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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鳥?那是誰啊?我不認識這個人。」鈴蘭冷冷地說,她的態度看起來不像是裝出來的。
「什麼?」她一邊問,一邊走過神樂的身旁,走進了房間。
神樂把雙手縮了回來。
「是啊,是隆乾的,讓我可以自由地和他見面。因為那棟建築物禁止外人進入。」
「拜託了,我只能靠你了。」
「他讓你背負殺人的嫌疑……他也是無辜的,他根本沒有殺人。」
神樂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肩膀垂了下來。
「你要去哪裡?」
「我說的都是實話,完全沒有隱瞞。」
「這次住在這樣的房間啊。雖然有點兒小,但如果只是簡單過日子,這種環境反而比較好。」她站在窗邊,低頭看著窗外,「哇,可以看到河流,那座橋好漂亮。」
沒錯。蓼科耕作當時想要告訴神樂系統的缺失和「貓跳」的事。
「那到底是誰乾的?」
「我知道,我也認為催眠療法的風險太大了。而且,目前還需要你做其他事。」
有好幾個匪夷所思的問題。首先,為什麼蓼科兄妹向神樂他們隱瞞了DNA偵查系統尚未完成這件事。整個系統在一年多前就已經完成到目前的狀態,之後,蓼科耕作好幾次斷言「系統很完美,沒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難道系統有他們也沒有發現的缺失嗎?既然這樣,在他們發現時,為什麼沒有告訴神樂他們?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
「蓼科兄妹並沒有去參加會議。」
鈴蘭露出悲傷的眼神,神樂忍不住動搖起來。她看起來的確不像在說謊,但是,他也不可能輕易相信所謂的心電感應。
神樂走向她,抓住她的肩膀,硬是讓她轉過身。
「我沒有糊弄你,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九*九*藏*書樂掛上電話后,忍不住點著頭。
「你憑什麼斷言?你說,那天你看到他睡著之後,離開了房間,但他可能是假睡。」
「去找『貓跳』嗎?但目前完全沒有任何線索。」
神樂嚇了一跳,注視著玄關的門。這時,門鈴再度響起。
「那還用問嗎?當然是為了來看隆,我想見他。」
神樂聽著電話,搖了搖頭。
「只有催眠療法能夠把隆叫出來。」
「這就不知道了,我並沒有告訴教授我和你保持聯絡,所以只能問到這裏。」
鈴蘭緩緩搖著頭,然後轉身走向門口。
「那我最後再問一個問題,隆有沒有在你面前提過『貓跳』這個字眼?」
「不,我只是想確認一下。」
鈴蘭鬆開了抱著膝蓋的手,把兩腿伸直。
「在這個問題上,我們的想法一致。我也和你一樣,有事要找他,有很多問題要問他,但他不現身。他讓我背負殺人的嫌疑,自己卻躲在殼中不現身。反轉劑也沒有效果,到底該怎麼辦?我真的一籌莫展。」神樂看著她的臉一口氣說完后,嘆了一口氣,「我並不是把氣出在你頭上。」
神樂點了點頭。
「公寓還住得習慣嗎?」白鳥里沙劈頭問道。
「我不知道。」
「我記得。」
「並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見到隆。」
「好啊。」他回答。
他想起了案發之前和蓼科耕作的對話。蓼科耕作問他,系統的情況怎麼樣。神樂回答說很順暢時,蓼科耕作再度確認,真的很順暢嗎,而且還聊到了NF13。
她停下了腳步。
「不是,他不會做這種事。」鈴蘭猛然站了起來,低頭看著神樂,「拜託你不要懷疑他,請你相信他,他可是你的分身。」https://read.99csw•com
「是寄居在這裏的病巢。」神樂指著自己的腦袋,「總有一天,我要把他趕出去,但在此之前,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讓他說實話。」
「謝謝,那就改天見。」
想到這裏,神樂的腦海中閃過一件事。他坐了起來。
「當時我並不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之後才查明,有一種裝置,可以在監視器屏幕中播放假的影像。在蓼科兄妹房間所在的七樓和你與隆見面的五樓都有這個裝置,那是隆乾的嗎?」
「今晚我要回去了,即使和你在一起,好像也不會有什麼好事。」
「只有白鳥知道這裏,如果你和她是一起的,就可以消除疑問了。」
「我的潛意識嗎?為什麼突然會這樣?」
「不好意思,我無法相信。」
「這是怎麼一回事?」
果真如此的話,蓼科耕作應該已經做好讓神樂看「貓跳」的準備,所以應該就放在身邊。既然這樣,為什麼警方沒有發現?果然被殺害他們兄妹的兇手拿走了嗎?
鈴蘭坐在地上,抱著膝蓋靠在牆上。神樂靠在對面的牆上坐了下來,和她面對面。
「我去見了水上教授,他說反轉劑有可能無效,而原因很可能在於你本身,你的潛意識抑制了隆現身。」
「當然啊,我甚至沒有告訴上面的人。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怎麼一回事?」鈴蘭繼續看著窗外。
鈴蘭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好像是憐憫的表情。
他躡手躡腳地慢慢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從貓眼向外窺視,避免發出任何聲音。下一刻,他懷疑自己看錯了。
神樂立刻站了起來。
他目瞪口呆地打開門鎖,把門打開。
「誰知道呢?我和你不一樣,我並不相信他,也沒有理由read.99csw.com相信他。」說到這裏,神樂想起一件事,「上次見到你時,我曾經問你,你是如何躲過監視器去腦神經科病房五樓的那個房間和隆見面的。你回答說,攝影機只能從光學的角度捕捉事物,要騙過機器很簡單,還記得嗎?」
神樂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幾個想法,他深呼吸后說:「我知道了,雖然目前無法立刻回答你,但我會想一想,一有結果,就會馬上聯絡你。」
「你怎麼……」
「沒有問題。有一件事想要確認一下,除了你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這裏吧?」
「這樣也沒關係。我想和你在一起,因為可以感覺到隆的存在。」
「那我換一個問題,你來這裏幹什麼?有什麼目的?」
她痛苦地把臉皺成一團,神樂鬆開了手。
假設「貓跳」是為了改善系統的缺失而開發的程序,為什麼沒有交給神樂?有必要「保管在安全的地方」嗎?
神樂瞪著她的背影。
「好吧,我知道了,你走吧。」
鈴蘭垂下眼帘,終於放棄似的微微點頭。
「貓跳」到底是什麼?
「真的嗎?『貓跳』是一個程序,是蓼科早樹寫的程序,我無論如何都必須找到。如果你知道什麼,請你告訴我。」
神樂鎖好了門,感到很奇妙。雖然完全不知道她是誰,自己卻不會懷疑她,有時候甚至還會相信她。
神樂吃完了便利商店買的晚餐,用筆記本電腦查了有關自己的消息,但完全沒有任何有關蓼科兄妹命案的報道。他黑入了警察廳的系統,結果也一樣。
「怎麼可能……」
鈴蘭笑著微微偏著頭說:「你好。」
「放開我。你為什麼一下子就這麼粗暴?」她抬頭看著他,雙眼充血,眼淚快要流出來了,「如果你再動粗,九*九*藏*書我就要大叫了。如果大吵大鬧,警方上門的話,你會很傷腦筋吧?」
「怎樣才能解除這種狀況?」
鈴蘭抬起頭,稍微放鬆了嘴角。
一定是那裡。蓼科兄妹一定是偷偷去了那裡——
「即使我說不是,你也不會相信吧?」
「他不可能做這種事。」
「這個問題上次不是也說過了嗎?我是隆的女朋友,所以可以感應到他的波長。雖然你自己好像沒有察覺,但其實你身上有隆的氣息。」
他不認為白鳥里沙在說謊,這代表鈴蘭果真是靠心電感應找到這裏的嗎?
「你……到底是誰?」
「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上個月,蓼科兄妹離開醫院三天,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嗎?」
「那可不行,話還沒有說完呢。」他抓住鈴蘭的雙肩,「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不要隱瞞,趕快從實招來。」
「我只有被警察逮捕,才能去接受催眠療法。如果能夠順利把隆叫出來也就罷了,但萬一不行的話怎麼辦?」
「他才不是分身,而是病巢。」
這時,手機響了。一看屏幕,是白鳥里沙打來的。
「啊?」
「如果是這樣,隨時都歡迎。」
「他們假裝去參加會議,結果去了其他地方嗎?」
「病巢……」鈴蘭皺著眉頭。
神樂陷入了思考,鈴蘭問:「我可以坐下嗎?」
「那你認為是為什麼?你覺得我為什麼會知道這裏?如果你凡事都要用邏輯說明才能夠接受,那你可以推理一下啊。」她抬眼看著神樂,她的眼神很銳利。
心電感應、隆的波長——真的有這種事嗎?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你不要糊弄我。」
「又要問這個?上次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鈴蘭穿好鞋子,打開了門,但又回頭叫了一聲:「神樂,對不起,我沒九_九_藏_書辦法幫上忙。我以後不可以再來看你了嗎?」
神樂搖著頭,注視著她的臉。
神樂躺在地板上,仰望著天花板,回想著和白鳥里沙的對話。
「嗯。」神樂回答。鈴蘭放心地露出微笑,走出了房間。
「好痛……」
因為他看到鈴蘭面帶笑容地站在門外。
公寓在河邊,打開窗戶,就可以看到旁邊亮起路燈的橋。約十平方米的套房內只有兩條毛毯和一張小桌子,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
「我並不是想弄痛你,只是想知道真相。」
「他們沒有去參加。」白鳥里沙打斷了他的話。
「神樂,你對我們一無所知。我和隆之間不會聊這種事。我上次不是說了嗎?他只是畫畫,我只是看著他畫畫,我們只聊他腦袋裡的世界,在那個世界,根本沒有程序那種東西。」
「應該是這樣,所以我再問你,是否知道什麼線索。」白鳥里沙的聲音中帶著焦躁。
「你終於願意說實話了嗎?既然這樣,希望你全都告訴我。五樓的裝置用這種浪漫的理由或許說得過去,但無法解釋為什麼在七樓也安裝了相同的裝置。兇手利用這個裝置,躲過警衛的監視,殺害了蓼科兄妹。兇手是知道這個裝置的人,也就是隆。」
「我知道,他們去參加在釜山召開的數學研討會。雖然不是什麼大型的會議,之前他們也都缺席,但蓼科早樹說這次想要去參加……」
「你說是心電感應?難道你以為我會相信這種話?」
想到這裏時,對講機的門鈴響了。
「千真萬確。因為我想到他們兄妹可能在那次會議上告訴了別人『貓跳』的事,所以調查了出席者,發現他們並沒有參加。」
「你不要給我這麼大的壓力。」
鈴蘭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只有睫毛眨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