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查看，幸虧「不可估量的損失」沒我想的那麼糟。在閣樓上，我小心翼翼地把已經粘在一起的紙張分開，然後掛在晾衣繩上風乾。那情景真好笑，連我都笑了。瑪麗·德·美第奇挨著查理5世，奧倫治的威廉挨九*九*藏*書著瑪麗·安托瓦內特。

可真不巧，我的代數書沒有完全被毀。我倒希望它掉進花瓶里呢。我最討厭的書莫過於這本了。在書的封面上已經有不下二十個女孩兒的名字了。這本書破舊泛黃，九_九_藏_書裏面儘是些亂寫、劃掉和塗改的地方。下次心情極度惡劣的時候，我就把它撕個粉碎！

我把紙張委託給彼得照看，然後我就回到樓下。

親愛的吉蒂：

昨天晚上，我從閣樓上下來，一進門就注意到，那個插著石竹花的漂亮花瓶倒在地上。媽媽正趴在地上擦水，瑪戈特正從地上打撈我的文件。「怎麼回事？」我懷著一種不安的預感問道。沒等ｈｔｔｐs://read•99ｃsｗ•cｏm她們回答，我就掃了一眼屋子，估算出損失有多大。我的整個家譜文件夾、筆記本、書，全都浸濕了。我幾乎要哭了，激動得開始說德語。我一句都記不起來了，不過據瑪戈特說，我嘮叨了什麼「不可估量的損失，可怕，慘重九_九_藏_書，無法彌補」等等。爸爸爆發出一陣笑聲，媽媽和瑪戈特也笑了，可我真想大哭一場，因為我所有的工作和詳盡的批註都沒了。

「哪些書受損了？」我問瑪戈特，她正在查看。

「代數。」瑪戈特說。

「這簡直是種族冒犯。」范丹先生開玩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