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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亭離奇命案 二十八

湖畔亭離奇命案

二十八

河野一隻手拿著有血跡的短刀,注視著我們。突然間,我的大腦里接二連三地閃現出這把短刀的主人即犯罪嫌疑人的容貌。提皮箱的男人,旅館的老闆,長吉的那位主顧,拿手電筒的男人……最終留在我腦子裡的,還是那個貪婪的湖畔亭旅館老闆。我確信河野即將說出來的兇手的名字就是他。然而萬萬沒有想到,河野說出的名字,竟然是一個我認為根本不可能的人,因此一直將他排除在嫌疑犯之外。
「但是,三造簡直就是傻瓜一個,而且一直給人老實巴交的印象,所以,我開始也沒有往他那兒想。我開始懷疑他是最近的事。昨天我在浴室的後面碰到三造時,突然發現他手背上有一條黑道,自然就想到了兇犯手背上的傷痕。那是一條很粗的黑道,和你曾經說過的手背上的傷痕很相似。我非常吃驚,但還是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他九_九_藏_書是怎麼弄傷的,他只是憨厚地『唉』了一聲,不住地搓手背,可是不管他怎麼搓,那條黑道也擦不掉。就像是被灶間里粘了煤灰的什麼東西給用力碰了似的。」
但是傷痕的印象仍舊鮮明地留在我記憶里。因此,我只覺得那不是煤灰。
「沒錯,就是這樣的。你怎麼也有這樣的傷痕?」
說完,河野猛然將他的右手背伸到我面前,只見他的手背上有一條很長的黑色斜線。這黑線與我在鏡子里看到的傷痕太相似了,我不禁叫了起來。
「關於第二嫌疑人松村,警方已調査取證過,沒有發現任何疑點。因為他和藝伎阿治同乘一輛車回家后,沒有任何可疑的行動。他沒有處理屍體的時間,可以說明他不是兇手。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沒有殺死自己喜歡的女人的作案動機。另外,那個可疑人丟失的錢包,確實是旅館老read.99csw.com闆的,不過事情僅此而已。後來經過調査證實,那天出事時,他正在自己房間里睡覺。不但他的老婆及旅館里的僱工口徑一致,就連他的孩子也這麼說。孩子是不會撒謊的。」
「這說明,其實鏡子里看見的傷痕只不過是和他手背上的黑道一樣的煤灰。因為圖像非常模糊,把一道煤灰錯看成傷痕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說呢?」
河野越來越像是在演講似的,揚揚自得地侃侃而談。
村裡的警官和我,都一聲不響地等著河野繼續往下說。僅憑這些證據,就斷定那個傻子三造是兇手,顯然很難讓人相信。
對於前天夜裡的那個奇怪的人影,河野也順便進行了說明。
此時,河野有必要再次向警官說明窺視鏡的映像。
「這把短刀是在浴室伙房角落的那個黑暗的隔板上找到的。那個擱板上堆放著很多三造的物品,積滿九_九_藏_書了灰塵。裏面藏著一隻骯髒的白鐵皮箱,放的地方很不起眼。箱子里裝著許多怪異的物品。現在那些東西仍然原封不動地放在裏面。有漂亮的女人錢包、金戒指、很多銀幣等,還有就是這把血腥的短刀……不用說,這把短刀的主人就是燒洗澡水的三造。」
「而且,兇手也是三造。」河野非常從容地繼續說下去,「此案值得懷疑的人很多。第一嫌疑人就是拿手提箱的那兩個男人;第二嫌疑人是那個叫松村的年輕人;第三個人是這家旅館的老闆。關於第一嫌疑人,警察已經展開了全力追捕,但現在依然去向不明。不過懷疑那兩個拿手提箱的人,從根本上就錯了。」
「總而言之,可以肯定我們懷疑的那些嫌疑人都不是真正的兇手。我們往往容易忽略近在眼前的東西。即使三造愚笨得近乎白痴,警方也不應該絲毫不曾懷疑過這個燒洗澡水的九九藏書人啊。即便是個燒火的下人,卻並非附屬浴池的工具啊。澡堂有兩個出入口,就是說從鍋爐房同樣可以自由地出入更衣室。而且,從十點三十分開始,在五到十分鐘內可以處理屍體的,也只有三造才具備條件。他有可能先將屍體藏在鍋爐房的煤堆後面,等到深夜從容地進行處置。」
聽到河野問我的意見,我稍稍考慮了一下,說道:「事件發生得太突然,也有可能看錯了吧……」
「你在鏡子里看到的,不是這樣的手嗎?」
「這不是傷痕,這是煤灰道,特別像吧。」河野很欣賞地端詳著自己的手。「因此之故,我才懷疑起了三造。我査看了剛才提到的那塊擱板,當然是趁三造不在的時候了。結果就看到了那隻白鐵皮箱子。裏面都是短刀等與三造平時所用物品不相稱的東西。搜査那個擱板時,那擱板有兩層,上下之間的間隔很窄,手伸進下層最九-九-藏-書裡面時,上層內側的橫樑會擦到手背,如果碰到拐角的話,那裡積存的煤灰就會在手上留下這樣的痕迹。」河野比畫著繼續說道。
為此,河野再次就向我解釋過的時間上的不合理性做了說明。
「因此,我就越來越懷疑三造了。而且,我還了解到了三造一個不為人知的惡習。那還是很早以前了,我來這裏不久的事。一個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三造是個不像外表那麼老實的壞傢伙。那傢伙有個偷東西的壞毛病。有人把東西忘在更衣室里了,他便偷偷拿走。我曾經親眼看到他拿別人東西。不過當時他偷的不是什麼貴重物品,我就沒有揭發他。可是看了鐵皮箱,讓我大吃一驚。他可真的是一個大賊呢。看他老實巴交的樣子,人們都不防著他,往往這種人最可惡了。可以說是大家對他不加設防成了把他引向邪路的原因。而且,一般說來,白痴什麼的往往有偷竊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