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憶秦娥

憶秦娥

作者:韓治國
「申君不必介意,」絕色女子微笑著說,「適才只是為你檢查一下身體。」
「見笑,敢情秦娥也深知中土書道精蘊?」
一隊隊飛碟一字兒排開,從月下翩翩飛過,飛得那樣輕盈,緩慢,往返留連不願離去,好象是在與天下許多的有情人依依惜別。
「妙!妙!」秦娥看著四個優美的大字連連稱讚。
這一日晚上,申鐵蟾正在房中讀書,猛然見窗外火光通明,正想推窗觀望,早有二女子身著銀色緊身裝束,就象裸身一般飄然而至,對申鐵蟾說:「家主人有請申相公前往一敘。」
「中土書法絕妙神奇,堪稱宇宙文化的瑰寶。申君所書尤為超妙絕倫,我還要向申君討教此道。」
為首二人,一位官員模樣的叫申鐵蟾,是舉人出身,後作知縣,因政績頗佳,近來在陝西試用。不料,幾個月來因思念亡妻,鬱鬱寡歡,加之感受風寒,一直病卧在床。近幾日來覺得好轉,便想舒展一下筋骨。與他並轡而行的,是他的好友邵二公子,他們二人同是禮部尚書協辦大學士紀曉嵐的門生,一向過從甚密。邵二公子也曾做過一任知縣,后因老父年邁,便辭官在家,幫助父親經營田產和生藥材。因他自動習武,平日極喜馴鷹駕犬,前日探視申鐵蟾病情,見他面色不錯,似已痊癒,便相約一道入山射獵。走在後面的是邵二公子的三五個家丁及申鐵蟾的兩個隨從。
「申君差矣,依我看順應宇宙發展的歷史才是最高道德。申君難道不知上古伏羲氏屢次在都廣之野上天還下的故事和那黃帝乘龍飛升的歷史嗎?你若不願效法聖人,還有什麼道德可言。」
聽到這裏,申鐵蟾驚嘆不已。他本想再問些問題又不知問什麼好,因為這世間不知的事情實在太多。他想列自己枉為舉人出身,卻有許多疑難都不能夠明了,真是空讀聖賢之書。所謂十載寒窗苦,反不如與仙姐一席談,真是愧煞人。此番何不好生向仙子們討教一番,也算不虛此行。
「申兄笑談!笑談!遊仙只是文人的幻想,卻不是文人可為之事。」
「那麼,這乘坐之物是什麼神物?」
不知過了多久,申鐵蟾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赤條條躺在一個半軟的平台上,天棚上伸下一條鐵臂狀的東西,頂端發著幽幽的光罩住了自己全身。旁邊壁上一面大大的影象,五臟六腑都映在上面。他想坐起來,身子卻象被定住一般。一位絕色女子,披著烏黑的長發,身段窈窕,宛若仙子一般正在注視自己。她按了壁上的一個按鈕,幽幽的光熄滅了,鐵臂縮回天棚裏面,壁上的影像不見了。
秦娥笑眯眯地迎上前來,輕聲說道:「申君此番前來不知有何感想,這裡是我們二百年前建成的海底基地。不過這一處建築群卻是新近建成,希望申君不會再感不習慣而負我之情吧?」
「不見我頭上所戴嗎?靈念致動而已。」
她輕輕揮了一下手,象要趕走心中的不快。申鐵九_九_藏_書蟾感到一陣睏倦襲來,便什麼也聽不見了。
「其實,我只是學些吐納之功,胎息之法,離悟道參禪相去甚遠,神仙之事不敢企及,對那些狐鬼靈怪之說更是不甚了了。倒是聽說紀老宗師目下正在編著《閱微草堂筆記》,其中對狐鬼靈怪也多有記述,博採廣搜天下奇事,追憶百年舊聞。以老宗師的筆力,想來必不亞於蒲翁之作,將來你我一定先睹為快。」
「豈敢,雕蟲小技何足掛齒。適才乘坐那飛槎邀游雲天,又潛游海底,倍感神奇莫測,申某倒是多有不明之處要向秦娥討教。」
申鐵蟾對她的話懵懵懂懂,如墜五里霧中,只有唯唯諾諾而已。
申鐵蟾茫然而未敢正視,不待回答,已覺身子一輕,不知怎的已隨二女子穿房越戶飄出屋外,升入到一圓物中。只見圓物之內金碧輝煌,雖不見燈盞,卻亮如白晝,通體透明。奇怪的是,外面雖是夜晚,卻一切都清晰可見。透過壁間看到了地上的房舍都迅速下沉離去,一瞬間已飛上茫茫星空。申鐵蟾覺得眼皮漸漸沉重起來,一陣昏昏然便不知所往了。
「這個么,星系人叫它『菲庫拉』,是飛去飛來的意思。你們的祖先也早已給它取了許多的名字,什麼『龍』啊、『鳳凰』啊、『雲車』啊、『飛輦』啊,不一而足。後世文人又有一種叫法,申相公飽讀詩書,難道不知詩詞中多有吟哦的『仙槎』嗎?」
「敢問二位仙姐,此次飛向何處?」
「好!」邵二公子為之一振,一面讓僕人去取文房四寶,一面又說,「申兄才氣不讓古今,大可以與那蘇軾一試高低。」
他看到二女子靜靜坐在椅上,這次才發現她們長得都很美,緊身服襯托出她們美麗的身形。她們都有烏黑的長發,頭上戴著一具象是花環一樣的東西,靠近前額的部分向上伸出兩個分支。她們目不轉睛地看著面前的一個大影像,影像上面景象不斷變換,山川河流都向後面離去。他覺得這一次似乎不是象上次那樣迅速飛向雲天之外,而是仍在大地之上飛行。
「現在,我們要做的正是相反的實驗,」這位秦娥說,「這次我們來這裏的都是星系人的女子,要和你們東方大地上的男子交合,這也是整個使命的一部分,申君就是我所選中的意中人。如果申君願意,便可經常在這裏飽覽宇宙風光,增益學問,豈不兩全其美。」
轉眼之間,已過了一月有餘,那次神奇的經歷,始終縈繞在申鐵蟾的心頭。這一日晚上,他正在閱讀《詩經·關睢》,又勾起了對秦娥的思念,於是他回顧前情,掩卷遐思。恍惚之間又見窗外火光照耀,二女子如前番一樣相邀前往,並說已另建一宅,希望申相公能夠喜歡。仍是不待回答便飄然入物,傾刻飛上雲天,申鐵蟾已有上一次的經歷,便不再驚慌。捏一下自己的臉,似乎不是夢境,一切所見真真切切。他努力振作,不使自己再昏昏九九藏書睡去。
「這個……」申鐵蟾理屈詞窮,只好勉強說,「申某實在不慣居於此宅。」
「賢弟,」申鐵蟾越發顯得深沉而嚴肅,「今有一事已不能瞞你,前日我已寄一長札與老師,略陳我意,談天地人生之理。今再將一段奇事說與你,還望賢弟體諒申某心中苦楚,切莫以為是痴人的夢話。」
「這一次所去不遠,到時你便盡知。」其中一個女子轉過臉來回答。
申鐵蟾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急忙擺手說:「交合之事萬萬不可提起。我本朝庭命官,有政務在身,況已有過妻室,怎敢又來褻瀆仙女,傷風化而背道德。」
「看來,這就是那飛槎了。」邵二公子又在自言自語。
申鐵蟾頓覺輕鬆,他急忙坐了起來,一把抓起旁邊的衣服遮住下身,口中連說:「慚愧,慚愧。」
申鐵蟾一把抓起筆來,文思泉湧,情不可抑,一揮而就作《憶秦娥》詞一首。寫罷,將詞箋放在祭品中間,點燃了一柱香,然後望空長揖,聲音顫抖地說:「秦娥,永訣了……」說罷哽咽無語,淚流滿面。
說著,二人又連連舉杯,月亮也漸至中天。正飲之間,就見東方忽然出現了一片耀眼的光點,鋪天蓋地緩緩而來,二人不由得站起身來翹首以待。
「不!賢弟差矣。詩詞之作須有感而發,蘇軾此作已雄踞詞壇七百余年,眾口傳頌,無人能夠超越,其中必有道理,申某豈敢狂妄。想來這蘇軾也必有過那乘風遊仙,去到月宮的經歷。」
「星系人廣泛研究宇宙文化,認為記憶和書寫象形文字能不斷刺|激大腦,提高智商。因此,深喜你們的書法藝術。」秦娥指著桌上說,「申君善詩能文,請為我題一方堂額,懸於此廳,以為你我在此相會的紀念。」
這天晚上,邵二公子因深知申鐵蟾思念亡妻、隻身在任的孤獨與愁苦,便與家人說知不在一起賞月,特在前面書房外花園之中,備下果酒肴饌,邀請申鐵蟾過府,飲酒賞月吟詩。入夜時分,只見萬里晴空,月明如水。二人飲酒數巡,對著一輪皓月,彷彿看見廣寒宮中嫦娥的身影,不免都想起了蘇東坡的《水調歌頭》來。邵二公子輕輕地頌出聲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蘇東坡初時幻想著要遊仙一番,可是天上人間必竟殊途,神仙雖好豈是人人可作?我們都是凡人,又怎能不面對這塵俗之世呢。」
長夜銷魂終有盡時,一抹陽光照進窗欞,投射在西牆上。申鐵蟾一覺醒來,感到渾身酥軟,他急切地看了一眼身邊,並無秦娥,自己也是和衣躺在自己的房間里。他不願去多想事情有何蹊蹺,兩次遨遊已使他深信仙女們法力無邊,他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仙女下凡故事中的男主角。於是,他把自己對宇宙的了解,對人類過去和未來的認識,對民間所見不明飛翔之物的解釋,寫成一封長信寄給正在著述的紀曉嵐,以期與老師進行學問的交流。
「申兄九*九*藏*書之言,小弟深信不疑。時間不早,我們何不再飲幾杯,以待飛槎。」邵二公子說著又指了指桌上已擺好的筆墨和那兩個已經點燃的高大紅燭,「還有那詩詞之事,申兄何不早些揮就?」
說完,她又走近申鐵蟾身邊俯耳悄聲說:「前番秦娥思君心切,事出唐突。自那日起,秦蛾日夜企盼早日再次相會,想今日定不會再負我的真情吧。」
「怎麼叫作靈念致動呢?」
「宇宙之大無奇不有,天地奧義難以盡通,學問而已。」
「申兄切莫傷感,我們滿飲此杯。」邵二公子舉起酒杯,「今夜你我切莫枉論詩詞,申兄終有幾多感慨,何不也付諸詩詞,讓小弟開一回眼,我們也算不虛度良宵了。」
「申兄請講。」
他們邊走邊談,不覺天色向晚。忽然,覺得頭上一亮,眾人不由得仰首觀望。只見兩個圓圓的大火球,慢慢越過頭頂向前面飛去,飛過約有一箭之地,火光熄滅,不知所終。眾人頗感詫異,一起議論起來。
申鐵蟾慢慢將自那次射獵以來,所經歷的種種奇事和盤托出。邵二公子聽得目瞪口呆,將信將疑。
自此之後,申鐵蟾不斷思索這件事,思想似乎真的有了感悟。他想到人生一世不過百年,即使享盡榮華富貴,到頭來也只是一丘黃土。雖然世人都說天堂好,又有凡人能夠象黃帝那樣飛升登仙呢?可是那一日,自己分明已經到了天上,見到了仙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遠處隱隱傳來一陣犬吠聲,申鐵蟾醒來發現自己伏在書案上,燭台上的蠟燭將要燃盡,燭淚斑斑,象是一個流淚的美人向他提示著一場夢幻般的經歷。
「這種怪異的火球民間也早有所見,且多有狐鬼靈怪之說。」邵二公子轉身對申鐵蟾說,「申兄久慕神仙,悟道參禪,對此必有定見。」
清乾隆五十五年秋,陝西西安郊外某山中,一隊射獵的人馬,帶著獵獲的雉、兔等戰利品,正在返城的途中。
飛碟向下面射出一道光,大饅頭頂端自動打開一圓洞,光線射向洞中,飛碟也順著光柱輕盈地飄進圓洞中懸住不動。待上面的洞門關閉以後,四周的水一下子不見了,下面第二道門開啟,飛碟飄進饅頭裡面,停在一處緊靠管道入口的邊緣上。貓眼不再閃亮,蟬鳴聲也停止了。
申鐵蟾隨兩位仙姐走出飛碟,但見巨大的穹頂下面別是一番天地,樹木青翠,繁花似錦。清清的流水旁邊,整齊地停放著一排排飛碟,到處都有美麗的仙女在走動,不似人間風光,勝似人間風光。
「也好,」申鐵蟾欣然應允,「雖說中秋詞作,自東坡《水調歌頭》出,余詞盡廢,然而今宵中某卻不能不抒懷一回。」
邵二公子靜靜地站在那裡,就著月光輕輕吟哦:
秦娥笑容可掬,攜起申鐵蟾的手,二人緩緩走入內房。申鐵蟾雖為一代風流倜儻人物,但也萬萬想不到在這如幻似夢的境界里作了一回如意郎君。
「好吧,」秦娥面九*九*藏*書有微慍,但仍話語輕柔,「我知道你不能立刻明白生命與宇宙文明的價值,又不能強迫你做什麼事,只有等待你的感悟了。」
接著,她要申鐵蟾按著秦地的稱呼,叫她秦娥就是了。她說她們來自仙女座大星雲,那是一個遙遠的星系。這裡是她們在地球軌道上設置的一個軌道行宮,她們來地球是要完成一項科學使命,那是一項星系間生命的長期遺傳工程實驗。幾十萬年來,她們星系的人就漫遊宇宙,來到了銀河系,並不斷在許多有生命的星球上進行這種實驗,地球上的人類,就是星系人和地球森林古猿雜交的結果。東方大地上的三皇五帝和後來的許多哲人、思想家,都是她們造就的一代又一代具有無比智慧的聖人,以使他們帶領自己的部族渡過洪荒時期。那些聖人們的母親都是經過挑選的優秀女子,通過超距致孕技術未婚而育,所以歷史上才有「聖人皆無父」的說法。並說,目前東方大地的進步緩慢,已經落後于西方各種族,若不快些趕上,就會任人宰割。物競天擇是宇宙的真理,她們必須使這個星球保持永久的進化平衡。
言談之間,已經轉過一處山腳,前面是一條筆直大道正可放馬馳騁。忽見大道正中有兩個圓圓的物體,其大如房,光亮無比,擋住去路,且如風輪般旋轉不已。眾人正不知所措,只見二圓物劇烈晃動一番,驟然升向天空,轉眼即逝。
說著,秦娥帶申鐵蟾來到一個很大的桌子旁邊。只見桌子上放著一塊裝飾精美猶如精金一樣的無字牌匾,旁邊另有一排大小不等的筆狀物件,都不知作何用處。
她從桌上拾起一個物件,告訴申鐵蟾那是光筆。並且授以使用之法,讓她在堂額上盡情揮灑。
「吱……吱……吱……」猶如一陣蟬鳴聲打斷了他的思路。壁上象貓眼一樣的綠色小圓燈忽明忽滅,閃亮不已。影像上是一片大海,飛碟在迅速下降,一下子扎向大海。申鐵蟾看著影像,心都快蹦出來了,趕緊閉上了眼睛。等他再睜開眼睛,覺得好象來到了龍宮,四面都有魚兒遊動。飛碟又通體透明,向下望去,水底儘是怪異的瓊樓玉宇,發著幽暗的光。一個象巨大饅頭般的建築位居瓊樓玉宇中間,它的四面八方都有圓形管道與各種大小的球形建築相通,從上面看極象一張八卦圖。
自此之後,申鐵蟾便經常夜遊扶桑。由於秦娥的熏陶,使他對宇宙和人類文明的認識不斷升華,他的學識已經超越了他所處的時代。
「申君莫急,此事你須慢慢才能夠明白。」
「這裏再不是天外,也不是仙界,仍然是在人間,是我們在三角海域下面建立的海底基地。遠古時,你們的祖先以為太陽從這裏升起,把這裏叫作扶桑,所謂日出扶桑。」
「就如適才所見,老師若知,必有所見解,賢弟幾時進京貿易,可向老師言及此事,說不定也可在著述中略記一筆。」
「世上真有這種奇事?」邵二https://read.99csw.com公子彷彿是自言自語,他抬頭望了一眼那神秘的天空和那一輪皓月,又想到了蘇軾的詞。
「由我所帶的環,傳出我的靈念,我怎樣想,它便怎樣飛,升降遲速任我所思。」
自從經歷了這次怪異之後,申鐵蟾每當閉上眼睛,就能看見那兩個圓亮的物體在眼前飛速旋轉。初以為不過是眼睛受了光亮照射,餘光未息,誰知一連數日都是如此。
「這偌大的飛槎又是如何能夠飛得起呢?」
「此事自有明證。」申鐵蟾說,「秦娥告訴我,待到月至中天,自有大批飛碟作編隊飛翔。她們要最後看一眼地球,然後,通過那彎曲的空間返歸星系。」
「這個自然。」
申鐵蟾接過光筆略作沉思,看著這太虛幻境般的宏偉殿堂,聞著那繚繞不絕的撲鼻香氣,一揮而就,在精金牌匾上刻下四個大大的陰字「扶桑香界」。然後,換了小的光筆在落款處刻上一行小字「庚戍年秋西安申鐵蟾書」。
眾人自是又一番驚駭,看看已是掌燈時分,個個不再議論,馬上加鞭疾馳而歸。
金秋節,芙蓉帳暖融春色。融春色,相看猶恐,庄生蝴蝶。星槎一去仙凡隔,從教杜宇啼鵑血。啼鵑血,高唐夢醒,巫山曉月。
仙姐帶著申鐵蟾通過圓門,進入一個管道之中,一個個身子都輕輕地飄了起來,飛向管道的另一端,再過一道圓門身子落到地上,來到一個大廳內。一陣香氣撲面而來,使人心曠神怡。
「原來如此。」申鐵蟾若有所悟,他想那龍鳳之類本應是生靈之屬,怎能耐人乘坐;而那乘槎之說更是不近人情,枯木之根倒成了仙物,自己早就懷疑這種說法。
邵二公子深知,申鐵蟾並非是那癲狂之輩,所言之事定非虛妄。
「慚愧,慚愧。」申鐵蟾抱拳施禮,「前番辜負盛情,實是申某不諳天外之事,告罪,告罪。還望秦娥告訴我,這裏又是何處仙界。」
「如此甚好,」秦娥爽快地應道,「我們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宇宙文化的交融,你我已經不謀而合了,我們真是相見恨晚。」
申鐵蟾穿好衣服下了平台,對女子施一禮說:「敢問仙鄉何處,帶申某到此有何貴幹?」
申鐵蟾想到了自己的奇遇,默默無語,心中卻暗問蒼天,為什麼世上總是有許多有情人要相隔千里共對明月,卻不能夠成為眷屬呢?他想到今宵秦娥就要遠歸星系,今後即使是常有這一輪明月,也不能夠共對了。他昂首向月,喟然長嘆。
申鐵蟾面紅耳赤,怦然而心動,意不自持,向秦娥施禮說:「申某愧對秦娥頻頻垂顧,秦娥高義,申某今日敢不從命。」
「這例也是。只是恐怕老師也是作狐鬼靈怪解,這種不明的飛翔之物真不知何時才能得出個分曉來。」
然而,秦娥的使命已經完成,就要在中秋月明之時返回星系。那時,便遙隔雲天,相會無期了。時光如流水,眼看著這一日已是中秋佳節,申鐵蟾想到與秦娥在雲天相識的纏綿情景,不免愁腸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