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儘可能少，但是我必須得說出來一些真實信息。幸好凱撒得到我給他透露的那點兒東西就好像已經很滿意了。但是羅德里格知道得更多，也更加著急，」達·芬奇停了會兒，「嗯，我想過把金蘋果偷出來的方法，但是那東西被看得太緊了，我在其他人的嚴加看管下才能使用。但是我可以通過它來定位你。金蘋果有那樣神奇的靈性，你明白的。」

「當然沒有！我只想把它交還給正確的人。」

「什麼？」

「你教他們了？」

「在我解釋之前，請你原諒我。博基亞家族強迫我給他們服務，他們威脅我說如果我不配合就把我虐待致死，直到現在我一想起他們描述的酷刑都忍不住打哆嗦。」

「謝謝。」

達·芬奇晃了晃手裡的錢袋。

達·芬奇看起來心情很糟糕，好像已經在後悔了。老友真誠的樣子讓埃齊奧有些暖心，但並不能讓他放鬆警惕。另一方面他也知道，無論如何達·芬奇能來看他是冒了很大風險的。如果他帶著好意前來，那麼傷了這樣重要的一個人的心，作為領導人來說也太不稱職了。

「還有這些剩下的紙是……？」

「我想過了。」達·芬奇說。

「那你現在絕對安全了。」

埃齊奧笑了一下，但是馬上又嚴肅了起來。「但是你給他們的槍支！」

達·芬奇咳嗽了一聲。「很……很少。我覺得他們沒把我給殺了就算是報酬豐厚了。而且我也沒奢望他們能念在我給他們幹活兒的分上就不像碾死螞蟻一樣弄死我。」

「多謝誇獎。這是我在正在畫的一幅畫上選的，《施洗者聖約翰》——如果我能畫完的話。坐到它指向的位置。」

「肯定是你的新東家告訴你的吧？」

「也https://read.99csw.com就是袖劍還在我手上。此外手槍、毒刃、雙劍，還有那個不可思議的護腕，全都沒了。」

「是啊，但是這東西還不如我幾年之前根據信條殘頁給你做出來的小手槍威力的一半。很遺憾……我在這方面不是很能控制住自己。」

「這是給你的，特製武器的定金。」他愉快地說，「那你什麼時候能準備好？」

這話出乎埃齊奧意料之外。「真的假的！梵蒂岡不給你報酬嗎？」

達·芬奇把埃齊奧的反應都看在眼裡。他看上去老了一點兒，但還是一如既往地充滿了工作的激|情。達·芬奇低著頭向前走了一步。「我知道你看見我的時候為什麼這麼不熱情。」

「八成如此，」埃齊奧說，「如果發現你正在給敵人服務，他們肯定會樂得殺了你的。」

「我知道你就是那個闖進城堡的人，只能是你。所以我知道你肯定活著。」達·芬奇攤手說道。

「能做什麼就做什麼，主要是設計武器，他們知道我很擅長這個。」

「達·芬奇！上帝！」

「別擔心，之前我都會提醒你的。以防你被其他的任務纏身。」

他拿出一根粉筆，在桌子上面畫了一隻右手，指著什麼東西。

「聽我解釋……」

埃齊奧默然。這他明白。

「來讓我的良心好受一點兒。」

達·芬奇狡黠地笑了。「我說過的，『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靠這個圖紙照葫蘆畫瓢做出來的東西，只能在原地打轉。」

「那你來這裏幹什麼？」

「當然。」

雖然只有他們兩個，達·芬奇還是壓低了聲音。「我不僅抄了大部分的機械設計圖，還有最近他們準備投入實戰的計劃。」他做了個嘲諷的表情，「那可真是ｈttｐs://ｒeａｄ.９9cｓw•ｃoｍ再『實用』不過了。」

「喂喂！埃齊奧！這邊！」

達·芬奇聳了聳肩膀。「我總要拿點兒真東西出來才行啊，不然他們會起疑心的。」

「他們想要你做什麼？」

埃齊奧跑過去擁抱自己的老朋友，但是想到達·芬奇的新東家是誰的時候身體又猛地一顫。

「誰？」埃齊奧立刻警覺起來，雖然他對來人已經猜個八九不離十了。通往據點的小路兩邊都長著茂密的灌木叢，除了組織裏面的人沒人知道具體的位置。除非……

「不論你能做什麼，我都永遠感謝你、保護你，無論你在哪兒。」埃齊奧說。他心裏想著等到新的小隊成員結束訓練，他就派幾個人一直注意達·芬奇的狀況並且定期彙報。「那我們怎麼保持聯繫？」

「是啊，但是我沒給騎手設計……保護裝置」，達·芬奇的眼睛里閃著搞怪的神色。

看到這個驚人的設計圖紙，埃齊奧不由得退縮了。「這個……正在建造？」

「唉，夥計，我得承認你讓我失望了。」

「就這樣，」達·芬奇說，「告訴你的人注意這個圖案，如果他們看到這麼一隻手，不管是不是看起來像塗鴉，告訴他們一定要報告給你，然後順著這個方向走。然後我們就能碰面了。」

「然後還有這個。」

「過來！」

「我把你給我造的特製武器都弄丟了。」

「還有，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唔，」達·芬奇想了想，然後他笑了起來，「沒事，重造一套也應該沒什麼難度。」

埃齊奧拿來了葡萄酒和蛋糕。

「我配合是為了生存。我為什麼這麼惜命？因為我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完成！」他深吸了一口氣。「埃齊奧，我無法說清楚有多少想法等著ｒｅaｄ•99cｓw.cｏｍ傾瀉而出！」他張開雙臂，做了一個說不清是擁抱還是絕望的手勢。「有那麼多事情等著我去發現！」

「過來，好兄弟！」埃齊奧張開雙臂叫道。

「老夥計，至少喝一杯吧。我知道我沒法報答你這麼大的恩情。」

達·芬奇拿出了一袋紙交給了埃齊奧，「這裡有一些我給他們設計的東西。你看，這個是裝甲運兵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它能適應各種地形，裏面的乘員在受到全方位保護的同時還可以向外面開炮——重炮。我把它叫做坦克。」

「別怕，夥計。我們會奪回它的。同時，只要能拖住他們你就盡量拖住，然後告訴我你告訴他們多少信息。」

「我懂了。」埃齊奧笑道。

埃齊奧佩服地看著自己的老朋友。這可是給威尼斯設計了潛水艇打敗土耳其艦隊的人。如果他沒有給這些武器留下致命的破綻的話，那他們對上博基亞軍可就沒有任何機會了。幸好自己和往常一樣歡迎了達·芬奇，這個天才的價值可比兩支軍隊都要高得多。

「可單單這些槍的威力就非常大了。」

「埃齊奧！」這次兩人熱烈地擁抱在了一起。

「一定。」

「我啊！是我啊！」

「我知道。但是你能聽我解釋……」

埃齊奧想了一下。「還有一件事。」

「你告訴了他們多少關於金蘋果的信息？」

萊昂納多·達·芬奇從藏身的地方走到小道上，他還是和往常一樣打扮入時，心不在焉。

「他們把它交給我研究了。你我都知道了金蘋果的一部分功能。羅德里格知道得少些，但是他比凱撒更能理解它的力量，雖然凱撒是保管人。」

是時候讓達·芬奇停止胡思亂想了。埃齊奧從一個包鐵皮的箱子裏面拿出了一個裝滿了金幣的九_九_藏_書皮包，交給了達·芬奇。

「了不起。」埃齊奧說。

「說吧。」埃齊奧說。

「你替他們設計了武器——新型的槍械，很難對付。」

想到丟失的特製武器埃齊奧有點兒傷感，但是它們總歸能被找回來的。

「是么……」

「我也是這麼想的，」達·芬奇說道，「但是我真的無路可走了。我想要看著博基亞家族灰飛煙滅，我也的確會全身心地投入到行動中來。但是我摯愛的米蘭，現在正在法國人手裡。」他開始沉思，「說不定……如果這些都結束的話……我說不定還可以到法國去看看。有人說法國是個很開化的地方……」

「他們？他們什麼都不會說的。在他們眼裡我和奴隸沒什麼兩樣，」達·芬奇張開雙手又走了一步，「很高興再見到你，朋友。」

「你給我的設計圖還在佛羅倫薩，在我以前的助手安格利諾和因諾森特那裡，保管得很好。博基亞家族絕對拿不到。如果他們哪天真的佔領了那裡——上天保佑別這樣——或者甚至是法國人佔領了佛羅倫薩，安格利諾也會銷毀圖紙，而他和因諾森特都沒有辦法——當然我不是說他們不值得信任——不在我的指導之下獨立製造這些東西。但是我……我從沒有忘記一張設計圖，但是——」他斟酌著詞句，好像有些尷尬，「你得給我事先報銷點費用，我有些急需的原材料要置辦。」

埃齊奧照做了。

達·芬奇搖了搖頭。「沒有！我還要回去找他們。如果他們覺得我還給他們幹活，那對你來說意義更加重大。我現在已經用一些發明取得了他們最低程度的滿足。」埃齊奧想要說什麼，但是達·芬奇緊張地舉起一隻手，「拜託，我是在招供，請聽我說完好嗎，然後你想要做什麼判決都悉聽九_九_藏_書尊便。」

達·芬奇站了起來。「我得走了，不然有人會想我的。但是首先……」

「首先，我要去買東西。」

「沒有人要審判你，達·芬奇。」

埃齊奧仔細看著這張圖紙。圖上畫著一個騎兵駕駛著兩匹並排行進的披甲戰馬，在馬的前後兩端都裝著輪子，鐮刀一樣的扇葉可以讓騎兵所到之處寸草不留。「真是可怕的裝置。」埃齊奧說道。

達·芬奇斟酌著。「這次不比上次更簡單。」他說道。「我還得獨自秘密加工，我可不信任那裡指派給我的助手。」他頓了頓，又說道：「等我再聯繫你吧。我保證儘快。」他掂了掂手裡的包。「這麼多錢。說不定我還能做點兒新的武器。我自己設計的，但是絕對管用。你肯定也會這麼說。」

埃齊奧回到了台伯河島的刺客據點。他已經奔波一整天了，謹慎地向一些心懷不滿的市民宣揚了自己的目標。如果不算上守在這裏的成員，這地方完全荒無人煙。埃齊奧需要一段時間靜靜地考慮接下來的計劃；但是在他走過去的時候，他發現了不速之客的蹤跡。這人肯定知道自己不應該來這裏，所以趁著其他人都有事離開之後才到這裏來的。

埃齊奧把他帶進了刺客據點，兩人坐了下來。埃齊奧知道卡特琳娜已經搬進了裡屋好好休養，醫生特意囑咐說她不能受到打擾。雖然埃齊奧有點兒不想照做，但是要找機會和她說話的時間還多著呢。另外，達·芬奇的造訪現在才是最優先事項。

「真的？」埃齊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達·芬奇擺擺手，沒有接過酒杯。「還有更勁爆的消息呢。你知道他們手裡有那個金蘋果吧？」

「所以，」達·芬奇說，「希望你能理解。」

「真漂亮。」埃齊奧說。

「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