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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願景

未來的願景

作者:萬潔
我們做這一系列節目,是想探討以下問題:不遠的將來會是什麼樣?我們將何去何從?未來又會對我們產生什麼影響?如今,科學上的每一項重大進步,都會很快對我們產生影響。舉例而言,我們將火箭發射到太空,一些人可能會認為這是科學在做無用功,並不重要。它怎麼能影響生活在地球上的我們呢?讓我們來思考一下。通信衛星意味著我們可以在全世界即時通信;如今的電視已經不再像從前那般遲鈍,因為電視信號可以發射到衛星上,然後由衛星將其反射到地球上某些特定的位置,所以,地球上的人只要有電視接收器就能收看到其他地方發生的事情。這讓我們的星球變得小多了,給我們帶來了全球主義。

太空旅行

我是艾薩克·阿西莫夫,《阿西莫夫科幻雜誌》(Asimov's Science Fiction)的編輯。實際上,我這一輩子幾乎全都投入到了科幻事業中。我想問問大家,你們如何區分科幻和科學?答案……很難說,這不僅因為二者的界線模糊,還因為該界線總是處於變化中,而且有時變化得相當快;不過通常它會沿著科學的方向變化。
艾薩克·阿西莫夫,生於1920年1月2日,卒於1992年4月6日。作為傑出的科幻作家,他展示出非凡的科學洞悉力和對未來的判斷力,始終保持著絕對清醒的頭腦。就在他去世前兩年,即1990年,阿西莫夫錄製了一檔電視試播節目,該節目致力於探索科學和科幻之間難以捉摸又不斷變換的界限。阿西莫夫在節目中突出展示了科學和技術的進步,希望讓觀眾藉此機會一瞥未來世界的驚人面貌。節目內容以科學事實為根基,闡述了他由此幻想出的種種概念,是他最後一次接受採訪的影像記錄。這段視頻既可以看作他一生使命的總結,也可以看作他留給我們的最後禮物。但該節目從未登上電視,直到1992年阿西莫夫去世時,人們才將它改編成了一部40分鐘的紀錄片,名為《未來的願景》
——阿西莫夫九*九*藏*書
依照邏輯推理,人類太空旅行的下一個目標應該是火星,我想這場旅行會花上一年半甚至更長的時間。因此,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我們不能僅僅以地球為起點,還必須建立空間站。人們將在太空站上工作一段時間,至於多長,這可說不準。那裡將是火星之旅的飛船發射台。但是,火星不同於月球,它與地球更相似,有大氣層、兩極冰層,還有古老河流存在過的跡象。通過去火星探索,我們可能會提出關於地球的新想法,這一點尤為重要。我們不應該僅僅為了去那兒而去那兒,更要藉此機會了解我們自己、我們自己的世界和生命。
有現實版「鋼鐵俠」之稱的埃隆·馬斯克(Elon Musk)的終極目標就是讓人類移民火星。埃隆·馬斯克是最大的網上支付公司貝寶(Paypal)、太空探索技術公司SpaceX、環保跑車公司特斯拉(Tesla)以及經營太陽能業務的SolarCity這四家公司的CEO。他曾坦言,自己受到了阿西莫夫科幻小說的影響,認為只有科技才能延緩人類社會的盛極而衰。他計劃不斷完善火箭自主降落技術,不僅要實現火箭重複使用,讓發射成本顯著降低,還要讓未來開發的載人火星飛船在火星表面軟著陸,最終實現火星殖民。
1964年,科幻三巨頭之一——艾薩克·阿西莫夫在參觀了當年的世界博覽會後,于《紐約時報》上撰文,大胆地猜測了50年後世界的樣子。2014年,英國廣播公司的一則科技新聞稱,阿西莫夫50年前的大部分預測都應驗了。
因此我們不僅要期待改變,還得有能力控制改變。為了合理地控制它,我們必須預知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這個節目的目的就是提前給出關於未來的想法和建議,介紹如今的科學前沿,預測我們將如何應對種種改變與進步。
2015年美國東部時間1月10日凌晨4點47分,埃隆·馬斯克的SpaceX公司研發和製造的「獵鷹9號」火箭終於在多次延期后成功發射。該火箭攜帶的「天龍號」宇宙飛船為國際空間站運送了超過2.3噸的水、食物、衣物以及其他所需物資。火箭的兩個子級均採用液態氧和煤油作為燃料,在遠期計劃中皆可完全回收,重複使用。飛船與運載火箭分離后安全入軌,飛船上的太陽能帆板也順利展開。由於飛船上的許https://read.99csw.com多實驗儀器都依賴電力作為能源,因此,太陽能帆板能否正常展開是飛船飛行中一個關鍵動作。在升空階段,為了避免迎面空氣動力流的干擾,太陽能帆板被摺疊收納在整流罩內,直到飛船進入軌道后才展開。
雖然我們目前去不了,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它們可以「來」我們的地球。這麼說是因為我們能接收到來自宇宙各處的星光,即使太空中最遠的地方也不例外。當然,這有些困難:首先,有些星光來自於相當遠的地方,因此十分暗淡;其次,它們必須穿過地球的大氣層,後者會吸收和扭曲通過的光線。
現役哈勃太空望遠鏡的後繼者——詹姆斯·韋伯太空望遠鏡預計在2018年10月發射升空。該設備將定點在拉格朗日點上,作為天體引力的平動點,那裡的軌道環境非常適合太空望遠鏡。此外,還有一架被稱為「暗能量望遠鏡」的廣域紅外巡天望遠鏡(WFIRST),計劃在2020年中期發射升空。顯然,未來數年內將迎來新一輪的太空望遠鏡發射浪潮。
我們懷有關於未來高速飛船的願景,希望它能穿越整個太陽系。我們必須認識到宇宙究竟有多大,月球距離地球只有一百萬英里的四分之一遠;木星大約有十億英里的一半遠;根據冥王星的軌道位置不同,它到地球的距離為二十億英里到四十億英里不等;而就與地球的距離而言,最近的恆星——半人馬座阿爾法星比冥王星要遠上七千倍。就算是比世界上任何其他事物都要快的光,速度186,282英里/秒,都需要4.3年才能抵達那裡,而半人馬座阿爾法星還是最近的恆星。我們銀河系的直徑有100,000光年;離我們最近的大星系仙女座星系有2,300萬光年遠;最近的類星體有10億光年遠。我們計劃去的目的地離地球最遠的有16到17光年,這是幾乎不可能成功的。我們無法跨越如此廣袤的太空,就連去最近的恆星都是奢望。
因此,科學家們長久以來一直夢想著能在太空中架設大型望遠鏡,這樣就可以在大氣層外觀察宇宙了,從而能更清晰地觀察天體。我們通過哈勃太空望遠鏡看到的正是極其遙遠的宇宙空間,具體說是數十億光年以外的太空的樣子。因為那些星光需要數十億年才能從遙遠的宇宙那端抵達我們地球,所以我們見到的,其實有可能是宇宙形成后沒多久的樣子。我們對宇宙https://read.99csw.com形成之初的情況知之甚少。如果我們能夠通過哈勃太空望遠鏡尋找到更多的相關信息,將會知道關於宇宙如何從最初階段發展到目前的狀態,以及未來可能的發展趨勢。誠然,這也會幫助我們了解人類從何而來,又要去向何方。
此外,哈勃太空望遠鏡能更清晰地看到太陽系外許多天體的內部情況,比如包含了成百上千顆恆星的球狀星雲。對於地球表面的我們而言,它只是一團模糊的光而已。但通過哈勃太空望遠鏡,我們可能會看見星雲的內部或者較近的星系中心的內部,沒準還能看到黑洞。我們對黑洞了解越多,可能就會對宇宙了解越多。我們可以更精確地測量恆星的位置,更準確地知道它們怎麼運動,以及運動的速度和方向,而且可以搞清楚星系如何移動,宇宙如何膨脹。觀測可能會給我們帶來超乎想象的發現。此前我們從未足夠清晰地看到某些天體,所以無從作出那些發現。預測出我們會有什麼樣的發現是不可能的,而正是這種「不可能」,才讓那些發現更加偉大而激動人心。這世間總有不可預測之事,總有人們無法料想之事,也便總有革命性的發現。正是成功發現新事物的那種難以言說的激動推動著科學不斷向前發展,整個人類社會都能從中分享成功的喜悅。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猜猜」
阿西莫夫曾經這樣定位自己,「按遞進順序依次為科學家、科普作家、科幻作家和世界上最偉大的愛人」。就讓我們以這樣的身份銘記他吧!
這些事情都是現實中正在發生的。在過去幾十年裡,如果沒有技術進步,我們是不可能擁有這些事物的。這為我們指明了未來的方向。大家越來越多地從全球的視角來定位自己,越來越多地將地球當作一個小物體,由此我們可以更好地解決我們所有人正面臨的問題,或者說那些全球普遍面對的問題。就這樣,關於空間旅行的「科學幻想」徹底改變了我們的星球、我們自己,以及我們看待這個世界、看待彼此的方式,這種情況幾乎在每一個領域都實實在在地發生著。
我們不應該僅僅將太空站當作向更遠的目的地進發的跳板,我們還應該把它當作人們在太空工作的基地,為人們在宇宙中花更長時間建造所需的設施提供保障;用它來建太陽能站,給地球提供能量;甚至可以以其為基礎,圍繞地球構建可供千百萬人生活的太空九-九-藏-書定居點。我們真的可以通過建設太空站實現人類在宇宙的擴張。
片中講到,科幻與真正的科學之間通常並沒有那麼涇渭分明,其界線往往難以確定,但終究還是有界線的。二者就好像將恐龍時代與哺乳動物時代分離開來的白堊紀與第三紀一樣,有著顯而易見的區別。唯一不同的是,隨著科學的發展,科幻的定義也在發展,二者之間的界線更是會不斷變化,幾年前的白日夢在幾年後的今天成了大家司空見慣的事物。正是這個界限成就了阿西莫夫充滿幻想的一生。
在太空旅行中,最大的問題是能量源。我們如今使用的火箭其實還很原始,能量耗費驚人,卻只能推進相對來說不太長的距離。我們要想辦法,在一開始所使用的能量不增加的前提下長途旅行。倒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向帆船時代要答案。大家都知道,很早以前,我們還不知道利用蒸汽和燃油驅動船隻的時候,乘風破浪僅靠風鼓動船帆即可。這樣的方式不僅寂然無聲,而且沒有能量消耗。如今,我們有了另一種形式的「風」,它來自太陽,一系列的粒子向外推送;我們還得擁有一面「帆」,一面大到足夠使太陽風推動我們從這兒到那兒的「帆」。要達成此目的是有辦法的,這些辦法無疑將會節省許多能量,但是也需要其他重大科技進步,因為太空旅行需要的這類「帆」,有些可能面積達好幾平方英里,而且重量必須相對較輕。
如果非要說不是每個領域都在突飛猛進,那麼至少電腦、醫藥及超導技術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是,我們還有很多可以改變自己生活的機會。新的醫療技術讓我們有了控制人類進化的可能,我們能夠積極主動地解決進化中的問題,去「設計」人類,而不是被動等待大自然的偶然因素對人類進行改造。現在,這在技術上已經可以實現了。然而,社會問題也隨之出現。假如我們能夠設計人類,我們要怎樣來設計呢?是要把智力因素放在首要位置嗎?我們要不要讓所有人的智商都提高到以前的兩倍?我們要不要把所有人的眼睛都變成藍色或者褐色?
在之後的節目中,阿西莫夫還暢談了他對人工智慧、基因工程、超導技術和物質的本質方面的見解。從中我們可以看到,他不僅是寫過許多膾炙人口的科幻小說的傑出作家,更是一個眼光獨到的未來預言大師。他變複雜為簡單,化混亂為清晰,普通乏味的事物經他講解也變得妙趣橫生。在他的一生中九-九-藏-書,阿西莫夫為無數人帶來了樂趣。但更重要的是,他啟迪了大家去發現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他依據社會與科技發展趨勢,敏銳而精準地對未來作了大胆的科學推斷,言談中無不包含著深刻的哲理和閃光的智慧,而這些創想都逐漸變成了我們這個世界的發展趨勢。美國政府甚至授予了他「國家的資源與自然的奇迹」這個獨一無二的稱號,以表彰他在「拓展人類想象力」上作出的傑出貢獻。
(摘自《暢想2014年世界博覽會》,《紐約時報》,1964年8月16日)
我從20世紀30年代就開始寫科幻小說。那時候,太空旅行真的只是「科幻」而已,就連去月球都是「科幻」。我最初寫的科幻作品中就有一篇關於去月球旅行的小說,描寫了有人乘坐火箭環繞月球一周又返回地球的事情。那時候我覺得,這故事肯定會給大家帶來巨大衝擊。很久以後,人類竟然真的登上了月球,而且用到的技術比我在小說中寫的複雜得多。我們做到的比科幻小說中寫的多得多。事實上,我們都可以在太空站上生活了。這些成就都離不開我們的衛星,比如通信衛星、航海衛星、偵察衛星等等。令人尷尬的是,倒回去四十年,要是有哪個人敢描繪出這樣的畫面,大家準會對他冷嘲熱諷。
也是在2014年,《麻省理工學院技術評論》(MIT Technology Review)雜誌刊登了一篇阿西莫夫之前從未發表過的文章:《論創造力》(On Creativity)。該文章寫於1959年,當時他受邀參加有「真實版神盾局」之稱的美國高等研究計劃局(今「美國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的某個項目,該機構希望「借用」阿西莫夫的大腦,拿出「腦洞大開」的科研方案。但最終,阿西莫夫因為擔心參与軍方項目會限制自己的言論自由,有礙作品創作與出版,決定不再繼續參与,只寫下了這篇文章作為對該項目的一點貢獻。在相隔近六十年的今日看來,文中的思想觀點依舊犀利、睿智而富有啟發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