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燃拍拍手，制止了他們的說笑，說：「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對手的身份，也了解他們的作案習慣，收網行動的成功率相對來說比較大，但不能鬆懈，這是兩個非常狡猾的罪犯，雖然替身是晶晶，不過同樣要保證楊菁的安全。」

「是啊，當初因為老白的技術，他們險些被捕，所以一旦有機會就展開報復。」

馮震走過來搭住甘鳳池的肩膀，教訓道：「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你可以去跟宅男比黑客技術，但不要跟女生比化妝，因為她們個個都是天生的易容大師。」

「我知道，這事我比你更急。」

「等我，我去弄錄像。」

「鳳梨仔，蕭燃科長現在是在說方案。」

甘鳳池說得很激動，小柯聳聳肩，「我是根據數字做出的判斷，60%只能說相似，不是一致，剩下的該怎麼讀解是你們的事。」

偏偏徐鳳還真信了，說：「是啊，還好小昱聽話，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小皓以前也很乖的，要不是她爸……都怪那件事對他的打擊太大，導致他對誰都不信任。」

「我……」剛才甘鳳池是靈光乍現，現在讓他冷靜下來再想，他就沒底氣了，撓撓頭，說：「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蕭蘭草看了甘鳳池一眼，「你有資格說這話？」

兩人來到鑒證科，沒想到蕭燃和葉長鴻也在，大家圍在技術員小柯的電腦前聽他的分析說明，小柯看到他們，打了個響指，「你們來得正好，省得我相同的話說兩遍了。」

電腦畫面是各式模擬圖像和電腦男的監控圖像，甘鳳池看著對比，問：「他們是同一個人嗎？」

「可是……」

店長把光碟給了甘鳳池，甘鳳池留下自己的手機號，交代說如果這個人再來的話，想辦法拖住他，再打電話給自己。他回到局裡，他經過刑偵一科，剛好一個男人被押了出來，他長得膀大腰圓，眼神彪悍，身上帶著很濃的酒氣。

「知道什麼？」

「是你說分享幸福的嘛，我快跟女朋友結婚了，就想多了解下幸福的定義，」他怕店員懷疑，選了她推薦的那款手鏈，讓她調整長度，隨口問：「你在這裏做很久了？」

蕭蘭草將洪剛的事簡單說了，讓大家幫忙重新再看一遍視頻，這次比較快，他們輕易就找到了洪剛被拍到的畫面，一共有三組鏡頭，不過都沒有跟電腦男在一起，他一直是獨坐，難怪在第一次搜索時誰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其中有一個畫面是洪剛在付賬時看向鏡頭，做出微笑的表情，接著才揚長而去，小柯嘖嘖嘴，說：「這傢伙很囂張啊，他一點都不怕被我們發現。」

葉長鴻已經聽說了郵件的事，說：「他這是在為以前的事進行報復嗎？」

聽著蕭蘭草的解釋，甘鳳池有點底氣了，說：「這就是那個人被潑飲料后馬上離開的原因嗎？」

「你看，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再傷心他能活過來嗎？這段時間小昱每天都回來陪你，就是怕你想不開，看他多孝順啊。」

「連女朋友都沒有還買首飾？」

「嗯，剛才看到他的資料就覺得不對勁兒，但他沒有兄弟，電腦男也不是他，電腦男在粥鋪也沒跟其他人搭訕，難道是我哪裡想錯了……」

蕭蘭草說完，掉頭往外跑去，甘鳳池追著他一路跑進電梯，問：「去哪兒？」

「太好了，問出什麼沒？」

「不可能，如果他連這個腦子都沒有，當初就不會甩掉我們的追蹤逃走了。」

聽了老白的話，甘鳳池確定了—當年珠寶大盜會順利逃掉不是因為老白放水，而是因為那幫傢伙太狡猾並且擅長用電腦。

「沒女朋友我還沒有媽嗎？」

案子有新進展了，這的確是個好消息，甘鳳池問：「那第二個好消息呢？」

甘鳳池看看周圍，沒看到魏正義，問：「你也在？」

大家都是一律的小平頭，乍看去長得都差不多，要說哪個更像棒球帽電腦男，一時間還真說不上來，他把手交叉抱在胸前，來回打量著名單。

「科長你說他像不像被陳謐潑飲料的那個人？」

蕭蘭草拿起筆，走到白板前把相關人員名字都寫了下來—侯三、王富、張皓、趙有福、孫遠航、殺王富的兇手1、兇手2、X。

「嘿嘿，那還不是科長調|教有方。」

兩人回到冷案科，老白站在電腦前雙手叉腰滿臉的憤慨，甘鳳池一驚，跑過去問：「你都知道了？」

「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視頻。」

「啊……可是我沒什麼證據啊，那只是直覺。」

甘鳳池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很有自信的，雖然當時只是隨便瞟了一眼，但男人的體型衣著跟畫像里的一樣，尤其是這個棒球帽，如果那個人真是罪犯的話，那就太可怕了，說明他偽裝隱藏在他們身邊偷偷觀察，再趁他們不備的時候進行襲擊，甘鳳池背後滲出了冷汗，看看老白，說：「我好像見過這個人。」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聽他們要出來，甘鳳池急忙離開，他剛推門出去，店長就迎面走過來，看到他，一臉的驚訝，甘鳳池堆起笑，「走錯了，洗手間……洗手間……」

甘鳳池看看跟在後面的科長，沒敢接話。

總之洋洋洒洒的一番話，半數都是在嘲諷，歹徒被激怒了，在老白送出郵件不到兩分鐘就回信了，只有一句話—等候驚喜吧！

蕭蘭草表情嚴肅，問了老白來郵件的時間和他追蹤的情況，接著打電話給刑偵一科，蕭燃剛好回來，讓老白將郵件轉過去，他這邊統一部署。

「鳳梨仔，你先冷靜聽蕭燃科長說完。」

「都有嫌疑，哪個最有可能？」

「最近看你表現不錯，以為你聰明點了，看來還是要慢慢磨啊。」

「這……」看到畫像，甘鳳池立刻想到在粥鋪跟陳謐發生衝突的電腦男，老白看到他的反應，跑過來，問：「怎麼了？」

「我不能冷靜，如果當警察需要冷血無情的話，那我寧可不做了！」

「可是他沒想到X是在捨車保帥，所以假自殺變成了真的，X不僅去掉了後患，還讓兇手找不到自己，可是那幾天我一直在跟蹤趙有福，沒看到他跟有疑點的人交談，他電話聯絡過的人老白也都查了，都沒問題吧？」

「你想多了，我是想讓你多出來走動走動，心情會放鬆。」

「很有可能，他們兩人分別坐在不同的位置上，就是不想不引人注目，既然電腦男來過店鋪數次，那麼洪剛肯定也不止一次出現過。」

他過去電腦前敲打了一會兒，停了下來，甘鳳池跑過去問：「有新發現？」

屏幕左邊有個洪剛的上半身立體圖像，圖像很緩慢地順時針旋轉，甘https://read.99csw.com鳳池指著它問：「你設計的？」

「吻合度60%，不成立。」

甘鳳池又往前走近一些，聽到敲鍵盤的聲音，還伴隨著徐鳳的長吁短嘆，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問：「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葉長鴻讓司徒把相關視頻錄像拿去鑒證科，說：「讓他們看看能不能用什麼辦法把畫面弄得更清晰點，再對比下模擬頭像，看他們的吻合度有多大。」

甘鳳池終於聽懂了，他首先的反應是—「你們是想讓楊菁當誘餌？不行，這太危險了！」他看向蕭蘭草，希望蕭蘭草站到自己這邊，但蕭蘭草靠在桌邊不說話，他急了，問：「科長你不會也這樣想吧？」

「所以你們都知道計劃了？除了我？」

「那怎麼辦？這兩隻狼我們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

老白說：「即使這樣，科長還是把他的資料留了下來，是覺得這個人有問題吧。」

甘鳳池沒想到蕭蘭草在看監控視頻時還留意了電腦男周圍的人，他當時只顧著追蹤電腦男，完全沒去注意其他人的狀況，他拿出筆記本把新發現記下來，提醒自己下次使用。

「啊！這麼配合！？」

「是三口，他們的兒子也是個小帥哥。」

「現在有線索了。」

甘鳳池回到冷案科，辦公室里只有老白一個人，他桌上又多了台電腦，看來是跟罪犯耗上了，彩票是什麼？甘鳳池已經沒看到它們很久了。

葉長鴻把拿到的錄像分別給了大家，幾個人分工查看，甘鳳池學著蕭蘭草的樣子把視頻調快，看了一個多小時，眼睛都快流淚了，畫面才出現了類似棒球帽男人的身影。

「這已經是一半以上了，怎麼會是不成立？模擬圖是根據楊菁同學的證詞畫的，肯定多少有出入，如果把這個差別統計起來的話，絕對有90%以上啊！」

「這兩個兇手的作案手法雖然完全不同，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下手非常直接，而X則是隱秘的，他絕對不是1跟2。」

看著郵件下方的骷髏配圖，甘鳳池擔心地問：「這麼激怒他們，他們會不會狗急跳牆？」

經蕭蘭草提醒，甘鳳池突然間反應了過來—如果殺張皓的不是趙有福，那真正的兇手肯定也住在公寓，只有公寓住戶才能對裏面的設置狀況了如指掌，殺人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居然一直沒想到。

「待我好好想想。」

夫婦過世后，孩子被送去了福利設施機構之類的地方，蕭蘭草一路找過去，沒想到孩子只在那裡住了半年，就因為攻擊傷害其他孩子而接受精神檢查，被確定精神有問題，最後送進了精神病院，他在精神病院住了半年多，趁醫護人員不注意逃了出去，醫院向警方申請搜尋，但一直沒有找到，再之後他的蹤跡就完全消失了，唯一留下的只有一個名字—肖路。

「是珠寶大盜傳來的，用了國外的伺服器，溜得比兔子還快，沒追到。」

「沒有，就是覺得這次鳳梨仔你做事冷靜多了。」

「這事回頭說，老白，你有洪剛的全身像嗎？全身轉動的那種？」

葉長鴻沒好氣地說，甘鳳池想再提醒，蕭蘭草給他使了眼色，離開刑偵一科去樓上，又給林紫言打電話，簡單說了這邊的情況，讓她小心，不要讓奇怪的人接近楊菁，林紫言答應了，說自己會寸步不離的，如果發現問題馬上跟他彙報。

「這不是配合，是一切以查案為重。」

「現在知道了他們兩人的身份，可以縮小搜查範圍了，只要我們加緊調查，就肯定能抓住他們的，」甘鳳池興奮地說完，發現周圍眾人反應平淡，他看看大家，問：「有什麼問題嗎？」

「保護老白的前妻。」

「不錯，王富一案的兩個人有著明顯的不協調性，他們會合作有兩個可能，要麼是其中一人需要另一個的技術而不得不忍氣吞聲，要麼就是他們是手足，所以就算是豬隊友也認了。」

「我還算是新人，老闆說年輕人有活力，這也是幸福的源泉。」

好久不見，聽說你被降職了，十八年前沒抓到我，今天你同樣抓不到，哈哈！

文身被擋住大半，只露了邊角，類似火焰形狀，甘鳳池看著圖像徐徐轉動，他的心突然一跳，大叫：「停住！」

「那你的工作……」

蕭蘭草說得很自信，甘鳳池忍不住在心裏暗自祈禱—希望他這次沒看錯沒記錯沒說錯，否則調查一圈最後發現都是錯的，那他就糗大了。

也就是說王茹雲這邊的線索也斷了，甘鳳池有些遺憾，蕭蘭草的目光掠過他手裡的光碟，問：「看你這樣子，是有線索了？」

甘鳳池義正詞嚴地說完，下車走進了珠寶店，店裡客人不少，幾乎都圍在打折區，甘鳳池看了一圈，沒看到孫遠航夫婦，他還要再找，店員走過來詢問他想買什麼樣的首飾，甘鳳池什麼首飾都不想買，但他又不能說我是警察，是來調查你們老闆的，呃了一聲說：「項鏈吧，或者手鏈也行……純金的那種。」

「聽正義說你們在珠寶店碰到了。」

甘鳳池聽他交代任務，又看看蕭蘭草，蕭蘭草的表情難得地嚴肅，說：「對方是有目的的接近。」

「對警察來說，直覺就是在行動上最好的證據，」看著他，蕭蘭草認真地說：「鳳梨仔你的動態記憶挺厲害的，只是你還沒學會怎麼把記住的東西系統地聯繫起來再加以分析推理，這次是我的疏忽，我該一早就讓你將場景重述一遍的，這樣的話我可能就想到了。」

聽著店員的話，甘鳳池又重新看了一圈店裡，除了店長外，店員都是年輕人，服務態度很好，但靈活性和應變能力不足，所以沒多久就有不少客人離開了。

趁著兩位科長通電話，甘鳳池把自己的發現跟老白講了，老白一聽就急了，要去粥鋪，甘鳳池慌忙攔住他，說：「那邊已經有人暗中監視了，你去也沒用，而且對方認識你，敵暗我明，你過去只會打亂蕭燃科長的計劃。」

甘鳳池說：「王富那時候肯定是賺錢了，但更多的錢是從侯三那兒弄來的吧？侯三是珠寶案中唯一被鎖定的嫌疑犯，他分贓后就四處逃竄，最後來王富這兒求助，卻沒想到王富殺了他，吞了他盜來的珠寶，於是一夜暴富。」

「老白你腦子進水了，你女兒的命……哎喲！」

甘鳳池的話剛說完，蕭蘭草的電腦就響了起來，他走過去看了看，笑著抬起頭。

「世界欠你們一個奧斯卡。」

此外福利設施機構還提供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肖路的右腿有問題，有時候走路會拖地九_九_藏_書，但有時候又正常，檢查結果也是正常的，他們懷疑他有心理疾病，所以才會在發現他有暴力傾向後考慮送他去精神病院進行治療，至於洪剛是怎麼跟肖路聯絡上的，這個還有待調查，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兄弟相認之後，肖路也開始走上了犯罪之路。

不過他要謝謝店員的體貼，否則他的謊言就穿幫了，用隱形筆在卡片上寫了幾行感謝母親的話，寫完后，店員將卡片和隱形筆跟手鏈一起包裝起來，甘鳳池寫了家裡的地址，請店員快遞過去。

「這是……」

葉長鴻回了他一個冷漠臉，進了辦公室，蕭蘭草不以為意，跟著走進去，甘鳳池小聲問他，「你說他們科的人怎麼個個都這麼傲嬌啊。」

老白問：「鳳梨仔你確定沒看錯？」

他急了，問：「那要不要趕緊派人去公寓調查跟趙有福有過接觸的人？」

甘鳳池一秒恢復精神，追著蕭蘭草跑過去，大聲說：「放心吧，科長，這次我一定認真完成任務！」

「珠寶案中入室搶劫的是三人—領頭的、負責開鎖的、負責裝運的、而開車接應的人我們靠推測判斷是一個人，或許當時在車上的不是一個，而是兩個人，那珠寶大盜的人數就不是四個，而是五個。」

甘鳳池越說越生氣，氣沖沖地跑出辦公室，誰知剛出門就看到老白靠在門旁邊的牆上，手裡拿著手提電腦，大耳機掛在肩上，看他的表情剛才大家的對話他都聽到了，甘鳳池一呆，怕他難受，想解釋，「老白……」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都一樣的，這裡能調出的情報資料上也都有。」

「沒有，她只有委託那一個，目前看來她沒有說謊，所以應該是有人殺了王富，剛好遂了她的心愿。」

房間里傳來啜泣聲，徐遠航大概也覺得自己說得過火了，安慰道：「別哭了別哭了，我陪你出去轉轉。」

蕭蘭草結束通話，見甘鳳池在旁邊一臉的緊張，他說：「別把紫言看得那麼弱，而且醫院還有其他警察在暗中保護楊菁，不會有事的。」

「小皓說以前那件珠寶案，你是幫凶，是你把珠寶店的內部資料提供給罪犯的……是真的嗎？」

司徒拿著資料跑出去了，葉長鴻又讓兩名同事扮成客人去粥鋪監視，看嫌疑人會不會再出現。

「要我說他是在監視他老婆，不想他老婆跟外人單獨接觸，別說我了，你怎麼樣？科長說你傷得不輕，有病得趕緊治，別拖。」

「這應該就是絆到陳謐的那個人。」

「你怎麼會相信他的話，他是因為目睹了血案受到刺|激，才會精神出問題，陷入被害妄想，你說正常人會突然辭掉工作去當保安嗎？」

「當然是我了，你這笨蛋，科長的話你不聽，男神的話你也不聽，你這是要上天啊！」

「也許我們還有其他的辦法。」

「沒什麼，就是覺得不太合情理。」

「知道什麼？」

甘鳳池感嘆著回到櫃檯前，店員已經把金手鏈調節好了，等他確認后，又取來附言小卡片和一管細圓珠筆，甘鳳池拿起筆，筆上有個按鈕，按住它，頂端發出熒藍色的光，他問：「這是幹什麼的？」

「咳咳。」

「那老闆娘一定也很漂亮吧？」

「還不知道線索對不對，要看過錄像才知道。」

他隨手指了指遠處一個上歲數的男人，店員抿嘴笑道：「不是的，我們老闆在裏面辦公室，他要年輕得多。」

甘鳳池從警察局跑出來，一路跑到隔壁的粥鋪，不是用餐時間，裏面幾乎沒客人，兩個店員在櫃檯那邊聊天，他看了一圈，很可惜，陳謐不在。

這聲音不是楊菁，甘鳳池再仔細一看，叫了起來，「晶晶是你！」

老白那邊也查完了，結果不盡如人意，他沒查到三個人與珠寶案有直接的聯繫，抓著頭髮趴在桌上呻|吟道：「這不可能啊，假如不是一直服刑沒出來的話，他們早就該找趙有福等人報復了，為什麼要等到現在？」

「棒得簡直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了！」

「嗯，跟著孫遠航過來的，他每天都會帶他老婆來坐鎮一至兩小時。」

他敲了幾個鍵，調出處理后的視頻畫面，電腦男的側臉清晰了很多，他繼續敲鍵盤，另一台電腦屏幕上顯示出立體的頭像，隨著調節，頭像轉向眾人這邊，雖然臉的上半部都被帽檐遮住了，但是從下半部的輪廓來看，男人的臉盤很瘦削，甘鳳池覺得這張臉跟他記憶中的很像，問：「能不能把帽子移開，補上上面的部分？」

「可以做，但沒有原始圖像，誤差會比較大……這傢伙真的是太狡猾了，店鋪里的監控也好，附近街道的監控也好，都沒有拍到更多的鏡頭，否則我可以拼湊起來，給你們提供一個完美的頭像出來。」

蕭蘭草不語，看向葉長鴻，葉長鴻說：「科長開會去了，等他回來我就跟他彙報這件事。」

「帥哥也經常過來？」

甘鳳池看老白，老白連連點頭表示沒有，蕭蘭草笑了，問：「一定要電話聯絡嗎？趙有福明知道你在跟蹤他，還特意去張皓自殺的公寓，不是很反常嗎？那片公寓住宅統共有幾百戶人家，不多，但也不少，你在停車場監視，趙有福在公寓里見過什麼人你知道嗎？」

「你一定是笨死的，科長怎麼可能真讓普通人去冒險，當然是有人代替啊，怎麼樣？我的化妝技術很棒吧？」

洪剛長相普通，是扎在人堆里絕對找不到的那種類型，要說哪裡與眾不同，那就是他的眼神狠厲，甘鳳池看著他的眼睛，聯想到了野狼。

「肯定的，咱們科都是精英，齊心合力，難道還抓不住個偷珠寶的傢伙嗎，對吧？」甘鳳池安慰完，就見蕭蘭草看過來，他問：「我說錯了嗎？」

老白撓撓頭，問：「開車需要兩個人嗎？」

所以，信用卡絕對是這世上最偉大的發明沒有之一。

甘鳳池以為自己記錯了，跑去拿資料，蕭蘭草叫住了他，說：「是的，刑偵一科那邊一開始也是覺得王富一案的行兇手法跟洪剛的手法相似，才會讓正義協助調查，不過最後排除了。」

老白想了想，覺得是這個理，只好忍住了，說：「這次我一定不會讓他們逃掉！」

「謝謝你鳳梨仔，以後你想讓我查什麼，我都一定幫你查，」老白拍拍他的肩膀，走進刑偵一科，甘鳳池急忙跟進，就見他走到大家面前，把電腦放到桌上，說：「沒問題，我配合。」

「鑒證科，重新再把視頻看一遍。」

「並且報復的手段都是一樣的，真是一群卑劣的傢伙，」葉長鴻冷笑說道，蕭蘭草看了他一眼，他問：「read.99csw.com你又想說什麼？」

「二十四孝老公？」

「是！」

「是的，我們在這裏經營有十年了，口碑很好的，像您看的這款手鏈是我們特聘的設計師設計的，都是限量款，又是足金的，很適合年輕的女孩子佩戴，您送給您女朋友的話，她一定很開心。」

付錢的時候他有點肉痛，雖然最後珠寶店還給了好多小贈品，但都是很便宜的小玩意兒，還附贈了替換筆芯，甘鳳池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都塞進了包里，筆芯太細，他隨手插|進了筆記本的夾層，心想還好此行算是有收穫，否則他真要哭了，畢竟工資也不高，要是沒有信用卡，他大概要跟科長一樣去喝西北風了。

「因為他想挑釁我們，他還直接對老白下挑戰書呢。」

「沒有，我只看過他們的全家福，」問得太多了，店員開始疑惑了，說：「你好像對老闆的家人感興趣啊。」

你女兒挺漂亮的，要小心點！

他過去亮出自己的證件和模擬圖像，詢問跟陳謐有爭執的那個人，問他是不是常來，其中一名店員當時也在，說好像有印象，不過今天他沒有來，甘鳳池看看打掃整潔的店面，遺憾地想過了這麼久，現在就算想提取指紋也不可能了，只好跟店長要監控錄像。

大家又一起找了很久，找到了兩段男人出現的視頻，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除了最後一次，男人每次去店鋪都是楊菁在的時間段，還是楊菁幫他送餐的，這不可能都是巧合，他特意接近楊菁的可能性很高，看完視頻，甘鳳池小聲說：「如果老白知道這事，一定會撕了這傢伙。」

蕭蘭草都走到門口了，聽了這話，他轉頭笑著回應道：「放心吧，不會讓他們的目的得逞的。」

這是在說他剛才犯蠢的事了，其實不用領導說，想想那衝動的行為，他自己也覺得挺蠢的，甘鳳池垂下腦袋有點鬱悶，蕭蘭草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轉頭說：「不過挺好的，我不討厭有人情味的屬下。」

「這東西挺妙的。」

「那要趕緊的啊，萬一耽擱了，兇手再對付楊菁就糟了。」

蕭蘭草的目光重新落到擺滿桌子的資料上，最後他伸手拿起了其中一份，男人叫洪剛，十八歲時候就有了案底，之後因為大大小小的罪名先後被關押了四次，可以說他的人生有一大半是在監獄度過的，最後一次是五年，也就是今年春天才出獄。

甘鳳池提高了聲音，老白抬頭瞪他，「可不就是嘛，十幾年沒見，他的黑客技術也提高了，當年要不是他搞鬼，我就追蹤到他們了！」

「這是專用隱形筆，您寫下對女朋友想說的話，既保護了隱私，又增添了情趣，您女朋友一定很開心。」

面對蕭蘭草疑惑的表情，甘鳳池不說話了，覺得他家科長除了長相非常二次元外，跟二次元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不用知道，用半個腦子想都想得明白。」

「當初電腦男跟老白較勁兒，按說他是略勝一籌的，那他在多年後挑戰老白的動機就有點奇怪。」

蕭蘭草照她提供的線索找到了收養的人家，但那對夫婦在多年前就遭遇車禍過世了，鄰居說他們夫婦待人接物很和善，孩子也很乖，只是好像智商有點問題，跟同齡的孩子們玩不到一起去，喜歡一個人看書玩電腦，那個年代電腦還是個稀罕物，可見父母有多寵孩子，導致他越來越孤僻，除了上學外就整天悶在家裡，也不知道都在幹什麼。

洪剛的情報調查比想象中要順利，葉長鴻和蕭蘭草去了洪剛的戶籍地，分別詢問他的鄰居和親屬，最後在洪剛的小姨那裡打聽到了一個新事實—原來洪剛還有個雙胞胎弟弟，據說請村裡算命的人看過，說他們兄弟出生的時辰不對，會有禍事連累家裡，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送走一個，減少災禍。

「這隻是我的推測，兩根香代表兩條命，一條是趙有福的，另一條是X的，血案的視頻有一部分是通過國外的伺服器傳的，普通上傳的人不會特別這樣做，也沒那個技術，這就對應了那個會玩電腦的人，這麼做明顯是要讓趙有福跟X看到，趙有福害怕被報復，才會被X唆使假自殺。」

「那王茹雲呢，她沒有同時委託其他人行兇？」

當晚，各組按照計劃開始行動，林紫言陪楊菁出院回家后就撤下來了，裴晶晶先去了楊家扮成楊菁的模樣，之後外出的時候都由她來扮演，為了順利引蛇出洞，老白給歹徒回了郵件，內容是蕭蘭草提供的—嘲笑歹徒的愚蠢，被同夥騙了還不知道，就這種腦子還敢來跟警察技術人員宣戰，有本事直接沖他來，別去找他女兒的麻煩。

「是啊，他們很恩愛的，每天都同進同出，老闆常說幸福是要與大家分享的，先生您在這裏購買的不僅是商品，還有幸福。」

「開車不需要，但設置障礙引導警察做出錯誤判斷就需要了，比如精通電腦的人，」蕭蘭草又在白板上畫下別墅牆壁上的圖符，說：「很多暴徒在團體作案時為了表示齊心，都會歃血為盟，這個標記像不像是插在香爐里的香？」

「有，他們夫妻簡直形影不離，每天兩點一線，工作完后孫遠航就陪老婆逛逛街跳跳舞散散步。」

「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你再等一會兒，我先把這些工作做完，我們就回去。」

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電腦男的真實身份終於全部調查清楚了，甘鳳池卻不感覺開心，看著厚厚的一堆資料，他嘟囔道：「我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半生的經歷。」

「不是，你怎麼……」甘鳳池看向周圍的同事，大家的表情讓他終於明白自己犯了個多麼愚蠢的錯誤，往後退了兩步，心虛地問：「你們不會是想李代桃僵嗎？」

「那楊菁豈不是很危險？老白以前負責捉捕珠寶大盜，現在他們在一個個地實施報復，先是殺了王富，接著又盯上楊菁……我們要不要多派人去保護她？」

老白調侃道：「挺像富婆會說的話。」

店員對他那奇怪的包紮髮型視而不見，堆起服務性微笑，把甘鳳池帶到精品區，向他推薦了幾款手鏈和項鏈，甘鳳池要了兩款，拿在手裡擺弄著，說：「你們這兒生意不錯啊。」

「因為他一直是單獨作案，在獄中也沒有有交情的人，後來刑偵一科調查到王茹雲買兇殺人，殺手也確定了，就把他的嫌疑剔除了。」

「那又怎樣？擔心能解決問題嗎？現在最重要的找到線索抓到他們。」

「小心點，」蕭燃叫住他，說：「我擔心他們不僅是對付老白，更大的可能是對所有警察進行報復。」

裴晶晶舉手敬禮，說九-九-藏-書：「科長放心吧，我會努力扮演好這個角色的。」

甘鳳池的話沒說完，後背就被拍了一下，他轉過頭，就見楊菁站在身後，手裡拿著文件夾，她就是拿文件夾拍人的，甘鳳池被拍得莫名其妙，看到他這模樣，女生說：「甘鳳梨你腦子裝的都是鳳梨醬嗎？」

「老葉出馬，還有什麼犯人是審不出來的，」蕭蘭草笑眯眯地說：「都交代了，他除了接了一大筆定金外什麼都沒做，最多告他個詐騙。」

「不過現在X是誰倒不是最關鍵的，他想躲避追捕，我們不動，他是不會動的，倒是兇手1跟2，他們是豺狼，隱藏在暗處，隨時會發起攻擊。」

蕭蘭草看著圖像皺起了眉，這表情讓甘鳳池想起來了—科長那天正在努力鑽研密碼，又背對著他們，應該沒注意到，再加上監控視頻也沒拍到客人被潑飲料的畫面，難怪他們都忽略過去了！

「這是到目前為止最合理的解釋。」

「先生是要買給女朋友的吧，我們店現在正是打折優惠期，機會難得，千萬不要錯過喔。」

他說話不像那麼乾脆利落，甘鳳池沒弄懂，看向蕭燃，蕭燃說：「所以我們的方案是引蛇出洞，不管對方的目的是報復還是想挑戰，他們現在都盯在楊菁身上，這是我們最大的底牌。」

「如果是豬隊友，就算是親兄弟我也不認！」

他一進去老白就問，甘鳳池把他聽到的看到的說了一遍，問：「科長呢？他在休息？」

「在哪兒！？」

甘鳳池看過孫遠航的家庭關係，小昱就是他們夫妻生的孩子，那個花錢大手大腳的富家子，他覺得孫遠航的安慰太假惺惺了，孫昱整天往家裡跑的目的只是想跟父母要錢花。

這裏面有三個是珠寶案后沒多久就被抓進去，近期才出獄的，老白把三份名單挑出來，說：「我先查查他們。」

還真能胡謅八扯，甘鳳池附和著說：「那他們一家四口一定很幸福。」

「你也太高估我了，這是我從小柯那弄來的，直接讓照片變立體，你看他後頸上的文身多清楚……」

「只能說王富不是無賴殺的，可誰敢保證王茹雲有沒有另外請別的殺手呢，不過有了無賴的供詞，我們就可以正式逮捕王茹雲，讓她老實交代了。」

「啊！」

他用線將人名連到一起，說：「現在可以確定的是王富不是珠寶大盜，趙有福和侯三是，剩下的人中假設兇手1跟兇手2也是的話，那麼就多出了一個殺死張皓跟趙有福的X。」

甘鳳池走過去拿起圖像，那是鑒證科同事根據證人提供的線索做的模擬畫像，畫像里的人體型瘦削，穿著深色格子衣服，頭上戴著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幾乎看不到臉，唯一的特徵是棒球帽上的NY標誌和黑粗框眼鏡。

老白舉起手，提醒，「前妻……」

洪剛的父母還真信了，因為弟弟生下來就很虛弱，他們就託人把弟弟送去了外鄉想領養小孩的人家，對外宣傳孩子死了一個，這事只有幾個近親知道，更別說戶口什麼的了，小姨沒有見過洪剛的弟弟，也不知道他的模樣，只說生下來時兩個孩子完全不像，他們都覺得這是凶兆，所以支持把孩子送走，之後那個孩子經歷了什麼沒人問過，生怕多問了會惹禍上身。

「也許你沒記錯。」

「會不會X就是兩個兇手中冷靜的那一個？這樣人數就剛好吻合。」

「總之，這隻是一種可能，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任何一個可能我們都不能放過。」

甘鳳池從醫院出來，往局裡趕，半路經過孫遠航的店，老遠就看到珠寶店上方的大招牌，他心一動，臨時改主意把車拐進了珠寶店的停車場。

蕭燃糾正了，接著又詳細說明接下來的行動計劃，任務都布置完后，大家散會。

甘鳳池往洗手間走，半路趁大家不留意，他推開工作人員的專用通道門走進去，裏面有兩個房間，其中一個房門虛掩著，裏面傳來對話聲，甘鳳池放輕腳步靠近，就聽徐鳳有聲無氣地說：「以後別讓我陪你來了行嗎？小皓都這樣了，我真沒這個心思。」

甘鳳池腦海里浮現出林紫言的臉龐，覺得像她們那樣這些整天進出鑒證科的女警，大概對這種連小科技都算不上的情趣完全沒想法。

甘鳳池說了他的發現，葉長鴻本來要回辦公室，臨時又轉過身，說：「就在這裏放好了，大家一起看比較快。」

「為什麼？」

「推楊菁下樓的男人腿正常，所以這個電腦男的腿有問題可能是他裝出來的。」

「他不是正義曾經抓過的那個人嗎？」

「有可能。」

蕭蘭草繼續盯著桌上的名單看，半晌說：「鳳梨仔，你查下這些人哪些是有兄弟的？」

甘鳳池的工作和馮震等人一樣，負責暗中保護楊菁，老白和鑒證科的同事繼續追蹤洪剛和肖路的情報，葉長鴻和司徒還有魏正義的行動由蕭蘭草調度，具體行動計劃蕭蘭草沒說，甘鳳池雖然感覺好奇，卻不方便當眾詢問。

甘鳳池因為擅自離開醫院，被醫生好一頓教訓，幸好複診順利，手掌上擦了葯，頭上的傷也沒大事，醫生重新給他上了葯換了紗布，又開了葯，讓他自己定時敷藥，還開玩笑說不用再來醫院了，反正來了他也會跑。

老白瞪大眼睛看他，甘鳳池問：「做不了？」

老白看到蕭蘭草的反應，明白了，說：「要不我再查下他的資料，看有沒有啥遺漏的。」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如果他們可以正常地考慮問題，就不會犯罪了。」

原來老白之前向各監獄調取的出獄人員名單終於都到齊了，蕭蘭草將名單列印下來交給他們，名單總共有一百多人，他們三人分別檢查篩選，排除年齡和在珠寶案的案發時間不在當地的人之外，剩下十八個人，甘鳳池把六個人排一行，總共排了三行，對比著看。

甘鳳池進來冷案科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老白說髒話，可見他現在有多生氣。

「先聽比較好的好消息。」

「那傢伙根本不是什麼職業殺手，就是個無賴，聽說王茹雲想買兇殺人，他就想咬牙賺一筆橫財，沒想到定金到手后他又沒膽了，拿著錢跑去花天酒地，警察抓到他的時候他還醉醺醺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呃……」

蕭蘭草調出陳謐跟客人爭吵的視頻，鏡頭由於角度的關係，也只拍到了客人的側臉，蕭蘭草將兩個畫面並列到一起放大，從側面的體型和打扮來看，他們是同一個人。

「比較好的那個就是王茹雲雇的殺手抓到了，正在審著呢，科長也去看情況了。」

難得地跟刑偵一科的同事搭檔進一線執行任read.99csw.com務，他很興奮，會一散他就屁顛屁顛地跟隨蕭蘭草去領了配槍，蕭蘭草將槍收好，看他滿面笑容，提醒道：「這是出任務，不是玩遊戲，記得到時聽號令，不要自以為是。」

「有照片就成……找到了，這是他五年前入獄時拍的，前後左右你想怎麼看都行。」

馮震說：「已經在搜查了，但什麼時候能查到還不知道，或許在我們調查的時候，又會發生新的謀殺案。」

他調成正常速度讓大家看，男人的穿著跟他見到的時候不同，但帽子一樣，帽檐壓得很低，體型瘦削，進了粥鋪后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點了幾杯飲料開始玩電腦，他有點溜肩，一條腿不太方便，坐的位置也很微妙，攝像頭只拍到了他低頭的樣子，連側臉都沒拍到。

老白手一指移動白板，上面貼著一張人物畫像，「小菁的案子有進展了，刑偵一科的人在學校問了一圈，總算問到了點情報，推小菁的男人在逃跑時撞到了其他學生，那個學生雖然沒看清罪犯的長相，但提供了他的衣著特徵。」

他轉頭看電視，屏幕上出現了一封郵件——

葉長鴻拿了小柯做的頭像離開了，蕭燃看向蕭蘭草，蕭蘭草說：「我們也去查洪剛。」

「沒事，我剛從醫院過來，醫生說我的頭硬得可以去撞鐘了，我進去瞅瞅，要是遇到他們夫妻，就說是來買首飾的。」

「那倒不一定，也許是一開始不知道，後來才發現的。」

下一秒敲鍵盤的噼啪聲一連串響起，像是在說這種小事都做不了，他還算什麼技術人員！等圖像都換成甘鳳池要求的樣子，他愈發覺得有印象，指著圖像問蕭蘭草。

「怎麼可能？咱們科長最愛的事就是查案，一有案子，他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星期不睡覺都沒問題，」老白盯著電腦，說：「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同事的態度轉變太大，甘鳳池很驚訝，懷疑他的頭是不是也被撞了。

當時陳謐因為被電腦男的腿絆住，導致飲料潑到了其他客人身上，客人背對著甘鳳池，所以甘鳳池只看到他的後背及髮型，從後面的角度看跟洪剛很像，而且客人的衣領是豎起來的，會不會是為了遮擋文身？

「蕭燃早就派人去調查了，什麼事等你想到，黃花菜都涼了。」

「什麼是傲嬌？」

老白立刻按了暫停，沖他吼道：「小子你想嚇死我啊，我要是心臟病突發我跟你沒完！」

看了眼價格標籤，甘鳳池覺得自己一點都不開心，「你們老闆真會做生意，那個是你們老闆嗎？」

老白探身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將電腦畫面傳去對面的電視大屏幕上，說：「娘了個××的，敢直接來挑釁老子，不手撕了他我就不姓白！」

「什麼不合情理？」

「是不太令人愉快，但不管多不幸的經歷都無法成為他犯罪的理由，」蕭燃嚴肅地說：「根據調查來的情報，肖路參与的不僅僅只有珠寶案，他應該還參与了其他一些網路詐騙犯罪，他很了解各區監控器的設置狀況，所以才能輕易避開，讓我們追蹤不到。」

「首先要把林紫言撤下來，兩個罪犯對老白的家人很了解，有紫言在，他們不會有所行動，另外派人保護老白的太太，防止他們有其他動作。」

他跑去洗手間，過了一會兒才出來，轉去精品區，就見孫遠航帶著徐鳳走到了珠寶店門口，徐鳳為了掩飾哭過戴了墨鏡，店員向他們問好，她還微笑回應，孫遠航的手搭在她腰間，陪她走出去，在外人看來，他們夫妻簡直就是人人羡慕的一對。

蕭蘭草和葉長鴻隨後走出來，甘鳳池問：「那人就是富婆雇傭的殺手？他都交代了？」

「頭髮拉長，領子豎起來，可以的話……嗯，POLO衫……」

「可那些都是亡命之徒啊，說不定還有槍。」

「有什麼發現嗎？」

他說完，觀察大家，這次眾人竟然難得意見一致地點頭，蕭燃說：「動機暫時放一邊，當前的任務是抓住他們，老葉，你去調查洪剛的情況，看他有沒有兄弟或是關係較好的親戚。」

店面頗大，大門上方還拉著標語，寫著限量大酬賓，優惠期間所有商品均七折，這標語太有誘惑力了，所以停車場滿滿的，甘鳳池轉了兩圈才找到空位，他剛把車停好，魏正義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問：「你怎麼來珠寶店了？」

「拍馬屁的話就不用說了，說正事，別墅屍骨的身份已經確定是侯三了，還有，十八年前珠寶案發生時，王富在國外打工，他是珠寶案發生一年後才回國的，那個年代流行出去淘金，所以他突然暴富，投資購買房產等行為沒人懷疑，這部分王茹雲也不知道，她說她只管花錢，賺錢方面都是王富的事。」

甘鳳池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沒多問，跑去電腦前調出他們的資料進行對比，最後找出十二個，都是四十到四十五歲之間，他確認好后，蕭蘭草又讓他調查這些兄弟是否有前科，最後查出只有一個是有前科的，現在還在服刑中。

不過福利設施機構提供了肖路的照片，是個長相清秀身材瘦弱的男生，跟洪剛在外形上沒一點相似之處，甘鳳池這才明白原來他們兄弟是異卵雙胞胎，如果不是確定了他們的身份，真的很難相信他們是親兄弟，這大概也是他們剛出生時被周圍的人排斥的原因之一吧。

「團隊做事除了需要協調性外，還有一條重要的是取長補短，會統籌安排的未必會電腦，會電腦的不一定武力值高……」甘鳳池說到這裏突然明白了過來，問蕭蘭草，「科長，你讓我找罪犯的兄弟，是不是懷疑其中兩人是兄弟檔？」

「這是說香都拔掉了，就剩下最後兩根？」

方案的意思不就是馬上要執行了嗎？蕭蘭草竟然不維護自己的組員，而是站蕭燃這邊，這讓甘鳳池大跌眼鏡，說：「充當誘餌是我們警察的工作，哪怕再危險也要做，但楊菁還是學生，沒經歷過這種事，不管保護得有多好，萬一出現問題，我們怎麼面對老白？他只有這一個女兒，不能因為他是警察，他的家人就要面臨相同的危險！」

「他們特意來郵件挑釁你？」

「也就是說殺王富的那伙人跟王茹雲沒關係了？」

蕭蘭草道：「現在我更擔心他們不跳牆。」

「不急，回頭再說。」

聽了葉長鴻的話，蕭蘭草挑挑眉，甘鳳池怕他們吵起來，及時充當和事老，說：「如果是棋逢敵手的話，有機會一定還想再較量吧，我覺得他們的目的不單純是報復，還想贏過老白，否則那天就不是單單把楊菁推下樓，而是採取更可怕的攻擊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