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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東鄉大怒道,「廢話,當然不行了。怎麼保證那個人不說出去?別在那胡說八道。」
一邊換著電視的頻道,栗林一邊重新認識到形勢不妙。
工作上幾乎沒有關聯,栗林不太了解折口真奈|美。因為一直覺得她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聽說她哭了還頗為意外。
「原來如此,很實用嘛。」
「支援?」
「喔,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回到旅館,走向房間,連上樓梯都覺吃力,每走一步腰和腿都發出悲鳴。
「爸,你在那睡會感冒的。」
「別說喪氣話,放棄就等於輸了。」
還是需要支援。一定要找到既能瞞住K-55的事情又能找到人來幫忙搜索感應器的理由,一定在明天之內想到,可是想著想著——
「直播鏡頭哦。直播現在雪場的情況,比如風有多大,遊客有多少之類的。」秀人說。
「這我知道……」
「不,處理不當可能會把事情鬧大,這次就先放過她。可是她本人好像挺受打擊,說是想請一段時間的假,閉門思過。」
「不知道。九-九-藏-書那種地方,想都沒有想過。」
「她會因為這次的事而受處分嗎?」
「是嗎?還挺可憐的。」
電話里傳來東鄉的一聲長嘆:「今天不行了,明天再說吧。」
「我明白。讓我好好想想。麻煩您能找一個會滑雪的人嗎?」
「哎?是她嗎?」
「我不會。」栗林趕緊搶過話頭,「在普通雪道滑已經是極限了,而且用屁股滑的時間更長。我可以斷言我無法在雪道外用滑雪板移動。」
「所以說我是無能為力了,如果能派個人過來支援的話……」
「啊……聽一起坐纜車的人說的。」說著秀人又玩起手機。
「那樣的話——」
東鄉沉默了一會,哼了一聲:「哪那麼容易想到好的理由?沒有說服力還不行,只要有一點被懷疑就前功盡棄了。」
連回答秀人的力氣都不剩了。
栗林就這樣躺倒在了沙發上。心裏想要關電視,但是連伸手夠遙控器的勁兒都沒有了。
東鄉反覆重複了好幾遍終於掛斷了電話。栗林握好手機,嘆了口氣。
九九藏書栗林歪了歪嘴,似乎想說:你可真是不懂。
房間里秀人正躺在床上打電話:「總之你們兩個來一次就明白了,真是難以置信的粉狀雪……不,真的不只是那種程度……什麼嘛,偶爾一次不是很好嘛,誰讓我總是聽你們兩個吹了……對啊。」秀人看了父親一眼,「那就這樣了,拜託啦……嗯,對,再聯繫,拜拜。」秀人掛斷電話之後仍然保持同樣的姿勢擺弄著手機。
因為不想讓秀人聽到電話,栗林跑到旅館的外面,為了禦寒,一直在跺腳,難得泡一次溫泉,結果身體完全凍僵了。
「然後呢?」東鄉搶過話頭,「那你到雪道外面不就好了?森林也好,樹林也好,你進去不就好了?」
電話另一端東鄉嘟噥道:「那你說怎麼辦?」
「對,會滑雪的人。滑板也可以,研究所里應該有幾個人可以。」
房間里除了床還有簡易沙發,栗林坐在沙發上,用遙控器打開了電視,裏面是一片昏暗的風景。字幕顯示著明天的天氣預報。栗林不禁嘟噥了一聲這啥read.99csw•com玩意。
無論如何都絕對要找到並且回收。可是回想起今天這一天栗林就陷入絕望的情緒中。就像他對東鄉所說,以他的滑雪技術在雪場里移動的話,捕獲到信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在雪道外更是連移動都成了難題。第一次摔倒之後栗林又抱著必死的決心第二次走出了雪道,結果還是一番折磨,回到雪道都花了好長時間。
栗林很清楚K-55的可怕,他向東鄉強調的危險性一點也沒有誇張。但是他沒來到這裏之前還是抱有一點希望的,這和雪場的位置有關。一般雪場周圍都沒有什麼集落,雪融化的時候就沒什麼人來了,所以出現受害者的可能性比較小。
「呃,所長您知道雪道外面是什麼樣的地方嗎?」
栗林想象了一下K-55的容器破碎時的樣子。乘著春風的超微粒子很容易就會到達山麓吧,不到夏天,里澤溫泉村就出現受害者的可能性極高。肺炭疽的癥狀和流感很相似,恐怕治療一定會延誤。就算查明是炭疽,青霉素之類的抗生素也完全沒有效九九藏書力,畢竟是經過DNA操縱的生化武器。
「可是真的很困難。雖然可以接受三百米以內的信號,但是我覺得那是理想條件下,視線好的平地上,或者沒有障礙物之類的。可是滑雪場里有很多想不到的障礙物。照片里的地方應該是在雪道外面,被樹木包圍,到達那裡的一路上有很多起伏,所以在雪道上無論怎麼弄都收不到信號——」
「那不一樣。在這種場合下,我和他可以說是不同人種。他有滑雪這一武器,在那種地方也可以出入自如。」
「說起來昨天電話之後我和折口真奈|美談過了,果然是受葛原指使的。聽她的口氣,她似乎什麼都不知道,連自己的行為是違規的都沒有自覺。真是個笨女人,批評了她幾句倒還哭上了。」
但是來到這裏他才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何止是集落,里澤溫泉這個住著很多人的標準的村子就在眼前。
「就算有那我要怎麼說明?」
大腦發沉,或者說眼皮發沉,強烈的困意襲來。畢竟從早上在雪路上艱難駕車,再加上更加不習慣的滑雪,九九藏書栗林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
「那就當然要說出真相……不行嗎?」栗林越說越沒有底氣。
「自作自受,沒什麼可憐的。那你就繼續加油吧,千萬不要放棄,聽好了沒!」
「那就想想別的理由。在滑雪場找感應器的理由。這樣如何?」
「那就沒辦法了呢。總之明天我一個人再試試,但是應該又是徒勞的無用功。」
「那請您想象一下。因為是滑雪場,所以當然積著很厚的雪。不是十七厘米或者二十厘米,而是一米兩米深,有的地方還要更深。進了那種地方,腳很自然就陷了進去,不知不覺間雪已經覆到了腰,連動都不能動,更別提找信號感應器了。」
「不行?什麼叫不行?才一天你就這副德行怎麼行?」東鄉的聲音里充滿憤怒,震動著栗林的耳膜,栗林不覺將手機離遠了一些。
「可是葛原就去了。同樣是人,你有什麼不能去的?」
「對啊。整個村子都在想辦法支持雪場。當地的人知道我們遠道而來后還好心地告訴我哪有好玩的穴場。還有來這裏上課的學生還幫我給果汁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