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梅森頓了頓。「他不想要錢，哈珀。」
「不。」凱莉抬起頭看著天花板。「聲音放輕一些。」她小聲說。
讓自己看上去像一具冰冷的棄屍一般。
「他想和我們做個交換，他想用坎貝爾醫生換你。」
傑克回來看到空無一人的卡車會不會崩潰呢？先是梅洛迪失蹤了，然後又輪到她。
就算反抗也無濟於事。鮑比·德科斯塔擁有與身材不符的力量。她的辣椒水放在包里，可是當他抓住她的兩臂時，她根本夠不到它。她抓破了他的臉，他流了血，他怒吼著扇了她一巴掌。疼痛讓他的眼睛扭曲得不像人類。他幾乎變成了另一種生物，一種暴怒創造出的生物。
她坐起身來，手指在黑暗中摸到了腳踝上的繩子。她的腳被綁了起來，他把她的手綁在身前。她麻木的手掌已經失去了知覺，運動手指時感到撕心裂肺的痛，當她的手指復甦過來，淚水從她臉上滑落。
梅森翻了個白眼。「去你的，這可不是什麼好萊塢大片。」
當她意識到卡拉漢警探不可能派什麼人來把她送到安全地帶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她只是很疑惑為什麼這個人看起來那麼眼熟，她想他可能是一名曾經見過的便衣警察。卡拉漢關於這名殺手的直覺沒有錯，那個孩子長大了。如果當時不是因為她已經精疲力竭，對梅洛迪·哈珀的憂慮和愧疚消耗著她的精神，她會更快認出他來的。她一邊掙扎著活動著麻木的手指，一邊眨眼趕走淚水。
「如果他不想要錢，他想要什麼？」傑克無視梅森的威脅。
「別擔心，這次我不會崩潰的。」他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亞歷克斯全神貫注地盯著光滑的路面，不發一言。傑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甚至沒發現手機響了。他無視了它，手機安靜下來，但很快又響起來。
現在是零下二十五度，而他彷彿跑完一整場馬拉松似的癱坐在一堆正在融化的積雪上。
「他知道我們在趕去的路上，他發現城市特警部隊包圍了他的住處，於是打電話給了警察局總機。他們把他的電話接了進來，他想做個交易。」
「交易？他要多少錢？我能搞到錢，他開什麼價？」一種樂觀情緒突然湧上他心頭。傑克能解決錢的問題，這方面他最在行。
她太蠢了。
傑克以為鮑比抓走梅洛迪來做萊西的替罪羊，但現在他明白梅洛迪只是引出萊西的誘餌罷了。
她不記得頭部被擊打過，但她的頭撞到過堅硬的地板，這讓她頭痛欲裂，右邊太陽穴火辣辣地疼。她安靜地躺著，飛快地眨著眼睛，想要控制住呼吸。她怎麼會……德科斯塔。扭打。蒙在她鼻子上的布。她的身體痙攣地顫抖起來，想在泥地上取暖，這陣寒意滲入她的衣服，讓她的心冰涼。
而傑克把獵物裝在大銀盤裡端到了他面前。
「什麼？」每一根神經都作出對抗的態勢。
萊西逼自己不停扭動手指，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咬緊了嘴唇。漫長的一分鐘九九藏書后，她的指尖開始能感覺到繞在她腳踝上繩子的材質。繩結系得很緊，打結的地方腫了起來，因為她的腿擱在融化了的雪水窪里。她試圖拽開潮濕的繩結，一塊指甲裂開了，她痛得喘著氣，眼裡滿是淚水。
警察花了那麼久才找到這個住處，找到另一個住處大概又要一周，而萊西等不了那麼久，她也許連一天都等不了。
彷彿聽到了傑克的心聲，雷抬起眼來。他點了點頭，眼神發亮。
這樣的溫度很快就會置人于死地。
昨晚她令他六神無主，喪失了思考能力。這個火辣的女人鑽進他心底駐紮了下來。當他們做|愛時，她的雙眼無聲地做出了承諾，而他發現自己也用同樣的方式回應了她。
凱莉抓緊了她的手臂讓她不至於摔倒。疼痛順著萊西的手臂一路通到手腕，淚從眼裡流出。
兩個女人停住了腳步。萊西能感受到凱莉的雙手在顫抖，她能看見昏暗的走廊里一個男人的剪影，雪地里的微弱反光照亮了他黑色的頭髮。
「你難道沒有看到過他看著那個女人時的樣子？這個男人已經深陷其中，他已經不能理智地思考了，他會不假思索地替她擋下子彈的。」
但是她失敗了。
萊西想要逃出監獄的願望和想要得到回答的願望一樣強烈，她給凱莉看了自己被綁住的雙手，凱莉繼續她的工作。
門外的沙沙聲讓她又一次躺倒在地，頭再次撞在地上時她咬緊了牙。如果他再查看她的情況，她就裝死。鎖和把手噹啷響了一聲，粗糙的門慢慢打開，掃開了凍住的雪。在北極般的寂靜中，這陣噪音顯得尤為可笑。她努力使呼吸保持平穩，盡量放鬆眼皮。
梅森又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但他看起來並不信服。
「在你身後大概十五分鐘車程。」
「我們等著。」
「他和我們聯繫了。」梅森的聲音短促而緊張。
她的眼睛慢慢適應了昏暗的燈光，她咽了咽口水，研究起周圍的環境。低矮的天花板和逼仄的牆壁。能聞到潮濕的泥土味和冷空氣中的霉味。幾縷閃爍的微光從木製天花板的裂縫裡照射進來。那是一個壁爐。他把她扔在了一棟樓的樓底，也可能是一間房子。她懇求地望著那些裂縫，希望溫暖也能一同降臨，同時側耳尋找著腳步聲。但沒有任何聲音。她的呼吸在昏暗的燈光下結成霧氣。她真的快凍死了。
「在裝手套的盒子里。」
「那他想要什麼？」樂觀情緒煙消雲散。
「凱莉。」萊西搖晃著綁住的雙腿，想讓凱莉停下手上的活。「到底發生了什麼？」凱莉把鬆開的繩子從她的腳踝上拉走。萊西的背上感到一陣刺痛。有些情況沒有考慮進來，她模模糊糊地想起更年輕些的凱莉在審判室門外和一個安靜駝背的小男孩兒說話。她眨眨眼。「你認識他嗎？在哪兒認識的？」
梅森給兩個附近的警員下了命令，向後指著傑克的卡車。雷沉默地望著傑克，彷彿他隨時要跳上卡九九藏書車溜走一樣。
「要去哪兒呢，凱莉？」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十分憤怒。
他笨拙地把玩著手機，假裝沒有看見雷向他投來的認真神色。雷眼底的憐憫讓他胸口直疼。
早飯在胃中翻攪著，幾乎快要吐出來。
「你把它帶來了嗎？」傑克問道。
梅森頓了頓。「你不會覺得他真要那麼做吧？」
亞歷克斯的卡車雖然老舊，但每一個技術設備都完好無損。當傑克打電話向他尋求幫助時，這位朋友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同意了，亞歷克斯僅僅詢問了時間地點就立即出發了。
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她更快地活動著手指。他還沒有殺死她，真該死，她絕不會讓他得逞的。
他把彈匣裝進去，把子彈上了膛。
梅森做了個深呼吸。「她一定向他走漏了風聲。」他憤怒地緊繃著嘴，帽子壓得很低。「你的姐姐一切都好，只是全身發冷，被嚇得夠嗆。他們要帶她去醫院做個檢查，但她說他沒有碰過她。」
她突然被一陣暈眩擊中，失去了平衡，她試圖把綁起來的手腕往一邊推去來穩住自己，但卻頭著地摔在了地板上。頭上的疼痛又加劇了，她的手肘傳來一聲尖銳的碎裂聲。她一動不動地躺著，穩住呼吸，不知身上是否有某處骨頭折斷了。她深深吸氣，慢慢直起身來，疼痛襲上她的手臂。
「現在怎麼樣？」傑克問道。兩名男人在他的車旁繞著圈，仔細對它進行查勘。難道他們指望在大雪天找到一根箭頭指向她消失的方向嗎？他已經搜尋過了，但腳印都已經分辨不清，一切痕迹都模糊起來。
罪惡感幾乎讓他崩潰。他為什麼沒有堅持讓她跟來？為什麼他沒有抓一個警察坐到車裡看著萊西？事後想來，他能做的事太多了。可是和上次一樣，他再次讓一個女人失望了。要是他能……卡爾能……可惜沒如果。
雷拿出手機，準備好鉛筆。梅森在傑克身旁站定，帽檐下看著他的那雙眼睛神情嚴肅。也許他在檢驗我是不是神志正常。
她沒事。他的姐姐沒事。
「該死。我告訴你應該待命。離這個該死的現場遠點，不然我會打斷你的腿。我不希望你妨礙我們辦事，如果有必要我會給你戴手銬的。」
「我他媽的可等不了。」傑克嘟囔著。
「很好，這樣好多了。」凱莉的聲音聽上去在鼓勵她，但仍繼續發瘋般地把她拖向門口。
他打開了車內喇叭擴音器。「什麼事？」
手電筒發出閃爍的光芒，快要沒電了。
他留下了她一個人。
凱莉把手指掩在燈泡上，把最微弱的橘色閃光投到萊西臉上。凱莉飛奔過布滿灰塵的地板，猛力拉扯著萊西腳上繫緊的繩結。
傑克轉過身朝自己的卡車走去，腦中規劃出前往萊克菲爾德的最短路線，他大概要花上幾個小時才能開到那兒，但他——梅森在他碰到門把手前打掉了他的手。他想要幹什麼？
「什麼不？」萊西輕輕問道。
德科斯塔。那是德科斯塔的read.99csw.com弟弟鮑比。
聽到那熟悉的女聲，她飛快睜開了眼。「凱莉？」她凍僵了的聲帶發出了驚訝的尖叫聲。
「讓我看看你的手。」凱莉沒有看她的眼睛。
但他沒有，反而搞砸了一切，這一切也許會導致她被殺。怒火讓他的喉嚨發酸，視線空洞。數到十。
一個聰明人。
看上去自然一些。
他絕不能失去她，他才剛得到她啊。
「哎喲，等一下。」萊西扭動雙腿跺著腳，想讓血液循環起來。她的腳沉重得像兩塊水泥磚塊。在黑暗中，她輕輕踮起腳尖，試著移動雙腳保持平衡。
萊西小心翼翼地拖著腳，她摔倒的話一定會折斷手腕。「我在努力。」魚鉤的畫面從她眼前閃過，讓她移動得更快了些。
凱莉裹著一件帶風帽的修身夾克。她穿著靴子，為了更方便解開萊西腳上的結，她用牙齒扯下了手套。
他要怎麼做才能找到萊西？
耳邊響起了兩個聲音，他疲憊地回過頭去看著兩名警探朝他走來。梅森看上去像要噴火，而雷看上去想狠揍某種堅硬的東西。他們都是好人，關心這樁案子，為了尋找老奸巨猾的兇手盡了最大努力。當他們走來時，傑克想要站起來，但感覺到寒意滲進他潮濕的牛仔褲里，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告訴萊西會保證她的安全。
梅森看著手機上顯示出的他和傑克極為短暫的通話時間。這個男人被坎貝爾醫生的魅力蒙蔽了雙眼，鮑比·德科斯塔要的不是傑克·哈珀，他只是想把他們都耍得團團轉。
兩個男人都搖了搖頭。「你不能和我們一起。」梅森把臉湊到傑克跟前。「你不要再參与進來了，你的任務到此為止。在這兒等著，我們一旦有情況就會給你電話。」他和這個年輕些的小夥子四目相對，不想讓他有膽量反對。傑克張開嘴又旋即閉上，感到憤怒在每一根血管里噴涌，雙手恨不得立馬把車開走。他再一次從一數到十。
警探看上去很生氣，雖然而有難色，但仍火冒三丈。「你不能把卡車開走。」
「萊克菲爾德。」梅森重複了一遍。
對不起，傑克。你不該遭這樣的罪。
「我已經吩咐本地警察局在這個區域周圍設立路障，檢查每一輛出城的車輛，但我覺得一切為時已晚，我懷疑他已經在相當短的時間內已經把她轉移了。」梅森冷峻地說。兩個男人看著雷在筆記本上飛一般地記錄著，他的手機夾在耳下。傑克祈禱這個男人能想出個主意來。
傑克撲通一聲坐迴路邊，再一次喘不過氣來。他被禁足了。他看著一群警察在街邊亂轉，試圖從中尋找一張友好的面孔，抓住任何一線能把他帶到萊克菲爾德去的希望。他的思緒快速在各種選項中跳躍，但立即又否定了它們。
亞歷克斯急轉彎躲開一個凍住的水窪，他正要開出匝道進入萊克菲爾德。傑克在椅子上猛晃了一下，抓住了手機。
「給萊克菲爾德警局打電話。讓他們跟進，找出所有關於那九_九_藏_書棟小屋位置的信息，但我希望州特警部隊能出動包圍這間屋子，而不僅僅是當地警察。」
「他沒有抓住我。」
車速表上的讀數飆到了時速95英里，傑克把門把手抓得更緊了。跑這一趟也許只是徒勞，兇手可能已經出發前往墨西哥或加拿大了。他們把所有賭注都押上了。
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像是年輕人家裡立體音響里的貝斯聲。這是腦震蕩嗎？她到處都疼，渾身上下全是傷。她根本不可能把注意力集中在一處疼痛上，因為其他部位的疼痛一樣強烈。
傑克的心跳停滯了。犯罪現場？他看了看警探，又看了看雷。雷點點頭。
萊西兇狠地撕扯著腳踝上的繩子，一個繩結已經徹底鬆了，這給她繼續解開其他繩結很大信心。她停下來休息一陣，手指上的疼痛反反覆復。她太冷了。刺骨的寒冷讓她的肌肉間歇性地抽搐，她的牙齒上下打戰，手臂抖動著。
就是今天，戴夫·德科斯塔判刑十周年，不知道在這一天會出現怎樣的夢魘，鮑比·德科斯塔已經在給萊西的卡片上說明了一切。他沒有寫下自己會採取的明確行動，但目標很清楚。
「我的腳上沒有知覺。」
他點了點頭。
萊西在陰冷的黑暗中醒了過來，她的頭由於疼痛而痙攣。「該死。」
他要趕過去把她奪回來。他曾經發誓會保證她的安全，而他一定會信守諾言。如果他食言，那麼他根本無法一個人繼續活下去。他將渾身是血的懷孕女人的畫面從腦海中揮去。
她必須得動起來。
他會另尋出路。
「哈珀知道嗎？」
「好的。」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該死，它們又濕又脹，我根本握不緊。」凱莉放棄掙扎，呼吸急促。「你能走路嗎？我們要趕在他回來之前逃出去。」她站起來，粗魯地把萊西從地上拉起來。
「我又找到羅伯特·科斯塔爾名下的另一處房產地址，那是萊克菲爾德城外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屋，那兒是咱們這位小男孩兒的主場。」
「我在讓雷搜查和這棟房子屬於同一房東名下的其他房產，我們要找的人現在把名字從德科斯塔改成了羅伯特·科斯塔爾。雷也在和你的朋友布羅迪保持聯繫，他又派他去找那位老婦人問話了，看看她對兒子可能去哪兒有沒有頭緒。」
傑克重重地在馬路邊坐下，雙手抱頭想要驅散頭暈的感覺。對萊西失蹤的震驚和梅洛迪從兇手魔掌中逃脫的釋然混雜在一塊兒，令他崩潰。當他看見弗蘭克·史蒂文森從房子中走出的那一刻，就明白萊西的危機迫在眉睫。
「那你們就別妥協，但我會。」傑克掛斷了電話。
「這是一個犯罪現場，你的卡車不能開到任何地方。」
「你在哪兒？」卡拉漢換了個話題。
她的腦袋是不是傻了？「他沒抓住你？那你為什麼會在這兒？」凱莉失蹤時心痛的迴音此刻又在她體內撕扯。「你去哪兒了？克里斯和傑西卡擔心得快瘋了。」
「他不會做傻事的。」梅森低聲說rｅａｄ.９９cｓw•cｏｍ。他會嗎？
萊西繼續拖著步子，想通過鞋子去感受不平整的地板。凱莉關掉了奄奄一息的手電筒。「得省點電，我知道我們要去哪兒。」
他必須採取行動。
梅森哼了一聲。雷這大塊頭身體里卻藏著一顆多愁善感、浪漫多情的心。「特種部隊不會讓他靠近現場的。他們已經派談判專家站成一列，狙擊手馬上趕到。」
「他說什麼？」雷一隻手打方向盤，視線從路面移到梅森身上，彷彿這隻是一次周日放鬆的自駕行。雷這個危險的習慣曾讓梅森緊張過一陣子，但現在他已經完全接受了，雷在開車時有比常人敏銳得多的外圍視覺。
「萊西？」
她深吸一口氣，把注意力集中在手指上。她必須逃出去。
傑克顫抖的手拂過頭髮。「現在怎麼辦？」
「等我們走起來就會好些，我們必須趕緊出去。」凱莉祈求著她，引導她走向門口。「快來，親愛的。」
「什麼？怎麼聯繫的？」
一個繩結微微鬆動了些，她猛力拉扯著繩子，強忍著疼痛做出掙扎。她一定能把這些該死的繩子解開，然後找到逃出去的方法。她眯起眼望向門，門鎖有些模糊不清。她眨眨眼，好像看見兩個鎖。她又緊緊閉上眼，重新睜開時，只看到一個鎖安在老舊的門上。見鬼。她的腦袋真的被撞傷了。
萊西盯著她，紋絲不動。
凱莉解繩結的進展很快，她無視萊西的問題。「噓，我們得抓緊，我馬上就好。」
雷沉默了半晌。「你從來沒愛上過別人吧？」
蘇珊娜就曾被囚禁在那。現在一切都繞回了原點。
傑克把膝蓋上的盒子打開了。他把手伸進去，有些猶豫，手指懸停了一陣。他閉緊雙唇，抓起了那兩把手槍。他把貴重的科赫手槍遞給亞歷克斯，而把格洛克留給了自己。他重新熟悉著手槍的重量和觸感，無視腹部底端令人不適的咚咚聲。他還是警官時用的就是這把槍，幾年前，他將它給了亞歷克斯。
「凱莉！你在這兒做什麼？你怎麼找到我的？你也逃出來了嗎？」從她冰冷的舌尖結結巴巴地跳出這些話來。
他腦海中有關未來的畫面都有萊西在身邊。
「他想要投降，白旗已經舉起來了。」
幽暗的燈光下，亞歷克斯看著他的眼睛。
如果他要找到萊西，必須與他們同心協力。
「你覺得呢？」
梅森停了一下。「這簡直就是胡鬧，他明顯是在玩弄我們。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提出這麼愚蠢的建議，他知道我們不會和他在這個條件上做任何妥協。」
「那我乘你的車去。」
在昏暗的燈光里，傑克和亞歷克斯坐在亞歷克斯老式的野馬車上沿著公路一路飛奔。以這種速度行駛的話，他們到達萊克菲爾德不會超過一個小時。傑克重新檢查儀錶盤上的導航系統。他偷看了一眼雷的筆記本，記下了地址。他們的目的地遠在一處窮鄉僻壤之地，在海岸山脈以北一些。那兒全是森林，完全與世隔絕。等他們到那兒時，天色大概已經伸手不見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