。
"祖璋，不要與全世界作對。"
"咦，郁先生，怎麼叫你在這裏等？"
"不是你？我明明記得屋裡有一個小女孩子，鬈髮大眼睛，可愛像洋娃娃。"
"無論怎樣，你不能一輩子住在祖琛這裏。"
祖琛詫異，祖琪明顯地偏幫他，為什麼？
"那就一輩子住你宿舍了，直至正式的女主人攆走我。"
社會不尊重彭祖璋這樣的人，他自卑之餘，忽然自大，一定要唯一愛他的妹妹下不了台，滿足自私心態。
他由衷祝福他們。
祖琛見數目有限，不再責備，只想他回來參加婚禮，"這是祖琪人生大事，請給她祝福。"
電話來了，這次真是祖琛。
"為什麼？"
祖琛獃獃的看著他，這個精明的小生意人活得不耐煩了，他與他所愛的女子沒有一點相同之處，據祖琛所知，他也不是祖琪喜歡的類型，他註定要失望。
"多少？"
祖琪無言，心裏流淚。
祖琪說："你獨身，用不著這樣大住宅，可是準備結婚？"
"祖琪，舍監要趕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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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璋沉默，"我明白了。"他討厭人，人也討厭他。
祖璋不再言語。
他們在尼斯得比較久，不過，郁君得回去辦公了。
祖琪甚感安慰："祖璋，你回家來啦。"
回到書桌旁坐下來，祖琛發獃，喝了一半的咖啡。忽然礙眼，他把紙杯丟掉。一出手就是那樣闊綽的聘禮，祖琪可以回到原來的家居住，一切不變，加新裝修與一大群僕人，以及一個男主人。
祖琪不出聲，不不，她不算機靈。
"到了三十多歲，沒有城府，你又會嫌他膚淺。"
大宅重新裝修，布置比從前還有品味、精緻，但不顯眼，祖琪不致於這樣含蓄，其中有男主人的選擇。
"為什麼硬要我捱日子？"祖琪也生氣，"過去五年，我吃足苦頭：父親病重、兄弟不懂事，每一件事都由我親手料理，有時累得痛哭，現在有人願意照顧我，為什麼不可讓我過些安樂日子？"
這兩兄妹本質非常接近，只不過社會對漂亮女生的要求自然低一些。
郁滿堂一味笑，他真正做到愛屋及烏。
"是嗎，以前他們在偏廳一等整個下午，連我都覺得他們可憐。"
女秘書周小姐建議："不如打電話到紐約王薇薇處。"
祖琛心裏想：一場賭博竟成全了一段良緣，他能補充她的不足，彼此又知道尊重，就是成功婚姻。
但是他自己不痛苦，他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地下，待祖琪拾起來處理，到了今日，祖琪雙肩已得起繭，他還絲毫不見情。
祖琛張大了嘴，"你們認識才一個月。"
祖琛忽然微笑。
郁滿堂不再說什麼。
"我喜歡看。"
"郁兄，祖琪是個相當任性，十分自我中心的女孩子，一向叫我頭痛。"
——"這件像燈罩。"
郁滿堂實在高興："這裏，祖璋。"
"祖琛不同，祖琛真才實學。"
"郁滿堂。"
郁滿堂咳嗽一聲，"我想祖琪搬回去住。"
"還有，"祖琪說："你那麼好，為什麼還沒伴侶？"
這又關彭祖琛什麼事？
祖琪一點也不想做小白領，她知道那是什麼樣的生涯：每個辦公室里都有一個妻子不了解他的中年男子、一個聲音高八度橫蠻的胖女人、愛中傷同事，一味想往上爬的小人……絕對是個馬戲班，不但學不到什麼，一下子耗盡了青春志氣。
祖琛解嘲："可否把他趕出去？"
"漂亮的女子永遠有出路。"祖琛說。
"你喜歡舞會？"
"不，我不愛他，我只愛你，我只愛祖璋，我只愛自己，我也不愛小陳小張阿簡阿歐，我早已看清了他們嘴臉。"
"王澤燊、李于明、葉承浩、尹毅文他們都不再上門來。"祖琪說。
拍完照，他參觀新裝修的大宅，說道："我還是喜歡從前的樣子。"
"請坐。"
"祖璋，生活如何？"
不過，郁滿堂身世好不傳奇，怎麼忽然自赤貧變成富有，竟然買回他母親從前幫傭的住宅？每個人都有一個故事。
祖璋一抬頭，看到祖琪穿蛋青色套裝，頭髮剪短，只戴一副小小珍珠耳環，俏麗活潑，他也覺得高興。
"今年，我在這一帶找房子，有經紀與我接頭，我一聽說這個地址，立刻決定買下。"
她不致於天真到認為那種自力更生是值得httｐｓ://reａd.９9csw•cｏｍ驕傲的一回事。
郁滿堂有什麼不妥？
祖琪忽然說："你講得對，我很聰明，選擇了你，也很幸運，可以做郁太太。"他聽了這話，覺得非常高興，彭祖琪毫無疑問照亮了他的命，日子不再枯燥。
祖琪身上的千斤重擔一下子去凈，鬆口氣。
這兄弟是她的死穴，祖琛只好噤聲。
他喝多了。
祖琛呆住。
"有事嗎？"
"正是他。"
"我欠債。"
"祖琪！"祖琛頓足。
祖琪說："我現在已成負資產，誰敢上門來。"
過片刻她說："祖琛，你口氣似祖璋，郁君條件不錯，而我，再也不是小公主。"
"你愛他嗎？"
他一臉鬍子碴，穿套舊西裝，但是，怎麼看都仍然是個英俊得叫人心疼的男子，得天獨厚。他站到祖琛身邊。
他們回到家，漸漸安頓下來。
他送她回家的時候已經深夜。
那個叫渡邊的人原本不想進來打擾祖琛，交還書就想離去，可是室內似有一團亮光，他定睛一看，只見一張小小亮麗的臉對牢他笑。
他們是晚餐第一桌客人。
他低下頭想了一整晚。
祖琛這樣說："祖琪向我表示過，她不打算找工作。"
"那時，家家戶戶已經流行僱用菲籍傭人，家母又已中年，找不到工作，幸虧有人介紹，到了這一家，我記得極清楚；勝利路七號。"
"我還有什麼地方可去。"
"哪裡去了，叫人擔心。"
"那件像太陽傘。"
"在什麼地方失去？"
郁滿堂講出年份。
祖琛不相信耳朵，"農村也有賭局？"
沒吃晚飯，走進自己寢室，"咦，幸虧舊沙發還在。"倒頭就睡。
"怎麼一回事？"
他不知多久沒有這樣暢快地訴說心事。
著名的攝影師為他們拍照片，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在門口說："也不等等我。"
"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也不習慣做孤兒。"
一頓飯竟吃了那麼久，不可思議，往日最怕浪費時間的他，今日想法完全不同。
渡邊本來往後退的腳變得向前踏，他暗暗吃驚，這可是叫身不由己？
"吃太多苦，她早已辭世。"郁滿堂感慨。
"郁先生對我很好。"
祖琪連忙說："不准你那樣講。"
祖琪忙說："不是我。"
彭祖琛把書桌前的文件、書本、卷子推開一點，親自斟出咖啡。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祖琪一怔。
"什麼？那個人！"
"祖璋，不要叫祖琪傷心，你父母去世之後，她只剩下你一親人。"祖琛道。
"祖琛，你是祖琪大哥，我要先徵求你同意，我想向祖琪求婚。"
他沉默。
郁滿堂搖頭，"不然，娶妻來幹什麼？"
祖琪瞪大雙眼，"還說？"
這時，不知是誰的肚子咕嚕響了一下，大家都難為情地按住腹部。
"祖璋才大我三歲，祖琛大我七歲。"
祖璋不耐煩，"我的生命由我處理。"
祖琪說："下半輩子靠你了。"
"我會儘力而為。"
祖琛擁抱祖琪，"但願我能照顧你。"
"祖璋有否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