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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編號01 殺意記憶 第四章 十八年前的卷宗

卷宗編號01 殺意記憶

第四章 十八年前的卷宗

作為理科生,甘鳳池對所謂的直覺嗤之以鼻,盧曉英的檔案只是出現得比較巧合而已。
「我上網查了最近的新聞爆料,徐豪生的祖父身體不佳,據說要重新修改遺囑,如果酒駕,跟女人打|野|戰這種事被爆出去的話,他會很麻煩,他沒想到這樣做給兇手提供了機會,也讓我們失去了追蹤的線索……你怎麼了?」
甘鳳池斜眼瞥蕭蘭草,心想還說不是想贏過人家蕭燃科長,不想贏那這是要幹嗎,吃飽了撐著了嗎?
甘鳳池吼完后也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兒大,剛好一點兒的嗓子又開始疼了,他揉著喉嚨來到那一摞檔案夾前,先瀏覽一遍,再根據年份重新排序整理。
「我可以拍下照嗎?」
「用自己的眼睛觀察到的,用自己理智的大腦判斷出來的。」
「我的咖啡也煮得很不錯的,大家來嘗嘗看。」
經蕭蘭草提醒,甘鳳池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蕭蘭草還讓他歸還給檔案科,但後來發生了很多事,他忘了做。
「這兩條線刑偵科的同事會去查的,不過別太抱希望,你去轉一圈就知道了,附近亂停的車輛很多,再加上案發時間很晚,有人留意到的可能性不大。」
「去哪兒?」
老白也說:「是的,徐豪鈞這樣做,很可能是想引開大家對本案的注意力,讓徐家避開是非,順便也對甘家落井下石一下。」
警戒線已經撤掉了,血跡也做了清理,但還是可以看到地面上大片暗紅的顏色,葉長鴻給他做筆錄的時候,簡單提到了當時的情況,所以甘鳳池知道袁媛的死亡原因。
「有時候是因為他不在家,沒人做飯,有時候是因為我沒及時交上房租,還有時候是因為我們吵架,唉,真是一言難盡的人生。」
裴晶晶從抱著的那堆文件里抽出一份遞給甘鳳池,甘鳳池展開看完,臉都黑了。
「是啊。」
因為他的上司真的是沒有一點兒警察氣質!
「完全沒有,但我不理解兇手的心態,因為他的行為是那麼矛盾……他事前一定調查過徐豪生,所以才可以準確跟蹤到這裏,他很冷靜,戴了手套作案,並且在逃離現場時避開了交通監控,但他的作案手法又是暴力瘋狂的,充滿了仇恨意識。」
「抱歉,我能說的只有這些了,雖然我對個別警察的做法有異議,但不能因此就妨礙他們辦案,我弟弟現在還在留院觀察,希望大家給他一點休息的時間,不要打擾他,如果有後續,我會再聯絡大家。」
「不是啊。」
裏面是刑偵科的同事調查來的記錄,袁媛在跟徐豪生交往之前,並不是只有甘鳳池一個男朋友,她另外還有兩個關係密切的男友,現在警方正在調查那兩位男友的情況。
「沒什麼,沒想到科長你辦事效率這麼高,一路上就把徐豪生的家底查清楚了,如果修改遺囑的流言是真的的話,那他的遇襲會不會跟家產分配有關?」
「科長科長,今天我脆弱的心靈受到了一萬點傷害,所以請繼續關心我,用實際行動來關心我。」
蕭蘭草將車開起來,不動聲色地問:「那要怎麼關心才能讓你恢復正常呢?」
甘鳳池沒說話,因為蕭蘭草理所當然的表情讓他說不出話來。
蕭蘭草打開資料,甘鳳池湊在他身旁跟他一起看。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甘鳳池跟著蕭蘭草從警察局出來,迎面熱浪撲到臉上,提醒他外面的氣溫有多高,想到要在高溫下跑一天,他頓時萎了。
「不是,我們是在查失蹤案,就順便過來問一下,」蕭蘭草一句話帶過,不留痕迹地問:「為什麼你會擔心她出事?」
甘鳳池沒理他,去茶水間倒了杯紅茶喝——裝死誰不會啊,他現在也什麼都聽不到了。
兩人站在拐角,徐豪生沒看到他們,又接著說:「不過作為守法公民,我會配合你們的,接下來我要去醫院做精密檢查,如果你們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去醫院找我。」
先從可能性最大的地區著手調查這是正確的,但即使這樣,這片地區也有四五家牙醫診所,夠他們折騰一陣子了。
他回過神,看著蕭蘭草的動作,忍不住好奇,問:「你以前是不是在刑偵一線做過啊?看起來挺內行的。」
「什麼?」
「裏面基本佐料都有,米飯是現成的,你隨便炒倆菜就行了,記住,辣椒粉不要放太多。」
「那暫時不用還了,說不定可以派上用場。」
「銷假唄,休假也沒什麼好玩的,夏威夷也泡湯了,還不如做事。」
蕭蘭草掏出手機,將現場照片調出來,放在地上,跟血漬做對比,說:「兇手打暈徐豪生時被袁媛看到——這跟你的推想一樣,袁媛發出尖叫,轉身要逃跑,然而她這個動作促發了兇手的殺機。」
在跟甘鳳池對話的時候,蕭蘭草在現場轉了一圈,又趴在地上注視那攤血漬,觀察了一會兒后,又換了一個角度繼續觀察。
「你母親讓你去找朋友,不過我看你這樣,應該沒什麼朋友吧?」
「她穿得很差,身上還有好多瘀青和划傷,我擔心她的父母是不是家暴分子,這也是我後來沒有堅持幫她尋找親人的原因。」
「會是會,但不是很精通。」
終於忍不住了,甘鳳池冷笑道:「那還真是對不起了。」
一大幫人擠在門前,又是拍照又是做報道,他馬上想到這是記者打聽到了他家的情況,直接來挖八卦素材了。
「所以她的姓名和歲數都不是準確的?」
蕭蘭草拿到了牙醫名單,讓甘鳳池開車去發現白骨的附近區域,說先就近調查,如果沒結果,再擴大調查範圍。
「事實是否與凶殺案有關聯還不確定,更何況你說的那些未必就是事實。」
「你在鍛煉一心二用嗎?」
「你介意收留我嗎?五天……啊不,三天就行了。」
他不要跟這種不負責任的上司搭檔,既然有人想讓他背黑鍋,他就自己查,好歹他也是警察,他就不信查不出個結果來。
魏正義勸道:「你是數學系出來的,不是拳擊系出來的,別跟智商低的人一般見識。」
甘鳳池無語了,這次他決定不信邪,堅持自己的陣線,絕不妥協!
「不管怎樣,同樣一件事,你可以正著來說,也可以反著來說,只因為立場不一樣了,見解也不同,可是查案跟解數學題一樣,不論用什麼公式去計算,答案都只有一個。」
蕭蘭九九藏書草在門口說了一句就離開了,甘鳳池急忙把咖啡壺推給魏正義,撒腿奔了出去。
誰會一個人去夏威夷啊,單身狗自虐嗎?
那是宗強|奸案,被害少女叫盧曉英,她指證徐豪鈞用藥迷|奸,但因為被害人本身就是問題少女,她提供的證詞可信度不足,再加上她體內的精|液經過檢驗,確實不是徐豪鈞的,最後徐豪鈞當庭釋放。
「那個交給刑偵科查就好了,我們冷案科去插手他們的工作,會被說閑話的。」
「看到你有留宿的地方,那我就放心了,拜拜。」
「那幾年福利院的經營出了問題,大家為了解決問題弄得焦頭爛額,沒心思也沒錢去登報找人,後來穩定了下來,孩子也大了,她對那些問題很敏感,我怕她不開心,就沒再去查。」
「難道兇手的目標是袁媛?連捅五刀,這是有多大的仇恨啊。」
魏正義的肩膀也被噴到了,他一邊擦肩膀,一邊說:「你不要總在茶里加辣椒粉,自虐不是這麼玩的。」
幾位保安在勸說他們離開,不過收效不大,甘鳳池怕被發現,他把車停在較遠的車位上,下車時順手拿了墨鏡,戴到臉上。
「沒關係,作為一個心胸寬大的領導,我會原諒你的。」
甘鳳池說完,走去檔案室,魏正義在後面叫:「鳳梨仔……」
「我叫甘鳳池,大俠甘鳳池的那個甘鳳池,不是那個黃黃的需要削皮吃的水果!」
他自己不查,還不讓別人查,管的也太寬了吧。
「那為什麼我們要來這裏?」
甘鳳池聳聳肩,為了這百分之零點五的概率,他要頂著大日頭在外面跑,好吧,誰讓他是下屬呢,還是帶著殺人嫌疑的下屬。
「那為什麼調去冷案中心了?」
甘家位於高級住宅區,環境幽靜,保安措施也很好,但今天稍微有些不同,甘鳳池的車還沒靠近,就遠遠看到自己家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說過要回家嗎?」
「哦……」
「那傢伙就在裏面呢,酒駕還那麼囂張,還說我們利用職權包庇真兇,想嫁禍他,還讓他的律師告我們,幸好他家的律師不像他那麼低智商。」
「他知道你的手機號嗎?」
「名字是我起的,她那時看起來七八歲吧,就按七歲報了……你們為什麼要查她啊?是不是她出了什麼事?」
「還有啊,兇手肯定是開車跟蹤到這裏的,我們要不要去問下周圍的住戶,說不定有人看到了停在附近的車輛。」
甘鳳池開著車一家一家詢問,除了一家關掉的外,其他幾家都答應配合調查,不過因為是多年前的資料,調數據需要一定的時間,等資料備齊后再聯絡他們。
吃完飯,蕭蘭草說了聲謝謝就起身走掉了,等甘鳳池清洗完餐具,洗了澡,再回來的時候,就見蕭蘭草坐在電腦前,一臉聚精會神。
「沒有呀,現在我們都在忙著追兇殺案,人手不足,線索也太少,舊案只能先放一放了……啊對了,是男神有興趣嗎?那等我拿到最新情報,再聯絡你們。」
他趁大家不注意,悄悄走過去,那些人還在不斷按門鈴,詢問各種與殺人案有關的問題,裏面沒有任何反應——甘家的人也是見過世面的,這種陣仗影響不到他們。
甘鳳池不知道蕭蘭草是怎麼跟魏正義說的,他雖然生氣,卻也無可奈何。
為了順利拿到消息,甘鳳池只好昧著良心說:「他擔心我有事嘛,希望早點兒破案,所以急躁了些。」
再次被擠兌了,這次甘鳳池虛心受教,反覆轉著滑鼠看了一遍資料,遲疑地說:「這女孩跟陳美麗感覺有點兒像,你見她們長得相似,懷疑她們是不是有關係,所以才特意去店裡找陳美麗的?」
「不愧是我的男神,真是個大好人!」
「我有拍照的,你們等等。」
陳美麗的履歷很簡單,她是孤兒,七歲那年進了福利院,在福利院一直長到成年,後來她考取了按摩師證,為了工作方便,就搬出去住了。
「這些年沒有人來跟陳美麗相認嗎?或是她自己提出尋找親人?」
「可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徐家,就是那個徐豪鈞為什麼要買通電視台亂做新聞,他如果不是做賊心虛的話,為什麼要玩先下手為強的把戲?說不定兇手就是他自己,科長說了徐家最近在搞家產分配的事,他為了吞併家產,就找人去幹掉他弟弟。」
裴晶晶雙手握在胸前,眼睛都變成星星眼了,甘鳳池忍住了抽自己的衝動,催促道:「那有沒有新情報啊?」
那一定是一個異常冷靜、兇殘,並且智商很高的兇手。
甘鳳池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兒重了,現在上司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得罪的話後果會很糟糕,他急忙改換語氣,問:「那科長你的假期怎麼辦?」
看著他們的背影,老白說:「科長調|教得不錯啊,這才幾天,鳳梨仔就這麼聽話了。」
面對這位明顯狀況不對勁兒的同事,魏正義拿著咖啡杯沒敢喝,問:「你是受什麼刺|激了?還是沉冤得雪了?」
「濺血的位置幾乎沒變,說明在兇手刺入那五刀的時候,被害人連基本的反抗都來不及,前兩刀的位置很近,都是從背部貫穿心肺,從創口來看,兇器非常鋒利,是類似剔骨刀之類的刀具,之後的三刀在背部偏右和偏下的地方,還有右腰,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麼?」
「但是如果你再用我的名義去刑偵科打聽消息,以後就別在我這兒待了。」
甘鳳池說著,滑動滑鼠,電腦屏幕顯示出徐豪鈞的舊案。
「我說的這些都是事實啊。」
話還沒說完,門已經關上了——這個科室的科員們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在關鍵問題上,他們會恰到好處地聽不到。
他跑出去,站到魏正義和老白之間,大聲說:「我覺得作為同事,我們應該好好地溝通一下,你看我都沒給你們起綽號,這是我對你們的尊重,所以……你們是否可以尊重一下我?」
採訪背景是一家叫安和的私立醫院,從各電視台的記者數量來看,這次的新聞不是臨時圍堵錄製的,而是徐豪鈞特意給他們提供了採訪的機會。
「我一個人去不行嗎?」
不過現在沒有其他選擇,酒店也不敢去,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再說吧。
蕭蘭草喝著咖啡,說:「我記得當時你的說辭是——『人家這麼有錢,找什麼女人沒有啊,為啥要冒險強|奸她呢,九九藏書明明是她想藉機勒索』。」
生平頭一次經歷了在警察局留宿的體驗后,第二天一大早甘鳳池神清氣爽地起來了,蕭蘭草不知去了哪裡,吊床收了起來,甘鳳池只看到他的辦公桌上堆了一大堆檔案文件。
「難道你家在警察局裡?」
甘鳳池聽得毛骨悚然,喃喃地問:「你的意思是袁……被害人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幾個孩子口角,我罵了她們幾句,她就跑掉了,叛逆期嘛,可以理解,還好我們報案沒多久,警察就把她找到了,後來她就變得懂事多了。」
他的動作太古怪了,甘鳳池好奇地問:「你在看什麼?」
甘鳳池靈機一動,打手勢把她叫去拐角,問:「昨晚的案子有什麼進展嗎?」
「你有一位好母親。」
「這隻是電視台想提高收視率,搞的噱頭而已,別在意,不用多久他們就消停了。」
正說著話,對面傳來吵嚷聲,徐豪生從刑偵科走出來,大聲說:「我跟你們這些小警察不一樣,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你們拿著我們納稅人的錢,還污衊我是兇手,簡直讓人懷疑現在的警察是不是都是走後門進來的,就跟甘鳳池那樣的!」
「兇手可以一拳打暈徐豪生,可見是個孔武有力的人,可是他卻直接對袁媛動刀子——他追上袁媛,從後面勒住她的脖子,將刀刃從她後背刺入,這裏的血點是刺入時濺到的,這一大攤血跡才是被害人倒地后流出來的。」
「啊?」
甘鳳池掏出手機想聯絡家人,發現line上有母親的留言,說記者抓到了新爆料,可能會糾纏一陣子,讓他這兩天不要回家,去朋友那裡暫住。
「從血濺形態推測出當時的情況。」
轉眼間,一上午就過去了,他們在外面吃了午飯,開車去福利院。
甘鳳池不敢動蕭蘭草的東西,他簡單整理了辦公室,又煮了咖啡,沒多久,魏正義和老白陸續進了辦公室,他又主動給兩人倒咖啡。
丹鳳眼看過去,半晌,蕭蘭草說:「我考慮考慮。」
「聽起來你經常被房東趕出來。」
「怎麼說?」
「跟女朋友去夏威夷啊?」
「回去啊,既然兇手不是你,我也放下心了,可以好好休息了。」
蕭蘭草上了車,看著手機里一排排的人名,他發出長嘆,甘鳳池沉默著啟動車輛,就聽他又說:「沒辦法,我答應了屬下幫他翻案,我不能自食其言啊。」
「徐家神通廣大,說不定幕後做了什麼手腳,否則人家為什麼誰都不誣陷,偏偏誣陷他?看我就知道了,我本來是無辜的,被徐豪鈞那麼一說,就成了殺人兇手……哈,十幾年前的案子,他們兄弟還真是一個德行,咦,這案子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呃……也沒什麼,她後來跟男朋友開了家按摩店,因為經營不善倒掉了,有段時間精神不太好,前兩天過來看我,我看她好多了,就問她工作怎麼樣,她說已經跟男朋友分手了,另外找了家店幫忙,工作還不錯,我就放心了。」
「您的意思是這次的凶殺案與徐先生毫無關係?」
甘鳳池沒好氣地說:「他怎麼不直接打電話給我?」
「啊!」
「去看牙醫。舒法醫那邊有白骨的牙型了,刑偵科的人已經去各大醫院詢問了,我們要搶在他們前頭找到線索。」
蕭蘭草說完,站起身去了茶水間,甘鳳池看著他的背影目瞪口呆,心想這傢伙還真是屬狐狸的,這才多大點兒事啊,他竟然都知道了!
甘鳳池在發獃,被問到,他急忙搖頭。
半天不見,蕭蘭草又換衣服了,一身淺綠色西裝,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臉上戴著裝飾眼鏡,左胸上還插著銀色口袋巾——這人不管是氣質還是打扮,都怎麼看也不像是警察啊。
「我不是添亂,我是來關心屬下的。」
「你會覺得解題走捷徑,那是因為你是外行,所有的捷徑都是通過一步步的積累才達成的,就跟你說的偵查一樣。」
甘鳳池用力搖頭——那結果簡直想都不敢想。
「你們沒有登報尋人?」
「確切地說,陳美麗是孤兒,她是在福利院長大的,我本來今天想去詢問的,但不巧院長不在,所以我跟她約了明天。」
甘鳳池把目光瞥開了,不想看凄慘的現場照片,他看著附近幾處不顯眼的血點,問:「這說明什麼?」
徐豪生攤上了麻煩,為了讓徐家儘快撇清關係,徐豪鈞主動接受記者採訪,並在第一時間表明立場的行為就可以理解了。
懷著不安的情緒,甘鳳池把車開到了案發現場。
「現在就算這裏出現露營帳篷,我都不會覺得驚訝了。」他喃喃地說。
「是我開心,至少我不用幫屬下背黑鍋了。」
「她被撿到時是什麼樣子,您還記得嗎?」
辦公室到了,蕭蘭草停下腳步,沖他一笑。
「他們會不會亂講?」
「離家出走這種病也是會傳染的,看盧曉英的檔案,她離家出走過多次,陳美麗也上過離家出走的名單,她們兩人的檔案又是同時出現的,那是一種直覺吧,總覺得她們之間有什麼聯繫,不親自去看看,我心裏會一直掛記的。」
福利院叫春暉,看建築物外觀應該有些年頭了,兩人進去后報了姓名,一名員工把他們帶進院長辦公室。
肩膀被拍了拍,蕭蘭草安慰他道:「別擔心,鳳梨仔,我們警察懷疑人是要講證據的,一你身上沒有血液反應,二沒有行車記錄,三殺人動機不充分,四你不是瘋子,他們不會再找你麻煩的。」
「甘鳳梨你收拾下,跟我出門。」
呃……
他走過去一看,蕭蘭草辦公桌上有兩台電腦,一台是白骨案的資料畫面,另一台是與徐家有關的新聞視頻,他忍不住吐槽:
「也許有用,」來到車前,蕭蘭草沒有馬上上車,對他說:「哪怕只有百分之零點五的概率。」
「那……現在我身上都是大石板了,怎麼辦?」
在蕭蘭草自報家門的時候,甘鳳池發現李院長的表情非常驚異,要不是蕭蘭草拿出了他的警察證,甘鳳池猜想她一定懷疑他們是冒牌的。
你查的是白骨案,跟我的案子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好吧,別在那裡惺惺作態了。
甘鳳池追著蕭蘭草跑進電梯,主動按了下樓的按鈕,問:「我們這麼早就去福利院啊?」
「科長大人,我這裏已經夠麻煩了,您https://read.99csw.com就不要再來添亂了。」
「那可以提示一下這位警察先生的姓名嗎?」
「還行,沒我漂亮。」
甘鳳池一愣,蕭蘭草的丹鳳眼瞟瞟他的手機。
長篇大論了半天,甘鳳池發現魏正義和老白都在看電視,根本沒理會他在說什麼,他忍不住翻白眼,自嘲道:「好,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回到警察局,甘鳳池先去了刑偵科,剛好裴晶晶從裏面出來,懷裡還抱著一大堆文件。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畫面移到被害少女的照片上,少女一頭黃頭髮,表情桀驁不馴,果然就是之前他們看的檔案上的。
「嗯嗯,今後你還有機會的,不過現在別動手。」
他甩開兩人的手,氣憤憤地說:「這算什麼?」
「你豪門劇看多了,」魏正義嚴肅地對他說:「身為警察,你要用證據說話,任何感情用事的判斷都可能是致命的。」
「謝謝科長!」
「可是你砸了電視后,只會更煩惱,因為……」老白大聲說:「那電視是咱們科長自費買的!」
甘鳳池一邊回答著,一邊在心裏想這傢伙不會是懶得做飯,想把他當廚師用吧?
「還有啊,科長說這個案子比較複雜,不讓你再插手,你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了。」
福利院很遠,又坐落在市郊,甘鳳池開了一個小時的車,又在附近轉了好久,才找到那家不起眼的建築物。
「這是徐豪生的,不過你們都認識,他的情況你應該很熟悉吧。」
午飯後,甘鳳池跟著魏正義把事情做完,到了下班時間,他開車回家。
「我沒自尋煩惱,是他們在惹我!」
「誰說要去福利院?」
蕭蘭草沒有跟過來,甘鳳池轉頭看去,車上沒人,周圍也沒人,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甘鳳池決定放棄對他的依賴,凡事靠自己,好歹他也是個警察嘛。
「沒問題。」
所以讓他開了大半天的車來到這裏,只是這麼隨便看一看就完事了?
「也許全都沒有用。」
所以對喜歡打|野|戰的人來說,這裡是絕對好的場所。
甘鳳池一個指令一個行動,總算他在國外住久了,簡單的料理都不在話下,做好后,放到旁邊的小桌上,心想蕭蘭草不會讓他打地鋪吧,還好是夏天,打地鋪也不會太遭罪。
「作為受害者之一的家屬,我對死者報以深切的同情和哀悼,也希望警方不要抱著成見來辦案,畢竟我們雙方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希望將兇手早日捉拿歸案。」
蕭蘭草坐下來,看看兩盤炒菜,他說:「如果你的菜做得好吃的話,我考慮搬去你家。」
他慌忙追了過去,站在車頭前,稱讚道:「科長你的車還真漂亮。」
原來上司不是偷懶,是去調查線索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門那邊傳來響聲,魏正義從外面探進頭來,叫:「鳳梨仔,快來!」
徐豪鈞留下一段冠冕堂皇的話后,在保鏢的陪同下走進醫院,那些記者還想跟隨採訪,被保鏢攔住了,接著鏡頭轉到採訪其他人的畫面上。
「希望這次新人可以撐下去,」魏正義捧著咖啡壺,心有戚戚焉,「我可不想再跟科長搭檔查案了。」
一出門,甘鳳池就問:「你盯著她不放,是確定她跟白骨案有關?還是她失散的家人有問題?」
「許多時候,他是。」
「被這樣說,我一點不覺得開心。」
「也可能是出於恐懼,前兩刀兇手想讓被害人閉嘴,所以以極快的速度連續刺入,但血腥氣味刺|激到了兇手,他陷入瘋狂,又胡亂捅了三刀,像是在泄憤。」
「我說過很多遍了,我叫……」
照片里的小女孩眉清目秀,長得很瘦小,看著鏡頭,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她的衣服既土又臟,臉上蹭了很多灰,無法想象她在被救助之前遭遇過什麼。
電梯到了,蕭蘭草走出去,說:「非常時期,我們還是低調一點兒好,如果被那些八卦記者追蹤到,我都沒辦法跟我的房東交代了。」
看著地上的血跡,他感覺到生命的脆弱,想到昨晚還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句話一針見血,甘鳳池雙手叉腰,干生氣不說話了。
甘鳳池氣得問:「那證據呢?為我洗脫嫌疑的證據在哪兒?」
更多的視線投來,甘鳳池不由分說,拉著蕭蘭草就走,說:「您已經關心完了,可以離開了。」
但即使這樣,熟悉甘鳳池的人都可以一眼看出所謂的某警察就是他。
「是啊是啊,人生還很美好,不要自尋煩惱。」
「做過很久。」
她沖甘鳳池擺擺手,甘鳳池又叫住她,問:「白骨的案子有進展嗎?」
「我、我怎麼沒有朋友?我去KTV還是朋友請客的。」
甘鳳池懷疑他家科長是不是被甩了,所以才自暴自棄地沉迷於美容和健身,他拍拍胸脯,說:「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袁媛被殺案我要避嫌,白骨案總沒關係吧?」
心情不好,現在就算是燕窩魚翅擺在眼前,甘鳳池都沒胃口。
甘鳳池本來心裏就憋氣,被偷|拍,他更不舒服,回到車上,把車開得飛快,照蕭蘭草說的地址一路飆到健身房,蕭蘭草剛下車,還沒等說話,他就踩動油門開了出去。
「那你為什麼不另外找房子住?」
蕭蘭草把甘鳳池的口音學得惟妙惟肖,甘鳳池無可奈何地反駁道:「那不是我說的,我只是轉述律師的說法。」
甘鳳池對蕭蘭草的印象有些改觀,正色說:「可是他有很多女朋友,從來不怕被拍。」
甘鳳池冷笑問:「他休假休到什麼時候?」
裴晶晶擔心甘鳳池太衝動,急忙攔住他,甘鳳池冷笑道:「我很後悔上次出手太輕了。」
甘鳳池轉著滑鼠,一點點地往下看,越看內容越覺得熟悉。
甘鳳池想多了,他準備好晚飯出來,發現蕭蘭草的辦公桌後面居然出現了一張大吊床。
蕭蘭草看看手錶,「時間還早,我準備去健身房,要一起嗎?」
說話聲突然從耳邊傳來,甘鳳池沒防備,手機差點兒掉到地上,一轉頭,就看到蕭蘭草站在身後。
「好像是到這個周末。」
「說不定是他們買通了誰。」
「總之,袁媛不可能跟人結怨,肯定是徐豪生引來的殺身之禍,我警告過她不要跟徐豪生來往,她就是不聽……」
他再順著吊床往上看,吊床兩邊的繩索是固定在牆上的,牆上還有滑槽,通過遙控裝置來調節吊床的升降,看read•99csw.com這一系列的配置,應該價格不菲。
「你的前女友……就是袁媛的私生活很複雜。」
「你忘了做?」蕭蘭草看向他。
「腦子是個好東西,所以在提問之前先過過腦子。」
「我們查到她在十七歲的時候曾離家出走過,當時出了什麼事嗎?」
蕭蘭草有時候還真乾脆,說完掉頭就走,甘鳳池打電話給朋友,前兩個接聽了,但是聽說他想借宿就立刻婉言回絕了,后兩個乾脆就沒人接——這也是人之常情,在鋪天蓋地的輿論當中,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兇手,誰敢收留兇手過夜啊。
「那我希望到周末之前不要再見到他。」
就在甘鳳池浮想聯翩的時候,蕭蘭草檢查完了現場,站起來,說:「很好,現在我確定你不是兇手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去打聽其他失蹤人士的情況,名單這麼長,有得跑了。」
「繼續做你的分內工作,科長說得對,于公于私,你都不適合再跟這個案子。」
「不然呢?」
甘鳳池跟在他身後,看著電梯升到冷案管理中心所在的樓層,他小心翼翼地問:「這裏好像是警察局吧?」
他回信問家裡情況如何,母親說他們沒關係,反而擔心他撐不住,讓他別介意外界的惡意抨擊,做好自己就行。
原來變態上司假日里除了美容健身外,還會工作,甘鳳池對他刮目相看,但有一點他不懂。
不過他不能直接這麼打擊上司,說:「但可惜啊,陳美麗沒事,而且她也沒有姐姐。」
李院長離開一會兒,回來時拿了個大相簿,她翻到其中一頁給兩人看。
甘鳳池的擔心沒有成為現實,蕭蘭草路上先去超市買了些蔬菜,交給甘鳳池拿著,接著開車回到警察局。
蕭蘭草叫住他,「是記者,算了。」
「怎麼好意思總讓你破費呢?咱們還是在家吃就好了。」
「既然陳美麗是孤兒,為什麼你還要追著她不放?白骨的複原圖還沒出來,誰也不知道死者的容貌,你怎麼就確定跟她有關?」
為了避免揍人的衝動,甘鳳池用沉默做了回復。
徐豪鈞兄弟倆歲數相差很大,性格也相差很大,跟經常惹麻煩的弟弟相比,徐豪鈞的個性就內斂很多了,徐家的長輩對他都很賞識,現在公司生意方面幾乎都是由他來處理的。
蕭蘭草用手指比量著地上的血點解釋道。
看著一身高級西裝的蕭蘭草,甘鳳池對他交不上房租的說辭深表懷疑。
「是的,我弟弟是個直率爽快的人,雖然有時候會因為這樣的脾氣得罪人,但還不至於被行兇報復,我聽說案發之前,死者曾跟前男友有過爭執,我相信她的死亡與這位男友有很大的關係。」
老白擼了擼袖子,說:「這樣不行的,人家挑釁到門口了,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甘鳳池看到周圍幾個人已經被蕭蘭草吸引住了,在偷偷打量他,他本人還毫不知覺,看著眼前的樓房,說:「看起來有點兒糟糕。」
院長姓李,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蕭蘭草事前跟她通過電話,說明了來意,所以她把陳美麗的資料都提前準備好了。
「你都知道了?」魏正義問。
這還需要交代?他除了整理工作外還有其他的事可做嗎?
「科長你的理想是很豐|滿的,但現實往往很骨感,我們只有兩個人,你認為我們可以幹得過人家十幾個?」
兩人進了冷案科,蕭蘭草讓甘鳳池把買的東西拿去茶水間。
難得聽到蕭蘭草這麼嚴肅的講話,甘鳳池撓撓頭,問:「你特意查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兩人交往的時間不長,但總算認識一場,他不可能無動於衷,只是事已至此,悲傷也沒用,還是想辦法儘快找到兇手,既讓她走得安心,又讓自己解除不必要的嫌疑。
「他需要檢查的是智商。」
蕭蘭草坐上車,甘鳳池緊跟著坐去了副駕駛座上,堆起一臉諂媚的笑。
「那有什麼新發現?」
看來今後做小動作要小心一點兒了,可千萬不能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他家又不出租房子,就算出租,他也不想讓變態上司搬進來,甘鳳池皮笑肉不笑地說:「您還是繼續跟房東磨合吧。」
蕭蘭草回了甘鳳池一個微笑,他被那媚眼電得一抖,忽然想到他去科長的家,會不會是羊入虎口啊?
專業被小看,甘鳳池忍不住反駁過去,蕭蘭草沒回應,盯著電腦,表情若有所思。
這句話簡直就是神咒,甘鳳池定住了,雖然跟蕭蘭草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深刻了解了那個人的惡劣,他只是叫了聲大媽,就被各種惡整,假如弄壞了他的東西……
「後來過了幾天,她精神漸漸穩定了下來,是個挺討喜的孩子,不過話不多,也問不出什麼來,我怕刺|激到她,就沒再問,她在這裏住了半年多吧,警方那邊也沒有進展,我就辦了領養手續,讓她正式住了下來。」
「都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像科長說的那樣,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困難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甘鳳池立刻搖頭,「不,我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時間。」
裴晶晶回過神,正色道:「有,不過對你來說不是很愉快。」
「我沒加,我就是看到這個,咳咳……」
見甘鳳池臉色不好看,裴晶晶及時將另一份資料遞給他。
雖然說沒問題,但是看著蕭蘭草用手機把女孩的照片拍下來后,李院長的表情還是變得很古怪,不過她沒多問什麼,蕭蘭草拍完照,跟她道了謝,離開了福利院。
「那這是……」
「大概是辣椒咖啡喝得太多了,上火了吧。」
「隨便什麼都行。」
「都沒有,她本人好像真的把以前的事都忘記了,可能是潛意識中拒絕記起,也不主動詢問,不過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人畢竟是要往前走的對不對?」
「會做飯嗎?」
「再跟你混一起,相信我很快就會瘋的。」
看完兩人的證件,李院長終於相信了他們的身份,寒暄過後,她把陳美麗的資料遞給蕭蘭草。
甘鳳池把車停在附近,下車過去查看。
還有一次,徐豪生因猥褻罪被起訴,最後付了一大筆保釋金才出來,他的對頭簡直可以從城南排到城北,甘鳳池都有點兒同情刑偵科的人了,要一個個排查真是辛苦他們了。
甘鳳池感到很丟臉,及時拿出自己的警察證亮過去,好讓對方相信他們不是冒牌貨,冒牌的話他絕對不會選蕭蘭草跟自read.99csw.com己搭檔。
大腦硬碟沒有存儲這類的問答信息,甘鳳池獃滯了幾秒鐘才想到該說什麼——「你不是來關心我的嗎?」
甘鳳池跟他不熟,但認識他,他是徐家的長子徐豪鈞,徐豪生的大哥。
「是的,我們兩家算是世交,那個人還是警察,不過我相信司法的公正,警方不會包庇任何一個壞人。」
隨著他們的講述,電視下方還出現了甘鳳池的照片,竟然是上午他在現場被拍到的,總算電視台沒敢做得太過火,人物臉上打了馬賽克,含糊說這個就是跟被害人交往過的某警察等等。
「咦,男神讓你來問的?他這次很急啊。」
蕭蘭草向前走去,甘鳳池急忙跟上。
他看向蕭蘭草,蕭蘭草喝著咖啡,說:「那天我幫你整理檔案時,發現了一份結案卷宗……」
「我沒有確定,我只是一條線一條線去查而已,這條線走進死路了,就去查其他的線,偵查工作可不像是解數學題,有捷徑可走的。」
甘鳳池皺起了眉,就像蕭蘭草跟不上他計算概率公式一樣,他也跟不上蕭蘭草的推理想法,想到前不久發生在這裏的血腥事件,不由得心寒。
「那你找到睡覺的地方了?」
甘鳳池低聲說,裴晶晶用力點頭,表示深有同感,等徐豪生跟他的律師走遠了,她說:「我也要去做事了,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兇手的。」
「據說這位神秘的男友跟受傷的徐先生也是認識的?」
肩膀被拍了拍,魏正義說:「我去買午飯,想吃什麼,我請。」
想到這裏,他又追加道:「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在外面吃,我請客!」
可惜甘鳳池沒接觸過刑事案,在現場附近轉悠了兩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調查,而且現場遺留物都被拿走了,他也不可能查到什麼線索。
那是一個靠近小公園的道邊,路很寬,周圍有一些住房,但是拐進公園的岔路上有幾棵老樹,剛好擋住了路面,徐豪生的車停在岔路口稍微往裡的地方,另一邊就是公園,除非有人特意過來看,否則不會注意到這邊的狀況。
甘鳳池連碰幾個釘子,等他再抬起頭,蕭蘭草已經走遠了,站在一輛紅色奧迪前,正要上車。
甘鳳池越看越生氣,拳頭攥緊了,衝過去想砸電視機,被魏正義跟老白一起拉住。
蕭蘭草沒回答,甘鳳池忽然想到這個問題是不是戳到對方的痛處了——蕭蘭草一定是犯了什麼錯誤,才會被從一線崗位上調開,嗯,看他的個性,說不定得罪了很多人,而且他也沒什麼本事吧,最值得稱讚的只有那張臉了。
正聊著,蕭蘭草出現了,他今天換了一身淺灰色西裝,配紅色領帶,酒紅色的頭髮打了髮蠟,看起來既有型又穩重,甘鳳池放下咖啡壺,心裏琢磨他又沒回家,這些層出不窮的衣服到底都放在哪裡?
跟袁媛的資料相比,徐豪生的這份可謂是精彩紛呈,聚眾嗑藥鬥毆,跟女明星鬧緋聞,他都佔全了。
呃,好像不知道。
「我們已經磨合很久了,如果找新房子,又要重新磨合,太麻煩。」
話音落下時,甘鳳池已經消失在了檔案室里,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魏正義和老白對望一眼,老白說:「他咋了?」
蕭蘭草看完后,問:「她進福利院之前的經歷呢?」
「聽起來他很難相處。」
「他們現在在忙剛發生的凶殺案,調查牙型肯定是先從大醫院著手,我們就反著來,從私人小醫院開始查。」
「這孩子命挺苦的,她其實是我撿來的,當時她就在這外面晃來晃去,看起來精神有問題,我問她什麼,她都說不上來,問多了她就叫,她這裏還有塊新疤。」李院長指指自己右邊的額頭,說:「我懷疑是不是她頭部受傷,受到了刺|激,沒辦法只好先把她收留下來,又去報了案,希望能找到她的親人。」
甘鳳池一開始還以為他在說自己,目光落到電視上,下一秒,他把剛喝進嘴裏的茶噴了出來。
「放心吧,沒加辣椒粉的。」甘鳳池堆起滿臉的笑容說。
「關心完了啊。」
「所以你跑過來轉一圈就是為了讓自己安心?」
「不必了,您是在休假中,我還要上班。」
甘鳳池跟裴晶晶分了手,回到冷案科,魏正義和老白都在電腦前做事,見他進來,魏正義說:「剛才科長來電話,讓我轉告你,繼續整理舊檔文件。」
「都不是,把遇到的線索都保留下來是我的習慣。」
甘鳳池被嗆得一陣咳嗽,嗓子更疼了,他扯了紙巾擦著嘴,仔細看電視,對面的大電視屏幕上在插播熱線新聞,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正對著鏡頭講述袁媛的案子。
正手足無措的時候,蕭蘭草從對面走過來,說:「這附近沒有設置交通監控器,徐豪生特意選擇走這條路,應該是不想被拍到他跟女人同座。」
哦,原來那傢伙還是慣犯。
「……」
「總看一個案子會無聊的嘛。」
「那你說什麼才是事實?」
「我經常留宿,有個舒服的睡床很重要。」
被採訪的幾個人都是跟袁媛去KTV的朋友,他們臉上打了馬賽克,對著鏡頭很誇張地講述甘鳳池跟袁媛吵架的情景,一副把他當作是兇手的口氣,還說他的背景很大,所以警方才會維護他,到現在都沒把他抓起來。
看他們的人更多了,聽到有人在相互打聽蕭蘭草是不是明星時,甘鳳池忍不住了,拐住蕭蘭草的胳膊把他拉到一邊。
「甘鳳梨,你是警察,不要感情用事。」
「你在美國住了那麼久,應該會的吧?」
不管是大醫院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小醫院,要查十年以前的病歷,都不是件輕鬆的事啊。
「我跟舒法醫打好招呼了,白骨案有消息的話她會通知我,至於徐家,這兩兄弟都不是什麼正經東西,徐豪鈞也有過刑事犯罪記錄,不過最終被判是冤案。」
蕭蘭草沒聽清,甘鳳池正要搪塞,對面閃光燈亮了一下,有人在偷|拍他們,而且拍完就跑,等甘鳳池反應過來想去追,那人已經跑得不見影了。
就算要撒辣椒粉,他也會等案子查清后再說,在面對相同的敵人的時候,他會跟科長化敵為友的。
「會,不過言論自由,除非太過火,否則也不能拿他們怎樣。」
甘鳳池心想這應該是陳美麗去薰衣花按摩店工作之後的事,跟李院長聊過後,他們對陳美麗的情況都了解了,但這一切都對調查白骨案沒什麼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