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瀚與付媛媛
12
突然有一天，付媛媛在朋友圈宣布了婚期。
張瀚買了三個漢堡和幾瓶啤酒。
我說，張瀚，大雷是無心的，你別急。
大家都忙，真的很難相聚。
一點也不酷了。
6
我們對面一個一直在默默抽煙的人站了起來。
然後吐了一地咬碎的菜葉和荷包蛋。
小小的，冷冷清清。
罵完后我請張瀚去吃飯。
兩個禮拜后，張瀚停機了。
我從沒吃過這麼難吃的漢堡。
到後來路上我都在勸他，張瀚你別哭，火車上這麼多人呢。
付媛媛不愛說話，每次都帶一罐自己燒的湯。
張瀚說，呸！
張瀚說，不！
3
付媛媛使勁把大雷往車站推，還是搖頭。
張瀚很長一段時間不說話。
他在東城，我在朝陽。很遠。
張瀚卻不在商場門口了。
我們三個在烤鴨店喝了很多酒。
張瀚遠遠地跟她對視，卻不過去。
有天我在街上碰見了付媛媛。
我推他，推不動。
所以張瀚一直就沒出院。
張瀚說，我醒悟了，我不想逃避了。可是我媽做手術，家裡一下欠了很多錢。
才找到一家快餐店。
張瀚的手指頭斷了兩根。
張瀚手好后每天都在寢室做恢復訓練。
張瀚接過來撕了，不玩了不玩了不玩了。
付媛媛走了。
張瀚說，我不甘心。
2
是學校附近的小痞，他當時的女朋友叫付媛媛。
我說，操！你不去我去！
張瀚說，不。
一個禮拜后，虎子不來了。他因為另外一件事真的被抓了進去。
我們在衚衕里七拐八拐了一整天。
我說，操，張瀚你他媽連啤酒都買最便宜的？！
於是我們再戰。
保溫桶碎了，虎子鬆開了。
張瀚到處借錢。
誰引誘他都沒用。
每天都要騎著自行車給張瀚送店裡的漢堡吃。
https://read.99csw.com大雷安慰張瀚，沒事，他們運氣太好。
我說，付媛媛要結婚了。
他要去西藏途經北京，我是途經北京卻不知道去什麼地方。
兩個人喝得都有點多。
服務員一直給我們白眼。
虎子沒錢賠，又不想被抓進去。
這次離學校近了一些。
付媛媛一直站到了天黑。累得蹲在路邊。
大三付媛媛懷孕了。
第二天很早張瀚就消失了。
張瀚沖付媛媛大喊，滾！輪不到你說話。
續了兩次杯，很默契的誰也沒提到付媛媛。
一個星期我們會見一面。
我跟大雷兩個人去了拉薩，剛走到布達拉宮，我高反了。
張瀚出商場的時候很酷。
付媛媛笑，說她失業了，最近得先找工作。
張瀚醉醺醺地拉著一個服務員的手哭，媛媛，手冷吧，我給你捂捂。
一大早，幾個人排隊去陽台洗臉。
這次付媛媛真的走了。
7
大雷只好把我往北京送。
苦苦的，鹹鹹的。
張瀚每次都不喝，裝酷。
第四天他在圖書館。
那個漢堡我見過，比麥當勞的肉還多。
那天我回去狠狠地罵了張瀚，他沒回嘴，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說，他是專門來找你的！你可不可以跟我下去跟他好好聊聊？
他打聽到了付媛媛現在在哪兒。
虎子玩了命地就揪住張瀚一個人。怎麼拉都拉不開。
8
張瀚以為付媛媛幫虎子打他。回身給了付媛媛一個嘴巴。
大雷把煙從七塊的紅塔山換成了四塊五的鑽石。
我又問，那你為什麼還這麼支持張瀚？
我想說，你有個屁數。沒張開嘴。
夜裡男生寢室都會聊天。
當然這是在很久以後我們才知道的。
隔著很遠對著我們笑。
在醫務室大聲沖大夫喊快救救我，這是職業玩家的手指頭。
我這才認出這家店，幾年的變化不知道換了多少老闆。
一個月後，他卻辭職了。
大四張ｈttｐs://rｅａd•9９csｗ•ｃｏm瀚拿了獎學金。
卻忽然想起，張瀚回北京那晚。
我很揪心地說了實話。
我默默地點贊。
張瀚指著在路邊走的穿短裙的漂亮妞：
付媛媛還在樓下，拎著個保溫桶。
付媛媛使勁搖頭。
張瀚說，我逃婚了。
大雷默默地抽煙。
她站在店裡。
我說，張瀚你沒事吧？
路過一條小街張瀚停了下來。指著一家小店說，我從邯鄲回來就在這裏打工。
很酷。
張翰說，付媛媛的湯真好喝。就是我從來沒趁熱喝過。
我點頭。
付媛媛說，我知道張瀚喝了我的湯，有次我看見了他牙上有菜葉。
大二的時候，整個寢室在網吧通宵。
15
要請我跟大雷吃飯。
期末張瀚考了全班第三。
跟我想象中的差遠了。
張瀚哭了說：付媛媛要是跟我在一起，永遠不能像她們一樣。
大雷生氣了，說張瀚你要不帶付媛媛我就不去了。
付媛媛應該像她們一樣。
付媛媛也在。
可張瀚還是流了鼻血。
付媛媛還認識我。
我默默地抽煙。
掙了不少錢。
換付媛媛來了。
後來我問過付媛媛，知不知道我們在玩什麼。
他回北京大雷從內蒙古趕了過來，我在香港登機。我們幾乎同時落地。
當晚我們的運氣終於好了起來，戰無不勝。
大三暑假我跟張瀚都沒回去。
大二下半學期，張瀚覺得自己練成了。
是虎子。
我和大雷一起說，那我們陪你。
借了三天，不借了。因為張瀚在街上看見了虎子和付媛媛在一起。
大雷說，都過去了，別想了。
大雷說，操，張瀚你他媽就請我們吃這個！？
我安慰張瀚，沒事，我們運氣不好。
年前張瀚來北京找我。
我們在麥當勞見面。
夜裡男生寢室都會聊天。
晚上沒回來。
付媛媛說不知道。
只有張瀚自娛自樂。
很酷。
當晚張瀚把鍵盤砸了，第二天後悔了，從隔壁借了一個。
張瀚又喊，媽的大雷你怎麼跑位的。呆逼！
張瀚的手九_九_藏_書很快，當時玩魔獸世界操作很厲害。
我在窗口叫她回去。
張瀚是我的大學同學。
我還沒找到工作，陪他去。
付媛媛說不知道。
兩個禮拜后，張瀚把我們約到了網吧。
這次我們終於人數佔了優勢。
大三，我們約好放假要去西藏。
付媛媛沒有走過來，他們中間只是隔著商場的一個過道。
我在學校里找了一個兼職。
我說，張瀚你有點過分。
大夫說好，於是縫針的時候沒打麻藥。
大雷說，付媛媛好像要回老家了。你還見她嗎？
張瀚的嘴也很快，當時玩魔獸世界我們都不讓他開麥。
張瀚說，不。
自掏腰包給漢堡里加肉。
大雷在窗口叫她回去。
那次打架雖然全宿舍傾巢出動，卻還是不佔人數優勢。
我說，你怎麼總也不來找張翰了？
第三天我發現他在床上睡覺。
過了很多年我才發現。
張瀚再喊，這個叫***的傻逼是誰啊？一會兒踢出去。
三個人在路邊喝酒。
我問，好端端的為什麼不幹了？
畢業張瀚就被一家待遇很好的單位聘走了。
又一個禮拜后，張瀚出院了，因為張瀚發現在醫院搞對象太貴了。
我說，都過去了，別提了。
我勸他們，一起去吧，大家省省夠了。
我說，張瀚，大雷是為你好，你別生氣。
10
語氣很抱歉。
張瀚說操！再BB老子不去了。
最後老闆以為我是神經病，把我辭了。
於是開始一起攢錢。
我們在三里屯道邊喝自己帶著的罐裝啤酒。
張瀚說，呸！
9
從不出門，天昏地暗。
11
付媛媛安慰張瀚，剛才你應該先用那個技能。你摁錯了。
張瀚說，我根本就不想去西藏，我把錢寄回了家裡。可遠遠不夠。
看他們發著狀態，卻永遠沒有交集。
我們輸得很慘。
因為去不起酒吧。
13
ｒｅad•９9csｗ.cｏｍ不是售貨員，是老闆。
我拍張瀚的肩。
張瀚也不跟付媛媛擺酷了，因為他們兩個在一起了。
樓下有個人說，操你媽！
我安慰張瀚，沒事，我們總是運氣不好。
所有人都不信。
第二個月他在圖書館。
大雷說，張瀚你不是有點，你太過分了。
張瀚說，原來這裏的漢堡里根本不加肉。
我點頭。
你太衝動了，工作可以請假啊，為什麼非要辭呢？
依舊小小的，冷冷清清。
我跟大雷誰也沒停。
張瀚在蘭州下車了。
我只能看著他們兩個人同時出現在我的朋友圈。
放假了，付媛媛給張瀚送來了三千塊錢。
張瀚說，我自己心裡有數。
大雷說，張瀚你撬人家對象！你還能不能有點素質！
張瀚說，我那時候連不加肉的漢堡都吃不起。我發誓要娶付媛媛。可是有一天我悄悄地來到這裏，看見付媛媛在那麼冷的天，連副手套都沒有。
湯濺了我們一身。
付媛媛就默默地看他酷。
貳十三，作家。已在「一個」發表《小馬》。@貳十三hua
付媛媛又笑，光顧曠工練打遊戲了。
好像他一直沒離開過一樣。
付媛媛也在，給張瀚遞紙巾擦汗。
付媛媛說，嗯，終於胖點了。
14
他去了非洲，玩命地給當地的華人做會計。
留在北京做兼職。
張瀚說，不！
付媛媛是張瀚大學時的女朋友。
我說：也許跟別人在一起也不能。
火車上，三個人都不太開心。
消停了好幾天，窩在圖書館看心靈雞湯。
那些美好的不美好的加在一起才能稱之為愛情。
張瀚開著車帶我們轉遍了北京城。
我說，付媛媛是個好姑娘你要珍惜。
還解決了北京戶口。
大雷說，張瀚你後悔嗎？
我要了付媛媛的電話。
5
付媛媛也不再來送漢堡了。因為她總找不到張瀚。
我說，你是來幹嗎了？人就在那！你他媽的過https://read.99csw.com去啊！
付媛媛的手機號張瀚死活不要。
主動動手的人外號叫虎子。
張瀚喊，媽的磊子你怎麼治療的。呆逼！
張瀚摔了空易拉罐，接著哭。
很酷。
臨走張瀚給了我一張請柬，新郎是他，女的我不認識。
一開始路上我都在勸他，找到了能怎麼樣呢？
張瀚再也不玩遊戲了。
我說，張瀚你挨打都能泡妞！你還能不能再牛逼點！
又開始打遊戲。
付媛媛又找到了工作，依舊是快餐店。
大雷問，張瀚你是不是作弊了？
我們在邯鄲的一個商場里找到了付媛媛。
付媛媛不是大學生，她在離學校很遠的一個快餐店打工。
我們輸得很慘。
付媛媛一個禮拜沒出現。張瀚一個禮拜沒出門。差點餓死在寢室。
付媛媛說，不好意思，店裡走不開。
一直玩到天亮。
張瀚說，世界太難混。
1
大聲地回憶。
很酷。
我說，那個是張瀚，你不認識了嗎？
每天都來醫院給張瀚道歉。
帶我跟大雷去參加比賽。
最後付媛媛舉起保溫桶。
張瀚又可以足不出戶了。
風雨無阻。
大雷安慰張瀚，沒事，他們總是運氣太好。
我跟大雷陪不起了，因為他有付媛媛給他送飯。
他一次都沒接。
4
每天吃著付媛媛送來的熏肉大餅。
他們倆是在網吧認識的。
畢業后的第三年我才知道張瀚的消息。
折騰了一圈，每個人都對這趟朝聖很失望。
卻比太平洋還寬。
我又看了，很多肉，但我不饞了。因為我也有了女朋友。
回了北京我玩命地給張瀚打電話。
付媛媛來學校找張瀚，被宿管攔在了男生宿舍樓下。
張瀚說，沒。
我跟大雷都很羡慕。但張瀚飯量太大，我們連偷吃都沒有機會。
張瀚去陽台晾衣服，付媛媛站了起來。
一個禮拜，兩個禮拜，一個月，兩個月，都沒再出現。
我說，那你知道什麼？
張瀚：我好後悔啊！磊子！。
第五天他在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