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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你是誰?」他一腳將球踢向場心,有些戒備地看著老頭子。
徐媽立馬老實了,說:「俺不懂。請公安同志問吧。凡是俺知道的,俺全說。」
正是周末,大港海事大學顯得有些冷清。
蕭邦注視著他的眼睛。這個店主因為恐懼而身體開始瑟瑟發抖。
答:俺不太清楚,俺不知道。俺只知道,蘇船長對海若姑娘特別好,從眼神就能看得出來;而海若姑娘也特別尊重蘇船長,是那種打心眼裡的尊重。
他在商場里裝模作樣地看那些凌亂的貨物,見無人跟來,才順手買了一疊信紙,一支簽字筆,又迅速穿過商場的大廳,從後門出來,又打了一輛計程車,原路返回海運街,在大港海事大學的後門停了下來。
蕭邦只得返身回到那間屋子。
問:蘇振海與蘇浚航的關係怎麼樣?
蕭邦見火候已到,便又嚴肅地說:「蘇浚航並沒有死。他親口告訴我,說你是蘇老船長在葉雁痕家安插的耳目。」他突然察覺到「耳目」這個詞,徐媽很可能聽不明白,便又補充道:「就是說,葉雁痕家裡發生的每一件事,你都必須向老船長彙報。」
問:那你什麼時候知道洋洋是蘇浚航和林海若所生?
問:什麼工作?
這一招最管用。每次蕭邦提到信民,徐媽的眼神都要閃動一下,到了這時,她再也扛不住了,突然起身,拖開椅子,「撲通」一聲給蕭邦跪下了,聲淚俱下地說:「公安同志,俺求求你,千萬別讓信民知道這些……俺真的沒辦法……俺也是被逼的呀!」
答:山東臨沂人。
「蘇浚航說,有一件事,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其中一個是你。」蕭邦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蕭邦在海邊一個很深的衚衕里下了車,便飛快地穿過一條小巷,進了一個商場。
(徐媽想了想)
「附近有沒有太平間?」蕭邦問。
「別裝蒜了!」老頭子壓低了聲音,「我女兒昨晚給我打了電話,說你欺侮她。你小子知道嗎?我乖女兒哭得很傷心!」
問:你是說,這麼多年,你們這些人沒有一個人發現林海若與蘇浚航是這種關係?
答:好像是三年前……
蕭邦找了一個茶館,要了一壺最便宜的茶。李信民趕緊掏錢包,想討好未來的老丈人。
答:徐秀英。
「可是……芸芸說她還有一個妹妹呀。」李信民撓了撓頭,說。
「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奶奶。」李信民轉了一下眼珠,說道。
「小子,走,我得找個地方跟你談談。」蕭邦看了一眼他的同學們,「到外面去吧,別讓芸子知道我來過。」
「那你就很安全。」蕭邦安慰他,「不要擔心,沒有人會傷害你。」他站起身,準備出門。
蕭邦擔心她的哭聲會引起服務人員的注意,便小聲安慰:「別哭別哭,這不是找你談嘛。我們調查過了,你的罪不重,只要你認真坦白,我會報請上級免你的罪,並且,我保證不讓信民知道。」
這時,蕭邦已換了個小包間,並囑服務人員不要打擾。徐媽進屋,臉都快笑爛了,以為見著了未來的親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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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民點點頭,走向場邊,將棉衣往肩膀上一搭,對同學們喊道:「我有事,你們先玩吧。」便跟著老頭子出了操場。
蕭邦掏出紙筆,往桌上一放,沉聲說道:「這叫做筆錄,是書面材料,你懂不懂?公安機關哪有不做筆錄的?我們總不能向領導口頭彙報吧?剛誇你兩句,你倒好,反問起我來了。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
「我……我該怎麼辦?」店主從未見過這種陣勢,已六神無主。
「不是。」店主說,「他有時候來,有時候不來。來這裏,只是默默地製作模型,通常沒有兩句話。我曾問他住在哪裡,他不肯說。」
「唉呀,信民這孩子,有了女朋友,也不告訴俺這當娘的,您看……」徐媽習慣性地搓了搓手,以掩飾自己的緊張。
店主的眼淚流了出來。
(蕭邦輕拍了一下桌子:徐媽,再次提醒你,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好好回答問題!)
教學大樓后側的操場上,十幾個大學生正在打籃球。他們都穿著秋衣,卻在劇烈的運動中出了汗。
但蘇浚航瞳孔里的亮光已完全消失。
李信民便關上門,樂呵呵地走了。
這句話說得李信民心花怒放,趕忙到吧台找到電話。那隻撥電話的手,興奮得直抖,他似乎比當年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還要激動。
(徐媽慌忙點頭)

「徐媽,你的證詞將作為證據在法庭上舉證,如果你撒了謊,將追究法律責任。下面開始問話。」蕭邦坐直了身子,開始做筆錄:
店主將蘇浚航抱在懷裡,痛苦地看著蕭邦。
問:大學畢業還是研究生畢業?
「這丫頭,連這都告訴你了?」老頭子說,「那是我和她媽抱養的,芸子還不知道。」
答:接下來……蘇總將孩子放在嬰兒車上,也不管孩子哭鬧,兩人就像蛇一樣纏在一起……那陣勢,電影里也沒這麼邪乎……
答:15年前。
徐媽眼裡的恐懼更深。她突然流出了眼淚,顫著嗓子說:「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還問俺幹啥?」
李信民便乖乖地停了手,說聲「謝謝伯父」,便很小心地為蕭邦倒茶,連大氣都不敢出。
(徐媽臉色大變)
問: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事態越來越嚴重了,他必須儘快完成他的計劃。
老頭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嗯」了一聲,說道:「你小子長得還行,就不知心眼兒怎麼樣?你也不想想,我們家就她一個女兒,做父親的能不擔心嗎?」
答:俺不太懂這個,應該是研究生畢業。
今天的徐媽收拾得很乾凈,穿了一件暗花呢子大衣,看上去決不是一個保姆,而是一個家庭幸福的女主人。
蕭邦打斷了他:「做人要實在。你們家的情況,我聽芸子大體講過。你媽媽那麼辛苦,替人當管家,還不是為了你能上大學,將來有個出頭之日?我要是嫌棄你,怎麼會大老遠跑來找你談?」
蕭邦大聲問:「什麼?」
「李信民。」老頭子說,「我找你有事。」
「是。」九*九*藏*書店主使勁地點頭,「他不但是我的朋友,還是恩人。」
(蕭邦打斷她)
「傻小子,既然我要找你媽談,說明對你印象不錯,懂嗎?」蕭邦笑了一下,「你媽要知道你女朋友的父親來了,不也很高興嗎?」
答:這事俺不清楚。可能是蘇船長知道洋洋是蘇總同海若姑娘生的以後,才恨起兒子來的吧?
徐媽剛剛綻放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整個人像被重重地擊了一棍。
「你女兒是誰?」李信民愈加驚疑。
問:後來呢?
(蕭邦停了一下記錄,他似乎能感覺到那種饑渴下的衝動)
蕭邦走出這家航海模型商店的時候,又變成了一個老頭子。
蕭邦輕輕地拍了一下桌子,茶杯里的水被震得晃了一下。「徐媽,你看看這個!」他拿出那枚船舵,放在桌子上,「經公安機關鑒定,這上面有你的指紋,你還想狡辯!」
這個老頭子自然就是蕭邦。他暗自為自己蒙對了而慶幸。
答:很好啊。蘇船長對蘇總好得沒法說,不然怎麼會將那麼大個公司交給他?
他下了車,向學校的食堂走去。
(徐媽突然發現自己又問了一句,便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肯定是這麼回事)
答:是三年前的夏天,大港很熱,蘇總到青島去度假。那時候蘇船長已退休,呆在青島。蘇船長打電話叫俺同蘇總回去。俺記得那是一個月亮很圓的晚上,蘇船長在房子後面的園子里吃完晚飯,便對司機老張說要出去散散心,叫俺也陪著去。車開到半路,蘇船長下車,塞給俺一些錢,悄悄地在俺耳邊上說:秀英,你打車回去,聽海若和浚航在說些什麼。要注意,不要讓他們發現。俺心裏好奇怪,這一家子人,還有啥秘密不成?但俺最聽蘇船長的話,就打車回去了。俺悄悄地繞過房子,見海若姑娘正在收拾碗筷,蘇總正抱著洋洋轉來轉去。俺趴在花叢中,一動不敢動。半天,兩人也不說話。這時,蘇總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掏出一個電話,對那頭問道:車到哪裡了?那頭不知說啥,蘇總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對海若姑娘說:都到了老年俱樂部了。海若姑娘這才放下手中的活,撲過來抱緊了蘇總。俺心裏咚咚直跳,就是打死俺,俺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問:哪裡人?
「蘇總……蘇總還說了些啥?」徐媽的防線已一點點被攻破了。
他帶著痛苦和驚疑離開了這個曾讓他叱吒風雲的花花世界。
「他天天都在這裏?」蕭邦問。
徐媽一見那枚船舵,嚇得臉都白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徐媽點頭如搗蒜,連忙說:「俺一定配合公安同志,一定配合……」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帶著疑惑的眼神問:「你們既然都已經知道了,還讓俺說什麼?」
答:後來……後來孩子哭得實在凶,海若姑娘便掙脫了蘇總,抱起了孩子,輕輕地拍打著,孩子便不哭了。這時,海若姑娘輕輕地說:洋洋別哭,爸爸在這裏呢,爸爸在這裏呢。俺當時嚇得魂飛魄散,真沒想到洋洋會是蘇總和海若姑娘的!這時,蘇總點read.99csw.com了根煙,獃獃地望著天上。過了好一會兒,蘇總才說:老頭子知道咱們的事嗎?海若姑娘搖搖頭,說:不知道。蘇總又問:你到底愛他,還是愛我?海若姑娘就不說話。蘇總氣得吼了一聲:你啞巴啦?怎麼不說話?海若姑娘「噓」了一聲,說:別嚇著孩子。蘇總便氣呼呼地坐下來,帶著一種恨聲說:我不知道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海若姑娘說:也許咱們都有病吧。蘇總就扔掉煙,雙手不停在抓自己的頭髮,對著月亮哭了起來,發出了狼一樣的叫聲。海若姑娘也不管他,只是說:別鬧了,一會兒他回來了,看不嚇死你!蘇總吼道:媽的,我殺了他!海若姑娘就嘿嘿地笑了兩聲,說:行了行了,乖寶寶,你從小就怕他,你敢嗎?你每次偷偷與我約會,都要派哨兵。蘇總說:我告訴你,我很快就會收拾他的!海若姑娘說:行了行了,他是你爸爸,你已經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了。蘇總的牙咬得咯咯直響,說:什麼爸爸?這次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海若姑娘問:什麼秘密?蘇總說:他不是我的父親!我最近查出來了,我是華僑的兒子,我不姓蘇,我姓張,我叫張浚航,你知道嗎?海若姑娘嘆了口氣,說:那又怎麼樣?至少,他養了你,給了你一個公司。蘇總說:我不要這些,我只要你!海若姑娘又嘆了口氣,說:都四十歲的人了,你怎麼那麼幼稚?你覺得可能嗎?蘇總站起來又坐下,一掌打在桌子上,說:你不就是貪戀他的錢財嗎?海若姑娘說:你以為我掙不到錢?我是覺得他實在太疼我了,我不能離開他。蘇總說:我對你不好?海若姑娘說:好,都好,不過是兩種感覺。蘇總突然站起來,一巴掌打到海若姑娘的臉上,罵道:你這個婊子,我是瞎了眼了!海若姑娘讓他打,也沒還手。四周又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蘇總又哭了起來。這時,孩子已經睡著了,海若姑娘才將孩子輕輕放在嬰兒車上,慢慢地向蘇總走過去,並將蘇總的頭抱住,貼在自己的胸脯上。蘇總放聲大哭,海若姑娘只是嘆息,沒再說話……
問:何時到蘇振海家工作?
「免貴姓趙。」店主回答。
已是午後,食堂里幾乎沒有人用餐。蕭邦摸出一點零錢,到窗口買了一份飯,慢慢地吃起來。
「這個……」李信民有些遲疑。
「只知道他是逃難回來的,其它不知道。」店主說,「他幫過我,因此我對任何人都不會說出他的事。」
男生吃了一驚。他站起身,見一個瘦高的老頭子雙眼發出一種凶光盯著自己,不禁一怔。
(蕭邦聽得入了神。雖然他的筆沙沙地在紙上划,但那些圈圈套套的字,連他自己都不認識。徐媽講完,很小心地問蕭邦:我可以喝口水嗎。蕭邦點頭。徐媽端起茶,喝了一口。)
「俺知道啥?」徐媽此時露出了恐懼的表情。
但他轉念一想,現在的大學生,哪有不談戀愛的?
(蕭邦待她喘完,才繼續發問)
(徐媽突然顯得有些難以啟齒,但她被蕭邦冰冷的目光嚇九_九_藏_書得趕緊回答)
一個眉心中間有塊黑痣的男生跑著去追被同學擋出場外的籃球。他正彎腰撿的時候,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在中國,有錢,有關係,辦點事還是不會太難的。
徐媽打了輛車,興沖沖地趕到了茶館。
「有,」店主說,「海大後面便有一個。」
李信民點點頭,樣子極為恭順。
「你馬上打電話讓你媽媽趕過來。」蕭邦又打斷了他,「我要和她談談。」
答:是的。平時,海若姑娘文文靜靜,對蘇船長百依百順;而蘇總很有老闆派頭,對蘇船長很尊重。每次家庭聚會俺基本都在場,從來沒有發現海若姑娘對蘇總有半點那個意思。自從海若姑娘嫁給蘇船長后,蘇總也跟著大家叫海若「林姨」,同她很少說話。就算說話,也都是一本正經,就跟蘇總同公司的人談工作似的。
「你貴姓?」蕭邦問。
蕭邦扶起了她。他突然有些不忍。他深深感到,這就是一個母親,一個為了兒子而不惜一切的母親。但想起蘇浚航的死,想起那場海難奪走的無辜生命,他狠了狠心,仍然冷冷地說:「徐媽,公安機關對你的調查已有很長時間。不瞞你說,你的兒子已被監視了。本來,上級要找信民的校長談話,先讓他休學,但被我阻止了。我也有兒有女,考慮到信民從小就沒了爹,是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信民拉扯大,不容易,所以才請示上級,找你單獨談。要不然,你就不是在這裏坐著交代,而是在公安局接受審問!懂嗎?」
答:在葉雁痕總裁家當保姆。
「徐媽,你可知罪?」蕭邦突然掏出一個上面印著國徽的黑皮證件,在她面前晃了一下,「我是公安機關的。叫你到這裏來,就是要讓你老實交代!你記住,作為一個公民,你有義務向公安機關坦白,將你知道的一切說出來!」
「俺……我沒有犯罪啊……」徐媽內心在掙扎,「俺只是葉總家的保姆,啥也不知道……」
「家裡有什麼人?」蕭邦問。
問:15年前社會上還很少有保姆,你是怎麼去的?
李信民臉色大變,這才顫著聲音說:「伯父,對不起……我是怕您嫌棄我們家……」
李信民這才鬆了口氣,趕緊說:「謝謝大伯能夠體諒我們家。我媽媽,的確辛苦,為了我……」
寒暄過後,蕭邦對李信民說:「信民,回學校去吧。我要同你媽單獨談談你和芸子的事。」
「洋洋,是他和林海若的孩子!」蕭邦冷冷地說。
「你不認識我,但我女兒認識你。」老頭子說,「如果不想陪我去見校長,就跟我走一趟吧。」
「你知道他的事?」蕭邦問。
答:那時候俺還不認識海若姑娘,海若姑娘好像在上學。俺是海若姑娘大學畢業后才見到她的。
問:何時到大港來的?
問:林海若那時候在做什麼?住在蘇家嗎?
「是。」店主說,「他在斜對面那個院子里上大學的時候,我就在這裏開店了。他經常來買一點航海模型,他自己也喜歡做一點放在這裏賣。於是,我們就成了朋友。」
「可是……可是我怎麼去給那裡的人說?他現在read.99csw•com,連個身份都沒有……」店主苦著臉。
答:53歲。
「不是。」蕭邦說,「我用這種辦法讓你出來,是為你的安全考慮。你可能還不知道,你服務的葉雁痕家以及蘇家的全部人員,都已經被公安人員秘密監視,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脫法網!我今天單獨找你談,是想給你一個自首的機會,你明白嗎?」
問:蘇振海說林海若曾經100次向他求婚,有這事嗎?
「送到那裡去,先不要火化。殺他的兇手,這兩日就會落網。」蕭邦肯定地說。
蕭邦沒理會她,繼續說道:「你別害怕。你要分得清恩情和法律。我知道,信民五歲時,他父親就過世了,是蘇老船長幫了你,又讓你一直在他家幹活,對你們母子恩重如山。信民上這個大學,如果沒有蘇家,恐怕也上不成。所以你一直非常感謝蘇家。你的這種感情,我們公安機關表示理解。但感情是感情,法律是法律。你要是連這點都分不清,如何教育信民?實話告訴你,這次我們公安機關已全面行動,沒有一個犯了法的人跑得掉!徐媽,你要為你的兒子著想,爭取立功贖罪,免得讓信民沒法子做人!」
站在大街上,他打了一輛計程車,向海邊駛去。
「他是不是你的朋友?」蕭邦寒著臉問。
問:姓名?
「你們是朋友?」蕭邦問。
問:可是,據蘇浚航向公安機關反映,蘇振海明裡對他好,暗裡卻提防著他,而且設計害他,這是怎麼回事?
蕭邦一把按住他:「你幹嗎?你還是學生,有錢是不是?你別管了,完了我再結。」
問:年齡?
「俺謝謝你,俺代死去的信民爹謝謝你……千萬別讓信民受影響啊……」徐媽徹底崩潰了,嗚嗚地哭了起來。
「我沒有怎麼她啊!」李信民畢竟只是個大學生,見女朋友的家長找來了,早就嚇得沒了主意,「我對芸芸挺好的,怎麼會欺侮她?伯父,真的,我沒怎麼她……」
「你真的不知道他的秘密?」蕭邦再次問道。
蘇浚航努力地睜著雙眼,但那雙眼睛已漸漸黯淡下去。他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句並不完整的話:「錦帆……船舵……」
店主搖搖頭。
「想報答朋友和恩人,總會有辦法的。」蕭邦拾起仍然擱在小桌上的船舵,轉身走了出去,「你既然在這條街上呆了二十年,總還認識幾個人吧?」
(徐媽說到這裏,彷彿回到了當年,喘了口氣)
問:到底是幾年前?
答:當時,俺並不是以保姆的身份到蘇振海船長家的。俺村一個小伙在蘇船長公司的船上當船員,便將俺孤兒寡母的情況對蘇船長講了。蘇船長同情俺,便讓俺帶著孩子到青島去,在他家燒燒飯,搞搞衛生。
店主連連點頭。他似乎已領會了蕭邦的意思。
「你……你不是信民女朋友的……爸爸?」她被弄懵了,結結巴巴地說。
答:大概是10年前年吧,那時蘇總和葉總結了婚,蘇船長就安排俺照顧他們夫妻,俺就來了。
「我可不喜歡撒謊的孩子!」蕭邦沉聲說,「你的情況,芸子都告訴我了,你為什麼要跟我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