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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自洽 七

小自洽

那時候烏魯木齊的氣候尚寒涼,她獨自坐計程車去南門和二道橋拍大巴扎的時候,被計程車司機質問:沒事一個人去那兒干撒,裝什麼膽子大的!
黃溪貝的歌唱得不錯,兩年以後參加了《花兒朵朵》演唱比賽,拿了個不錯的名次,成了個小明星。
人家是好心,她卻沒法領情,大巴扎還是要拍的。
靜靜地站在戈壁上
白瑪央宗玩兒命忽悠她說:這時的新疆是最神奇最美麗最特殊最……去了以後,自己可以給她拍很多漂亮得要死的寫|真照片,然後黃溪貝就能找到男朋友,就能嫁出去了。
你把相機還給我吧,嗚嗚嗚,我要回家……
然後跟著她在寒冬臘月里去了新疆。
拍攝有時真九-九-藏-書的很辛苦,很多是在雪地里。最冷的時候零下18攝氏度,她自己扛著三腳架,在山頭跑來跑去,在日出和日落時刻,她幾個小時幾個小時地蹲點。
頭銜她很滿意:特約攝影師。
今夜請在棉花地投宿
她們在魔鬼城裡過夜,睡在租來的車裡,這個季節已經沒有任何遊客了,半夜十二點,魔鬼城深處的一群礦工開著車出來,路過一片城堡時發現了她們的車。
這件事情把黃溪貝嚇死了,她說一群男人,過來圍著車往裡面看啊看……
當年她站在新疆的大風裡,可憐巴巴地對白瑪央宗說:
她對黃溪貝說:你幫我譜上曲,唱出來吧。
後來我決定只保留幾個片段,其餘的全部刪掉。
她用那台相機記錄了太多山和人,是她唯一值錢的家當。
2009年10月,read.99csw•com她生日那天,應聘上了個夢寐以求的工作,是一個臨時的小活兒。
她是從東子家出發的,東子是個理髮師,之前也是混拉薩的第三代拉漂,在北京郊區租著兩室一廳,那時她正好留宿在東子家裡。東子說,接到這個活兒的時候,她很激動很矯情地流下了一行熱淚。
那是一個離機場很近的房間,由於離機場太近了,可以看見飛機頭上的大燈,第一次她看見的時候,還以為是UFO。東子每天接近中午出門,深夜回來,天天疲於奔命疲憊不堪。
我做好了棉襖偽裝成楊樹的樣子
做成棉被鋪在這寒冷泥地上
根據拍攝計劃,她和黃溪貝一起去了哈密魔鬼城,木壘胡楊林,鳴沙山。
後來我發現這是個勞動強度有點兒大的工程,於是想read•99csw.com按照地域國別來梳理她的旅程……
黃溪貝傻呵呵笑著,憧憬著……
你我腳下的遠方也已經白茫茫的一片
她很自洽很坦然,黃溪貝卻心有戚戚焉,拍出來的照片之黯然神傷,一目了然。
當雪花再次開滿星空
那次是給一本旅行指南去新疆拍照片,150張照片,一共8000塊錢,還包括所有路費開銷……於是她生日當天,她坐500塊錢的早班飛機飛往烏魯木齊。我寒磣她:這樣的差事,當時為什麼會找到你這樣的技術平庸型選手呢?
她說,我們很快就要老了……謝謝你幫我留下最美麗的樣子。
後來,她和白瑪央宗說:萬一有人撬開車把咱們強|奸了怎麼辦?你當時居然睡著了,還說夢話!
等待你的到來read•99csw•com
在我動筆開始寫這棵參的時候,一度是按照編年,按時間線來描述她在路上的成長。
在她沒有傢伙的時候,她居然斗膽接了一個拍照的活兒?!黃溪貝的到來,真是天時地利人和,因為她正好帶了一個D80。
昨夜我親手摘下朵朵雪花
有些太遠的地方,白瑪央宗就自己去。
駱駝和馬們路過都不曾看我一眼……
一動不動
白瑪央宗自己去了額敏、塔城,醉酒了以後還端著相機拍更醉的哈薩克牧人……她還在小白楊哨所的連隊里蹭住了一夜,士兵請她吃了個肉罐頭。
她寫了首詩叫《棉花地》:
她說:真奇怪,你害羞什麼?我又不是個男人。
早晚寒冷,常把她凍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但這讓她更喜愛新疆,她喜歡那邊的戈壁九-九-藏-書、荒漠、風車和棉花地。
她分析著說,應該是那邊剛剛平靜,幾乎沒有攝影師有膽過去,她閑著,膽子又大,又不嫌工資低,又是個那麼純粹的攝影器材愛好者和攝影風光愛好者,所以就去了。
但黃溪貝喜歡的是爵士調調的小花兒,不愛白瑪央宗的鄉土大棉花。
而她天天在那個朝北的小房間里,看著飛機起飛又降落。
她邊工作,邊給黃溪貝拍照片,黃溪貝也給她拍,空曠無人的野地里,白瑪央宗忽然開始脫衣服,她脫|光了衣服讓她拍。
趕路累了吧
所以,2009年的時候白瑪央宗是個沒有相機的攝影師。
去新疆之前,她的一個雲南的朋友黃溪貝來北京找她玩兒,跟她一起住在東子那裡,被她忽悠一起去了新疆。她忽悠黃溪貝去新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她之前為了湊足去某個國度的路費,賣了自己的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