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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折 玉面狸 第二章 乞丐

第一折 玉面狸

第二章 乞丐

乞丐沒有說話。
「你是……花狸貓?」元曜問乞丐。
「可惡,要是讓爺知道是誰,爺要他好看!」
「嗚嗚嗚——」乞丐渾身戰慄,悲傷地哭泣。
「伊呀呀——」乞丐想說話,但是卻說不出來。
元曜沒有吃的,只好留下,笑道:「花貓兄的胃口真好……」
元曜出發去還布料了。
欸?它又跟著他么?!元曜想了想,決定和花狸貓說清楚。
乞丐穿戴整齊地出來,遠遠看去,倒也是一名魁梧健朗的男兒。只是,只能遠看,不能近觀,他的貓容太詭異了。
元曜抬頭望向大柳樹,一隻花狸貓正探頭探腦地張望。一對上元曜的眼神,它又害羞地跑了。
白姬抬頭望向乞丐,問道:「這位是誰?」
元曜趴在地上,奄奄一息。那匹布料也扔在地上,被馬蹄踐踏之後,滿是灰土。
元曜解釋道:「這是一位朋友送給小生的……」
乞丐在後院梳洗了一番,他穿的衣服又臟又破,只好扔了。元曜有些奇怪,離奴從來不換衣裳,這花狸貓怎麼還要換衣裳?元曜把自己的新袍子拿出來,給乞丐穿上。
在元曜說第一句話時,花狸貓已經害羞得飛奔而去,根本沒有聽完元曜的話。
乞丐張開嘴,咿呀了一句什麼,說不出完整的話。
元曜以為花狸貓聽見了,也就開心地走了。說不定,他可以和花狸貓成為好朋友。以後,大家熟了,花狸貓也許還會成為離奴的朋友。有了朋友,離奴就不會寂寞了。
蘇諒樂了,道:「拳頭就是道理!打的就是你!給我狠狠地打!哈哈哈——」
老大夫一頭霧水,道:「這位小僮怎麼不給老夫喝茶?」
元曜伸手,想摸乞丐的頭,以示安慰它,但是乞丐比元曜高了半個頭,他只好踮著腳去摸,笑道:「小生不介意花貓兄是啞巴。」
元曜道:「古語云,不義之財勿取。小生不能拿這布料。」
乞丐不知道是太餓了,還是本來胃口就很好,他狼吞虎咽,風捲殘雲地吃光了所有的菜肴。
蘇諒一看,有些吃驚,他招了一名侍從過來,耳語了幾句。侍從飛奔進蘇府,一盞茶時間之後出來了,神色驚惶,向蘇諒耳語了幾句。
老大夫正準備喝茶,離奴冷哼一聲,一把搶過了茶杯,放回托盤裡,氣呼呼地去了。
離奴端上香茶,奉給老大夫。
今天,大門口沒有放桂花糕,但是放了一匹布料。元曜拿起布料,顏色花紋很熟悉,入手的觸感也很熟悉,正是蘇諒做袍子的布料。
乞丐望著白姬,喉嚨里發出咿呀聲。
元曜尷尬地道:「小生……小生只是想知道兄台是不是戴著面具……」
元曜一路向崇化坊走去,路上他不經意間回頭,總會看見一隻花狸貓躲在樹后,悄悄地跟著他。
「呃?!」元曜大吃一驚,昨天背他回來的乞丐不是花狸貓?
九-九-藏-書丐不識路,元曜就給他指路,兩人來到了縹緲閣。
離奴起身,跑去廚房,「爺去吃香魚乾。」
「多謝,多謝。」元曜心中一暖,感激地道。
乞丐點頭。
元曜吃了一驚,蘇諒的布料怎麼會放在縹緲閣門口?他抬頭四望,目光與躲在大柳樹后的花狸貓對上。
「噗。」白姬、元曜偷偷地笑了。
第二天早上,元曜起床了,乞丐還在睡。
老大夫捻著鬍子道:「王三痛得死去活來,神志不清,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他家娘子嚇得要死,哭著說是貓妖作祟,因為她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時,聽見了幾聲特別瘮人的貓叫,好像就在枕邊。」
元曜走上前去,對蘇諒道:「蘇公子止步,小生有事相告。」
老大夫接過了茶,道:「是啊,很可憐呢。饒是王三身強力壯,還能養好,也得受一陣子苦了。依老夫之見,這妖妖鬼鬼之中,貓妖最討人嫌,它們心性陰邪,既記仇恨,又小心眼,還愛給人添亂。」
不多時,一名老大夫來到縹緲閣,給元曜檢查了一番,說是皮外傷,沒有大礙,還開了幾副治外傷的藥方。
乞丐見元曜走不動,蹲下了身,示意要背他。
蘇諒的住址很好打聽到,他住在西市附近的崇化坊。
白姬笑了,「什麼願望?」
「我怎麼知道?」白姬攤手,隨即詭異地笑了,「比起他為什麼長了一張貓臉,我倒是更好奇他為什麼能夠踏進縹緲閣。」
元曜吃了一驚,道:「是誰這麼殘忍?對王三做下這等事情?」
乞丐有一雙深碧色的眸子,他靜靜地注視著元曜,沒有做聲。
乞丐不說話,直接把元曜背在了背上。
元曜提心弔膽,害怕壯漢們闖進縹緲閣,但門外的眾人好像沒有看見縹緲閣,七嘴八舌地抱怨了一番,互相攙扶著走了。
吃過早飯,趁乞丐坐在後院發獃時,元曜偷偷地問白姬道:「你早知道那位乞丐兄不是花狸貓,對嗎?」
元曜來到蘇府時,蘇諒正帶著一干僕從要出門,看這牽鷹走狗的架勢,應該是去狩獵。
他說出這兩個字時,彷彿撕裂了喉嚨,非常吃力,甚至連嘴角都湧出了鮮血。
元曜走到寢具邊,望著熟睡的乞丐。如果他不是花狸貓,那他是誰?為什麼長著一張貓臉?
元曜解開包袱,將布料遞給蘇諒。
老大夫望著白姬離去的身影,捻須而笑。
「咦?這是哪裡?哎喲喲,老子的鼻子好痛!」
「咿呀——咿呀呀——」乞丐痛得哀號起來,撕心裂肺。
元曜坐在地上,面紅耳赤地擺手,道:「不,不,白姬不是小生的娘子!小生還沒有成親呢!」
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元曜猛然回頭,花狸貓急忙縮回了大樹后。
那名乞丐不願意離開,留在縹緲閣不肯走。白姬沒有趕他走,離奴也沒管他,小書九-九-藏-書生也覺得花狸貓在縹緲閣住兩天也沒關係。
老大夫開完方子,閑坐著等奉茶時,說起了他今早去看診的一位病人,「今早老夫被叫去給西市王記皮貨店的王三看診,他也是皮外傷,不過比元公子的傷要嚇人得多。他也不知道是得罪誰了,背上的一大塊皮被人揭了去,鮮血淋漓,筋肉盡現,饒是老夫見多了傷患,也悚得頭皮發麻。」
大樹後面沒有回應。
蘇諒其實並不在乎這匹布料,他毆打小書生只是為了取樂,以及報昨天在「蚨羽居」被白姬取笑的仇。
白姬、元曜、離奴看著乞丐吃東西,舉著的筷子落不下去。
蘇諒側頭,倨傲地望了一眼元曜,道:「喲,是你呀。怎麼,龍妖還不死心,派你來買布料?」
乞丐彎腰拾起佔滿灰塵的布匹,遞給元曜。
老大夫回頭,捻須笑道:「後生真是好福氣,娶了這麼一位美麗賢淑的娘子。」
元曜睡得很熟,發出輕微的鼾聲,乞丐卻睡不著,他站起身,走到貨架邊,站在一面銅鏡前。
「咿呀呀——」乞丐生氣地揮拳,似乎在說:你才戴面具!
「咯咯——」元曜嚇得牙齒打顫,險些暈厥過去。
白姬望了一眼結滿桃子的緋桃樹,飄了過去,「唔,我去吃桃子吧。」
白姬走到乞丐身邊,靠近他的臉,翕動鼻翼,道:「是狸貓的咒術,充滿怨恨的咒術。」
蘇諒劍眉倒豎,瞪著元曜,勃然大怒:「好一個賊,居然敢入我府中行竊,偷走布料?!」
元曜頭皮發麻,心中驚悚,但是又怕老大夫看見,鬧到官府去,悄悄地扯出衣袖中的手帕包了,趁老大夫還轉頭望著門外時,他忍著疼痛,探出身,把斷手往床底下扔去。
這些人是花狸貓丟來的嗎?元曜心中暗暗叫苦。
晚上,元曜和乞丐睡在大廳中。
白姬道:「軒之想去還,那就去還吧。」
乞丐毛茸茸的貓臉看上去像是一張面具,元曜忍不住伸手去扯他的鬍子,看是不是面具。
「嗚嗚嗚——」乞丐哭得更厲害了。
「軒之又沒問。」
離奴望了一眼乞丐,仍舊吃他的魚乾。
元曜道:「那蘇諒蠻不講理,讓僕從毆打小生。」
「偷的?」元曜一驚。
離奴撇嘴,「書獃子又想偷懶。主人閑來無事,在後院彈琵琶呢。」
難道是它拿來的?
第二天早上,元曜洗漱完畢,打開了縹緲閣的大門。
「他為什麼長了一張貓臉?」
乞丐悲哀地望著白姬。
僕從們的拳腳雨點般落在元曜的身上,頭上,打得他鼻青臉腫,氣得他渾身發抖,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只好抱了頭忍耐。
「老子昨晚也被人偷襲了!」
元曜拿著布料,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人怎麼會有一張貓臉?元曜暗自思忖。難道,他是那隻一直跟著他的花狸貓?是的,一定是的,一定是那隻花狸九九藏書貓聽見了他的話,所以化作人形來與他相見。
白姬饒有興趣地望了一眼乞丐,繼續彈她的琵琶。
「去!」元曜生氣地道,又問:「白姬在哪裡?小生要向她告半天假,去看大夫。」
「呼——」元曜鬆了一口氣。
「是。」眾僕從停了手,翻身上馬,跟著主子走了。
乞丐聞言,身軀一顫,深碧色的眼眸中情緒起伏。他想抬步走向白姬,但是又有一些猶豫。最終,他還是沒有走向白姬。
白姬道:「即使是偷的,它也是為了向軒之報恩。」
乞丐掏出一把匕首,寒光閃閃。他用匕首沿著自己的額頭,臉頰,下巴劃了一個圈,鮮血滴落。他扔下匕首,用手摳住額頭的創口,沿著匕首劃下的線,生生地撕開了貓臉。揭開貓臉皮,下面是赤/裸裸的血肉。
元曜將沉默當做了默認,藉著乞丐的攙扶站起身來,笑道:「太好了,你終於肯現身與小生相見了。」
吃過早飯之後,元曜左思右想,決定去把布料送還給蘇諒。
「兄台,你別哭了,小生不問你就是了。」元曜心軟,看不得人哭。
元曜從乞丐背上下來,道了一句,「有勞花貓兄攙扶小生去後院。」
吃晚飯時,縹緲閣新添了一副碗筷,白姬、元曜、離奴、乞丐坐在廊檐下吃飯。
元曜十分生氣。他掙扎著爬起來,但是渾身散了架般地疼痛,根本爬不起來。
「你怎麼不早告訴小生?」
「原來,你小子還有同夥?!」蘇諒大怒,對僕從道:「還愣著幹什麼?打他!給我狠狠地打他!」
白姬詭異地笑了,「原來,是中了咒術。你的願望,是讓我還原你的臉么?」
「咿呀——」乞丐含糊地說了一句什麼,繼續胡吃海喝。
啊,原來,它是一隻啞巴貓?元曜心中有些悲傷,怪不得它如此靦腆害羞。
元曜也沒辦法,安慰了乞丐幾句,就自去後院梳洗了。
白姬抱怨元曜將她新得到的猿猴手臂扔到了床底下,元曜解釋說這種東西太嚇人了,還是藏在床底比較好。白姬不高興,決定以後即使元曜病得快死掉,也不再借床給他養病了。
「不麻煩,您先坐一會兒。」料定離奴不會給老大夫送茶來,白姬自己下去拿茶了。
「這……這……」元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雖然花狸貓是出於善意,但是偷東西終歸不對。
「可憐的王三……」白姬嘆道。
過了一會兒,蘇諒看膩了小書生挨打,道:「唉,可惜打的不是那條龍妖。不過,打你一頓,也算是扇她一耳光了。我也解氣了。」
元曜遲疑了一下,也接了。怎麼說,這也是花狸貓的一番心意。
吃早飯的時候,元曜問白姬道:「花狸貓怎麼會有蘇公子的布料?」
元曜沒有吵醒他,自己去打開縹緲閣的大門。大門打開的瞬間,元曜嚇了一跳,門口橫七豎八地躺著七、read.99csw.com八個壯漢,不知道被誰打得鼻青臉腫,昏迷不醒。他們的服飾很眼熟,正是蘇諒的侍從。昨天上午,正是他們打了小書生。
元曜道:「小生知道這麼問有些失禮,但是小生實在有些好奇,兄台為什麼長了一張貓臉?」
白姬尚未回答,離奴已經搶答道:「一定是偷的。」
元曜很生氣,掙扎著和蘇諒理論,「光天化日之下,你怎能不講道理地行兇傷人?」
「去!」元曜生氣地道:「因為仇恨、報復之類的事情和你結下『因果』的人,基本都沒有好下場!別想誆小生誤入歧途!小生即使想報復甦諒,也是去衙門和他理論!」
元曜走了兩步,腿十分疼,滿頭是汗。
元曜驚愕地張大了嘴,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元曜覺得枕頭下有什麼東西,硌得他的脖子很不舒服,摸出來一看,是一隻小孩子乾枯的斷手。
草色染金,蛺蝶飛舞。白姬坐在後院的草地上彈琵琶,音符從撥子上流瀉而出,珠圓玉潤,非常悅耳。
「砰!」元曜急忙關了大門,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白姬點頭,「是啊。他明明是人嘛。」
元曜抬頭向乞丐望去,頓時嚇了一跳。乞丐蓬亂的頭髮下,長著一張毛茸茸的貓臉。
元曜渾身是傷,又摔倒在地上,但是因為心情激動,急於解釋,渾然不覺得疼痛。經老大夫提醒,難耐的疼痛才如蚯蚓一般爬上了元曜的神經,他忍不住嚎道:「哎喲喲,痛死小生了,痛死小生了——」
元曜只好道:「既然如此,多謝花貓兄了。請帶小生回縹緲閣。」
花狸貓十分羞澀,轉身跑了。
乞丐點頭。
蘇諒將馬頭調轉了一個方向,對眾僕從道:「走吧,還得去打獵呢。」
元曜知道花狸貓躲在大樹后,見左右無人,大聲道:「這位花狸貓,小生有一言想說。你的心意小生十分感激,你的厚禮小生也心領了,以後請不要再送禮物了,不然小生過意不去。如果不嫌棄,你可以來找小生喝茶聊天,化人形來可以,以貓形來也可以,我們交一個朋友。」
元曜有些奇怪,離奴變貓的時候是貓,變人的時候是人,這花狸貓莫不是法術不精,才會變出一個半人半貓的奇怪模樣?
老大夫一頭冷汗,這縹緲閣里的人怎麼都這麼奇怪?!
「嘿嘿!」離奴笑了,道:「如果書獃子給爺買三斤香魚乾,爺就去替你狠揍那個蘇諒一頓。」
縹緲閣中,離奴正倚著櫃檯吃魚乾,見一個乞丐背著元曜回來了,奇道:「書獃子,你怎麼了?好好地出去,怎麼頭破血流地回來了?」
元曜向白姬告假,打算去看大夫。白姬見元曜傷得很重,行走不便,就讓離奴去請大夫來縹緲閣。
老大夫笑道:「其實,不用太麻煩,老夫一向都飲粗茶。」
「是!」一干僕從得令,圍住小書生就打。
就在九*九*藏*書這時,乞丐來到了白姬、元曜面前。他的眼中布滿了血絲,他用深碧色的眼眸望著白姬,以嘶啞的聲音吃力地道:「願……望……」
白姬抬頭,看見元曜和乞丐,停下了彈琵琶。她望著傷痕纍纍的元曜,笑了,「喲,讓我猜猜,軒之是被蘇諒打了嗎?」
老大夫喝完茶之後,告辭走了。
元曜聞言,一時間沒撐穩身形,滾落下床。
白姬笑著解釋道:「想是沏錯了茶,他去換了。招待您,得用上等的茶葉,才是禮數。」
乞丐聞言,眼神一黯,用被子蒙了頭,轉身背對著元曜。
突然,一棵大樹后跑出來一個鶉衣百結、蓬頭垢面的乞丐,他飛奔到元曜身邊,扶起了他。
元曜被揍了幾拳,但覺眼冒金星,渾身酸痛。他抱著頭,試圖講理,「小生並未偷布料,你們怎麼可以不講道理就亂打人?!」
元曜躺在二樓白姬的房間中,等著大夫來醫治。
元曜道:「唉,別提了。那蘇諒蠻橫跋扈,小生去還布料,卻反被他打了一頓。」
月光下,乞丐看著鏡子里的貓臉,忍不住掩面而泣。
「他娘的,俺的腰好像折了,昨晚是哪個兔崽子從背後一悶棍,把俺給打暈了?!」
元曜替乞丐回答,「這位是花貓兄。就是天天來給小生送桂花糕的那位花狸貓。」
恰在這時,壯漢中的一人醒過來了,揉著眼睛坐起身。
蘇諒將布匹扔在地上,怒道:「你沒有偷?那我的布料怎麼會在你手中?」
然而,不到半盞茶時間,乞丐臉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皮膚粉紅,細毛生出,又長成了一張貓臉。
「嘻嘻!」白姬詭笑。
「咿呀——」乞丐有些生氣,瞪了元曜一眼。
乞丐的手上還拿著一張血淋淋的貓臉皮。
元曜道:「不是,小生是來送還布料的。不知道,這是不是蘇公子的布料?」
「咿呀——」乞丐吃痛,一下子驚醒。他看見小書生扯他的鬍子,有些生氣,瞪著小書生。
「嘻嘻。」白姬笑了,道:「如果軒之和我結下『因果』,我會讓蘇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兩行熱淚滑落乞丐的臉,他手中的貓臉皮掉在了地上。
老大夫奇怪地道:「後生,你不痛么?」
元曜道:「怎麼好意思讓花貓兄背小生?」
白姬笑了,「不必擔心。在縹緲閣中,任何願望都能夠被實現。」
隔著大門,元曜隱約聽見壯漢醒來之後,在拍醒同伴,「快醒醒,我們怎麼會在這裏?」
蘇諒掐腰狂笑:「我看你不順眼,就想揍你,你又能怎麼樣?哈哈哈——」
離奴撇嘴道:「書獃子真是多此一舉。」
元曜急忙分辯,道:「小生沒偷布料……」
「嘻嘻。」白姬笑了,用撥子撥出一串清泠泠的琵琶音,道:「能夠踏入縹緲閣,就是有緣人。只要心之所想,即使不能說出話語,也可以實現一切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