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湖畔亭離奇命案 二十九

湖畔亭離奇命案

二十九

從死者懷裡搜出了許多贓物,即河野在那個白鐵皮箱里曾經看到過那些東西。很明顯,三造是在逃跑途中意外死亡的。
「三造!」
「可是,在鍋爐房附近卻一點氣味也沒有聞到啊?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案件急轉直下,似乎已經水落石出了。儘管對於被害人的下落,以及兇手的作案動機等還有諸多疑點,但無論是誰都不能否定三造的犯罪行為。對此案多少有點束手無策的法庭,或許三造這麼一死,就會感到如釋重負吧。檢察官們不久就從山下的小鎮撤走了。警方也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搜索。湖畔亭附近村落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
在距離湖畔亭五六百米的地方,進山的路旁的一條羊腸小道。沿著小道拐幾個彎,走四里路,就來到一個深谷,一條不知名的河流由此發源。一條險要的棧道沿著山谷蜿蜒而去。一個警官發現在棧道最危險的地方有一些踩落泥土的痕迹。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可能。雖說是常人難以想象的殘忍行為,但是不能不說那種人身上殘留了許多我們祖先的殘忍性。而且,他缺乏一旦事情敗露會承擔法律責任的理智,反而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只是一個燒水的,遇到必須把屍體隱藏起來的緊急關頭,想到火爐是很自然的。而且作為兇手藏匿屍體的手段,也不乏將屍體燒掉的例子。例如,著名的韋伯斯特教授將朋友殺死後,用實驗室的火爐將屍體燒掉的故事;藍鬍子蘭德爾,把許多受害人放進玻璃廠的熔爐里以及他的鄉間別墅的火爐里燒掉。這些故事你們大概都聽說過。這個浴室的爐子,是正規的鍋爐,有足夠的火力。即使不能一次燒完,用三四天的時間,把手、腳、頭,分別燒掉不是不可能的。況且刮著猛烈的南風(他這個白痴恐怕想不到這一點吧)又是在人們都進入夢鄉的深夜。他將自己關在那間很少有人會去的小屋裡,毫不費力地就可以乾的。你們可能會認為這樣推測太不可想象了,但是湖畔對岸的村裡人聞到有火葬場的氣味,又該如何解釋呢?」https://read.99csw.com
九_九_藏_書誰知道呢?大概是碰巧沒有被村民看到,離開這個村子了吧。反正已經不需要再搜查那兩個傢伙了。因為他們跟這次案件沒有一點關係。」
「焚燒屍體一定是在人們都睡下后的深夜時乾的。即使殘留一點味道,第二天早上之前也被大風吹散了。爐灰一向是拋撒到湖中的,所以骨頭什麼的都不會剩下的。」
河野的宣講終於告一段落,村子里的警官才從容不迫地站了起來。
他的聲音低沉,卻十分有威嚴。可是,難得他如此勇猛,卻沒有收到一點效果。三造根本就不在屋子裡。只有以前就認識的干雜活的老大爺,獨自坐在熊熊燃燒的火爐前。
河野也是,明明可以回頭再加以說明,可他還是喋喋不休地說著。
「你找三造嗎?三造從昨天傍晚就不見了。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現在老闆讓我替他燒火呢。」
各位讀者,上面講的故事就是人們所知道的湖畔亭殺人案。A湖畔村民的傳言,Y町警察署的檔案,恐怕也不會超出我所敘述的範圍。儘管如此,我這個故事的關鍵部分,實際上還在後面呢。當然,不會讓諸位聽得不耐煩的。所謂關鍵部分的內容其實只有一點點,二三十張稿紙就足夠了。
由於聯https://read•99csw.com想到他們,我不禁對河野說道。
「不知那兩個拿皮箱的男人怎麼樣了。」
河野的推理簡直是異想天開。雖說火葬場的氣味確有其事,但是僅僅根據這一點就像河野這樣妄下結論,未免也太離奇了。直到後來,我仍然無法打消這個疑問。不管屍體是如何處理的,三造就是兇手這一點,根據河野調査的事實,足以證明了。
我們三個人沿著庭院,朝浴室的鍋爐房方向走過去。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了。今晚又是一個狂風大作的暗夜。我感到胸口怦怦亂跳,說不清是因為莫名的恐懼,還是憐憫三造。
警官半信半疑地問道。我也覺得河野的說法難以服人。
雖然是個鄉村警官,畢竟也是幹這一行的,一來到鍋爐房門口,他就擺出一副行家的架勢,身手敏捷地「啪」的一聲打開門,衝進了屋內。
在高達數丈的懸崖下,搜索的目標——三造躺在血泊中。懸崖下面都是岩石。大概是傍晚天色昏暗,他不小心從棧道上失腳摔下去的。紫黑色的血染紅了岩石,慘不忍睹。這個重要嫌疑人,還沒來得及坦白,就慘死在懸崖下了,這或許就是報應吧。
最倒霉的是湖畔亭旅館了,那天,有許多好事的客人跑到九-九-藏-書浴室里看熱鬧。有的說看到了長吉的鬼魂,有的說聽到了三造的說話聲,以訛傳訛,就連住在附近的村民也對湖畔亭唯恐避之不及,最後連一個客人也沒有了。聽說現在附近又建了一家旅館,曾經遠近聞名的湖畔亭旅館已經衰敗了。
老大爺驚恐地回答警官問話。
「如果他真是兇手,應該儘快把三造抓起來呀。」
我的心已經飛到浴室去了。覺得河野這番說明太啰唆了,實在等不及了。那個鄉村警官倒是很有耐心,一直很平靜地坐在那裡。
案子了結后,我和河野立刻離開了這個恐怖的旅館。自發案以來關係變得十分親密的二人,由於方向一樣,所以乘坐同一趟列車離開。我自然是去T市,而河野則是打算在不遠的I車站下車。
之後就熱鬧起來了。警官給山下的警署打了電話,立刻派來了一個搜索隊。搜索隊迅速出動,封鎖大路兩頭。如此一來,三造有罪就變得越來越不可改變了。
我們兩個人提著的是特大皮包。我提著那個藏著窺視鏡的方形皮包,河野拿著很舊的那種長方形手提包。兩人還都穿著和服。我們這個樣子從湖畔亭出發,總覺得和那兩個提皮箱的男人相似乃爾。
搬運三造的屍體,檢察官來現場檢査,村裡九*九*藏*書人議論紛紛,這樣鬧騰了一整天。警方還仔細檢査了三造居住的鍋爐房旁邊的小屋,但是,沒有發現任何焚屍留下的痕迹。
「三造的工作性質處理屍體最方便,他手背上的煤灰,帶血的短刀,還有其他大量贓物,都說明他這個人是需要警惕的壞蛋。有了這麼多證據,足以證明他就是兇手。那天早上,他打掃更衣室的衛生時,沒有將放錯位置的蹭鞋墊放回原處,也可以作為他的罪證之一。只是他的殺人動機,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傢伙差不多就是個白痴,因此我們未必能想象到他的動機。他一看到醉酒的女人,就抑制不住衝動也說不定。也可能他偷東西的毛病被長吉發現,為了殺人滅口吧,總之各種可能性都有。無論何種動機,他是兇手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第二天一早,就開始了正式的搜索。沿著大路兩側的森林、溪谷中,幾乎找了個遍。河野和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分頭加入了搜索隊。搜索一直持續到了中午,終於找到了三造。
然後我們登上了上行列車,駛離了這個給我留下許多回憶的湖畔小鎮。
「馬上把三造抓起來審問一下吧。」
「你的意思是說,他把長吉的屍體放進火爐里燒了?」警察難以置信似的插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