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吧，一定是某家店的包裝紙。」三千代露出開心的笑容。

「案名就取作『摺紙鶴的女人』。不過昭和四十年，怎麼感覺不是很久以前的事。」浩二郎在傍晚的案例報告會議中，對所有工作人員說出自己的感想。

「真實感？」浩二郎撫著下巴問道。

「不是寫得不好，只是不太能打動人心。而且……」

「提到文字，還是要請教佳菜。你發現什麼了嗎？」浩二郎詢問佳菜子。

「因為那個時候浩二郎大哥已經出生了，但對我們這些還沒出生的人來說，還是覺得年代久遠。」由美像是替所有人發言似的說。

「我看看……表面光滑，裏面粗糙，真的有點像。」

女性在這段時間折好紙鶴，放入百元鈔票，接著到櫃檯付完紅酒錢，離開店內。

「線索是昭和四十年五月二十五日星期二，一名htｔｐs://read•９9cｓｗ.ｃｏm女性來到上野車站附近的『爵士樂咖啡店Journey Guitar』折了一隻紙鶴。」

她的表情比過去豐富許多。順利的話，或許今年就可以不用定期回診了。

「我覺得很有真實感。」聲音渾厚的雄高，表情認真地發言。

「就詩而言，感覺不到情感的起伏，雖然可以讀懂她的文意。」

「感覺不像女生寫的。」

「那個。」佳菜子仍跟往常一樣，說話很小聲。

「而且什麼，你儘管說。」

浩二郎心想，這首詩的確感覺不出田村先生形容的艷麗感。

「所以我在想，這會不會是校歌。」佳菜子眼睛閃亮地說。

如由美所說，若能知道詩人指涉的風景，就能作為調查的線索。

「對呢！『啊啊／星雲之光』，聽起來是校歌才有的句子。聽佳read.99csw.com菜子這麼一說，除了校歌之外還真想不到其他可能。」由美點頭。

「開頭是什麼川，就京都來說就是加茂川之類的。」

「可能摺紙教本上面會有，感覺好難。」從佳菜子手上接過紙鶴的三千代說。

「原來如此，或許。」浩二郎苦笑。

「還稱不上是詩人。」由美開玩笑地說。

「這種紙的觸感和我上次買回來的和果子的包裝紙的觸感很像。」三千代緩緩開口。

「算一算，她大概只花三分鐘就折好了。」雄高皺著粗眉，彷彿在說這怎麼可能。

「太硬？很有趣的意見。」

「看起來後面還有，不過被裁掉了。開頭的兩個字無法判讀，若能知道，就可以推斷出這首詩在吟詠何方。」

「確實比較像男生寫的。」

「雄高負責調查校歌。目前也只有這條線索了。」

「由美真聰明。還有，她在一家可以讓服務生包吃包住的料九*九*藏*書亭工作，而且下午五點多來到上野周邊，只要尋找這個範圍內的高中夜校，會比找整個東京的快。以上野車站為中心，慢慢擴大調查範圍是最有效率的找法。」

鉛筆字跡由女性執筆，寫得很整齊。

「還有這首詩。」浩二郎把紙鶴展開，還原成一張紙，再傳給大家看。

「誰知道這隻紙鶴的折法？」雄高將浩二郎展開的紙鶴複原，並伸出長長的手臂，把紙鶴放在桌子正中間。由美拿起紙鶴端詳一會兒，傳給一旁的佳菜子。

「太硬了。」

浩二郎委託京都科學搜查研究所的前研究人員茶川大助。茶川現在擔任大阪某工業大學的講師，教授指紋辨識的安全系統等課程。浩二郎相信憑他以前在一線辦案所培養的鑒定力，至今應該寶刀未老。

「她的寫法不太像是抄的。抄的話，應該會把原來的詩句擺在旁九*九*藏*書邊對照吧。」

「而且她是在田村先生去上廁所這段時間折好的。把店內擁擠的情況考慮進去，田村先生上完廁所回到座位也要五六分鐘吧。」

「很像雄高的解讀方式。」雖然浩二郎不了解演藝界的生態，但一想到雄高直腸子的性格，多少也能想象雄高有多難生存。喜愛時代劇的浩二郎衷心希望雄高保持這樣的個性，然後在演藝界大放異彩，繼續把時代劇的精神傳承下去。

「我知道了，我先從校歌歌詞中有東京的某條河川做開頭的找起。」

「說不定她折習慣了。」

「嗯，像職場霸凌也是啊，現在還是有。還有，比如說不上進的人可以去念大學但只顧著玩，真正想念書的人卻為了家人的生計放棄升學。我覺得這種不合理的事一直都存在，和年代無關。」

「只要調查校歌，就可以找出學校。」雄高興奮地說，「不過為什麼要用鉛筆寫下校歌呢？看read.99csw.com起來不像奮筆疾書，也不像抄錄。再說，特地寫下學校的校歌也太……」

「我試著還原好幾次，步驟確實很麻煩。用一般的折法沒辦法折得那麼漂亮。」雄高回應三千代。

「不過，這位女性讀夜校。如果鎖定昭和四十年的東京都，以及她通勤範圍內的高中夜校，數量說不定比想象中的少。」

「就跟無聊時轉筆一樣，她可能只是順手摺一折而已。只是一個癖好。」由美試著轉筆，但轉不好，便停下。

「會不會是抄寫的誰的詩作？」雄高開口。

由美的反應有些誇張，她大概故意找機會稱讚佳菜子。浩二郎認為由美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幫佳菜子增加她的成就感，肯定她存在的意義，緩和她的精神創傷，幫助復健。

「我去找人仔細分析一下吧，雖然過了四十年，但它一直維持紙鶴的狀態，說不定能找出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