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媽說過每個老師都會被調整到和學生相符合的水平，那樣每個孩子便接受不同的教育。」

「我不是說我不喜歡。」瑪琦連忙說。她想讀關於那些滑稽的學校的故事。

機器老師接著在屏幕上打出：「當我們把1／2和1／4相加時——」

「一個人？一個人怎麼當老師？」

「我家裡，」她正忙著看書，頭也不抬地指了指，「在閣樓里。」

而此時瑪琦仍在想從前的孩子會多麼喜歡上學，想著他們所擁有的那種樂趣。

「也許吧。」他冷淡地答道，吹著口哨揚長而去，腋下夾著那本舊書。

瑪琦輕蔑地說：「學校？幹嗎寫學校？我討厭學校。」

郡長在幹完了這一切后，微笑著拍了拍瑪琦的腦袋。他對她母親說：「不是這小女孩兒的錯，瓊斯太太九-九-藏-書。我想是地理程序的進度稍快了一點，此種情況時有發生。我已經把它降到了十歲的平均水平。事實上，她的進步總的說來是令人滿意的。」他又拍了拍瑪琦的腦袋。

瑪琦感到被刺傷了：「嗯，我不知道那時候的學校是什麼樣的，」她舉著書讀了會兒，「不管怎樣，他們有個老師。」

「學校。」

「馬上來！」瓊斯太太說，「托米也該這麼做了吧。」

「我有同感，」瑪琦說。她才十歲，沒有托米讀的電子書多，托米已經十三歲了。

當瑪琦的母親高喊「瑪琦！上學了」時，他們還沒有讀完一半。

瑪琦對托米說：「我能在放學后和你一起再讀一點兒嗎？」

「當然夠，我爸說那個人和老師知道的一樣多。」

瑪琦抬頭道：「九*九*藏*書等一等，媽。」

而那些老師是人……

瑪琦甚至把它寫進了那天的日記——在2157年5月17日這一天她寫道：「今天托米找到了一本真正的書！」

郡長是個胖胖的小個子，有張紅臉和一整盒帶有錶盤與電線的工具。他微笑著給了瑪琦一隻蘋果，然後把她的老師拆開來。瑪琦真希望他不知道如何裝回去，可他卻知道得很清楚；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它又在那兒了，又大又黑又丑，有一個大屏幕，所有的課程與提問都顯示在上面。而這還不至於那麼糟——瑪琦最討厭的是那個接收作業和考卷的插孔，她總要用打孔碼（那是她6歲時被強迫著學習的）把作業寫出來，然後九九藏書機器老師便在瞬間批改完。

「這書上寫的是什麼？」

「一個人不夠聰明！」

「肯定是一樣的——他們不像我們這麼做唄，你要是不喜歡就別看這本書好了。」

瑪琦走進教室——它就在卧室的右邊。機器老師已經啟動，正等著她。它總是在每天的同一時間（除了周六和周日）啟動，因為母親說小女孩在固定的時間學習會學得更好。

她問道：「你從哪兒找來的？」

瑪琦一直就討厭學校，近來更討厭它了。機器老師給她布置了一次又一次的地理測驗，可她作得卻一次比一次糟，於是母親便傷心地搖搖頭，把她送到了郡長那兒。

瑪琦不準備爭論，說：「我可不會讓一個怪人到家裡來教我。」

瑪琦感到失望，她還以為他們會把老師整個兒帶走呢——read.99csw.com他們就曾把托米的老師拿走了將近一個月，因為機子的歷史程序徹底成了空白。

托米笑著叫道：「你懂得可不多，瑪琦！那些老師不住在家庭里，他們在一種特殊的建築里，所有的孩子都得去那兒。」

他們翻開已經發黃、起皺的書頁；按理說書上的字應是移動著的——就像在顯示屏上一樣，但實際上它們卻一直留在原地，這真是怪透了！過了些時候，當他們把書翻回到前面，那一頁上竟還是他們第一次讀時看到的文字。

「他們當然有老師，但不是普通的老師——而是一個人。」

所以她問托米：「怎麼會有人寫學校？」

「當然，如果他們一樣大的話。」

那是一本很舊的書。瑪琦的祖父曾講過自己小的時候，他的祖父說過先前有一個時期，故事都是寫在紙九-九-藏-書上的。

「哇，」托米說，「真浪費。你讀完這本書，就把它扔了——我猜。那麼顯示屏上該有一百萬本了——或者更多。我可不會把它扔了。」

屏幕亮了起來，顯示道：「今天的數學課將學習分數的加法，請在正確的插孔內插入昨天的作業。」

「所有的孩子都學同樣的東西？」

「噢，他就告訴孩子們一些事，布置作業並提問。」

托米頗具優越感地看了看她：「因為那不是我們的學校，笨蛋。那是幾百、幾百年前的學校，」他特別補充道，「幾個世紀以前。」

瑪琦嘆著氣照作了，她正在想當她祖父的祖父還是個小男孩時的學校——所有附近的孩子都去那兒，在校園裡大笑著，叫喊著，一起坐在同一間教室里，又同時放學回家；他們學習同樣的東西，互相討論，互相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