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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魔

風魔

米羅用手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道:「因為這個,他們當時就是這樣指著我的腦門!我能怎麼做?要知道那些狗娘養的什麼都能做出來,在他們眼裡我們甚至連炮灰都不如。」
「這個半路橫插|進來的巴卡尼可真是個小氣鬼,閑侃也這麼認真。」有水手嘀咕道。
「揚帆!」船長對緊拉著纜繩的船員大吼了一聲。
「太匪夷所思了,如果那個殺死巴卡尼的傢伙真是風魔,為什麼我們沒有感覺到一絲異常的風呢?看肢體上的傷口,明顯是被大型鋸齒類海洋生物咬的。」約瑟夫捂著鼻子說道。血腥味太濃了,他感覺胃裡一陣翻騰,差點嘔吐。
「我們當時沒在一起,但是全都被風魔卷進了海里,被一艘漁船發現才得以逃生。」
米羅把頭扭到一邊,閃過了他的視線,說道:「我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但我想,事情不可能巧到這種程度,風魔會重新回來,殺死曾經僥倖逃過它魔爪的巴卡尼。」
「關於風魔,你信有那玩意兒?」
「這也是我擔心的一方面,就如剛才你所想的,它如果真那麼做,那下一個目標也許就是你。可不要忘了,你和巴卡尼一樣。」約瑟夫嘖了一聲說道,「不過這麼想有點太過夢幻了。」
「大概三個小時,我只能精確到這裏。」約瑟夫認真地回答道。
「屍體!滿箱的屍體!」說這句話時米羅似乎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他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補充道,「毋庸置疑的是,那次交給我們任務的也是軍隊。」
「船長,別怪我說話直接,我覺得巴卡尼的死只是個序幕,我們面臨的是未知的危險。」約瑟夫說道。
「難道它是有形態的?像大型海生動物那樣……」
船長說出這樣的話,實在讓船員們大吃一驚,隨後接踵而來的是船員們的恐懼與不安,祈禱?這是感到絕望后才會說出的話。
「那位船長現在還活著嗎?」有位水手問道。
船上的氣氛又變得緊張起來了,雖然船員都是老手,但遇到這種突發|情況,任誰都不會安定下來。他們靜候著船長的指示,希望他的指引能把大家拉出危難。
「船長,到這時候你就不要再隱瞞了,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個明白,船上那些貨物到底是什麼?」
「咔嚓」,船身猛地一震,那是龍骨斷裂的聲音,海水開始湧進船艙,夾雜著被狂風拍碎的船身的木屑。
約瑟夫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是一片混亂的景象,船員們集體朝船艙外擠,又被湧進來的海水沖了回來。約瑟夫的身子被夾在了兩塊木板之間不能動彈,他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他隱約看到米羅把槍指向了他的太陽穴。
「不要問他了!想知道答案,打開那些貨品瞧瞧不就知道了。」有船員大聲喊道。
船尾處突然傳來一聲木板斷裂的聲音,約瑟夫心裏一緊,快步跑了過去。
「好了,好了,不管那是真實的還是虛構的,跟我們可沒什麼關係,大家還是各盡其責把任務完成。」船長米羅大步流星地走到甲板上。
大夥循著聲音找了過去,趕到船頭時,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有幾個水手竟然嘔吐起來,船舷上掛著一截殘肢,正不停地滴著鮮紅的鮮血。
所有船員都跑回船艙躲避飆風了,這是米羅的命令。大自然的力量無堅不摧,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除了等待就只剩下禱告了。
那位船員也激動起來,擺開打架的姿勢說:「既然橫豎是死,我還不如死個明白,來吧,『盡職船長』九-九-藏-書,我們來次公平決鬥!」說話間,他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匕首。
巴卡尼沒再說話,沉著臉走回了船艙,他顯然被剛才的談話激怒了。
「那是你沒見過,沒見過當然會說是杜撰的。」廚師巴卡尼笑著從船艙里走了出來,「五年前,當我還是一名配菜工的時候,我見過那個傢伙。」
咔嚓……
船艙與貨艙已經貫穿了,大量的木箱隨著船身的傾斜朝船艙滾來,有幾隻破損嚴重的木箱橫在了約瑟夫眼前,裏面是擠壓成團的屍體,屍體身上穿著囚服,軀體已經極度腐爛。
約瑟夫沒想到這就是所謂的答案,這幾乎跟沒說沒有區別。軍隊、任務、屍體、風魔,這些從外表看無論如何也扯不上關係,現在竟然正在索取他們的性命。
水手身體還在顫抖,臉色極其難看,他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不是風魔那是什麼?你看甲板面上這片水漬,如果不是風魔乾的,難道是我自己吐的口水嗎!」
大夥的興趣被提了起來,開始詢問巴卡尼當時的事發經過。
約瑟夫默許道:「那就只剩下另一種可能性了,它根本不具備智能體系,它的生存方式完全出於生存的本能。那麼巴卡尼的死就變成偶然了。」
甲板上一陣騷動,人們臉上均露出了恐懼之色,如果不是風魔乾的,那就是鯊魚,鯊魚怎麼能跳到船上來吃人,難道它成精了嗎?照這麼推,在這浩瀚的海面下,存在了不知多少未知的事物,遠比一隻成精的鯊魚要恐怖得多。
「你想,風魔如果有很高的智商,那它曾經摧毀船隻並殺死船員顯然是有目的的。至於什麼目的我們不得而知,但結果就能捋出一條明晰的線了,它會按照自己的思維方式做任何事情。」
還沒等約瑟夫回答,他已經把答案說了出來,「其實我也不知道,那些狗屁貨物到底是些什麼東西!但這次我們的僱主不是商家,而是軍隊!」
啪啪啪,幾聲槍響,子彈射在了船艙頂部,槍聲暫時把船員激動的情緒威懾住了。
風越來越大,將海浪卷到了甲板上,值得慶幸的是,甲板是橢圓形的,海水衝上來后,又都流了出去。
「不不不,雖然有時候是這麼回事,但如果你也親身經歷過一次,就不會那樣認為了。」他把頭轉向約瑟夫,說道,「確切地說,那次活下來的除了巴卡尼和那位可憐的船長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船長米羅命令降帆,減緩風壓。海上一旦發生事故結果大致只有兩個,不是觸礁就是被飆風湮沒,這在海上是司空見慣的,所以船員們也沒表露出多少不安來,他們動作麻利,守在自己的工作區域。
海面很平靜,海浪的波紋一縷一縷地盪過去,給人一種慢行的感覺。
約瑟夫感覺喉嚨一陣乾澀,他喝了口水,說道:「也許……你們遇到的是大海怪,看過凡爾納的《海底兩萬里》嗎?裏面有隻比船還要大的章魚,差點把整條船吞掉。」
對於風魔這個神秘的傳說,約瑟夫並不陌生,從接觸航海工作到現在,他幾乎每天都會聽到有人談論風魔,說風魔如何肆無忌憚,摧毀了多少船隻,擄走了多少船員的性命。
「我們是在玩命!」約瑟夫不禁喊道,「船帆和纜繩的吃風力已經接近極限了,照這樣下去,不出五分鐘我們就得完蛋!」
約瑟夫很意外,沒想到他會跟自己談論風魔。「我想應該是變相的說法吧,搞不明白的東西總會被蒙上一層神秘的外衣九_九_藏_書。」
「很慘,全船三十個人,只有我和船長活了下來,其餘的人都被風魔捲走了。現在想來,風魔完全可以把我們全船的人都吞噬掉,它之所以留下兩個活口,可能是想讓我們言傳它的『光榮事迹』。」
船航行得很順利,根據約瑟夫的指引,船逐漸駛回正規航道。從地圖看,再過半天就能到達正規航道,那時安全係數幾乎就打滿分了。
「別瞎猜了,除了風魔,它不會是別的。」米羅聳了聳肩,把抽剩下的煙蒂丟進了海里。
約瑟夫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他很想知道那些比生命還重要的貨物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心裏猜測,也許是軍火?或者生化武器?想了會,也沒找到答案。一會兒,他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當務之急是如何駛出這片海域,回到正規航道上去。
「不惜一切代價?就算搭上全部船員的性命也要這麼做嗎?」約瑟夫語氣里夾雜著憤怒,雖然他不知道那些貨物具體是些什麼,但無論是什麼,也沒有生命重要。
水手們全都從甲板上站了起來,伸著懶腰,打著哈欠,慢騰騰地四散開了。約瑟夫正要去船舵處,卻被船長米羅喊住了。
〔美〕湯姆·羅菲爾
「什麼東西?」
「可是……您怎麼能肯定那就是風魔乾的,也許就是單純的暴風而已。」約瑟夫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這時旁邊的水手也紛紛附和道:「沒錯,舵手說得很有道理,那是只淘氣的海豚。」
「『舵手先生』說話可真輕鬆,要是風魔真的來了,我們的『舵手先生』肯定會吐口唾沫淹死它。」大副巴卡尼抽了口雪茄笑著說,「呵呵……像堂吉訶德挑戰風車那樣挑戰風魔,並把它打得落花流水。」
「你想知道我們這次運送的是什麼貨物嗎?」米羅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約瑟夫,我想跟你談件事情。」
聽他這麼說,米羅的臉色又陰沉下來,說道:「剛才瞭望員發現離我們不到兩海里的地方有大片礁群,如果靠船自駛力就會被飆風趕到礁群那邊去。」
分析了半天,也沒得出什麼結論。最後米羅嘆了口氣說道:「不管它是什麼,反正我們已經被卷進來了,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貨物安全送到目的地,到時候管它什麼風魔,都見鬼去吧!」
「是的,小範圍的暴風,它正好把船隻包裹住,而船隻外則是風平浪靜的海面。」米羅抽了口煙,面色又沉了下去。
「天吶,那是巴卡尼的腿,他到底出什麼事了!」
「請不要把虛構的東西拿來與現實存在的東西做比較,作為這條船上唯一的見證人,我有必要堅定我的立場,風魔是存在的,它一直潛伏在瀚海的洋麵里,伺機等待獵物的出現。」巴卡尼抖了抖肩膀,情緒激動起來。
「是風魔!我們遇到風魔了!」米羅近乎絕望地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們現在做的跟五年前那件事一樣。」
米羅顯然沒想到這一點,但聽完約瑟夫剛才說的,他馬上搖了搖頭說:「這完全不可能,你的分析雖然沾邊,但不靠譜。風魔如果是大型智能生物,它也不可能在五年之後殺死巴卡尼,除非它真的是魔。」
「請大家各就各位,回到你們工作的地方,目的地馬上就要到了,都給我鼓起勁來!」米羅大聲說道。
「小範圍的暴風?」顯然約瑟夫沒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這樣理解真能安撫人心,但我覺得巴卡尼九-九-藏-書說的話是真的。」米羅說話時,眼睛眺望著海平面。
「他們找到我,命令我務必把這批貨物運送到目的地,但不能使用通用航道,至於原因,他們並沒有告訴我,卻反而一再叮囑不要碰那些包裹里的東西。」米羅陰沉著臉說。
「只是感覺嗎?要知道感覺是最具欺騙性的。」
「能是能,但如果這樣做的話……」約瑟夫頓了頓說道,「船會被飆風掀翻的!」
「三個小時……希望這三個小時不要出事!」米羅小聲嘀咕著,又問約瑟夫道,「如果揚帆加速的話,能不能縮減行進時間?」
這事來得太過突然,約瑟夫有點沒緩過神來,他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暗礁群?」
拿匕首的船員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手裡的匕首收了回去,顯然他被船長剛才的話威懾住了。
「沒時間了!」約瑟夫暗叫一聲糟糕,轉身對跟著出來的米羅喊道:「揚帆吧!再行進下去就來不及了!」
所有人全都驚呆了,有水手甚至嚇得蹲坐在地上。這時船長也趕來了,看到眼前的景象,臉色突然變得煞白,身子不由得一晃,被旁邊的水手一把扶住。
船員們都沒說話,等待他揭露謎團。
那裡已經聚集了幾個水手,他們均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其中一個張大嘴巴盯著海面喊道:「看到了吧,剛才那個東西就是風魔,我們快完蛋了!」
為了防止被風吹破艙門,船艙門橫插著數根鐵棒。外面的風聲和波濤聲混在一起,像是魔鬼發出的死亡狂笑。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可是……巴卡尼說只有他和船長逃生了呀!」約瑟夫不解地說道。
「什麼事情?」約瑟夫愕然地問道。
船員們不再為先前的事擔憂,恐怖情緒也逐漸平息下來。這歸結于約瑟夫的「八爪魚」解說。
「你是說風魔?」約瑟夫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嗨,夥計們,什麼話題聊得這麼起勁?」
「嗯……怎麼說?」米羅問道。
剛才那喊話的水手便把頭扭了過來,「我那會過來檢查欄杆周圍的纜繩,突然就有一支觸手伸了過來,要不是我被絆倒了,這會恐怕……」說到這裏,那水手虛脫地蹲坐在了甲板上,看來剛才嚇得確實不輕。
但這次接的貨單,讓他深感不安。送貨方是××軍方,貨品內容不詳,隨貨單一塊送過來的還有兩樣東西,一把手槍和一張地圖,地圖上用鮮紅的勾線筆寫道:「為保密措施,務必使用此新航線。」沿著新航線線條向上看,他發現了那片久違的空白標註區域!
他明白船長話里的無奈,便改口說道:「剛才測量地圖,我發現我們所處的位置已經偏離正規航道很遠了。但配合指北針出現這種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另有原因!」他把原因兩字咬得極重,眼睛死死盯著米羅看。
那個船員說的也許是對的,現在返航,應該是最安全的,等整裝后再按以前的航道駛往目的地,也最多是延誤幾天而已。
可是這次,巴卡尼的死,讓約瑟夫的心懸了起來,看他們在地圖上所處的位置,剛剛進入那片空白標註的地方。要回歸航道還需要很長一段航程,起碼得一天時間。
「喂!夥計們,你們在說什麼?」雖然聽到了他們說的話,約瑟夫還是問了一句。
約瑟夫趕緊跑出去看,果然,不用望遠鏡也能看見前方不遠處的一片沉灰色,很扎眼,對船員來說,這是種死亡的顏色。
約瑟夫心裏的疑惑愈加強烈了,他拿出指北針和地圖掐九*九*藏*書算所處位置,當看到地圖上那一處空白標註時,他感到心臟劇烈地抽搐了幾下。
雖然身體疲倦,但這會已經沒有像先前那麼緊張了,他馬上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殺死巴卡尼的或許真的不是風魔,按偶然性判斷,巴卡尼死的可能性太多了,被鯊魚獵食,被八爪魚(鬼知道有沒有那種東西)絞殺,縱然如何想,也比風魔推斷要合理得多。
「你事先知道,為什麼還要接這批貨?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們去送死嗎!」
約瑟夫嗆了口海水,感覺喉嚨一陣抽搐,朦朧中他看見一隻灰色的爪子伸進了船艙,把混雜不堪的木箱勾進了海里。
觸手?難道那風魔還長著觸手?約瑟夫覺得奇怪,就走到剛才發生事情的地方朝海面上觀望。海面依舊很平靜,連風都顯得那麼孱弱。「夥計,你看錯了吧。風魔怎麼可能長觸手,而且現在也沒有什麼風啊。」
巴卡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自那次僥倖逃生后,他就瘋掉了,其實跟死沒什麼區別。」
下午,海面上起風了,看勢頭不算小。天邊已經聚攏了大片黑壓壓的雲層,以飛快的速度朝前移動著。
約瑟夫心裏火急了,一把揪住米羅的衣領喊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靜了片刻,船員們開始騷動起來,有船員要求返航,說不該這麼輕易地使用這條新航道,即便能把行途減少一半也不行。
「這是巴卡尼?」雖然已經毫無疑問,米羅還是這麼問了一句。
「怎麼樣,舵手先生,我們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到達正規航道?」米羅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的神色有些異樣。
「關於風魔的傳說,最近關於它的事情可不少,過來聽聽吧。」其中一個水手朝約瑟夫招了招手說道。
海面上風平浪靜,偶爾有幾縷海風拂過,將船帆揚起,展動幾下又落降下來。舵手約瑟夫離開了掌舵室,來到甲板上,他看見幾個水手正慵懶地躺在一處聊天,就湊了過去。
米羅反手扳住了約瑟夫的手,騰出那隻手抽出了挎在腰間的手槍。
約瑟夫依靠著船的欄杆,看著米羅走回了船長室,心裏騰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
約瑟夫笑著拍了拍水手的肩膀,轉身正要回掌舵室去,突然又是一聲驚叫傳來,這次驚叫聲是從船頭傳來的,那是巴卡尼的聲音。
「夥計們,考驗我們的時刻到了,大家不要慌,聽我的命令,祈禱吧,祈禱我們躲過這次飆風!」船長米羅的聲音差點被外面的飆風湮滅掉,他故作鎮靜地坐在椅子上。
五年後,約瑟夫已經從一名舵手升到了船長的位置,這歸結於他的能力。
米羅露出了慘淡的笑容,說道:「那個人就是我,當時我是那艘船的舵手,我目睹了事故的整個經過。」
「另外一個人?」約瑟夫驚訝地看著他。
此時,約瑟夫正在用航海標尺測量他們此時所處的位置,雖然仍沒有駛出那片空白標註的地方,但從測量結果來看,已經離駛出不遠了。
航海地圖是區別於其他地圖的一類,因為探尋艱巨,在地圖繪製上,還存在著很大的缺陷。航道之間難免會出現空白,也就是地圖上的空白標註。但靠指北針指引方向,一般都能輕鬆駛過空白區域。
船長沒吭聲,但臉色已經比剛才好多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雪茄叼在嘴裏,也不點燃。沉默了一會,他說:「對於巴卡尼的死我深感悲痛,但要因此返航那是絕對不行的!」最後那句話他說得很堅決。
約瑟夫聳了聳肩,表示https://read•99csw•com不以為然,「我真不該破壞你們的聊天興緻,不過出於認知,我不得不說——所謂的風魔只是人們對未知危險的杜撰而已,是人們想象出來的東西。」
回到休息室,約瑟夫用濕毛巾擦了把臉,躺在床上想睡會,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里總是浮現出剛才發現巴卡尼殘肢的畫面,這讓他心裏發毛,渾身冒冷汗。
再睡是不可能的了,他疲倦地坐直身子,伸了個懶腰,聽見脊背的骨頭嘎巴響了幾聲,這是過渡疲倦的身體表現。
蹲坐在地上的水手被大夥的話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嘴裏支支吾吾半天,落款的話竟然是一聲嘆息,「好吧……但那也不是海豚,是八爪魚,長了八支觸手的八爪魚。」
米羅沉默了會,忽然說道:「你見過小範圍的暴風嗎?」
但那僅僅是傳說,約瑟夫不信那一套,並對此嗤之以鼻,「風魔那傢伙又幹什麼蠢事了?」他笑著問道。
「把甲板清理乾淨,把巴卡尼的身體拋進海里。」米羅沉著臉說道。這是處理死去船員的唯一方式,生搏海面,死歸海底,也算是應了他們的命運。
「我真的不知道!」米羅揚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他接著說,「但那絕對不會是好玩意兒!」
他可能覺得無法再隱瞞下去了,便把跟約瑟夫說的那些話又重新跟船員們敘述了一遍。「什麼狗屎任務,完全是讓我們去做炮灰。」
船員們都沒說話,雖然屍體只剩下了一截殘肢,但死者必然就是巴卡尼了。
「風魔!肯定是風魔乾的,它吃了巴卡尼。」剛才那個說遇到風魔的水手立刻大叫道,「那次海上事故,巴卡尼是僥倖逃生的其中一個。風魔不會放過他,竟然相隔這麼久又把巴卡尼殺死了。」
船帆吃力地揚起,被風吹得鼓鼓的,像塊脹氣的跳毯。船的行進速度果然加快了,但船也開始隨著狂風的肆虐劇烈地顛簸起來。
「那又能怎麼樣,該走還是要走的。」米羅顯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當他把心裏的想法跟船長說完后,船長立刻就否決掉了。「要是平時我們遇到這種狀況,我也許會返航。但是這次不行,無論如何也得把貨送到目的地。」
「可是單憑一支觸手就認定是風魔,那實在是有點太荒唐了。」約瑟夫不置可否地說道:「港口街道有很多兒戲宣傳畫,上面畫的風魔有滿是毛髮的,有長了八個腦袋的……千奇百怪,也就不足為奇了,那都是人們想象中的東西。」他想了想又接著說,「如果我猜得沒錯,那應該是頭海豚,要知道在這片海域看到幾頭海豚是很正常的。
「五年前,我只是那艘失事船上的一名普通船員,跟我們現在一樣,船失事前我們不知道船上運送的那些貨物到底是什麼,直到船失事時,風魔把貨艙撕裂了一條大口子,有個木箱被衝破了,我才看清了裏面是什麼東西!」
醒來的時候,約瑟夫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塊斷裂的木板上隨波漂流。深吸了幾口氣,身體慢慢找回了感覺,他看到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就是海岸,岸邊有成片的商船。
「軍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約瑟夫驚訝地問道。
米羅也穩住了身形,手在腰間里摸,但他拿出來的卻是把手槍。「公平的決鬥?那只有臭名昭著的海盜才會用的。我是這艘船的船長,跟我談公平,先來問問這把槍吧!」
這樣想著,約瑟夫心裏倒坦然了,沒有了先前的那種危機感。他把巴卡尼的死歸結于命中注定,這命里的東西誰又能猜出一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