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嘛……你要知道，在你的銀行家出現那樣的不幸之後……阿戈斯蒂諾·齊吉接管了所有事務……」

「願你安息（拉丁文）。」埃齊奧輕聲說道。他站起身來面對著魯克蕾西亞。她苦笑著看著埃齊奧，眼睛裏面又有了一點兒精神。

凱撒咽下了蘋果。他瞪大了眼睛，「那你怎麼不阻止他們？」

埃齊奧沒興趣在那兒聽他抱怨完。他徑直潛入了花園中，向著教皇的住所潛行過去，因為唯一的門被人重重守衛，而他又不能幹掉那些看守——這樣憑空出現的屍體就太引人注意了，於是埃齊奧另外找到了一條從窗戶上爬過去的路線。他覺得這扇窗戶應該能通往教皇的房間，也不會引人注意，而且窗檯的外側足夠寬大，他可以在那裡稍事休息而不吸引目光。

沒有一絲脈搏。誰能想到，這個梟雄居然會如此憋屈地死在自己兒子的手上。

「樂意效勞。他去了聖彼得大教堂，在院子裏面的涼亭那兒。」「非常感謝，夫人。」

「我沒說謊！我真的以為你知道，至少應該聽說他的行動了！」

年輕人準備轉身離開，但是教皇趕忙到桌子前面擋住他的去路。

「齊吉是不https://read.99csw.com可能幫你的，」教皇的語氣沒有一點動搖，「而且對於你來說，他的權勢太大了點，所以你是請不動他的。」

「說的好像我有這個能力一樣。襲擊蒙特里久尼是你的決定，跟我又沒關係。是時候為你自己的罪責承擔責任了——如果還來得及的話。」

在這當口，埃齊奧看到魯克蕾西亞瘋了一樣衝進屋裡。

「你……你不會懂的……」教皇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們都保不準什麼時候會出現經濟困難的，我的孩子。就算有多大的野心和軍隊也一樣。」

「愷——凱撒，」她大口大口喘著氣，驚惶而又害怕，「你難道是瘋了嗎！我可是魯克蕾西亞啊，你的妹妹，你的朋友，你的愛人，你的皇后啊！」她站起身來，顫抖地撫摸著他的臉頰，而凱撒雙手扼住她的咽喉，瘋狂地晃著，活像一隻咬住白鼬的惡犬。

「好吧……那好吧。」最後她嘶啞地說道。

「啊哈，『你的銀行家』！」凱撒冷笑道，「我就知道！那麼我的人呢？」

「是啊，你就不知道好了！我的資金被切斷了，隊伍也被解散了！」

「撒謊！」

凱撒把魯九九藏書克蕾西亞拖到腳邊，她在凱撒的耳邊悄悄地說了些什麼。

啪。又一下！這一次比之前還要用力，魯克蕾西亞趔趄著摔倒了。

魯克蕾西亞還沒有完全接受遭遇的一切。她掙扎著說道：「你……你不愛我嗎？」

埃齊奧點點頭。

「如果你的行動還是一如既往地失敗呢？」

「毒死……我？」凱撒冰冷的眼神直刺入羅德里格的眼睛。

「那好，我們走著瞧！」凱撒怒不可遏地抓起一隻蘋果。埃齊奧看到教皇正在加倍小心地看著他兒子。

當羅德里格終於停止掙扎之後，凱撒立馬蹲下身子，在他的衣服裏面翻找了起來，但是他一無所獲。他站起來瞪著自己的妹妹，而魯克蕾西亞戰戰兢兢地縮成了一團。

「埃齊奧。」

「你哪兒也不能去！」羅德里格大叫，「而且你根本不知道，伊甸園碎片正在我的手裡！」

凱撒的笑容消失了。「什麼？我不知道……我才回到羅馬。」他的語氣變得險惡了起來，「難道是你……」

凱撒打了她一個耳光，「為什麼我不知道？」

埃齊奧拿劍刃在窗戶上撬出一條縫，然後側耳傾聽著裏面的談話聲。羅德里格——即教皇亞歷九*九*藏*書山大六世——正獨自站在桌子邊上，桌子上是一個裝滿紅黃色蘋果的大銀碗。凱撒進門的時候，羅德里格緊張地挪了挪碗的位置。凱撒一言不發、怒容滿面地走了進來，沒有寒暄也沒繞彎子，他直接質問了起來：「現在到底是他媽的怎麼回事？」

「不，你就是個婊子！」凱撒頂住她，聲音危險地壓低了，「它在哪兒？」

教皇不無悲哀地搖了搖頭。「我把我能給你的全都給你了，你為什麼還是不滿足呢？」

「凱撒！」她尖叫道，「小心！他想毒死你！」

「不行。」

「好吧，」她說，「我知道那混蛋去哪兒了。」

「他……他沒說謊。」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他父親想了一會兒。

「別扯了！讓開，老東西！」

「蘋果在哪兒？我說金蘋果在哪兒！」他大叫道，「快告訴我！」

「告訴我吧。」

「做得好，妹妹。」得到答案的凱撒滿意地說道。魯克蕾西亞試圖拽住凱撒，但是凱撒一臉嫌棄地把她一把推開，隨後風風火火地走出門去。

「用不著，」凱撒厲聲說道，「你難道覺得我會傻到沒吃解毒劑就來？我知道父親是怎樣的一個老無賴，我也能想出他發覺九-九-藏-書贏不過我時會幹出些什麼。但是，他說伊甸園碎片在他手上？」

「你能讓齊吉給我放些錢出來嗎？」

「什麼？」

「我早就體會過了，孩子，」教皇諷刺地說，「另外，我想你知道德·瓦盧瓦將軍已經死了吧？」

凱撒前腳離開房間，埃齊奧後腳就從窗戶外面跳了進去。魯克蕾西亞委頓在地，而埃齊奧蹲到了教皇身邊，摸了摸他的脈搏。

凱撒把他的父親拽到面前，將蘋果猛地塞進他嘴裏，然後狠狠抓住他的下顎阻止他吐出來。掙扎中，羅德里格被蘋果哽住了。他摔倒在地，痛苦地翻滾著，而他的兩個孩子就這麼冷冷地盯著他。

凱撒又咬了一口蘋果。「我沒必要幹這種事！」他一邊嚼著一邊低吼道。

「不是！不是！我以為他會派人告訴你的！」

「你……你需要快點兒去找醫生，」她叫道，「你中毒了呀！」

「是嗎？」凱撒輕蔑地笑了，「只要有那個伊甸園的碎片，我就一定會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在它的面前，你的力量也不算什麼！」他狠狠咬了一口蘋果。

「你都聽到了？」

好吧，埃齊奧真的要氣炸了！

她朝凱撒的臉吐了口唾沫。於是凱撒抓著她的胳膊把她摜到地上九_九_藏_書，一邊對她拳打腳踢一邊不斷地問她同樣的問題。目睹著這一切，埃齊奧已經幾乎氣炸了，但是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立刻衝出去，因為他也要知道它的下落。

凱撒對他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父親吶，親愛的父親吶，你還沒明白嗎？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一切！如果我想要活著，那你就殺不掉我。如果我想要什麼，我就能得到它！」他逼近教皇，揪著領子把他拎了起來，「現在——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凱撒愣住了。他看著自己手裡的蘋果，面無表情地把剛咬的一塊吐了出來。羅德里格原本得勝一般的喜悅神色瞬間變成了恐懼。他倒退著遠離自己的兒子，躲到了桌子後邊。

「你當時不在這兒……他把它轉移走了……他怕刺客組織——」啪。又是一記耳光。「你跟他是一夥的！」

這一次，凱撒鬆開了她的脖子，在她眼眶上狠狠打了一拳。

教皇攤開了雙手。「我？我有什麼理由這麼干？難道他要密謀對付我？或者，夥同我親愛的、絕頂聰明的、老奸巨猾的大將軍一起對付我嗎？」

「什麼罪責，這是我的『行動』！」凱撒驕傲地回答道。

「告訴你吧，是刺客把他殺了。」

「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