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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 從伊拉克撤軍——在芝加哥全球事務委員會的演講

外交

從伊拉克撤軍
——在芝加哥全球事務委員會的演講

我說得再具體一些。總統應該向伊拉克人民宣布,我們制定的政策包括逐步大量地減少美國駐軍的數量。然後他應該與我們的軍隊指揮官們制訂出撤軍的最佳計劃,並制定好具體的時間和數目。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還能與伊拉克政府商量一下。但這一計劃不會取決於伊拉克方面是否同意。
我們制定的策略的第一步,就是要竭盡全力給伊拉克政府施加壓力。讓美國軍隊從伊拉克分階段撤退的時間表在四到六個月內就開始實施。
奧巴馬在芝加哥全球事務委員會發表了此篇演講:
在美國歷史上,我們經歷過許多特殊的歷史時刻。每到那時,總有聲音號召我們要去共同應對這千變萬化的世界上的危機,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衛我們的自由。
幾周前的一個周二,美國人民就面臨著這樣一次嚴峻的挑戰,這個挑戰與美國的對伊政策有關。最初,美國人民被總統說服、支持對伊拉克開戰的部分原因是受到了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威脅,另一部分原因是別人告訴我們,這樣做就能減少國際恐怖主義的威脅。
因此我強烈建議,我們應該與伊拉克人、沙烏地阿拉伯人、伊朗人、敘利亞人、土耳其人、約旦人、英國人以及其他國家的人一起召開一次地區性會議。這次會議的目的就是讓外國軍隊撤離伊拉克,防止它們進一步陷入伊拉克內亂之中,並且促成伊拉克各個宗派之間達成政治協議。
在我們望著「9·11」襲擊過後的瓦礫和灰燼,莊嚴承諾這樣的悲劇再也不會在美國土地上重演后,我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嚴懲罪魁禍首,利用一切可以支配的任何工具,無論是通過##外交、經濟還是軍事手段,都要將恐怖組織和滋生恐怖主義的溫床徹底消滅。
「在伊拉克坐以待斃的日子已經結束。現在到了改變政策的時候了,到了把國家歸還給伊拉克人民的時候了。現在也是時候將美國人民的主要精力放在更為廣泛、需要我們贏取的鬥爭中去了。」
根據五角大樓傳出的消息,伊拉克的形勢愈加混亂不堪,那裡的教派間暴力衝突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自從去年2月薩馬拉的一個什葉派清真寺發生爆炸后,有三十六萬五千伊拉克人民逃離了自己的家園。在過去兩年中,伊拉克警方大概招募並培訓了三十萬人,而美國軍隊卻從來沒有撤回過一名士兵。駐紮在巴格達的新增四千名美軍也沒有成功地保證那座日益危險的城市的安全。而調查表明,大概三分之二的伊拉克人都對美軍遭襲表示同情。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眼睜睜地看著這場戰爭最終驗證了我的猜測,並且形勢愈加惡化。每當我認識到這一點時,我的心情總是無比沉重。無論戰爭情況有多麼嚴峻,政府總是告訴我們要等待,不要再問任何問題;向我們保證,叛亂分子已經到了垂死掙扎的地步;告訴我們一切馬上就會有所起色;告訴我們,等到伊拉克人民實現獨立自主,我們也就可以全身而退了。上周,當總統勸說我們要耐心處理伊戰問題時,他竟然選擇了以越南為例,而且十分認真,毫無諷刺之意。
但我們可以確定的是,如果總統在對伊拉克現狀作出回應時表示,他對於別人的新想法「可以接受」或者「感興趣」,但行動卻依然照舊,這是不夠的;總統只是簡單地制定出未來進程中的幾個目標,卻沒有想到過失敗后的退路,這是不夠的;總統告訴我們,如果這場戰爭取得勝利,就可以表明美國堅定的決心,這是不夠的——因為美國人民從未退縮過。他們看著自己的兒女們在費盧傑的街頭死去或受傷;他們將辛苦掙來的上千億美元投入到了這場戰爭中,而這些錢本來可以用來加強我們本土的安全,增強我們國家的國力。不,我們的決心並沒有任何錯誤,錯誤的是國家制定的策略,是這錯誤的策略讓我們身陷泥潭,無法自拔。這樣的策略必須改變。
我們在伊拉克有龐大數目的軍隊、情報人員和資源,這使得我們的軍隊規模擴展到了極限,而且分散了我們的精力,使我們無法應對這個危險世界中日益增長的其他威脅。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最近read.99csw.com稱,如果其他地區爆發了軍事衝突,那麼我們只能主要依靠海軍和空軍去加以制止,因為我們的陸軍和海軍陸戰隊在伊拉克無法抽身。我去非洲時曾經親眼目睹了軟弱無力的政府和支離破碎的社會,很容易就被基地組織鑽了空子。我去蘇聯時曾經看到,恐怖分子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偷竊生化武器和核武器。這樣一來,世界就會變成另外一番模樣。
我們要將這些教訓牢記於心,以應對美國現在面臨的更為廣泛的威脅。對於這些威脅,我們一直沒有給予足夠的關注,因為伊拉克戰爭分散了我們太多的精力。
最後一個教訓是,在這樣一個聯繫緊密的世界,若想擊敗國際恐怖主義,尤其是防止這些恐怖組織獲取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是需要許多國家的合作才能實現的。無論這些恐怖組織出現在哪裡,我們都應享有對其單方面作戰的權利。但我們也應該明白,如果我們的盟友給我們提供了巨大的##外交、軍事、情報和財力方面的支持,不僅減輕了我們的負擔,而且讓我們的行動更具有合法性,我們也更有可能取得成功。這就意味著要與我們的朋友多多交流,必要時還要和敵人談一談。
迄今為止,國會已經授予行政部門前所未有的靈活權力,可以在伊拉克自由支配兩百多億美元。但在美國歷史上,我們非但沒有看到經濟援助得以有效利用,甚至還目睹到了大批資金的浪費和詐騙,以及外國援助資金的濫用。如今,在伊拉克國土上,到處都是計劃不周、半途而廢的廢棄工程,對於幫助伊拉克人民或者穩定國情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這就是伊拉克目前的局勢。
我們需要繼續提供一些基本的重建資金,讓伊拉克人和我們的軍隊一起保持一些重要區域的穩定。但我們也應該向視具體情況而定的援助計劃靠攏。這樣經濟援助的多少就取決於伊拉克人是否可以在減少宗派暴力和促成長久政治解決方案方面取得顯著的進步。
根據國家情報局的詳細統計,我們在伊拉克戰爭期間消滅的恐怖分子還沒有因戰爭而增長的恐怖分子的數量大。這個例子很顯然地證明了,這場戰爭是如何影響了我們想要投身於更廣泛的反恐鬥爭中去的積極性,但這樣的例子卻不止一個。
我還想強調一下這一點。在我今年去伊拉克的時候,我見到了很多美國士兵,他們堅定不移地依靠勇氣和智慧履行著自己的職責。現在,他們依然如此。他們與叛軍作戰,保衛著城市,維持著伊拉克表面的秩序。但即便他們如此出色、英勇地盡職盡責,他們卻告訴我說,這場戰爭已經沒有任何有效的軍事解決辦法。我們的駐軍可以幫助鎮壓暴力,但無法解決根本問題,因為即便是全世界的軍隊聯合起來,也無法促使什葉派、遜尼派和庫爾德人一起坐在談判桌前,解決他們之間的分歧,促成永久和平。
從政府有意發動戰爭的那一刻起,這一現實主義精神就一直缺失。但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2002年時我才會公開反對這場戰爭。讓伊拉克不費吹灰之力迅速成為中東地區維護民主繁榮的堡壘,並非是我們要想取得勝利的計劃,這隻是意識形態上的幻想罷了。當時我就說過,而且現在也依然相信,雖然薩達姆·海珊是個冷酷無情的獨裁者,渴望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但他並沒有對美國構成直接威脅;伊拉克戰爭無法幫助我們擊敗基地組織,完成在阿富汗的使命,卻只能起反作用;進攻伊拉克只會讓我們永無絕期地駐紮在那裡,付出慘重的代價,承受未知的後果。
這就是先人們提起過的考驗我們靈魂的時刻。每到這時,人們將read.99csw•com驕傲自滿與謀取私利都拋之腦後,因為他們面臨著更為艱巨的任務,那就是要考慮為了國家、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應作出什麼樣的抉擇,並隨之行動起來。在此過程中,我們都要作出艱難的選擇和必要的犧牲,以堅定地維護我們的價值觀和理想。
我們在伊拉克犯下的錯誤讓我們在這樣一個方面也損失慘重,那就是我們的政府喪失了美國民眾對其的信任。美國皮尤研究中心民意調查的結果顯示,現在有42%的美國人同意,美國應該「在國際問題上管好自己國家的事務,不要多管閑事,讓其他國家自食其力,處理它們自己的問題」。
那些前往萊剋星頓和康克德,並投身到獨立戰爭中去的英雄們就是如此;那些在內戰中光榮犧牲、被埋葬在葛底斯堡的勇士們就是如此;那些為國家建設「民主的軍火庫」以抗擊法西斯的同胞們也是如此;還有那些建立起一系列聯盟關係和世界新秩序的人們亦是如此。
我們制定的策略的第二步,就是要制定出一項更有效的計劃,與分階段撤軍計劃相配合。那就是:讓伊拉克安全保衛部隊起到領導作用,將我們的精力集中在對部隊的培訓上,並且增加我們的人員,尤其是特種部隊的人數,讓他們與伊拉克軍隊顧問一起留守。
增加美國用於伊拉克軍隊培訓和顧問的人員數量、提高其素質,不僅能防止伊拉克軍隊對於我們的軍事滲透,還能培養伊拉克士兵與當地民眾間的互信和友情,最終在減少民眾支持叛軍的同時還可以提高軍隊獲取情報的能力。
許多原本支持對伊開戰的人都認為一切都源於執行策略的失誤。但我卻一直認為這是由於人們認識上的失誤,被戰爭本身隱含的原因所誤導。因此,進一步來說,我認為我們應該從中吸取策略方面的教訓,這樣我們才能更好地應對新世紀的新威脅。
我們沒有任何理由相信,照現在的情形繼續下去,我們還可以在伊拉克實現這些目標。雖然有人提議通過增派上千名士兵的方式將戰爭升級,但我們也沒有理由相信這樣就可以實現上述目標。因為我們無法確定這個規模的軍隊可以長期駐守下去。而且,我們前線的司令官說,增派軍隊只能讓伊拉克本地人不必親自動手解決問題。除此以外,倘若我們沒有制定出連貫一致的策略,也不能和伊拉克人進行更好的合作,那麼我們這樣做只是將自己的士兵送上他國內戰的戰場。
然而,在這一年中,我們目睹到的是形勢在進一步惡化。在這一年中,一些德高望重的共和黨人,例如約翰·華納,和一些前政府官員,例如科林·鮑威爾,還有曾經在伊作戰的將軍以及情報局官員都聲明我們的做法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必須另尋他路。到了這一年的年末,我們才成立了一個由兩黨成員共同組成的「伊拉克問題研究小組」,來商討如何拯救目前無法掌控的局勢。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就可以預見到,數量大量減少的美軍大概還要在伊拉克駐守一段時間。但留守的前提是美軍指揮官認為這樣做是有效的手段,是伊拉克各宗派在利用政治手段解決問題方面有了很大進展,是伊拉克政府莊重承諾要解散國民兵,是伊拉克政府公開明確地向我們表明需要這一支持的力量。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會聲明,雖然美國不會永久性地在伊拉克駐軍,但一定會採取必要的措施防止伊拉克國家的全面崩潰,防止伊拉克社會進一步走向極端。數量減少但依然活躍的美軍也將向我們的敵對國家表明,我們在中東地區定將保持重要的影響力。
(伊利諾伊州,芝加哥)
迄今為止,已經有兩千八百六十七名美國士兵在戰場上失去了生命;還有上千人在戰爭中負傷,導致終生殘疾;嚴重的種族分裂問題使伊拉克的局勢愈加混亂,而這一問題早在美國軍隊到達之前就已經長期存在。這些衝突讓我們無力再去控制世界上其他地區,如朝鮮、伊朗和阿富汗日益嚴峻的威脅。根據我國情報部門作出的報告,基地組織已經成功地利用伊拉克戰爭招募了新一代的恐怖分子,專門九*九*藏*書用來對付美國。
當然,我並不是說這一時間表計劃不能變通。雖然我們不能在軍隊的安全問題上妥協,但也要根據具體情況對其進行調整。例如,如果伊拉克黨派制定出了有效的政治策略,可以穩定住局勢,並給出我們可以留守一定數目軍隊的合理理由,那麼這一計劃就可以暫時中止;如果美國軍隊指揮官什麼時候認為,繼續撤軍只能給美國軍隊帶來危險,那麼這個計劃也可以暫時中止。
無可否認,說服各個宗派解除武裝是個十分艱難的任務。當然,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伊拉克政府應該在支持軍隊和警察的機構改革方面取得進展。我們可以培訓士兵們的戰鬥力和警察的巡邏能力。但如果伊拉克政府沒有為他們提供足夠的工資、補貼和必備的裝備,那麼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依然會繼續擅離職守,或者繼續效忠於自己的宗教組織而非國家政府。國家保安力量的組成成員應當更具廣泛性,如果成立一個僅僅由什葉派教徒和庫爾德人組成的軍隊,那麼只能導致遜尼派感覺自身安全受到威脅,致使他們戰鬥得更猛烈。
最後一點,我們應該意識到,整個中東地區都會受到伊拉克戰爭結局的嚴重影響。因此我們在尋求解決方案時也應該讓伊拉克鄰國參与進來。
關於伊拉克戰爭,我們已經進行了太多次的演講,聽到了太多的理由,見到了太多國旗覆蓋著的棺材,目睹到了太多心碎的家庭。
我們制定的策略的第三步,是對伊拉克持續的經濟援助應該與政治解決方案的進程相挂鉤。
我一直認為,解決伊拉克問題的唯一方案就是使用政治手段。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我們就應該明確、及時告知伊拉克各宗派,像這樣要求、催促、等待他們掌管好自己國家的日子已經結束了——我們再也不會隨意放任他們自由行事,再也不允許他們含糊其辭。我們可以獲勝的最好希望,就是利用我們的軍事、經濟和##外交手段給伊拉克領導人施壓,讓交戰的各個宗派間達成一項政治決議,以給這個國家帶來某種程度上的穩定,將衝突嚴重的局勢加以控制。
我想強調很重要的一點:美國制定的任何一個策略都必須能有效地解決伊拉克宗派軍隊的問題。由於伊拉克各個宗派之間都沒有達成有效解決這一問題的共識,我們懷疑統一后的伊拉克政府也無法長期執政;我們也懷疑,無論駐紮美軍力量多麼強大,都無法制止伊拉克廣泛宗派暴力的升級。
隨著撤軍計劃的執行,留守在伊拉克的大部分美軍應當發揮的作用不再那麼顯而易見但依然重要。他們應該保護物流供應點、重要的基礎設施以及美國在伊拉克境內的「綠區」,並且要對緊急事件和恐怖活動作出迅速反應。
每一次在應對嚴峻挑戰之時,我們都需要領導者有正確的判斷力與明確的目標,需要美國人民嚴肅認真地對待並參与其中。也就是說,我們每一個人都應當忽略瑣碎和情緒化的事物,為我們不可或缺的有意義的目標而奮鬥。
就在幾周前的一個周二,美國人民呼喚對這一政策進行改革。現在,我們到了傾聽民眾心聲、重新贏回民眾信任的時候了。一年前,我就來到這裏,進行了一場和今天內容類似的演講。我不想一年後再次回到這裏,繼續重複同樣的內容——我拒絕這樣做。
在伊拉克坐以待斃的日子已經結束。現https://read.99csw.com在到了改變政策的時候了,到了把國家歸還給伊拉克人民的時候了。現在也是時候將美國人民的主要精力放在更為廣泛、需要我們贏取的鬥爭中去了。
但我們現在還不能成為一個奉行孤立主義的國家。「9·11」事件告訴我們,如果我們忽略世界上其他的國家,我們的敵人仍不會忽略我們。因此我們應當繼續奉行強勢的##外交政策,不遺餘力地追蹤我們的敵人,並希望能在全世界推行我們的價值觀。但為了讓我們國家的民眾不至於普遍持有孤立主義觀點,我們必須改變伊拉克的局勢和政策。這一基於盲目的希望和意識而非事實和現實的政策,已經成為了我們這個時代的鮮明特點。
這樣一來,我需要進一步說明幾點。由於我們要改變對伊策略,我們也應該考慮一下,從伊拉克戰爭中我們能吸取什麼樣的教訓,以在應對安全威脅和國際恐怖主義時作出正確的抉擇。
這就意味著,我們要聽從詹姆斯·貝克和羅伯特·蓋茨兩位政界前輩們的意見,與敘利亞和伊朗展開對話。我們明白,這些國家希望看到我們的失敗。因此我們應該堅守我們的立場,反對他們對於恐怖主義的支持以及伊朗核計劃。但無論是伊朗還是敘利亞都不想看到一個充斥著混亂、恐怖分子、難民和暴力的伊拉克,因為這樣就會造成整個中東地區,包括它們自己國家的局勢動蕩不安。
不過最重要的是,這支軍隊的部分力量可能會派遣到阿富汗。我們對該國家缺乏關注,原本資源援助的承諾也食言了,這些都導致該地區的安全形勢愈加惡化。總統決定對伊拉克發動戰爭的同時也給阿富汗帶來了災難性的後果。我們目睹到了塔利班組織的猛烈進攻,恐怖襲擊事件劇增,還有無法掌控的販毒活動。因此,我們非但沒有鞏固阿富汗過渡政府已取得的成果,還使其故態復萌,走向混亂。如果我們將伊拉克駐軍派遣到阿富汗的話,那麼我們就響應了北約組織增加援軍的號召,而且可以在關鍵的反恐戰爭中發揮更為重要的作用。
到國會召開新一期會議,重申我們督促戰爭的權利之時,這一切都應結束。這就意味著,我們不應再簽訂耗資巨大、未經招標的合同,因為這樣只能將納稅人繳納的稅款浪費在日常開支和行政開銷方面。
這兩方面的理由卻都不屬實。現在我們看到,三年來華盛頓的形勢在循環往複,依然毫無改變。美國人民已經明確表示,不能再將反恐戰爭這一政治難題當做足球一樣踢來踢去了。那樣的時代已經結束。全國人民再也無法接受如口號一般的國家政策。他們認為,當我們面臨的衝突讓我們的生命受到威脅,生活變得紛亂複雜之時,當這種衝突非但沒有消滅恐怖主義而是增加了這種威脅之時,「有待完成的使命」、「破釜沉舟」、「堅持到底」等詞語都變得十分無力。
伊拉克總理馬利基並沒有緩解這樣的局勢。引用《紐約時報》的報道,在過去的三周里,他已經「拒絕接受美方關於如何處理伊拉克危機的政治事務『時間表』;要求美方司令官解除對伊拉克檢查站的封鎖,他們在薩德市的什葉派教區設立這些檢查站,是為了找到被綁架的一名美國士兵和一名在逃的什葉派暗殺集團頭目;責備美方造成了伊拉克安全問題的嚴重惡化」。
首先,我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武斷、自大地認為我們可以通過武力將民主形態強加給一個國家——只有從這些獨裁政體內部發起的為自由而戰的鬥爭,並持續到今天的鬥爭才可以實現繁榮的民主。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要放棄我們的價值觀和理想。在任何有必要的時候,我們都應當通過利用可以掌控的##外交和經濟資源,促進全世界民主的實現。但即便我們這樣做,我們也應該清醒地認識到,民主社會的機構——自由市場、自由媒體和良好的公眾社會都不是一夜之間就能實現的,而且也不可能在槍管下實現。因此,我們必須明白,羅斯福總統曾經提到過的自由,尤其是免於匱乏的自由和免於恐懼的自由,都不可能僅僅因為我們推翻了暴力政權、分發子彈而實現。只有一個民族的個人安全和物質供應都能得以保證的時候,這九九藏書樣的自由才會實現。
現在,我希望到下個月,「伊拉克問題研究小組」就可以提出一系列問題的解決方案。這樣我們就可以在兩黨間達成一個共識。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我一定會全心全力地與白宮官員、同事們合作,根據這一共識起草出一份決議。而且我相信,我們依然有可能讓這場漫長的、錯誤的戰爭有一個可以讓人接受的結尾。
我們可以完全肯定,如果伊朗和敘利亞認為他們可以利用伊拉克作為第二個阿富汗或者又一個軍事基地,以達到攻擊以色列或者其他國家的目的,那麼它們就大錯特錯了。防止這一現象的出現也符合我們的國家利益。而且我們要聲明一點,即便我們會減少美國駐軍的數量,我們依然會與中東地區的盟友們繼續合作,抗擊國際恐怖主義,防止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擴散。如果我們無法與伊朗和敘利亞就這些對我們都如此重要的問題進行磋商,那麼我們都將得不償失。
2006年11月20日
從伊拉克撤軍,我們就可以將多餘的軍隊進行重新部署,可以將其派遣到伊拉克北部或是中東地區的其他地方,作為一支「地平線上」的軍事力量。這樣我們就能防止伊拉克的衝突演變成為激烈的戰爭,鞏固我們在伊拉克北部已取得的成果,鞏固我們在海灣地區的盟友關係,讓我們的軍隊直接對隨時隨地可以出現的基地組織力量進行打擊,並且向國際恐怖組織證明,他們並沒有將我們驅離出中東地區。
總統將「留駐伊拉克」定義為勝利,而「撤軍」就是失敗。也許這種說法從政治方面來說會對他有益,但是這樣一來,我們就無法認真地談論在伊拉克還可以實現怎樣的現實目標。實現民主的夢想與完美政府的希望現在也僅僅限於希望和夢想罷了。我們必須將注意力轉移到那些有可能達到的具體目標上——防止伊拉克重蹈阿富汗的覆轍,維持我們在中東地區的影響力不受影響,促成政府解決宗派間的暴力衝突問題——這樣我們的軍隊就可以回家了。
但這並非是輕而易舉的。因為事實擺在眼前,這場戰爭中已經沒有任何可以作出理想選擇的餘地;作出的任何一個選擇都會隱含著嚴重的危害。因此,現在我們面臨的問題已經不再是找到一種神奇的辦法,讓我們取得伊戰的勝利,或者保證不會失敗,而應該是制定出適宜的策略。這些策略雖然不完美,但會儘可能減少我們在伊拉克的損失,取得儘可能好的結果,最終讓我們得以有效地應對國際恐怖主義、核擴散等其他重大的安全威脅。
在我一年前來到這裏演講時,我曾經提議政府應當開始分階段地從伊拉克撤軍。那時,75%的參議員們,無論是共和黨人還是民主黨人,其中也包括我自己都投票支持了一項相關的議案。那項議案中規定在2006年這一年,政府應當在伊戰問題上作出重大調整和改變。
其次的個教訓就是,無論發生了什麼樣的衝突,我們僅僅制訂出作戰計劃是不夠的,我們還要制訂出制勝計劃。我們已經考慮了太多對伊拉克進行軍事侵襲的計劃,卻沒有考慮過如果巴格達淪陷了,我們會陷入怎樣的政治局面。這樣缺乏遠見的行為讓人無法原諒。如果我們必須將我們的軍隊派往世界上的某個地方作戰,那麼我們就有責任讓他們明確知道自己的使命,並制訂出完成這一使命的切實計劃,然後讓我們的軍隊平安歸來。
這些都是我們國家面臨的特殊歷史時刻。大概兩周前,美國人民通過投票,要求政府制定出切實可行的策略,其中應明確說明對伊作戰的目標。這一策略不應再受意識形態和政治目的的驅使,而是應當建立在對現實情況的了解之上,建立在我們對該地區可獲取的利益清醒的認識之上。
當我一年前首次提出根據這一時間表分階段撤軍時,我那時希望從2006年年底就可以開始實施。現在這個時間表可以從2007年開始執行,但必須要開始執行。因為只有通過分階段撤軍,我們才能明確地告訴伊拉克各個宗派:美國不會永遠幫助他們團結國家;他們應當自己成立一個可行的政府,以有效地管理、保衛伊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