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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編號04 珠寶謎情 第十四章 跟蹤嫌疑犯

卷宗編號04 珠寶謎情

第十四章 跟蹤嫌疑犯

電話掛斷了,甘鳳池先前的精神勁兒也沒了,垂頭喪氣地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椅子被踢了一下,向後滑去,等甘鳳池回過神,椅子已經撞到了窗前,外面陽光射進來,他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看向踢他的人。
「我還是適合在家裡搞跟蹤。」
「八竿子打不到的親戚,就是個同鄉,按照輩分算他管我叫舅舅,上次我回去,他媽托我給他找個活干,這裏工作輕鬆,工資也不錯,我就把他介紹來了,也才兩個多月吧,真是的,自己不爭氣,搞出這麼個爛攤子,弄得我都做不下去了。」
「沒問題,送女孩子回家是應該的,不過錢還是要付的。」
「知道,那事鬧得挺大的,還好人傷得不重,後來出了一大筆錢壓下去了,人有錢就是橫,咱惹不起躲得起對吧。」
「沒關係,我就是個小警察,在哪兒混時間不是混啊。」
老白把牙齒咬得咯咯響,甘鳳池不知道蕭蘭草是怎麼跟他解釋楊菁被跟蹤的事,不過看得出舊恨新仇加在一起,面對宿敵,他這次是卯上勁兒了。
甘鳳池攔住了他,見查不出什麼,他跟柳文元道謝,離開了公寓,路上他給老白打電話,簡單說了自己調查到的情況,請他詳細調查趙有福的家庭成員關係和交友關係,老白答應了,結束通話,甘鳳池看看表,開車去趙有福的公司,半路他在便利店買了兩個麵包,就當是午餐了。
楊菁收下電擊棒,跟甘鳳池道了晚安,走了進去,甘鳳池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校園,轉頭看向四周,除了偶爾經過的幾個學生外,沒發現奇怪的人。
他指著畫面里的人問柳文元,柳文元走過來看了看,說:「這好像是趙先生,他有問題?」
「我做什麼了嗎?難道我不可以開車嗎?這條路是你們家的嗎?我開的是自己的車我喜歡兜風不行啊?投訴我什麼罪?一直跟在別人後面開車罪?開車的時候左拐右拐罪?什麼罪名都沒有就是想投訴就投訴的罪?」
「科長,你的房租問題解決了嗎?」
「我只是不放在心上而已,我是賺大錢的人,誰在意……」
甘鳳池讓老白調查了,正如魏正義所說的,兩人因為利益關係有段時間曾在一起,但彼此很久沒有聯絡了,今天是趙有福主動邀請她的,可以說趙有福只是在利用她。
「那這個呢?」
「科長,我不是植物,還需要動不動來點陽光?」甘鳳池抹了把臉,沒精打采地嘟囔。
「紫言在跟蹤孫遠航夫婦,還沒回來,不過這個趙有福的確有問題。」
甘鳳池在花錢方面不小氣,尤其是面對漂亮女孩的時候,他去櫃檯結賬,虎牙店員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算賬的時候狠狠地瞪甘鳳池,讓他徹底感受到了眼刀的威力。
「放心吧,有時候需要驚驚蛇,蛇有動靜了,才會露出破綻。」
魏正義正要回答,車外傳來腳步聲,趙有福居然親自過來了,往車裡看看,冷冷道:「呵,又多了一個人,你們警察是不是都很閑?」
「我們在促膝長談交流感情,礙著你了?」甘鳳池跟著蕭蘭草學皮了,作勢去掏刑警證,「要我報下自己的編號嗎?方便你投訴。」
當初他怎麼頭髮昏投入警察行列了?憑他的學歷完全可以找一份更好更舒適的工作啊,甘鳳池一邊自我吐槽一邊盯梢,快到傍晚,他又餓又渴的時候,車窗傳來敲打聲,魏正義站在車外,手裡拿了個方便袋沖他搖了搖。
「什麼,你說。」
「他脾氣怎麼樣?」
「那就不要吵我,我在泡澡呢,有事明天說。」
事情說完,大學也到了,甘鳳池在附近停好車,看著楊菁下了車,他忽然想起一個東西,叫住她,又探身在後座上翻了翻,最後找到了,遞給楊菁。
「對,我敢斷定,珠寶凶殺案絕對跟趙有福脫不了干係,」甘鳳池把今天調查的情況講了一遍,又將跟趙有福的對話錄音傳了過去,說:「讓紫言聽聽,她一定可以聽出有問題。」
直到傍晚趙有福都沒出門,甘鳳池在車裡悶得都快發霉了,他徹底感受到為什麼出任務都是兩人一組了,因為他現在連上個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這段時間甘鳳池的忍功被蕭蘭草鍛煉得好很多了,即使這樣,他的火氣還是被挑了起來,衝過去想反駁,被保鏢推開,大家上了車,車就在他眼皮底下一溜煙地跑遠了,他氣得虛空踹了一腳,想上車追蹤,半路卻捂住肚子—剛才水喝得太多,他這次真要上廁所了。
甘鳳池回過神,跑過來坐下,他的座位正對著趙有福,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低聲笑起來。
「會帶人過來嗎?」
「買了三層樓,夠有錢的啊。」
「不用謝,這是身為警察應該做的。」
甘鳳池打開一看,撲哧樂了—趙有福人如其名,真是坐享齊人之福,家裡有大老婆,外面還有小三小四,這還不包括其他一些沒挑明的情婦,關係真夠混亂的,他的兒女也不少,整天為了爭寵爭錢吵架,所以他定期一個人去公寓散心可以理解,看完后,甘鳳池只想感嘆一句—我以為我是個假的有錢人。
趙有福說完轉身就走,甘鳳池還要追問,被兩名保鏢一起攔住,他眼看著趙有福上了車,急中生智,問:「十八年前的珠寶凶殺案你還記得吧?」
「你特工電影看多了吧,」魏正義瞪了他一眼,「我的卡是貨真價實的,老婆給辦的,為了裝×,各類貴賓卡都給我辦了個遍,真夠麻煩的,沒想到還真用上了,也是物有所值了。」
「那問我幹什麼?一個小保安而已,難道你認為是我殺的嗎?呵呵。」
甘鳳池跟柳文元要了那幾盤錄像的存檔,收進包里,從保安室出來,準備再去趙有福家碰碰運氣,柳文元也要去巡邏,提出陪甘鳳池一起,他說如果趙有福來了,自己還可以幫忙周旋一下。
趙有福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甘鳳池,笑容從他那張肥臉上消失了,氣場頓時變得兇狠起來,甘鳳池沒被嚇到,照他的經驗—趙有福會有這反應,就證明他的調查方向沒錯,他迎著趙有福的視線走近,笑嘻嘻地說:「確切地說,是調查那晚所有進出公寓的人,出了人命案,如果警方不認真調查的話,會被說浪費國家稅收資源的。」
「被辭退了,出了這種事,他哪有臉幹下去啊,人是我介紹來的,弄得我現在也抬不起頭。」
其中一個嫌疑最大的在案發很久之前就人間蒸發了,警方把調查重點放在他身上,卻一直搜索不到他的行蹤,隨著珠寶案成為懸案,這個唯一嫌疑人的資料也被束之高閣,不過read.99csw.com雖然珠寶行因此關門大吉,但財務上的損傷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被盜竊的珠寶都按保險賠償,所以才會有人提到監守自盜的可能性,不僅是孫遠航,連張萬山本人也曾被懷疑過。
「在那個年代,做點什麼都能發財致富吧,更何況他們還有了第一桶金,」老白說到這裏,明白了蕭蘭草的想法,說:「你不會是想……」
甘鳳池放下手機,調轉車頭往回走,朦朧月色下,校門口站著一個穿黑衣服的人,默默看著他的車走遠,又看看校園,低著頭快步走了進去。
像是沒聽到他的自嘲,蕭蘭草說:「未必是你判斷錯誤了,也可能是當時趙有福戴了手套。」
但趙有福不在家,甘鳳池按了幾下門鈴,裏面毫無反應,趴在門上聽聽也聽不到聲音,他又順著樓梯去了樓上兩層,最上面那層設計了房門,依然沒人回應,再往上就是天台了,要不是張皓是在其他樓棟墜樓的,趙有福的嫌疑就更重了。
「你!」
秘書擠出一個生硬的笑,轉身走了,甘鳳池一個人坐在走廊的座椅上一邊喝水一邊打量周圍,進來之前他圍著公司大樓轉了一圈,公司有後門,去後門要穿過對面的走廊,而他坐的地方正對著走廊拐角,所以不管趙有福是乘電梯走正門還是走後門,他都一定會看到。
「不用了,我就這麼一說。」
「如果是例行詢問,那我也有不回答的權利。」
「那傢伙偶爾有點小聰明,讓他去弄吧,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由他去。」
「不是,我想專註學業,感情的事暫時沒興趣,」楊菁說完又急忙交代,「這些話千萬不要跟我爸說,他一定會找人家麻煩的。」
「據我所知,他都是一個人,有次碰上了聊起來,他說這棟房子主要是為了解壓用的,他家裡有老婆又有好幾個情人,挺折騰的,所以他把這邊頂樓三層都買下來了,就圖個清靜。」
當年珠寶案時歹徒就是利用楊菁來威脅老白的,這次珠寶案翻了出來,楊菁又再次被跟蹤,這僅僅是巧合還是歹徒故意安排的?如果是故意安排的,那歹徒特別針對老白又是出於什麼心態?
「嗯,跟上。」
跟我比毅力,你還差得遠呢—靠在椅背上玩著手機,甘鳳池很自信地想。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這小區是他公司承包建築的,看他的穿戴和開的車,肯定是很有錢啊。」
他報了車牌號和車型,等再回到車上,老白已經追蹤到目標了,甘鳳池照他說的把車開出去,抄小道跟進,很快就追上了。
「我家科長常說心虛的人都喜歡走後門,我就試試看,沒想到還真被他說中了。」
「是我媽被朋友慫恿買的,結果買了后發現根本用不到,就轉手給我了,說讓我送給女朋友防身,不過……她大概也不需要。」
「也沒有很多,有時候一天一次,多的時候三四次。」
他拿出手機,下一秒被甘鳳池奪下丟去了一邊,辯解:「我是文明人,不做那些不文明的事!」
蕭蘭草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小心點,這傢伙既然跟黑道有聯繫,很可能做出什麼兇殘的事。」
魏正義啟動油門,等趙有福的車離開后,他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甘鳳池盯著那輛車,說:「不知道這傢伙要去哪裡?」
他急匆匆地跑進公司,打電話給老白,說:「你幫我追蹤一輛車,車剛從趙有福的公司開出去。」
「只是做基礎調查,你了解他來這裏的頻率嗎?」
接著甘鳳池回了冷案科辦公室,蕭蘭草和老白在,老白一臉嚴肅地盯著電腦屏幕,蕭蘭草在看資料,甘鳳池跑過去,見他桌上擺滿了檔案,有珠寶案的,也有張皓的案子,除此之外,甘鳳池發現桌上還有兩份檔案—前不久魏正義參与的富豪被殺案和另一件他不知道的案子,他探頭瞟了一眼,案子是五年前的一起傷害案。
「你說得有道理,但我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所以不能提取他的指紋。」
蕭蘭草笑吟吟地看著他跑出去,又低頭喝茶,老白問:「那小子沒事吧?」
「因為……」
「嗯……」楊菁想了想,說:「這段時間常常有不顯示號碼的電話打過來,接通了對方不說話,馬上就掛掉了,感覺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變得神經質,我總覺得被人跟蹤,可是周圍又找不到奇怪的人。」
「王奶奶太巧了,我正要找你。」
「算不錯吧,雖然都不是實際性的進展。」
「沒有,天台鑰匙是統一管理的,我得回去拿,要不我去拿?」
「不,我就是要讓他發現,給他施壓。」
老白問:「你準備跟到什麼時候?」
「嗯,幸好余倩知道我大哥,我報了他公司的名字,她就熱情得不得了,主動幫忙介紹給趙有福,你沒看到趙有福剛才的臉,像是便秘了一個星期。」
「還是老樣子,保護小菁的同事說沒發現奇怪的人接近她,我調了大學附近的監控錄像,也沒有找到可疑的人。」
在甘鳳池搜集到張皓曾在樓道口跟人有衝突的情報后,蕭蘭草就請鑒證科的同事去那裡做了現場取證,樓道上的指紋很多很雜,對比核實花了他們很長時間,結果卻不盡如人意,老羊打電話給甘鳳池,告訴他樓道上的指紋都跟趙有福的對不起來。
以甘鳳池對老白的了解,楊菁這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說:「那你仔細說下是怎麼回事,我看能不能幫上忙。」
甘鳳池看著錄像,繼續問:「他開車撞人的事你知道嗎?」
楊菁正反看了一下,撲哧笑了,「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啊?」
被表揚,甘鳳池有點沾沾自喜,「你確定?」
「他要出門。」
「你有天台的鑰匙嗎?我想上去看看。」
蕭蘭草把檔案放下,揉揉額頭,說:「暫時沒線索,就多看看其他資料,也許可以發現新線索,你今天的戰果怎麼樣?」
甘鳳池跳下車,把魏正義往車裡一推,就撒腿跑去了附近的便利店,等他解決完問題回來,魏正義已經吃上了,坐在駕駛座上一口麵包一口牛奶吃得正香。
不知道保鏢是怎麼跟老闆交代的,之後的一路上那些人沒有再找他的茬兒,最後車停在了一棟大洋房前,趙有福從車上下來,進去的時候瞥了甘鳳池一眼,卻沒說什麼,甘鳳池把車停在了對面的停車場,為了安全起見,他又打電話給老白,先報了自己的位置,老白沒好氣地回道他早就知道了,科長讓他全程跟蹤,說是怕甘鳳池出事。
「科長懶,這種盯梢的活不適合他,怎麼樣,跟了九*九*藏*書一天挺辛苦的吧?」
「我記得我剛進咱們科時,你跟我說你和老白進來的都比科長早,可是我卻聽科長說你們是他要過來的,到底是誰在說謊?」
「科長,這案子跟我們現在查的有關嗎?」
甘鳳池靠在窗上不說話,曬了一會兒太陽后,他跳起來,拿起包就往外跑,蕭蘭草問:「去哪兒?」
「對對對,這個趙有福有次在小區開快車,還把人撞了,調解了好久才給了錢,真夠作孽的。」
所以林紫言追的這條線也進了死巷,老白擺弄著滑鼠,問:「為什麼說奇怪?」
「放心吧,我才不會大嘴巴。」
如果你可以一腳踢飛一個大漢,那別說電擊棒了,連手槍都用不到,甘鳳池撓撓頭,總不能說林紫言彪悍吧,只好說:「她……有別的防身武器。」
「我留下,」一想到被趙有福嘲笑,甘鳳池就火大,既然嫌疑犯就在眼前,那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拿下,張皓不能白死,當初的血案也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了結,他說:「監視這事得兩個人來,去廁所的時候還可以有一個待機的。」
「我去廁所,你先坐。」
「那行了,接下來我來跟,你回警局吧,記住,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跟警方沒關係。」
他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報給楊菁,楊菁說:「不知為什麼,跟你說了后,感覺沒那麼擔心了,謝謝你。」
「紫言那邊也毫無進展,奇怪……」
「嗯,辛苦到讓我懷疑人生。」
店裡客人不多,蕭蘭草走後,周圍更安靜了,甘鳳池喝著飲料,掏出自己的平板,重新看起珠寶案的資料,老白的資料做得很詳細,案子有疑點的地方也都做了標註和分析,根據案發現場的調查結果,推論是作案人一共四個—除負責開車望風的以外,其他三人一個精通撬鎖,一個負責對付保安,還有一個是首腦,負責設定計劃和部署行動。
侯三有過數次入室盜竊的前科,不過沒有傷過人,金額也不大,所以每次都是關幾天就放出來了,家人早跟他斷絕了關係,他也沒結婚,居無定所,珠寶案發生之前他就消失了,從此再沒出現過,單看名字和犯罪記錄,甘鳳池以為他是那種長相尖嘴猴腮的傢伙,但是照片里的男人居然長得挺周正的,這模樣真是太對不起他的名字了。
甘鳳池成功弄到了指紋,開心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跟魏正義分開,在外面叫了出租,一溜煙地跑回警察局,他先去了鑒證科,請老羊採集趙有福名片上的指紋,說是跟樓道口調取的指紋進行核對,老羊一個字都沒問,照他交代的做了,說有消息聯絡他,讓他耐心等待。
甘鳳池只好坐去副駕駛座,接過麵包咬了一口,問:「怎麼是你?科長呢?」
甘鳳池越想越不安,或許楊菁覺得那只是跟蹤狂,沒放在心上,但萬一是珠寶案兇犯的話,他知情不報,將來出了大問題就悔之莫及了,想到這裏,他不敢怠慢,打電話給蕭蘭草。
甘鳳池掛了電話,繼續保持相同的距離跟在後面,沒多久前面的人忍不住了,把車往路邊一停,下車走過來,甘鳳池也停下車,順便落下車窗,保鏢走到車前,冷著臉問:「趙先生說如果你再跟蹤,就去投訴。」
秘書小姐笑得很尷尬,甘鳳池想她心裏一定在罵自己,不過沒表現出來,請他落座,又去倒了水給他,還提醒道:「也許老闆今天一天都不會來,一直在這裏等著會很浪費時間。」
「餓了吧,科長讓我給你送吃的來,順便替班。」
「這個啊,住隔壁樓的,真不是個東西,這片小區都是他們公司承包施工的,說得好聽是高級小區,其實好多地方都有問題,前兩天我家廁所又堵了,打電話投訴也沒人管,我家老頭子也是個甩手掌柜……」
甘鳳池跟他們說了什麼,魏正義聽不到,只看到趙有福的臉色很難看,寒暄完他馬上就坐下了,甘鳳池轉身回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一切順利。
「那你自己不用?」
魏正義轉頭朝他一笑,眼睛熠熠閃光,跟平時那個總把老婆孩子掛嘴邊的人完全不同,這時甘鳳池相信了蕭蘭草說的話,魏正義是個優秀的警察,他其實更適合在刑偵一科做的,假如他去自薦,那大概就沒自己什麼事了。
「好咧。」
「我懂,不過他沒那麼蠢的,如果真找人對付我,那就是自掘墳墓了,我先給他施施壓,回頭再跟你們聯絡。」
「沒有,您想多了。」
「千萬不能報警,如果讓我爸知道,天會塌下來的。」
甘鳳池想多得肯定不止那麼「一點點」,不過為了維護前輩可憐的自尊心,他沒有再問下去,轉去琢磨更重要的事,「正義,我想到一個可能性。」
甘鳳池說完,起身走去趙有福的座位,魏正義猶豫了一下,沒有阻攔他,耳朵里的通信器傳來蕭蘭草的詢問聲,「鳳梨仔惹麻煩了?」
聽了這話,甘鳳池感動地說:「沒想到科長這麼擔心我啊。」
林紫言一直在暗中跟蹤孫遠航夫婦,他們在這邊有閑置的房子,徐鳳住下后沒有獨自出過門,孫遠航每天定時去分店走一趟,或是陪老婆在附近公園散步,除此之外也是深居簡出,他們沒有跟這邊的生意夥伴聯絡,倒是他們的小兒子孫昱見父母過來了,也不住校了,天天回家,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要不是出了張皓死亡事件,他們家可以說就是普通的家庭,跟犯罪事件完全沾不上邊。
好吧,他不該對一位老人家的眼力和記憶力抱期待的,甘鳳池收回照片,又問:「他們的鄰里關係怎麼樣?平時都跟誰來往得比較多?」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還是太天真了。」
「你倒是挺實在的,」魏正義幾口把麵包吃完,對他說:「接下來我來監視,你回去休息。」
兩人出了餐廳,甘鳳池的車停在警察局那邊,他堅持要開車送楊菁,楊菁同意了,兩人往停車場走,他說:「那個店員好像對你有意思。」
魏正義看著他不說話,甘鳳池說:「我知道樓道里就算有指紋也不能證明他就是兇手,但至少我們可以判斷出他說了多少謊,他跟張皓有沒有過接觸。」
「他比我大一屆,家裡不富裕,出來做事補貼一下家用,以前我們一起打工的時候他跟我表白過,我拒絕了。」
想到這裏,甘鳳池也不氣了,好奇地說:「正義,跟你打聽個事兒。」
他沒有戳穿秘書的謊言,說:「沒關係,大老闆人都忙,那我就在這兒等他好了,不介意幫我倒杯飲料吧?我不挑的,白開水就好。」
「搞定了https://read.99csw.com?」
甘鳳池抹抹眼角,決定把感動收回,「我盯著他家前面,你幫我看著後面,如果有車離開,馬上通知我。」
「那就謝謝了。」
「你不好奇嗎?事件過了十幾年,張皓是從哪裡調查到的線索,知道珠寶大盜住在中青公寓的?至少罪犯對這個問題應該是在意的,他們雖然幹掉了張皓,但一定不安心,想知道張皓是通過什麼途徑找到他們的,所以應該有人接近孫遠航夫婦,不管當初孫遠航有沒有跟罪犯裡應外合,他都是調查泄密者的途徑,甚至有可能線索是從孫遠航這裏透露出去的。」
「這個人聽說平時不住在這裏?」
一連串的話像蹦豆子一樣蹦出來,保鏢都被轉暈了,拳頭也攥緊了,但他不敢真動手,丟了一句「小心點別翻車」后回到自己車上,前面的車很快又開了起來,甘鳳池哼了一聲,也啟動油門跟了上去,戰勝對方的優越感沒多久就消失了,他嘆著氣想—怎麼感覺他的調查方式越來越像科長了,假如到時真被投訴了,誰幫他背鍋啊。
「其實……不是很嚴重……也可能是我最近學習緊張,神經過敏了。」
「確定,至少他跟張皓的案子有關係,跑不了。」
「別笑,盯著他,看他跟誰在聊天,不過也不要盯得太緊了,落人口實。」
「那麼大的案子拖了十幾年都沒破,還要苦主自己去查,你還好意思說,」趙有福不屑地切了他一聲,「要是你們警察有點責任心,說不定他也不用死了,在調查別人之前還是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
來到車位,甘鳳池打開車門,楊菁沒有馬上上車,而是轉頭張望,甘鳳池問:「怎麼了?」
甘鳳池繼續按快進,直到次日上午趙有福才離開公寓,也就是說張皓出事當晚他是住在這裏的,有作案時間,長得也精壯,所以他的疑點更大了。
甘鳳池跟楊菁要來手機,趁著等紅燈他看了一遍,每天打進來的次數不一樣,打的時間也不一樣,但最近這兩天里沒有電話打進來。
一瞬間,他有點明白了蕭蘭草特意派魏正義來配合自己的用心。
甘鳳池說了自己今天調查到的情況和他對趙有福所抱的懷疑,蕭蘭草靠在椅背上玩著筆,默默聽他講完,卻不說話,甘鳳池本來信心十足,但看到蕭蘭草這副模樣,他有點沒底了,問:「我是不是判斷錯誤了?」
「是啊,這片公寓建成后我就過來了,做很多年了,沒什麼專長,就只能幹保安,所以就算出了這種事,我還得老著臉幹下去。」
「管他呢,跟著就是了,不過甘鳳梨,你這次的直覺很准,這傢伙絕對是黑的。」
「是啊,十多年前的案子可能大多數人有印象,卻不可能把細節記得那麼清楚,可是聽他的口氣卻像是很了解,所以他不是兇手就是知情人,科長,你說我這招敲山震虎做得對不對?」
這家餐廳是會員制,兩人走到門口就被服務生攔住了,甘鳳池趕忙掏出刑警證,誰知在他亮證件之前魏正義先掏出了自己的會員卡遞過去,甘鳳池的表情變得跟服務生一樣一樣的,上下打量魏正義,看完后又看一遍,可不管怎麼看都看不出他是可以輕鬆掏出貴賓卡的人。
聽了這結果,甘鳳池就覺得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他不死心,又拜託老羊再多核對幾遍,老羊不耐煩了,說他們科的幾個人反覆對照過了,沒有就是沒有。
「等我一下,我先付賬。」
趙有福揮手讓保鏢退開了,堆起一臉的笑,問:「那麼警察同志,我是犯了什麼法嗎?讓你特意在後門逮我?」
到了公司,甘鳳池自報家門,但趙有福的秘書說他今天沒來公司,甘鳳池問他幾點過來,秘書搖頭說不知道,老闆做事隨性,通常是想來就來,不會提前打招呼,甘鳳池跟著蕭蘭草混了這麼久,察言觀色這招學得很溜,從秘書忽閃的眼神就知道趙有福不僅在公司,說不定現在就在哪個鏡頭前觀察他呢。
趙有福沉著臉,凶狼般的眼神掃過他們,沒回應,轉身離開,甘鳳池探頭看去,就見他坐上了先前那輛車。
老白看著蕭蘭草拿起外套匆匆走出去,也不知道他說的現場是指哪裡,大家都出去了,辦公室顯得有點空曠,他拿起耳機套到了頭上。
「假如趙有福是兇手,那天他跟張皓在緊急樓梯的樓道口爭論時很可能留下了指紋,他不住在那棟樓,平時也很少去中青公寓,樓道口有他的指紋說不過去。」
楊菁走到座位前,打斷了甘鳳池的思索,她已經換下了店員制服,扎著的馬尾辮也放了下來,笑眯眯地問:「還在想案子?」
「什麼?」
「富豪被殺案和張皓遇害的時間隔得太近了,或許只是巧合,也或許不是……我去趟現場,有事隨時聯絡我。」
「他挺帥的啊,這都看不中?」
保安大叔聽了甘鳳池的請求,爽快地同意了,讓同事把前兩天的錄像調出來給他看,甘鳳池看看他胸前的名牌,他姓柳,叫柳文元。
「希望這招打草驚蛇不會影響到什麼。」
「我也要找你,你看這就是我孫女,挺漂亮的吧,你要不要跟她處處看?」
「跟到他說實話為止,我就不信了,我會搞不定他。」
「錯,對我來說,那只是個度假屋而已,偶爾我才去一次。」
趙有福高大魁梧,尤其臉很肥,笑起來眼睛微微眯起,既市儈又不懷好意,給甘鳳池第一印象是他是那種笑著在背後捅刀子的人。
甘鳳池把平板放進包里,要去櫃檯,楊菁攔住了,說:「這裏離地鐵有點遠,你送我的話,這頓就我請。」
楊菁問:「會不會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不敢不敢,就是隨便問問,了解下情況。」
想到這裏,甘鳳池有那麼幾秒鐘的沮喪,但他很快就振作起來了—沒人天生就是優等生,他只要繼續努力就行了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發現自己被繞進去了,趙有福不說話了,睜大眼珠子瞪甘鳳池,半晌,冷笑道:「你這是在審問我。」
「大家都那樣說。」
歹徒從進入到離開,前後只用了半個多小時,假如不是在門口被張萬山遇到,他們的行動時間可能更短,也就是說他們在行動之前做過詳細的計劃,並對珠寶行內部安全設置和貴重物品放置的地方了如指掌,所以警方懷疑珠寶行里有內應,孫遠航就是其中一個,但是調查后,沒有從他身上查到線索疑點,而犯下血案的四名歹徒的犯罪手法也跟以前相似的案例對應不上去,大家曾根據撬鎖手法鎖定了幾個嫌疑人,卻都沒有結果。
他乾巴巴read.99csw.com地回道:「沒有,只是例行詢問。」
「打烊了?」
「『大家』是誰啊?你是大老闆,能跟你聊八卦的鄰居也挺有錢的吧?」
金山的老婆在家,她正跟幾個牌友打牌,大家都抽煙,屋子裡烏煙瘴氣的,甘鳳池一邊咳嗽一邊詢問,金山的老婆打牌不耽誤回答,還問一答十,把金山玩女人騙朋友錢等各種極品事都說了一遍,最後還問什麼時候抓他,要抓趕緊抓,還很熱心地提供了金山情婦的地址,建議他去那邊堵人。
魏正義轉頭看去,甘鳳池已經跟余倩熱情地攀談起來,余倩幫忙介紹趙有福跟他認識,看著他們握手,相互交換了名片,魏正義說:「還好,他想利用自己的富三代身份去弄趙有福的指紋,如果指紋跟樓道口留下的指紋匹配的話,我們就有借口請趙有福配合調查了。」
「那你還是去問公寓保安吧,說不定還能問出什麼。」
甘鳳池被弄得無話可說,他把記錄看了一遍,覺得金山這個人雖然問題不少,但沒找到他跟張皓的接觸點,而且他體態肥胖,個頭也不高,似乎沒有體力瞬間將張皓弄暈並丟出天台。
「這還不嚴重?這已經很嚴重了!無聲電話打進來的頻率有多高?」
「有嗎?死亡這種事天天都發生,要是都在意,在意得過來嗎?」
「這個……」王奶奶看了一會兒照片,把金山的照片抽掉,說:「不太像,他有點胖,這個……也不好說,好像比他高又好像比他矮……」
甘鳳池看完資料,第四杯水也喝完了,把平板收好,又把紙杯還給前台小姐,說了句去廁所,在小姐的白眼中衝去了洗手間,他前腳一走,小姐就立刻拿起電話通知秘書,沒多久,趙有福帶著兩個保鏢下樓,他們從後門匆匆去停車場,可是沒走兩步就被攔住了—甘鳳池抱著他的包從旁邊橫插過來,剛好擋住路。
「警察同志,你在這兒問沒用的,這東西平時不住這裏,聽說他住在哪兒的花園小區呢,這的房子都是偶爾才來一次,你想啊,做壞事做多了,怎麼敢跟大家住一起啊。」
過了好半天手機才接通,蕭蘭草懶洋洋的聲音傳過來,「喂……」
「你是要幫我墊付嗎?」
乖乖,那時候蕭蘭草不是犯錯誤被調職的嗎?他犯了錯還請假去度假,這心得要多大啊,甘鳳池感覺匪夷所思,又問:「你以前的工作做得不好嗎?為什麼要進冷案科?」
往前跑了一段路,趙有福的車拐進了一家高級餐廳的停車場,魏正義在附近找了個車位停了車,大模大樣地跟著他們進了餐廳。
王奶奶有不少老姐妹,聽說甘鳳池問案子,紛紛湊過來七嘴八舌地說,甘鳳池有點招架不住了,改問張皓是否跟他們或是其他什麼人接觸過,大家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又唉聲嘆氣地說他可憐,年紀輕輕的就去了,甘鳳池見問不出什麼,便找了個借口「突出重圍」,去了金山家。
看了結果,甘鳳池重新正視魏正義,魏正義做事穩紮穩打,這一點跟蕭蘭草的風格不一樣,就像這次搭檔,如果換了蕭蘭草,他會坐在面對趙有福的位置上,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而且他從來不會為自己的判斷做出解釋,而魏正義是一切都讓他來,讓他自己來觀察,再做出判斷。
一個保鏢上前要推他,甘鳳池及時後退一步,亮出刑警證,說:「請大家配合,不要動粗,否則很容易被告襲警。」
趙有福一隻腳踏到了車上,聽到這話,他轉過頭,甘鳳池說:「出事的保安就是那個珠寶店老闆的兒子,我們已經調查到他是去公寓調查他父親死因的,也就是說他的死不單純,也許兇手就在公寓里。」
「不認識,我是大老闆,他是小保安,而且他是自殺,自殺你們調查個什麼勁兒?」
「想多了,科長就是覺得你做事一根筋,別萬一出啥事連累到我們背黑鍋。」
喝完第三杯水的時候,老白聯絡過來了,把他想要的資料傳給他。
「哦,都沒說謊,我跟老白是科長申請叫來的,不過他提出申請后就跑去夏威夷度假了,半個月後才回來,所以嚴格地說,在冷案科的資歷我跟老白比科長都要長。」
對面那兩個人還在打情罵俏,女人不知道被利用了,跟趙有福聊得正起勁兒,甘鳳池看著他們的互動,說:「趙有福特意選在這裏,是篤定我們進不來,卻沒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正義,你那張卡是不是老白幫你偽造的?」
聊著天,甘鳳池找到了金山進公寓的錄像,是下午四點,不過五點多他就出來了,趙有福是晚上七點左右進來的,到張皓出事時他也沒離開。
按說侯三有案底,如果再犯事,應該馬上就能查到,但是在這十八年裡他音信皆無,難道是他拿了錢躲在哪個鄉野山村裡生活?還是在案發後在內訌中死亡,屍骨被隨意掩埋了?不管是哪種,現在既然有線索了,或許可以在重新徹查公寓住戶的時候發現他的行蹤,老白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
「沒問題,交給我,奶奶的,我不把那些賊揪出來我就不姓白!」
「我在想,當年那四個人搶到了七百萬,他們逃去了哪裡,又過上了什麼樣的生活。」
「那你跟遠點,別讓他發現。」
第二天,甘鳳池一大清早就來到中青公寓,也是碰巧,他一進去就遇到了王奶奶,老人正在樓下散步,眼神還特好,老遠看到他,擺手把他叫過去。
「是!」
「年輕人嘛,偶爾跌下跟頭不是壞事,你那邊怎麼樣?」
「各類卡都辦一個?她……很有錢吧?」
三名歹徒撬開了珠寶行右側供職員進出的門,大門的密碼鎖被破壞,保險柜跟珠寶櫃檯的幾道鎖也被撬開,歹徒在偷盜過程中被保安發現,在他按響報警鈴之前遭到了槍擊,動手的歹徒極度殘忍,在下手時沒有絲毫躊躇,珠寶行平時都是三名保安值班,那天一名保安臨時家裡有事,所以剩下兩人,他們都被子彈擊中,其中一個當場死亡,另一個陷入昏迷。
「聽說你們是親戚?」
「不是安慰你,我只是列舉各種可能性,逃亡了十幾年的罪犯必定有他的聰明之處,如果這麼輕易就露出馬腳,反而說不過去。」
甘鳳池轉頭看周圍,楊菁說:「是我下班了,要一起走嗎?」
趙有福說完,大踏步向前走,他長得彪悍,走起路來氣勢十足,甘鳳池不得已讓開了路,心裏越發覺得這個人跟當年的珠寶案有關聯,又忍不住懊惱—他終究還是比不過蕭蘭草,假如蕭蘭草現在在這裏,一定可以鎮住這個暴發戶,他緊跟上去,無視兩名保九*九*藏*書鏢的阻攔,問:「你住的中青公寓前幾天出了死亡事件,你知道吧?」
「我這就是正事啊,我孫女的終身大事……」
「知道,有好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甘鳳池從金家出來,又去了趙有福家,趙有福不在家,按了門鈴也沒人回應,他只好轉去保安室,請他們提供張皓死亡那天的錄像。保安室有兩個人在值班,一個是生面孔,另一個大叔甘鳳池認識,他曾配合司徒做過筆錄,聽說跟陸海濤還有點親戚關係,陸海濤的保釋手續都是他幫忙處理的。
「這個……」柳文元摸摸頭,有些難以回答,想了想,說:「他脾氣比較暴,高興的時候什麼都行,上了脾氣可以掏刀子殺人的那種,聽說家底不幹凈……只是聽說哈,沒根據的。」
「咦,你剛才不是還說不知道這事嗎?」
「去換正義下來,我繼續跟,就不信抓不住那隻老狐狸的尾巴!」
蕭蘭草拿著茶杯從他身邊經過,說:「沒事多晒晒太陽,有助於成長。」
「沒什麼,」楊菁上了車,等車開出去,她猶豫了一會兒,問:「你經手過跟蹤狂這類的案子嗎?」
甘鳳池擰勁兒上來了,踩緊油門,直接跟在轎車車尾,唯恐他們看不到,老白還要再說,話筒被蕭蘭草接過去了,問:「跟得這麼緊,是不是問到什麼了?」
「沒有,我負責的都是以前的古董老案子……」甘鳳池隨口答完,聯想剛才楊菁的話和舉動,他反應了過來,問:「不會是有人跟蹤你吧?」
魏正義趴在方向盤上,笑得肩膀都顫抖了,甘鳳池氣得語塞了,忽然想起前不久蕭蘭草說的話—魏正義原先是刑偵大隊的主力軍,後來才進冷案科的,他沒說為什麼,不過多半是因為犯了什麼錯誤吧。
「這個電擊棒送給你,專門防色狼的,記得隨身帶著。」
「喔,你不會是不敢離開一直憋著尿吧?」魏正義指著他大笑起來,「這種事就地解決就行了,你又不是女人,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跟科長講,同樂一下。」
「你查我!」
「這種事小心點總沒壞處,如果你不想父母知道擔心,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常出門,尤其是晚上,出門的話跟朋友一起,不要去人太多或是太少的地方,還有,留意下身邊的人有沒有奇怪行為的,如果有問題馬上給我電話。」
甘鳳池照做了,隔個幾十秒就往對面瞟一眼,沒多久趙有福約的人出現了,是個四十歲上下的女人,甘鳳池聽魏正義的指令,跟老白描述了女人的特徵,讓老白調查她的底細,女人的身份很快就出來了,她叫余倩,做房地產投資的,跟趙有福有工作上的來往,不過看她的舉動,他們兩人應該還有情人關係在裏面。
林紫言化裝成學生去打聽了孫昱的情況,他就是個富二代少爺,成績一般,智商一般,唯一不一般的就是花錢毫無節制,他最近欠了同學一大筆錢,這也是他一聽父母過來就天天往家裡跑的原因,就是想找機會要到錢還債,張皓的事他應該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他從來沒在同學面前提到那個同母異父的哥哥。
「這種暴發戶哪會跟我們這種人來往啊,仗著有點錢就拽得二五八萬的。」
錄像都調出來了,柳文元也知趣,什麼都不問,去自己的座位上做事,甘鳳池一個人看錄像很無聊,調了快進,看著畫面問柳文元,「陸海濤在嗎?」
「可是你才偶爾去一次的那一晚,就剛好有人死亡,不覺得太巧合嗎?」
「可以讓老白查一下,不過應該查不到什麼,那傢伙知道我們在跟蹤,不可能找關係親密的同夥談話,他也是在投石問路,從我們的行動中猜測我們掌握了多少東西,那女人只是他用來觀察我們的誘餌。」
「開什麼玩笑,大男人誰用這個啊?」
「那這兩個人你看像不像那天跟保安小張吵架的人?」
「老人家,這兩個人你了解嗎?這個人跟你住對門。」他把金山和趙有福兩個人的照片放到老人面前,指著金山問。
「為什麼?」
「放心吧,我不會以警察的身份去問的。」
第二天上午,老羊的鑒定結果出來了。
就在他們倆一起愣神的時候,魏正義抽回自己的會員卡走了進去,他選了個離趙有福比較近的座位坐下,趙有福看到他們,臉頓時變得像是在便秘,魏正義友好地沖他搖搖手,他直接把頭轉去了一邊。
從互動來看,他們沒有聊正事,而是普通的約會就餐,甘鳳池問魏正義,「這女人要深挖嗎?」
「在結果沒出來之前,一切都難說,耐心等待吧。」
蕭蘭草說著就要掛電話,甘鳳池急忙叫住他,將楊菁對自己說的話轉述了一遍,說到案子,蕭蘭草的語調變得嚴肅,說:「這件事我去跟蕭燃溝通,讓他派人暗中保護楊菁,老白那邊……」他想了想,說:「我考慮下怎麼處理,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做好自己的事。」
魏正義瞪了他三秒鐘,然後頭往前一耷拉,「比我的工資多那麼一點點。」
「誰跟你說他是自殺的?」
不過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疑點了,老白說看他公司這幾年的進出賬,很可能有問題,首先要從稅務查起,不過這部分不歸他們管,所以要請相關部門配合調查,需要花時間,再看趙有福的交友關係,三教九流的他都有來往,甘鳳池在幾個有黑道背景的人的名字上打了個記號,覺得可以把這個作為突破點。
「有道理,至少孫太太隱瞞了一些事實,假如可以讓她說實話的話……」老白的目光劃過桌上的幾份檔案,說:「科長,你好像對富豪被殺案很感興趣。」
「但那是你住的地方。」
老人拿出照片遞過來,甘鳳池一看就囧到了,照片里是個大胖妞,人不醜,但架不住臉太圓,整張照片只看到她的臉了,他乾笑著把照片推開了,「這個可以先放放嗎?我們先說正事。」
甘鳳池覺得沒那麼簡單,否則楊菁就不會特意讓他送自己去地鐵站了,他說:「這種事可大可小,必要時報警備案……」
「您在這兒做很久了吧?」
「你認識死者?」
「他大約一兩個月才過來一趟,這裏的房子基本是閑置的,來的話通常是周末。」
王奶奶很不情願地把孫女的照片收好,戴上老花鏡看了看,說:「認識,這不就是金山嗎?開飯店的,人不錯,見了面會打招呼,不過作風不好,夫妻倆常常吵架。」
難怪時隔多年張皓也無法釋懷,父親是血案的受害者之一,卻被懷疑跟歹徒是同夥,這放在誰身上都無法忍受吧,甘鳳池把案子仔細看完了,最後調出撬鎖嫌疑人侯三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