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車突然一個急剎車，計程車司機剛要按按鈕的手趕緊抓住方向盤；與此同時，收音機的節目正說道：「小強現在接進第一位聽眾的電話——」

三百多天前，我跟林小文在詐騙了一個少婦10萬元巨款之後，瞄上了我的女朋友宋芹。那時候我終於想明白一件事，雖然她爹是警察局的頭頭，有的是錢，但那些錢從來都不是我的，哪怕我跟宋芹結婚、生子、白頭到老，我也只是他們家的一條狗，她爹根本就看不上我。

路中央，幾輛120剛剛趕到，正在實施搶救。莫小貝正在被一個醫生做人工呼吸。

「我……我……真沒騙你啊！」我搖著頭，手心裏全是汗。

「喂，喂，主持人，有人要跳樓啦……」

「對！對！對！」他雙眼閃著光，把我身上所有的錢弄得一分不剩，「你等我打個電話。」

「我每次站在車站上等車，它們就在我眼前胡飛，我很怕它們撞到我頭上。撞到我頭上，我肯定被撞死了，我就想教育教育它們。」神經病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我就開槍，打它們個球的。砰！砰！讓你們再胡飛，打瞎你們眼……」

「誰讓你關的。」一隻手又扭開。

「聽見沒有！聽見沒有！敢叫警察來我就撕票！」

「我殺了一隻喜鵲……我殺了一隻喜鵲……」那個神經病依然不停地絮叨著。

「你不能冤枉我啊，我可以把電影內容複述給你聽……」

……

「我靠，今天下午場一共沒幾個人，你怎麼會不記得？」我有點急眼，「要不你幫我打個電話，證明一下我來看過電影。」

「鈴鈴鈴……」

「全市的無聊三八都聽這個節目，一旦有事發生，這裏最先知道。」女司機說著，又看了看表，「不對啊，時間早就過了。」

「傻逼！」莫小貝的老公說，「關了吧，我求你了。」

「老劉，老劉！」值班經理嚇傻了，「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啊！」

「為了幾萬塊錢，你至於的？」一個警察輕蔑地說。

一個年輕男子正站在那裡，旁邊遠遠地站著一胖一瘦兩個民警。

多麼美好的日子。

「說你媽個頭！你早就報警了，你以為我看不見？」老劉的聲音極度亢奮，「這樓上早都上來警察了，要不然我早跑了。你這個畜生，你毀了我！」

「閨女，快閃開，小心車，小心車！」

我哆嗦著，被這個瘋了似的男人掐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喂？莫小貝你給我聽著，我現在已經在計程車上了，你趕緊回家給我簽離婚協議書，別叨叨些沒用的！」莫小貝的老公怒吼著關了手機，再次扭了那按鈕，「你他媽怎麼就非要聽這個節目啊？」

「我不聽！我不聽！你等著吧，等我爸爸殺了你！」宋芹的聲音撕心裂肺一般。

「你還是說你沒看電影吧，說咱倆去玩遊戲了，就說剛才是撒謊了。」林小文沒理會我，提了個建議。

「那好吧。」撒手鐧果然管用，她終於軟了，「我就說咱倆看的《地鐵驚魂》就行了。幸虧昨天剛在電腦上看過。」

「你好，是宋芹女士嗎？我是電影院的值班經理，現在在張旗身邊，我給您說一下監控錄像的畫面。」這個傻大個幹這種事倒是個場面人。

「我怎麼了？」這個女人終於要哭了，「嗚嗚……張旗，我們都要結婚了哎，你還在一而再再而三地騙我，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就在這時，值班經理突然站在監控器面前說：「不對啊，老劉！」

怎麼會這樣？

「呵呵，」宋芹又喝了口水，「其實我可以問我爸……」

其實，你想怎麼樣都沒關係，我只是想問你一句：如果這些事發生在你頭上，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女司機一瞪眼，又給扭開，「你聽聽能死？」

當捷克首都布拉格的家庭婦女維拉·捷馬克發現她的丈夫對她不忠后，她想到了自殺，她從三樓跳了下去，正好落在了一名剛剛從公寓底下走過的男人身上，衝撞力砸死了這名男人，而維拉只受了點輕傷。這個男人正是她已變心的丈夫！

「再沒了？」

「啊！啊！」那個神經病大叫著，亂打亂撓。

「你還記得不記得我？兩個小時之前，我從這裏進了5號廳，看的《地鐵驚魂》。」

莫小貝的老公在計程車里都看傻了，他不知所措地走下車，看著面前這個哭成淚人的女司機，不知道是該安慰還是說點什麼。過了幾秒鐘，他只擠出一句話：「師傅，咱還走不走了？」

「莫小貝！你這個賤人，你又騙我！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閉嘴！閉嘴！閉嘴！你說你肚子疼，在家待著，我還去給你買葯，哈哈，我真是傻啊，像個傻逼一樣被你玩。你趕緊把離婚協議書籤了，我現在就回去拿，少他媽跟我廢話……閉嘴！閉嘴！閉嘴！……好啊，那你讓張旗接電話，證明一下你們倆在一起呢。接啊！接啊！接啊！自己都保不住，還幫別人撒謊，你真是賤到家了！」

不過，說到這裏，林小文為什麼還不給我打電話？

「老劉怎麼還不來？還等不等他？」

人群騷動，兩個警察押著林小武走了下來；人群又騷動，又來了幾個警察，他們中間，一個被簡單地捂住頭的穿員工制服的男子三步一晃地走著。

「老劉，給他調出來3點左右的錄像看看。」值班經理沖那男的使了個眼色。

「不記得了……」那女的搖搖頭。

「老劉，你……你……」值班經理也滿身是汗，「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林小武？傻逼名字果然是傻逼。」叫宋隊長的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一臉橫肉，他拿著身份證看了一眼，然後抬頭對胖警察說：「你找兩個人看住這個神經病，其他人跟我去8樓。媽的，越是今天越是事兒多，又有人劫持人質。」

「嗯？剩下的都是零錢。」

「為什麼不動？為什麼一步都不動？」莫小貝的老公焦急地嘀ｈtｔｐs://ｒｅad.９9cｓｗ.ｃom咕著。

「我殺生了，我殺生了。」年輕男子雙手抱頭，一副痛苦狀，「我天天趴在我們家窗上朝外面開槍，從來沒打中啊，從來沒打中……」

「快要崩潰了，我獨自來看電影，電影票找不著了，宋芹不信我，要瘋了，只有你能幫我了。」我在電影院的等候區坐著，周圍一片人以詫異的眼神看著我。

「你不是對你老公撒謊，是對我未婚妻撒謊，怕什麼？」我一鼓作氣地慫恿她，她知道我現在處在什麼困境中，因為我幫她解圍過好幾次了，「想想我當初怎麼幫你的？為了幫你，我連臉都不要了，你忘了？」

林小文跟我詐騙這麼多錢，是為了給他弟弟林小武治病——精神病。在他們很小的時候，林小文朝弟弟扔了一塊石頭，就這麼巧，一下子砸壞了腦子，治好弟弟一直是林小文的心病。

「是啊，當然了，」她冷笑道，「你在電腦上都看過了，當然可以複述，還可以複述得栩栩如生呢。」

「一個好好的閨女就這麼完了？」一個正看著撞車現場，傻乎乎地對另一個說。

「真是可憐的小女孩啊，哭得這麼傷心。」

「賭大的，最大的，5倍！我把剛開的這個月的工資也全押上！」值班經理的聲音像打了雞血，「全押上，青島隊3∶1勝，6666塊6毛，正好！太他媽巧了，你可別說我迷信昂。」

「你現在在哪兒？」我問。

我腦子一片空白，著急地扒拉著手機中的電話簿，看看還有哪個救星能解決問題。

好吧，一場幾乎失控的局面，終於結束了。

「嗯，我也愛你。」林小文說。

「我知道你們的監控設施是單獨的，跟大廈不是一個系統，這個工程當初是我監工的；你是值班經理，現在就你說了算，別傻……」我把錢包給他看，裏面幾十張紅紅的票子，「就看一下，幫我打一個電話，5分鐘，怎麼樣？」

「別管了，別管了，快！」值班經理多少有點做賊心虛，急忙催促著。

他的身後某個地方，值班經理正在跟我偷偷地握手。

「多少？」

不過他可沒跟我說這話，他只是說：「你的婆娘真抗藥，我把一包都用了，她還堅持了十幾分鐘才睡著。」

「你沒把我拉到地方，還敢要錢？」

「3∶1，3∶1。」

「一路紅燈，你能怪我？」女司機好像也正心煩意亂。

「死人啦！」有人扯了一嗓子。

「你他媽的還想說什麼？你告訴我，你還想說什麼？」宋芹咆哮著，「連鎖酒店，張旗，這種時候了你還要撒謊嗎？」

「林小文，你還挺行的嘛……嗯……」

「什麼哪件事？」我一下被問糊塗了。

「哦。」

那天傍晚，我站在跟林小文約好的一條小路邊等著他，不知道是誰突然在我背後很遠的地方叫了一聲「張旗」，我以為是喊我，就趕緊回頭。其實，那只是一個人在喊另一個人，根本不是叫我。

DJ小強的失控不僅沒變成直播事故，反而成了這個城市的焦點，從此收聽率一路直上，成了當紅主持人。

值班經理的白日夢還沒開始做，就先因為無法解釋工資的去向而慘遭毒手，他老婆是山東省跆拳道隊早早退役的職業選手，跟娘兒們對打不行，劈磚跟修理男人出類拔萃。

「他媽的，你們是怎麼發現的？」老劉猛然喊了一嗓子，直接朝我撲過來，一把把我拖進來，一隻手用力掐住我的脖子，一隻手哆嗦著拿住一把小刀，橫在我的眼前。

當我回頭的那一瞬間，一隻眼睛瞎了的喜鵲衝著我衝鋒過來，它那尖尖的長嘴狠狠地扎進我的喉嚨里。在那條無比幽靜的小路上，我直挺挺地躺下，等到被人發現的時候，我的血已經流幹了。

女司機彷彿什麼都聽不見，眼睛直直地看著前面。

「音樂沒了，沒了，是挺吵的。」計程車司機是個三十多歲化著艷俗淡妝的娘兒們。

「報告隊長，可能有情況，殺人犯要畏罪自殺！」胖警察趕緊抓起對講機報告。

「繞路吧，前面有個小路口，你看，人家都從那兒走。」莫小貝的老公催促著。

我們就此告別，在走出世界大廈時，天空中飛過一隻喜鵲。一切終於結束了，抬頭見喜，我很開心地笑了；也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是林小文打來的。

「幾萬塊錢你們三個人分，還個屁！」

「閉嘴！閉嘴！越到這種時候越要淡定！」

他斜著眼角看了看錢包，把我拉到更角落的地方，「你這裏面一共有多少錢？」

我跟值班經理急匆匆地走進來，監控室內，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看到我們，立刻一愣。

「你為什麼又要騙我？」我剛開了個頭，就被這個女人無情地打斷，她的聲音像是要哭了。

我再次仔細又迅速地把全身摸了一遍，突然想起來，「媽的，我想起了，看電影之前我吃口香糖來著，電影開演了，我就順便把口香糖吐在電影票上，扔地上了。」

「滾！」那個女司機狠狠地喊道。

「嘿，我是警察，就我一個人，我現在走過去，跟你談談？」胖警察對那個神經病說，「別害怕，別害怕。」

「電影看完了？」我未婚妻的聲音異常的冰冷。

「下來？」值班經理一句還沒說完，宋芹就打斷了他。

「在家跟我看沒興趣，在電影院就會有興趣？」她咄咄逼人。

「喂，親愛的。」我站在人行橫道上伸了個懶腰，剛剛一個人在世界大廈8樓的電影院里看了場電影《地鐵驚魂》，打個電話向我家的母老虎報告一下行蹤。

「宋隊長，在他身上掉下來的。」胖警察遞過來一張身份證。

如果我還活著該有多好，我真想知道明天那場球，青島隊到底贏沒贏。

「所有的？1塊的、5毛的你也要？」我愣了一下。

我掛斷電話，瘋了似的朝電影院衝去。

「賭球賭的飢荒還不上了，再不還，就要拿老婆抵債了，嗚嗚嗚……」

我趕緊在電影院里呼叫，值九-九-藏-書班經理走了過來。

「我主要是為了讓你知道後面的畫面，我讓值班經理跟你說……」

「你等我算算。」那傻大個貪婪得簡直就是個畜生。

兩個民警試圖往前挪幾步。

「現在有點事解釋不清楚了，我今天下午一個人看電影去了，可是電影票讓我吐口香糖扔了，我媳婦逼問我，你給我當個托。」我語無倫次地說道。

「關了！關了！」計程車司機身旁坐著的男子從一聲不吭突然變成怒得發狂。——莫小貝的老公正坐在計程車里準備回家狠狠揍一頓這個女人，然後讓她凈身出戶，捲鋪蓋滾蛋。

「我愛她，我愛她……」小強在收音機里絮叨著。

「我哪能幫得了你，」莫小貝遲疑道，「我自己家還不太平呢。」

「嗯，我愛你。」宋芹說。

「你們9樓是什麼地方？」宋芹好奇地問。

「你給我關了。」一隻手扭了車載的錄音機按鈕。

我也鬆了一口氣。

「不行。」他的表情告訴我有戲了。

電話被兇猛地掛斷了。

莫小貝的老公只好往前走，他心中的怒火仍在，他還有急事要辦，其實，那也不見得很急。他沿著馬路一點一點地朝前挪，計程車一輛一輛都滿滿當當，直到他走到十字路口，那裡還有一點血跡，一些雜碎的東西，兩個清潔工正在收拾；路邊的垃圾堆里，一隻銀光閃閃的女式鞋子沾著鮮血，正在即將下山的太陽光中裸|露著。

這次策劃、執行了接近一年時間的詐騙行動終於畫上了句號。

「不知道啊。」女司機說著，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後面源源不斷的車已經把所有退路都堵上了。

一個女孩站在那裡，哭得渾身哆嗦，臉上的妝全花了，她拿著手機，不停地哭喊著：「老公，求你了，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宋芹，我是小貝啊。」

「小貝，小貝，你別哭啊，」我也有些慌了，「你在家等你老公回來啊，告訴他你只是為了幫我撒謊，說狠話！說狠話！說要跟我決裂……」

可憐的老劉因為故意操縱監控畫面，掩護別人盜竊電影院5萬元現金，被判刑。

外面有人聽到屋裡的動靜，打開門一看，「哇」地大叫一聲：「快報警！」

「一共打著幾隻？」

「滾！」她把電話掛了。

「我要下車！」

我一個人站在角落裡，獃獃地看著來來往往的警察、工作人員，都不知道是不是該主動留下做個筆錄啥的，好歹我也是現場第一目擊證人啊。

外面，世界大廈西側路邊的一個角落裡，兩個貌似老實巴交的人正站在那裡，其中一人懷裡揣著一個袋子，裏面得有幾萬塊錢，有零的有整的。

「本來約好的，你要一直給我發簡訊，可你一直不聯繫我，我能怎麼辦？」我解釋道，「我還以為她又出什麼問題了，就乾脆把備選的招都使了。」

「對，徹底了！」林小文點點頭，「錢都轉進去了，明天買上股票，一個月之後翻番，我帶你週遊世界。」

紅綠燈一下一下地閃爍著，3，2，1，綠燈亮起，一輛輛汽車像搶劫一般發動起來風馳電掣地狂奔，莫小貝被夾在人流之中，她的眼睛中似乎已經看不到這些，只顧著自己哭、哭、哭。

我眼睜睜看著老劉，這個人突然間面紅耳赤，額頭上全是汗。

交通警察們三五成群地到處站著，看著受損車輛，拍照，測量。

「林小文，林小文，」我拿著手機的手已經有點哆嗦了，「太好了，幸虧你在，幸虧你在。」

「騙你？騙你什麼啊？」我很納悶地問。

美國電影明星詹姆斯·迪恩1955年駕駛自己的名牌跑車兜風時死於車禍，他那輛被撞毀的跑車後來被拖到了一個修理廠里，在拆卸過程中，用千斤頂支撐的車突然墜地，砸斷了一名修理工的腿。該車發動機被賣給了一名醫生，這名醫生將發動機安裝在了自己的賽車上，後來開著賽車比賽時死於車禍。另一名購買了迪恩報廢汽車方向軸的賽車手，也死於車禍。迪恩汽車的外殼被人用來展覽，然而展廳卻突發火災，還有一次，外殼從展台上跌落，砸碎了一名遊客的臀骨。

你們可能很關心其他人的下場。

「我要看監控錄像，我要看監控錄像，人命關天啊！」我一把揪住他。

她的老公倒是很開心，自己的老婆再也不會偷漢子了，而且漂亮性感的臉蛋跟身材都沒變。

「我……我掏掏，我掏掏。」我滿口袋摸了一遍，最後掏到牛仔褲的角落裡，「這裏還有個1塊的，還有個5毛的，就這些了。」

說到這裏，我像條哈巴狗一樣討好那個檢票員：「美女，美女，求你了，電影票我就扔在5號廳5排的座位下面了，你跟我進去一起找，找到我就清白了。我絕對不是為了混電影看，你跟我一起進去……」

「剛出酒店，」林小文有點心緒難平，「你幹嗎還要弄監控室的一出？腦子壞了？」

天啊，林小文怎麼會在她身邊？

「誰讓你關的？」

「錢全都搞到手了？」

「你們是怎麼發現的？你們是怎麼發現的！」老劉嚎叫著，「你從來都不進監控室，偏偏今天進來，你毀了我，你毀了我的家庭，我跟你們拼了！」

「這個……58塊錢，58塊塊1毛。」

「剛才車能動彈你不讓我下車，現在前後都堵上了你又讓我下，下了車我能怎麼地？」

「你幹嗎非要撒謊？」林小文繼續問。

「去你的，哪有心存幻想。」宋芹嬌滴滴地坐在床邊，「徹底解脫了？」

「你打著什麼了？」胖民警好奇地問。

「不行。」他的頭又支楞起來。

電話被粗暴地掛了。

宋隊長的糟心事還沒完，很快有人報警，他的女兒宋芹被發現死在酒店床上，病症是突發心肌九-九-藏-書梗塞，與服用過度的安眠藥又進行刺|激的活動有關。宋芹死的時候一|絲|不|掛，還特別安詳，安詳得像個女神。這一下子擊垮了宋隊長作為一個中年男人的全部勇氣，他從此變成一個「痿人」，吃偉哥也不管用。宋隊長一生閱女人無數，作為一個正常男人見過的最後一具裸體，卻是自己的女兒。

「我犯罪了！我犯罪了！」那個年輕男子搖著頭，一屁股坐下。

居住在美國阿拉巴馬州的多里斯和謝拉姐妹倆都希望到對方家中拜訪，給對方一個驚喜。於是她們告別家人，開著汽車從各自家中出發，沿第25號公路朝對方家中行駛，然而，就在路中間的某個路段，這對姐妹倆的車子突然碰到一起，姐妹倆同時喪命。

現在一切都完結了，我們倆成了百萬富翁。

「你到底怕嫂子啊，還是怕死啊？」林小文的腔調很奇怪。

洗浴間的門打開，林小文下半身裹著浴巾，從裏面走出來。

「你不能安靜會兒？要麼下車，要麼閉嘴！」女司機神色越來越慌張，不停地看著表。

「媽的，這下可怎麼辦？」我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

「錦江如家連鎖酒店。」

電話扣了。

其實很簡單，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在看見警察掏出槍的一瞬間，就嚇得尿了褲子；警察一說不許動，這個笨蛋立刻雙手高舉過頭，直接跪下了；搞得我挺鬱悶的，好不容易遇上了一次好萊塢式的事件，結果，就這麼稀里糊塗地結束了，時間比林小文這個早泄男在床上的時間都短。

我站在他旁邊，真是很同情他。

收音機里的音樂正到高潮處卻戛然而止。

我獲救了，成功獲救了，卻一點也沒有電影中人質獲救時的那種激動人心的歡呼和掌聲，甚至都沒人理我。

「情緒飽滿，聲音高亢，簡短有力，」林小文一屁股坐在床上，「既表現出了一個絕望女人的掙扎，又表現出了一個失落女人心存幻想的一面，不做作，不誇張，絕對的演技派。」

「娘的，娘的，娘的！」莫小貝的老公撓著頭，「10分鐘了，你才開這麼短的路，你他媽專心開車能死？」

「200……500……1000……」我從褲兜里掏出錢包，把裏面的錢都掏出來，「你全拿走，就幫我這一個忙，神不知鬼不覺，誰能知道？」

「好好，我們不動，」倆民警趕緊站在原地，「你犯什麼罪了？坦白從寬，你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為……為什麼？」老劉結結巴巴地問。

「好幾隻。我天天打，不坐公交車，我就打喜鵲。要麼坐公交車，要麼打喜鵲，坐著公交車，也想著怎麼打喜鵲，可不能讓它們撞在我頭上。我不能死，我還要參加奧運會呢。」

「你他媽廢什麼話啊，」我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忘了上次我撒謊，她要死要活地站在樓頂上五個小時啊，幾次都差點跳下去。這次要是不能把這件事擺平，她真跳樓了，我不死定了？他們家人非殺了我！」

「莫小貝你給我聽著，」電話里那個男聲怒吼著，「我現在已經在計程車上了，你趕緊回家給我簽離婚協議書，別叨叨些沒用的！」

兩個警察趕緊把他拖離樓頂。

「我說，你要是再騙我，我一定死給你看！」

遠處，一個警官模樣的人貌似鬆了一口氣。

他的老婆在情緒失控的狀態下開著計程車在馬路上狂奔，結果撞了兩個緊張兮兮的人，就是老劉的兩個同夥。這兩個人自從拿著錢出來，就一直暴露在各種警車、救護車的警燈閃爍面前，過度緊張，不知所措。在眼睜睜看著老劉被警察抓上警車之後，他們倆像迷路的兔子一樣滿街亂跑，結果被老劉的老婆撞個正著，懷裡揣著的錢像一場雨一樣噴洒出來，在天空中飄得到處都是。

「那個，那個，」我聽著電話里的氛圍多少有點不對勁，「你等著，我找電影院的經理調監控錄像，監控錄像能證明我的一切。」

電話里一個陰暗的聲音：「你已經欠了3萬了，這次賭什麼？」

「老劉，」值班經理納悶地問，「為什麼2點開始監控就停了？」

「看完了。《地鐵驚魂》，結局很一般——」

「我數數。」我把裏面的整的全掏出來，「2700整。」

你們一定很好奇，才幾分鐘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嗚嗚嗚……」莫小貝走在人行橫道上，眼淚嘩嘩地流著。

你千萬別以為這下就剩下我一個人獨享那百萬巨款了，其實所有這些人，活的時間都比我長。

「我靠……」

「宋芹要是跳樓了，我就死定了，他們家人一定殺了我！」我裝可憐哀求道，「她手機上你老公的電話早讓我刪了，沒辦法找他核實的，他們倆都沒什麼見面的機會，下次見了這事早過去了。」

「先生，你有什麼事嗎？」那個胖子顯得彬彬有禮。

「吱！」

「監控錄像顯示，張旗在1點56分從世界大廈的電梯下來——」

老劉操作了幾下，調出1點55分開始的錄像，值班經理看了幾眼。

「你怎麼就非要聽這傻逼節目？」莫小貝的老公又問。

「你們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別！我希望自食其力，我們說好的。」林小文堵住她的嘴。

你是不是以為這些巧合只是小說家或者某個三八寫手閑著無聊的杜撰？你看了之後是不是只是簡單地皮笑肉不笑了幾下？或者你還立刻把它們當成經典的笑料熟背下來，打算哪天用來勾引哪個小女孩時用用？

「讓張旗見鬼去吧！」

「不是，不是，我是坐過頭了，電梯里人很多，我不知道沒人按8樓啊。」我語速很快地說，生怕她插話。

「你說吧。」宋芹在那裡冷冰冰地說著。

真是沒意思啊。

「虛驚一場，虛驚一場。」他尷尬地笑著。

按說宋芹的風格不應該啊，她就算要跳樓也應該不停地打ｈｔｔps://ｒead.９９csｗ•ｃｏm電話給我才是，她得先控訴我，辱罵我，把我八輩子作的孽都數落一遍，怎麼這次沒動靜？

「小姐，你還記得我嗎？」我一口氣衝到電影院檢票點，衝著檢票員喊著。

「我說你把收音機關了！」莫小貝的老公咆哮道。

「好，5倍式的。贏了，3萬欠款一筆勾銷，輸了，你欠6萬，拿你老婆抵賬。」

林小文簡訊說什麼了？說他們在銀行偶遇！那宋芹該不會是因為公司有什麼業務，去銀行找莫小貝的老公辦事去了吧……

「你就說你在電影院樓下碰見我了，我非拉你一起……呃，不行，不行，這樣也不能證明我看過電影了。」我趕緊搖著頭，「你就說，你……你……天啊，說什麼才行？！」

車終於緩緩地動了。

「電影散場，清潔員已經把地都掃了，你去哪兒找？」

女司機開著車一點一點地朝前挪動。

「閉嘴！閉嘴！」

「得了吧，你為了跟別的女人約會，買張電影票才到哪兒？開一個鐘點房100塊錢，買張電影票才幾十？你撒謊的水平真是越來越低。」她簡直得了妄想症。

「搞定了，剛睡著。」林小文在電話里長吁了一口氣。

「下面，作為本次計劃的總導演，我該檢查檢查你的床戲了……」

「手機快沒電了，我現在回電影院找檢票的人員，讓她給你打電話，她一定認識我。你等著。」

「你下車吧，距離你要去的地方還有頂多三公里，你跑去吧，別跟我在這兒嘰歪了，我不要你錢，你下車吧。」女司機實在煩了。

人行道上，有人站在那裡，看得不住搖頭——

「怎麼回事？前面的車怎麼都停了？」莫小貝的老公納悶地問。

「親娘來，要不是被逼到這份上，我至於嗎？她手腕上的三道傷疤你又不是沒見過。以前割腕還好說，她對自己下手沒那麼狠，早晚都來得及送醫院，流點血身子一虛弱，想幹什麼也幹不成了，只能乖乖聽話；可是她現在迷上了跳樓，」我急匆匆地說著，「你知道上一次我站在22樓的樓頂上五個小時是什麼滋味嗎？」

電影票……電影票……

女司機不再搭腔，只是不停地看著表，聽著收音機，額頭冒出了汗珠子。

所以我跟林小文合夥搞了這麼個偉大的計劃，林小文在騙女人方面是個他媽的絕頂天才，宋芹這麼毒辣的女人，放在我手裡一籌莫展，他就能讓她乖乖地把錢交出來；而今天一切的工作，只是為了防止宋芹在去銀行的時候突然變卦，林小文讓我堅定地扮演一個謊話連篇的人，以繼續烘托他偉大的形象。

但他並沒有等到那一天，在警車押著林小武回警察局的路上，林小武透過車窗玻璃，看見了正在過馬路的有些得意忘形的林小文，他突然一邊呼喊著哥哥一邊大鬧大叫，開車的警察一分神，車子拐到路邊撞倒了一根路燈桿，路燈桿正好砸在林小文的腦殼上，當場死亡。

林小文在心裏嘀咕著，你個傻鳥，這麼白白送上門的女人，我能不享受一下？

「沒問題。」一聽這話，我們倆幾乎齊聲說：「明天買股票，下月翻一番，我們這輩子不用愁了。」

電話扣下，我長吁了一口氣，突然，渾身像觸電一樣抖動起來！

「她跳了不正好？再沒人管你了，你愛幹嘛幹嘛，再也不用天天撒謊了。」莫小貝依然幸災樂禍。

「這個是不允許的，只有警察或者得到我們高層領導授權的記者，才有資格看。」

莫小貝什麼也聽不見，她突然眼睛緊緊一閉，一頭栽倒在地上。身後一輛反應不及的白色轎車唰地從她的腳上壓了過去，然後一個急剎車停在路的中間，接著好幾輛車分別從不同的方向扎過來，剎車聲、撞車聲、罵娘聲、呻|吟聲、哭喊聲像一鍋正在火上咕嘟咕嘟冒泡的東北亂燉一樣，沒完沒了。

慢慢地，她遠遠看見了世界大廈圍觀的人群，看見了人群逐漸散開，看見了警車，看見了警察。這個女人眼睛使勁一閉，再睜開，看見那警車依然鮮明地擺在眼前。

張旗，你可把我害慘了！

「那你的電影票呢？」那女的臉色不悅地問了一句，「沒票我怎麼證明？」

「張旗，我求你了，你說實話吧，我求你了，別再騙我了。」她的聲音快要瘋了。

「你過來，你過來。」我把他拉到一邊，一把把他高高在上的頭揪了下來，衝著他的耳朵說：「我給你錢，你幫我通融一下。」

「天啊，你這是怎麼了？」我簡直百口莫辯，一隻手拿著手機，一隻手到處摸口袋找電影票，可那該死的電影票到底去哪兒了？

「你給我關了！」

「我有電影票，5號廳5排6座，我現在還攥在手裡呢。」我急忙找電影票。

「對！對！這樣也行，這招好久沒用了，玩遊戲總不至於是要死的罪過……」我純屬有病亂投醫。

「小強這個畜生說要再吻我一次，結果咬破了我的嘴唇，嗚嗚嗚……我本來是打算撒謊說我在家肚子疼，去衛生間不小心摔倒了，這下全完了，嗚嗚嗚……」

世界大廈的樓底，已經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莫小貝，你在家呢？」我決定放手一搏，使出七傷拳。

「一隻喜鵲，作孽啊，」年輕男子突然仰天長嘆，「我打死了一隻喜鵲，作孽啊，我該死啊！」

「老劉？老劉！」值班經理說著，回頭看了一眼。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這裡是《交通下午茶》節目，現在是下午4點30分，我們準時出發。呃，今天主持人小強稍微有點感冒，聲音沙啞，對不住大家。」小強坐在話筒前，眼圈紅腫得像個桃子，「剛才的開場音樂送給這個城市裡一個傷心的叫莫小貝的女孩，小強想對她說……」

「報告隊長，」瘦民警氣急敗壞地報告，「打算跳樓的是個神經病，請求採取方案B！」

「怎麼樣？」宋芹喝了口水，微笑著問。

「這次是哪件事啊？」林小文突然問。

「謝謝你幫了我。」我沖他說著。

「張旗！你他媽的究竟剛才幹了什麼？」電話里突然傳出一個瘋狂的女人聲音，那是我未九九藏書婚妻宋芹。

「老劉，老劉，你別胡來！」值班經理趕緊喊。

「滾你媽的，我要是在家就好了！」莫小貝的哭聲異常的絕望，「我是出來跟小強談分手的啊，好不容易終於分開了，我一身輕鬆地往家走，終於不用在兩個男人中間為難了，我高興啊，高興得像個傻逼一樣，才昏頭了幫你，我真傻啊。嗚嗚嗚……」

「那也不行，我不能再撒謊了……」

「你為什麼要衝它開槍？」胖警察邊小心地朝前挪動，邊分散他的注意力。

「對，畫面顯示，電梯是從9樓下來的，電梯門打開，張旗走了出來。」

「老……老公！」女司機突然踩了一腳剎車，敞開門一邊大喊一邊想要往警車那兒沖。

電話再次掛斷。

「你不要誤會啊，是我跟張旗一起看電影呢。」

「當什麼托？」

「對！」我應付著，「2∶0，乾淨利落。」

「終於搞定了？」我問他。

我目瞪口呆，果然不出所料，她一直都在偷偷檢查我的電腦；可這次我真的沒撒謊，「在電腦上打開，只是看看有沒有字幕，當時瞄了幾眼，覺得沒興趣……」

他走到角落裡，掏出手機，撥號時，手都有點顫抖。「喂，我有錢了！我有錢了！我要押注……」

我攥著手機，它已經20分鐘沒有動靜了，該不會是壞了吧？

「今天我想特別送給一個女人一首歌，因為她選擇永遠地離開我……」小強突然在電台里發了神經，導播沖他不停地揮手。一個電台DJ在節目中如此失控，算是直播事故。

「是么？那讓你老公接電話啊，你跟他解釋解釋吧。」

宋芹把手機扔在酒店大床上，站起身拉上所有的窗帘。

制服男子老劉聽到這個聲音，趕緊掙扎著露出頭來，使勁地衝著那個正沖向自己的女人喊：「老婆……老婆，我對不起你，快走啊……」

「明天押青島輸，押中了就翻番！」老劉使勁抽泣著，滿心的遺憾。

「聽眾朋友們，現在正在進行的是《交通下午茶》，我是小強。現在插播一條剛剛接到的通知，世界大廈附近發生嚴重連環車禍，交通擁堵，交警、120已經到現場緊急處理，請所有車輛緊急繞行，請所有車輛緊急繞行。」小強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好，現在請繼續欣賞這首獻給莫小貝的歌，《如果我現在死去》。」

「你到底為啥要聽這節目？」莫小貝的老公忍不住問。

「砰的一槍，就爆頭了，嗚嗚……」年輕男子衝著胖民警做了一個痛苦的表情，「我去現場看了，雖然沒有屍體，可是有血，鮮紅的血！」

我拿著手機遞給值班經理，撥了宋芹的號碼，然後囑咐他：「一切照實了說，把你看到的都說了。」

「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啊，先過來再說。」胖民警喊著。

「喂，宋芹？」我主動打電話給她，「你……你……你沒事吧？」

神經病看著胖警察，很認真地說著，他的身後，兩個警察已經利用建築物的障礙，悄悄摸摸地走了過去，趁著說話的間隙，一下猛撲上去，將那個神經病死死地摁住！

「幫到了嗎？那就好，那就好，」值班經理倒是很意外，「明天青島必勝，對不對？」

「在呢。咋了，這聲音火燒火燎的？」對面那個女聲嗲里嗲氣的。

「喂喂，宋芹，」我趕緊又撥過去，「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小貝！不！小貝……」一看到這隻鞋，這個男人立馬崩潰了，那隻鞋子的鞋幫上，赫然綉著小貝的名字。

「賭徒們的錢都收得差不多了吧？你打電話給老狂，讓他轉告球隊的人，明天青島一定要輸，誰他媽敢進球，誰就甭想在這個城市裡混了！」宋隊長正壓低了聲音打電話，「還有，欠錢還沒交的那幾個渾蛋，逼他們把老婆交出來……那個，老劉例外，逼他還錢，不還往死里揍，他老婆太丑了，沒法看。」

「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原諒你時怎麼說的？」她努力把哭聲止住。

「咋了，兄弟？」他納悶地問。

「《地鐵驚魂》的電影七天前你就在電驢上下完了，三天前就訪問過，現在你居然告訴我你是去電影院里看的？」

他突然一把拉住我，「全給我！我帶你去看！」

「先生，請問你要幹什麼？」

「再沒了？」

「你現在給宋芹打個電話，就說我手機沒電了，就說我們倆一起看的電影，她知道咱倆的關係，多少年的同學了，你老公還在銀行上班，比我有錢，比我帥，比我高大威猛，哪點都比我強，宋芹一定不會懷疑的。」撒謊首先就要讓自己相信，我編得讓自己很滿意，「快點，快點，求你了，求你了，下次單位發了獎金，我偷偷留出來給你買化妝品。」

「你還是想想怎麼跑路吧！」另一個人緊張地說，「全是警察，這下糟了。」

老劉還有什麼話要說，就被警察捂住嘴，摁到了車裡。他衝著車窗玻璃使勁喊著什麼，可誰也聽不見。

「你等著，我找證明人給我作證！」我喊著。

「親愛的，別——」我還沒說完，她就接上了。

「瘋了吧你，我可不能幹這事兒！」莫小貝趕緊拒絕，「我今天肚子不舒服，說請假在家，哪兒都不去。我跟我老公剛鬧過離婚，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勉強壓下來，這種時候還添亂。」

「那個……那個……」我腦子再次缺氧，「那你跟你老公說啊，說你徹底分了，你感動他，你要感動他，說你更愛他……」

「這裏不行，這裡有攝像頭。」

莫小貝沒有死，只是變成一個瘸子，從此再也沒有人能看上她了。

「我偷錢了！我是偷錢了！嗚嗚嗚……這個事情我策劃好久了，每個月的今天發工資，全電影院員工的工資幾萬塊錢，都在辦公室的抽屜里，我就跟兩個清潔工計劃著去偷，我負責給監控器搗鬼，他們負責偷。可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老劉雙手被手銬綁在椅子上，哭得像個淚人似的。

「滾！」她在電話里吼，「我要跳樓，少他媽給我打電話！」

「我來銀行取錢，恰好跟嫂子偶遇，剛才的話都是嫂子逼我說的，對不住了。聽我一句勸，趕緊來當面賠禮道歉，實話實說吧。」林小文發來一條簡訊。

「你瘋了你，你究竟站在哪邊？」我哆嗦著質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