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錢。」降靈說的總是實話。

街上的人們紛紛低頭去看，一時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

「嗨！」她看準機會捏住降靈的臉頰，笑盈盈的，「果然像。」

「家裡有很厲害的法師啊。」降靈自言自語，轉頭對著楊公子，「你家裡有很厲害的法師，邪靈都怕銀器、附身魂被釘在東南角遭受每日陽光，不必我來，再過三五日就會魂飛魄散了。」

「啊，我相公已經好了？」師宴繼續笑如春風，彷彿方才說中了風寒要人扶回家的不是她，「那麼多謝公子好意，我們夫妻先走了。」說著一拉降靈的手，展開輕功身法剎那間逃之夭夭。

「那麼，這樣吧。」她嫣然一笑，「我抱著你走，怎麼樣？」

日光映照之下降靈長發微飄，鈴聲「叮咚」一響飄緲微如風中的錯覺，卻又清晰得讓人心頭微跳。那老漢本就滿頭大汗，此刻臉色蒼白，「這位公子是——」

「那裡不也很像煮飯的煙？」師宴指著大廳之上的黑煙。

難道世上真的有如此無聊的人？他卻不知道當女人為了某些小事計較起來以後，的確就是這麼無聊的。

嗯？師宴喜歡孩子，留心一看：好可愛的女孩子啊，簡直是另外一個壽桃包子，粉粉的皮膚大大的眼睛，竟然和降靈有一兩分相似。眼珠子一轉，她瞪了降靈一眼，心裏似笑非笑——這個難道也是你託夢給哪一個無知少女生下來的？

師宴是世上最可怕的東西，硬要人穿著身體到處走。降靈臉上剛剛露出一點兒委屈的神色，師宴便重重地捏了他的手背一把，他剛要叫起來、她又輕輕托起他的手吻了一下。

那就是說以後不會撞到人的時候她想抱就可以抱了？師宴本來在生聖香的氣，現在立刻高興起來，降靈果然是超級遲鈍全然不解世事的好寶寶，她嘴角噙著狡猾的微笑，拉著他快跑，哈哈哈，只要和他在一起，無論什麼事都會變得很快樂。

「哦。」降靈反握住她的手，習慣地讓她帶著走。

「請問兩位有事嗎？」一位滿頭大汗出來收拾椅子和花架的老漢詫異地看著師宴和降靈。

哈哈哈，降靈實在太可愛了。她沒聽降靈在說什麼，徑直往前跑。

「不錯，」那老漢「撲通」一聲跪下，「府里到了晚上門窗開個不停，養的一隻黃狗整天叫個不停，從井裡拉上來的水都像鮮血一樣，還經常聽到鬼哭。大師如果能夠驅除妖魔，王家上下感激不盡。」

哇！眾人的目光跟著她遠去，跑得好快的女人啊。

喂，小姑娘可愛是可愛，但你喜歡我也可以給你生一個，幹什麼對著人家的女兒叫「啊呀」？師宴有些不滿，那小姑娘望著降靈，突然清清脆脆地叫了一聲：「降靈。」

「可是那裡的黑氣最多。」她不服氣地反駁，握著降靈柔軟的手，正在打主意在哪裡再捏一下，捏起來好好玩好舒服，像壽桃包子一樣。

「不要，」降靈說，「這裏太擠了，抱起來會撞到人。」

「因為我活了一千多年都九九藏書不會做飯。」她舉起一根手指微笑，眼線一彎，「別人看見我這樣溫柔賢淑的美人都以為我擅長女紅，不是尊貴的人不侍候，不過我只是不會而已。」

「師宴不玩了嗎？」降靈輕輕地問。

「把筷子拔下來。」降靈還在想用銀筷釘住邪靈的法子，那擲筷子的人真厲害。

不用跑了。降靈回到不必再被拉著狂奔的身體里，站了起來。

「這位姑娘，是不是遇到麻煩了？」路邊的人群中有人緩步走出，勁裝佩劍，看起來似是武林中人。

「阿鴉？」她突然眼前發黑，世界泛白——當年那個老老實實有點兒冷酷但是經常大吼大叫的阿鴉？那個娶了溫柔女子去過幸福生活的阿鴉？「你真的是阿鴉？」

「對啊，賣藝，鑽火圈啊、轉大球啊、咬繡球啊……」

師宴目瞪口呆，這瓷瓶至少百來斤，要輕易被擲出門口那真不知道是什麼臂力，府上有這等高手實是可敬可佩。

「哦。」兩個人漫不經心地胡說，很快到了王大人府門口，門口本有守衛，但不知為何大門洞開門前無人裏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開封的街道永遠是熱鬧的，來自各地甚至西域的衣物、水果、首飾珠寶、各式木器漆器琳琅滿目，飄浮著種種香氣的各色烤鴨店、燒豬店更是讓人食指大動。

「為什麼把身上的東西送給別人？」降靈問。

陽光之下，他侗兩個人的影子漸漸被拉長，最後疊在了一起，證明走得很近很近。

「你走得太快了，我追不上。」他始終不習慣身上沉重的「身體」，不能飄起來走路實在是太不方便。

「請問剛才那位公子往哪裡走了？」師宴詢間周圍的百姓。

此話一出師宴不得不相信她是阿鴉，除非她是天生奇才賭彩的高手，否則怎能說出從沒聽過的「附身魂」，怎能叫出降靈和師宴的名字？「真的是阿鴉？」她喃喃自語，「怎麼可能……」

「那是邪氣。」降靈慢慢地說，「為什麼師宴看得見邪氣不認得煮飯的煙？真奇怪。」。

師宴聰明乖巧最善扮演知書達理的角色，見之微微一笑，拉住降靈的手，「既然公子有難言之隱，我們也就不再打攪，府上無事，我們這就走了。」

「你給我站住！我的蘋果！香蕉！橘子……」

「呼——」的一聲，陡然一幅巨大的杉木連排花架飛了過來，師宴又大吃一驚，竟然有人能把這東西如此剛猛地擲出來，此人的武功實在讓她佩服，只是有如此武功不知扔這些東西幹什麼。在練功？看剛才擲出來的桌椅都是上佳木材，如此練功不免也奢侈了一點兒。眼角一飄，那花架正對降靈擲去，那傢伙的靈體已遠遠地躲到了牆角；而身體卻還在原處，師宴對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大喝一聲飛起一腳，轟然踢中花架中心，那花架「咯啦」一聲碎裂，木屑紛飛濺了一地。師宴撈起降靈的身體狠狠地往他的幽魂靈體上按去，惡狠狠地說：「穿起來！」

「呼——」的一九-九-藏-書聲，東南角空中有什麼事物慘叫一聲憑空起火，降靈眼眸微閉，清風徐來，他的衣袂微飄，起了一陣沙沙的微響。楊公子目瞪肖呆地看著，剛才在街上他還當這男子無用，被女子如此拖拽，此刻才知這兩人的厲害。

降靈點點頭，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沒在聽那「楊公子」在說什麼、獃獃地看著大廳的東南角，滿面迷惑。

風寒？旁觀眾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天，現在是六月天吧？風寒？在哪裡？中暑還差不多……不過看師宴溫柔認真的笑容，質疑她的判斷似乎也很不合情理。

「你騙人。」降靈徑直說出了她花言巧語想說的事，「你不會做飯，騙人說會。」

「嗯。」降靈沒有點頭，耳下的圓鈴發出「叮咚」一聲出奇清脆的微響。

「啊？」大嬸也往自己頭上一摸，拔下來一枚小小的簪子，「琉璃滯珠？」那是漢代琉璃，雖然是廉價之物，卻是古物，「姑娘你……」

師宴陪著他往裡走，降靈究竟是怎麼除靈的？她也很好奇。

「我沒錢了。」師宴摸摸口袋，她僅有的兩個飾物都給了人，「你說我們怎麼賺錢呢？」她舉起一根手指，試真地說：「街頭賣藝好不好？」

「嗯。」降靈忽然在想，「不過我在楊公子身上看到的黑氣，和附身魂沒有關係，難道那黑氣指的是阿鴉的轉世？」

「不要管別人的事，他們在散步。」師宴笑吟吟地說。

「爹爹。」後院突然跑出來一個淚眼汪汪的小姑娘，「爹爹，奶奶打我、奶奶打我。」

「死了？」追殺他們的人臉色齊刷刷地變白，一步步後退，竊竊私語：「難道追得太緊把人追死了？」如此一想，不少人便心虛地直往後就退。

「沒有用的，小姑娘。」師宴得意地更加用力捏著她的臉，「你來不及了，我已經長大了。」說著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陡然發現降靈已經走出門口，剎那間展開輕功追了上法，「等等我。」

師宴和降靈面面相覷，師宴捂著嘴悶笑得快要抽筋——夫人發酒瘋？原來那就是高手啊……虧降靈想得那麼認真。好不容易笑完了，握住疑惑不知道她在笑什麼的降靈的手，她笑臉盈盈地說：「我們走完一條街就找到阿鴉的轉世，看來只要再走幾條街你想見的那些朋友很快都會遇到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

正當兩個女人吵架的時候，「楊公子」滿面恐俱地問降靈：「我女兒她怎麼……」

師宴嘆了口氣，她始終是追在降靈身邊的女人，他不會為她改變什麼。她聞言微笑，「大概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吧。」

「這黑氣是附身魂的邪氣吧？」師宴眨眨眼，「怎麼有點兒奇怪？這附身魂沒有附在人身上，好像被困在府里的什麼地方。」她衡量著王大人府的這裏那裡，突然指著一個地方，「在那裡。」

突然手裡的東西重了起來，後面在追她的人群發出了「咦」的聲音，一個老人上來攔住了她，「這位姑娘……」

那兩個女人還在九_九_藏_書對瞪捏著彼此的臉頰，降靈轉身往外走，既然邪靈已除，他就不會留下。

那勁裝佩彭的少年人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喂，你們兩個剛才弄壞了我的擔子……」水果鋪的小販跑了出來。

「乒乓——噹啷——咚——」一陣紊亂的雜響，接著一張藤椅自門口飛了出來，差點兒砸到師宴，她急忙一閃身才避過，餘悸猶存地看著門裡。說什麼也是官宦人家，怎麼家中如此暴力？方才看那位楊公子也器宇軒昂一派正氣，這府里莫非在拆房子不成？正當她懷疑之時，降靈已經走了進去，走得清風踏明月那般自然。

「那裡？」降靈往她指的地方看去，「我覺得不是那裡。」

正在她目瞪口呆的時候，底里有人使儘力氣惶惶地大喊：「楊少爺啊——夫人又發酒瘋了啊——」隨之「乒乓叮咚」作響，最終傳來的是楊公子「啊—」的一聲慘叫，生死不明。

「我義父家中除我之外無人會武，更不必說法術。」那位「楊公子」滿面驚訝，「這筷子是……」

「不玩了。」她展顏一笑，「你說不玩了，我就不玩了。」

哈——哈——哈——快速逃掉的師宴拉著降靈奔到拐彎的角落，捂著胸口直笑，「嗚——我還以為逃不掉了。」

「包子。」

「砰——」一個半人高的青花瓷瓶從後院被擲出府門口，打斷了降靈的話。

「那我們在幹什麼？」降靈間。

那就是「附身魂」了吧？她凝視著大廳東南角的一團黑影，不過很奇怪啊，東南角不都是陽氣最盛的一角嗎？為什麼附身魂會被困在那裡？

大廳里一片狼籍，方才的椅子和花架都是從這裏扔出來的。一個年輕人正在收拾地上散落的雜物，看見降靈和師宴進來一怔，問：「你們？」

降靈被她瞪得莫名其妙，看了那跑出來的小姑娘一眼，「啊呀。」他叫了一聲。

那東南角上嵌著一個東西，一支銀質的筷子。這種筷子並不奇怪，官府人家懼怕有人下毒，往往都有防範，但是這筷子怎會到屋角上去了呢——而且這筷子把附身靈釘在了東南角上讓它動彈不得，若不是這一支筷子，可能王家就更慘了。

「我又不是故意長成這樣。」「阿鴉」瞪著水靈靈的眼睛看著師宴，「我這一世就長這樣，不行嗎？」

「等我長大以後那個哥哥就是我的！」小女孩的聲音和神態突然回來了，指著降靈大聲地說，一副和師宴宣戰的眼神。

師宴是世上最奇怪的東西，降靈滿面迷惑，已經忘了剛才師宴的可怕之處。

「等一下，師宴，等一下……」

「你們到我家來幹什麼？」那個自稱是「阿鴉」

剩下的廖廖無幾的圍觀的人們「咚」的一聲都坐在地上，臉色青白——人可以說死就死說活就活嗎？

這府里在幹什麼啊？兩人一起凝目往府里看去，只見王大人府上一團黑氣籠罩，不時傳來打鬥慘叫之聲。

「楊公子，那是新來京城的鄉下人吧，不要管她了。王大人九-九-藏-書還在等你。」旁邊有人說。

「陰陽師。」師宴嫣然一笑，「專門和鬼神說話的人。」

「等我長大了，哥哥就是我的。」小女孩指著門口，在她幼小的心靈中似乎也有「一見鍾情」這回事。

「那，回去吧。」師宴輕輕一拍他的頭，「你是陰陽師啊。」

小姑娘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師宴，難道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阿鴉啊。」

還不到六歲的小女孩望著降靈，「為了那個附身魂？」

師宴拉著降靈在開封大街上走著，剛才降靈說了一句「聖香常常來這裏」，師宴就以飛快的速度拉著他在街上走。當然她走得很斯文，只是拉著降靈不小心撞上水果攤又不小心撞上胭脂販子，最後更加隨便地撞上販賣菜刀的小販，結果就是……

她揮了揮手，「我心情好，送你。」

這個女人——剛才站出來相助的人微微一怔，好功夫。有如此好的輕功，，為什麼要在鬧市裡面鬧事？

「給我站住！」數把菜刀掠過。

「剛才那位公子？啊，你說楊公子啊，楊公子是王大人的義子，剛才好像王府的管家急急地把他招回去了。」旁邊沒有看到混亂的大嬸很熱心地回答。

「啊？」水果小販大吃一驚，連忙撿起那個東西，對著那怪異女人離去的方向張望。

「附身魂還沒有附在人身上，不要緊的。」降靈點了點頭，徑直往大廳走去。

「我會帶著你賣藝掙錢。」

「肯定是肯定是。」師宴笑吟吟地說，「他轉世成了那麼刁蠻的小丫頭，居然還要和我搶你，那黑氣肯定指的就是她。楊公子要倒霉了，生了那麼刁蠻的女兒。」

白天。

「師宴，剛才那個人……」降靈突然說，「身上有一團黑氣。」

「叮咚」微響，聲音像響自各人心裏，剛才鬧市逃走的瘋瘋癲癲的一男一女又走了回來，這次男子走在前面，微微散發著和剛才不同的氣質。

「咦？」師宴指著門外的椅子和花架，「不會武功？這些椅子和花架如果沒有練過十來年武功怎麼會被擲得出來？」

「因為我打算買新的。」

「這怪模怪樣的東西是古物？很值錢嗎？」水果小販摸摸頭。

一個貌似溫柔嫻淑的女子拉著一個年輕男子快速地在人群中穿行，後面追趕的人群越來越多，她卻不知為何能像游魚一般在擁拼的人潮之中輕鬆地前進。

降靈走出了門口，突然說：「用銀筷釘住附身魂的人陣了不起。」

降靈……師宴額頭上的青筋挑動，一點一點抬起頭望著停在遙遠的地方不肯走了的降靈的幽魂，再看看手裡提著的軟綿綿的身體，這傢伙——她指著遠處只有她能看見的幽魂咬牙切齒地喊道：「降靈！」

遲鈍的、什麼也不懂的人，卻那麼固執，而且善良。她在心裏微微一笑，就是因為他有如此溫柔和善良，所以她才願意聽話吧。說到底，她也是一個溫柔的女人，會順從她喜歡的男人的心，放手陪他做他想要做的事。

「漢代的時候是很普通的東西吧，不過現在——」read.99csw.com老人微微一笑，「少說也值個百兩銀子吧。」

「謝謝。」師宴往她頭上摸了一下，嫣然一笑拉著降靈往王大人府上走去。

「我剛才呼喚出她一千多年而前世。」降靈淡淡地說，「只有片刻時間，不要緊。」

「像什麼？」

「那麼我們走吧。」降靈的長發微飄，稍微領先師宴一步，往回走去。

「咦？」她提起了降靈，那傢伙突然軟軟地倒在地上。

「什麼怎麼可能？」那個小姑娘「阿鴉」皺著眉，就像當年阿鴉一樣稍微有些勉強冷淡的表情，和她剛才出來哭哭啼啼「奶奶打我」的模樣大相徑庭。

小販傻傻地看著美人的笑容，手裡下意識地接住東西，過了好久才低頭去看，這一看看得他叫了一聲，「嗒」的一聲那東西跌在地上。

「啪」的一聲一枚東西掉落在小販手裡，師宴嫣然一笑，「賠給你。」

「這是古物啊。」有個識貨的老人低聲叫了起來，「漢代的……璃紋白玉劍飾，千年的……古物啊。」

師宴捏住小女孩的臉，「等你長大？哼！休想。」

「你怎麼可能投胎轉世變成女的？」師宴指著小女孩的鼻子，「而且長成這種樣子——你是什麼意思？」

「你捏我？你這個壞女人。」小女孩用力地捏住師宴的臉，大聲說出了也許「阿鴉」在一千年前想說又沒有說出來的話。

「明天再出來散步好嗎？」師宴望著眼前的陽光，白天真美啊。

師宴聞言縱身而起拔下那支筷子，降靈橫袖一揮，「炎精式降。」

瞪著降靈幾乎就連發十枚「妄念之葉」的師宴立刻嫣然一笑，「我相公突然得了風寒，還情公子幫忙扶他回家如何？」

「這位大師，」那巧位楊公子滿面尷尬，「小女無知，在下代她謝罪。」說著一抱拳，甚是利落。

「我的絕代佳人啊！你撞翻了我的胭脂攤子，怎麼會有絕代佳人給我買胭脂？你還我的絕代佳人來——我就是為了這個夢想放棄萬貫家財賣胭脂的啊……」

「哦。」降靈隨口說，「我餓了。」

「賣藝？」

「師宴，好多人在追我們。」降靈一邊跌跌撞撞地被師宴拖著跑，一邊擔心地看著背後不遠處拿著菜刀追來的人們。

「散步。」她依然笑吟吟的。

啊？她這下真的挑高眉頭懷疑這是降靈託夢生下來的女兒了，「你認識他？」她指著降靈問那小姑娘。

「不是啊……」降靈茫然地看著汪大人府，「那是災禍臨頭的預兆……」

「不行！」她和六歲的小女孩眼對眼，「你明明在模仿他，說！這一世你有什麼陰謀？他是我的，就算你有保姆癖也不能和我搶。」

「那裡是廚房。」降靈說。「是煮飯的煙。」

「這麼說來我也覺得他好像哪裡不太對勁，你擔心他？」她回頭一笑，「要回去瞧瞧？」

「那是……」楊公子面露窘色，看似有難言之隱。

降靈緩緩轉過頭，聲音猶如他耳下的圓鈴鈴聲那樣清脆而縹緲，「這裏每日子時門庭自開、貓犬狂吠、井水若血、時時聽聞鬼哭，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