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你怎麼知道？」王嘯岩有些結巴地問。
「什麼弱點？」王嘯岩有點著急的樣子。
「王總，咱們見過面對吧？」那個胖警察伸出寬大的手掌，王嘯岩趕忙去握他的手。
「可是，我能為你做些什麼？你為什麼要選擇跟我合作？」王嘯岩問。
蘇錦帆喘著粗氣，面白如紙。突然，她的喉嚨里發出一種悚人的哀嚎，跳起來撲向電視，摁滅了開關。她向蕭邦吼道：「告訴我，他們幾號房間？」
「靳峰。」孟欣輕鬆地說。
「轟——」房門發出一聲巨響，門背後的扣環斷裂。門開了。
他看了一眼滿臉蒼白的蘇錦帆，摸出根煙，點上。
「王某非常佩服！」王嘯岩認真地說，「以前我錯誤判斷了孟總的實力，現在我認為大家私下送他『孟神通』的綽號，是名符其實的。」
「行了，王總。」孟欣板起了臉，「別以為您那點事我不知道。前年2月13日，您因為嫖妓被開發區派出所抓起來，是您的助手提了兩萬元現金才把您保出來的，對吧？您在濱海路新興花園租了一套房子，讓您的哥們從東北鄉下找了一個叫王莉的小姑娘包養，對吧？您在上大學時誘|奸了一個貧困女生，然後給了人家一萬元封口費，對吧？還有……」
然後，他像一頭看見了紅布的公牛，向孟欣撲了過去……
「1507號。」蕭邦嚇了一跳，脫口而出。
蕭邦瞥了一眼蘇錦帆。她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
靳局長說：「王總是不太了解孟小姐的實力。我只向王總證明一點，如果大港市還有我辦不到的事，只有一個人可以辦到，那就是我佩服的孟欣小姐。」
「本城的刑偵工作，是由靳局長主管，對吧？」孟欣說，「我敢打賭，大港市的各項案情，沒有人比這位靳局長更清楚，對吧？」
「您想不想長久掌控藍鯨？」
「這樣的人物不會輕易為誰服務，對吧？」
「幫我？」王嘯岩有些納悶，「請問孟小姐如何幫我？我又有什麼事需要你幫助？」
王嘯岩嘆了口氣，說：「不錯，我承認我好色，但所有跟我有那種關係的女人，我都對得起她們！」
「你嫂子可能有把柄在你丈夫手上。」蕭邦說。
王嘯岩在孟欣的煙霧中沉默。
九九藏書王嘯岩西裝革履，低頭踱著步，不時看看表，顯得心神不寧。
「是的。」孟欣說，「一個人的優點如果用得不好，就會成為弱點。因此，我認為蘇浚航死於海難，不是別人設計害死了他，而是由於他自己的性格造成的！所以從另一角度看，蘇浚航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雖然蘇錦帆已經不愛她的丈夫，但知道他與嫂子私會，心裏仍然像貓抓似的難受。她突然想起，這兩年王嘯岩經常半夜三更回家。蘇錦帆問他幹什麼去了，王嘯岩總是說陪客戶。看來，常常在深更夜半才回家的男人，所說的話基本上都是假的！
蘇錦帆沖了進去。
王嘯岩說完，突然抱起孟欣，把她拋在床上。
「你是說，優點有時也是致命的缺點？」王嘯岩問。
「是。」
「蕭邦，你怎麼知道他們要在這裏見面？」蘇錦帆雖然知道蕭邦既然領她來，就沒有必要騙她，但她還是希望這不是真的。
王嘯岩身子底下的孟欣，咯咯嘎嘎地亂叫起來……
「您是說蘇錦帆？」孟欣冷笑了一聲，「您跟她有感情可言嗎？」
「這我知道。」王嘯岩說，「可是你想證明什麼？」
王嘯岩沒有反駁。他沉吟了一下，突然色迷迷地看著孟欣，說：「我想知道，除了能夠掌控藍鯨，還有別的好處嗎？」
靳局長說：「雁痕這小妮子不懂事，我幫她幹什麼？我要幫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孟欣小姐，一個是我自己。」
蘇錦帆喘息著，乘電梯到了酒店15層，找到了1507房間。
「靳局長在大港，算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對吧？」
「畢竟做了七年夫妻。」王嘯岩嘆了口氣，「錦帆對我很好，我不能對不起她。」
王嘯岩沒有反駁。
「不信。」
「每個人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都有其價值，不然活著幹什麼？」孟欣笑著說，「何況，以王總的資源和能力，在某些方面是靳峰這種人無法比擬的。既然王總坦誠，我就直說了。請問王總，真相集團經過這些年的經營，在業界還是闖出了名氣的。但以前您知不知道真相有孟欣這號人？」
「這也是您忌憚葉雁痕的原因之一，對吧？」
「這你就別問了。我有我的渠道，你等著看戲就是了。」蕭邦微微一笑。
「好色並不reａｄ.99cｓｗ•com是男人的過錯。」良久，孟欣緩緩地說，「最大的過錯就是不敢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連功勛卓著的偉人都好色，何況是咱們這等俗人！」孟欣的口氣緩和了許多。
「您認為我不配？」見王嘯岩沒有說話，孟欣忍不住問。
蕭邦和蘇錦帆都激動起來。
蘇錦帆點點頭。她是財務總監，這一點她很清楚。
靳局長站起來，向王嘯岩點了一下頭，乖乖地走出去了。
電視畫面出現：是一間貴賓套房，整個房間盡收眼底。蘇錦帆驚詫地發現畫面是如此清晰，而且還能聽到細微的聲響。
蘇錦帆心裏一緊。看來，蕭邦剛才說的是真的。這個王嘯岩，居然在夜裡與葉雁痕約會！而且，是在賓館里！
「那您如何才肯信？」孟欣略歪著頭，看著她。
王嘯岩承認。
蕭邦發現身旁的蘇錦帆渾身震了一下。
蘇錦帆氣得霍地站了起來，忍不住往地毯上吐了一口口水。
「是。」王嘯岩沒有反駁。
「什麼時候？」
「現在！」
孟欣接著說：「您問我還有什麼好處，我現在就告訴您。如果您真心實意地跟我合作，不但藍鯨集團是您的，真相集團也是您的！」
王嘯岩承認。
「他們本來就不太和睦，那麼晚了，為什麼要在這裏約會？有事不能在辦公室談嗎？」蘇錦帆還是不解。
孟欣突然紅了臉，輕聲說：「如果我們合作，我就是您的，真相集團自然也是您的了！」
王嘯岩承認。
「哪裡……」王嘯岩有些結巴，「你也知道，我是有老婆的人。」
「我知道的不僅僅是這些。也許，今天晚上我帶來的收穫會比葉總要多。」孟欣扭了一下腰肢，將貂皮大衣脫下來，輕輕扔在床上。王嘯岩立即被她那魔鬼般的身材所吸引，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咽了一大口唾液。
王嘯岩沒有說話。良久，他才說：「可是孟小姐，我有什麼資本可以與你合作呢？」
進門的不是葉雁痕，而是孟欣！
「誰？」王嘯岩問。
「孟小姐，請！」王嘯岩瞬間恢復了鎮定，將手一引，孟欣便坐在沙發上，優雅地翹起了二郎腿。
王嘯岩承認。
「王總，您一定想問葉總哪裡去了對吧？我告訴您，她現在很安全。況且，您不是一直想取而代之嗎？怎麼擔心起她來了？」孟欣的笑依舊很甜。https://read.99csw.com
「想。」
王嘯岩呆立原地，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孟欣淡淡地說：「坐吧。」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打死也不相信這些是真的。
「因為正直，所以容易輕信別人；因為熱情，所以不夠沉穩；因為有創造力，所以容易忽略防衛；因為重情重義，所以情感脆弱。」
「王總爽快，我喜歡您這樣的性格！」孟欣收起了甜笑，一本正經地說，「我今天來找您，第一是想幫您，第二是想幫自己。就這點事。」
王嘯岩吃了一驚，失聲道：「怎麼是你？」
「這裏十分安全。這個酒店是你們藍鯨下屬的酒店，而王總似乎是分管酒店的，對吧？」蕭邦說。
「更不信。」王嘯岩又仔細看了孟欣一眼，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除非你能拿出實際的證據。」王嘯岩說，「王某從來不會被人言所惑。」
「我可以坐下嗎？」孟欣忽閃著大眼睛，望著王嘯岩。
「您仍然沒有把握戰勝葉雁痕？」
蕭邦看了一下手錶，時針懶懶地靠向22：00。他伸手在電視機後面搗騰了一下，打開了電視。
「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孟欣又微笑起來。
「沒有。」
孟欣眼睛一亮，說：「您的資本很雄厚。首先，您很快就可以掌控一個龐大的航運帝國，掌控巨大的財力。沒有永遠的朋友，沒有永遠的感情，更沒有永遠的權力，財富才是永遠的。因為這個社會沒有了財富，實在沒有意思得很；第二，您的地面人脈比我要強。也就是說，您的客戶、同學、朋友，都是響噹噹的角色，涉及面廣，只是地下資源稍微缺乏一些。當年，共產黨打天下，還要發展地下黨員，可見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由光明與黑暗組成，僅有一方面的優勢是不夠的。因此，小女子斗膽與您合作，能夠彌補您的不足。」
蘇錦帆臉色蒼白，呼吸不暢，渾身不由自主地戰慄起來。
王嘯岩一震，說：「你是說靳局長？當然知道，他是本城著名的警探，大港市公安局副局長。」
王嘯岩舔了一下有些乾裂的嘴唇，躲開了孟欣熱辣辣的目光。
孟欣說：「靳局長，王總不相信我能幫上他的忙。我叫你來，是想讓你證明一下。」
「你到底想說什麼，快說吧。王某不會繞彎子，咱們開門見山吧。」王嘯岩仍然站著九*九*藏*書，神情變得嚴肅了。
「比她們都強。」王嘯岩喉結又開始運動，「要強百倍！」
「那……那嫂子為什麼會來？」蘇錦帆又問。
「可是，」王嘯岩似乎沒完全明白，「這些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怎麼能幫得上我？」
「那好。」孟欣說，「有一個人，王總想必知道。」
「別說了！」王嘯岩滿臉鐵青，粗暴地打斷了她。
「真相的老闆是誰？」
孟欣嫣然一笑：「那王總是不是可以考慮跟我合作？」
「我比您想方設法想得到的那些女人怎樣？」孟欣柔長的手在王嘯岩的大腿內側輕輕地摸了一下。
蕭邦緊握了一下拳頭。身旁的蘇錦帆簡直呆了。
「王總也曾和他見過面，對吧？」孟欣不待他回答，繼續說，「靳局長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葉雁痕的舅舅。」
孟欣說了聲：「請進。」
她驚呆了。
「這就是我要與您合作的原因。」孟欣說。
王嘯岩尷尬地笑了笑，說：「嘯岩本來是和孟小姐開個玩笑，怎敢勞您親自出馬？嘯岩道歉！」
孟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王總，我喜歡您這樣的男人。沒有慾望的男人就沒有前進的動力，從這一點上講，您已經超過了您的大舅哥蘇浚航。」
「有。」
孟欣又開始微笑：「靳局長，王總也知道你是葉雁痕的舅舅，他擔心你會極力幫助你的外甥女。你應該向王總表明一下態度。」
大港市國際海員俱樂部酒店，903房間。
敲門聲響起。
「蘇浚航正直，熱情，有創造力，也重情重義，但他有致命的弱點。」孟欣繼續點評。
蘇錦帆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
蘇錦帆正準備說話，突然，電視畫面一閃，門開了。
「您好像也有什麼把柄掌握在葉雁痕手裡？」
王嘯岩含笑「忍受」著她的誇獎。
王嘯岩說：「不必了。」
「孟小姐神通廣大，為什麼要跟我合作？跟我合作，我能做什麼？」王嘯岩再次重複這個問題。
「如果我說現在真正掌控真相集團的人是我，您信不信？」
房間的落地燈發出微黃色的光亮，一個滿頭黑髮的小姑娘正騎在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外身上。他們被突出其來的響動嚇成了一尊奇妙的雕像。老外深藍的read.99csw.com眸子和小姑娘黑亮的眼睛都同時看著蘇錦帆。儘管不同國別的驚愕區別很大，但他們的表情有一點是絕對相似的——就像被踩住了尾巴的貓……
「孟中華。」
「您現在還不是藍鯨集團的掌門人？」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向後退了一步，然後飛起一腳踹向房門。
蕭邦示意她坐下。蘇錦帆恨恨罵了一聲：「不要臉！」
「您真想得到我？」孟欣目光迷離地仰望著他。
然而，他們的臉色一下變了。
王嘯岩身體微微地晃了一下。他努力保持著冷靜的表情，說：「真相也是我的？」
孟欣沒有直接應答。她站起來，將大半截煙捻滅在煙灰缸里，柔聲說：「王總，說實話，那天晚上我叔叔請您吃飯，您的眼神告訴我，您想佔有我，對嗎？」
靳局長就乖乖地坐在床沿，雙手放在膝上，像一個向首長彙報思想的新兵。
「本來，我是選擇葉雁痕的。但她太驕傲，太不識抬舉了！」孟欣收起笑容，臉上露出一絲恨意，「她瞧不起我，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可是您不一樣。您表面驕傲，而內心務實，能夠審時度勢。因此，只要我們結成同盟，您不但可以長久地掌控藍鯨，而且還能消除那些對您不利的證據；而我，可以做真相集團的真正當家人。這個回答夠實在吧？」
孟欣嫵媚地笑了：「王總，本來，您是在等葉總是吧？」
孟欣似乎很滿意地點點頭，說：「謝謝靳局長了。你的事情完了，現在可以走了。」
「不是。」
孟欣從包皮里掏出精緻的雪茄，摸出精緻的打火機點了一根。
「如果我說我今年已有28歲，您信不信？」
一個身穿警服的胖警察走了進來。
蕭邦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蘇錦帆接過。杯子里的水晃動起來。
蘇錦帆瘋了一樣甩門而去。
孟欣掏出精巧的手機，迅速地撥了一下鍵，又迅速地將手機放回衣袋。
門關上了。王嘯岩似乎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孟欣又說話了：「王總，是不是還需要別的什麼人來證明？」
「您懷疑我的能力？」孟欣咯咯地笑起來，「請問，您認為我的老闆孟中華這個人能力如何？」
這個靳局長大約五十多歲，胖胖的臉，帽沿下露出斑白的頭髮，一雙眼睛發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光芒。但這種光芒照射到孟欣時，一下子變成了冬日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