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木十瞥了一眼那頂帽子，淡淡回了一句：「比你好。」
外面同樣是一個房間，木十默默坐在的阮言希身旁，兩人默契交換了一個眼神，並沒有說話。
「他怎麼會沒死？」一說出口高凌塵也意識到了，畢竟他的屍體一直都沒有被找到過，只是，「為什麼時隔一年他又出現了？」
木十偏頭，「什麼？」
阮言希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邢靜，作為他們的新婚禮物，怎麼樣」
林林縮著脖子，滿臉歉意，「木姐啊，對不起，剛才那位說忘記預約了，我看他……」
摁斷電話，木十視線移向放在右上角的台曆，12月22號，快要到聖誕節了啊。
「我知道了。」高凌塵起身走出審訊室，關上門后看向了站在門外的阮言希，「怎麼了？」
藏不好戒指的某人臉瞬間有些黑。
「您有個兒子叫徐莫對嗎？」高凌塵說明了來意，許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的曹燕雲一愣，隨即陷入了沉默，半響才輕輕點了點頭。
五分鐘后，突然間，原本只濺到了一些血跡的牆壁上也被畫上了一隻紅色的眼睛，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
木十轉身想去看畫，沒想到阮言希加了一句：「被我送人了。」情敵的畫留著幹嘛！要不是看它有用他早毀了。
而他的復讎對象就是當年在父親被抓后拋棄了他的母親。
「傳言啊……」秦磊又是覺得恐怖又是覺得好奇，「那這畫現在在哪？還展出嗎？」
阮言希撇了撇嘴，招手讓她過來。
自然不會是巧合，阮言希開口道：「死者的身份查到了嗎？」
「受不了什麼？」
高凌塵在他的家中找到了他，將其帶回了局裡。
「太好看了！」林林語氣激動，一臉少女懷春樣。
夾在兩人中間的秦磊，來回看著他們，突然有些猶豫了，來這裏請教求婚到底是不是明智之選啊？
「啥？啥眼？」秦磊聽得一臉懵逼。
「自，自從他小時候和我走散后，就再也沒他的任何消息了，所以我以為……」曹燕雲眼神有些閃爍，說話含含糊糊，明顯沒有說出實情。
「聖誕快樂，親愛的阮先生。」
「所以說這畫的詛咒是真的，而且又再次被創作出來了是不是？」秦磊緊接著就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他抱頭大叫起來：「啊啊！完了，完了，那我是不是要被惡魔附身，變成殺人犯了？！」
「還有……這個。」木十也不開玩笑了，把信封遞給了他。
木君臨頭一歪，「你猜？」
「那就說正事。」
木十搖了搖頭，「VIP客人的身份是保密的，所以全程我們沒有見到其他的人，票也不是實名的。」
「在客廳。」
木十相信對方說的是實話，她低頭看著卡片上的名字，突然意識到，另一個人或許就是木君臨自己。
她越想越覺得恐懼，急著向高凌塵確認：「那他會不會殺了我？會不會傷害我的家人？」
而作為養父母的傅遠名和他的第一任妻子當年也否認了這個指控，稱自己對孩子很好，不可能虐待他，更不可能害他，因為缺乏證據，最終此案以意外事件結案。
這句話她並沒有說出口，旁邊的阮言希卻已經猜到了她心裏所想，「不管是不是，我敢保證他絕對摻了一腳。」
在床頭上方的牆壁上，畫了一隻血紅色的眼睛，透露著一種詭異。
這是一個黑色信封，和之前給她在諮詢室給她的一樣，木十拆開之後，發現裏面只有一張白色的卡片。
阮言希忍住了下車的衝動，好不容易讓秦磊冷靜下來，便讓他趕緊開車回洋房。
半個小時后，門鈴響了，來了一個快遞，收件人是木十，她打開一看，發現裏面有三張明天畫展的VIP票，顯然木君臨預料到了阮言希能很快找到這幅畫。
審訊室內的陶維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是那幅畫，新塞梵爾之眼，我，我當時在畫上看到了第七隻眼睛，你知道這幅畫的傳說嗎？那是只惡魔的眼睛，一旦看到就被會它附身，它會控制你去殺人。」
家人……曹燕雲似乎已經忘了，徐莫不僅僅是殺人犯徐軍翔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而現在在她的心裏，她的家人只是她現在的丈夫和兒子。
小助理的聲音隱隱有些不對勁，察覺到的木十並未說什麼，「讓他進來吧。」
就在這時，阮言希表情一僵，指著她的脖子，無力的道：「項鏈……你怎麼發現的？」他明明很用心的藏了。
「……」這兩個人的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好好。」
「這不是玩人嘛？」
「……」
木十馬上去審訊室問了兩人：「當年在孤兒院，有沒有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從那裡逃跑？」
木十嘴角一抽，冷笑了一聲，「不，你只是印證了一句話：惡人活千年。」
「那這個眼睛是你畫的嗎？」高凌塵將現場的照片推到他面前。
聽到這個名字，原本還躺著的阮言希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心情更加不爽了，「他去找你了？！」
「唇語。」阮言希反覆看了房間內的監控，讀出了傅遠名不斷叫的名字。
高凌塵忍不住打斷她，「他那時還只有六歲。」不管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的人，可當時他只是個孩子，一個沒法生存的孩子。
那卡片上的這個人會是誰？
兇手和死者的身份馬上就確定了，他們的確是親父子關係，父親叫傅遠名，49歲，是一名藝術品收藏家，兒子叫傅文，8歲，在讀小學二年級。
「對，是叫這個名字。」
「帽子很合適。」沒等阮言希回應，她又加了一句：「顯得你高了不少。」
「沒錯。」
「他不會殺你了。」
高凌塵將死者照片給他們看，方便他們辨別，「昨天你們有見到死者嗎？」
「警察同志，我們出去說吧。」曹燕雲的語氣近乎是懇求。
當然，此時在洋房裡的第三人並不是那麼認為的，而且這個人還很吵。
阮言希擺了擺手，懶得費口舌解釋，直接道：「屍體呢？」
「……」
來到卧室，阮言希和木十便看到了高凌塵口中想讓他們看到的東西，確切的說是畫出的圖案。
明顯的套路，阮言希和木十都很清楚，舉辦方之所以要求他們一個一個入內觀賞這幅畫，因為畫中第七隻眼睛根本不存在，他們只需要在某幾個人看畫時動一點手腳，就能夠造成這種假象。
阮言希解釋道：「傅遠名在殺自己兒子時口中叫的名字。」
秦磊點點頭，一臉認真，「這我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什麼？」
丁磊如實答道：「三次，但另一個人是誰我們不知道，也沒聽他提起過。」
他一臉激動的描述著自己所看到的，後座的兩人聽完還是一臉淡定。
陶然的震驚根本無法掩飾，他明明已經處理掉了，怎麼會？！
在各個方面都有涉獵的木十倒是很快反應過來，「一位名叫塞梵爾的畫家在十七世紀的畫作，也是他此生最後一幅畫。」
他臉上的表情，從木十這裏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不是悔恨自己變態的慾望，傷害了那些年輕的女孩，不是悔恨自己殺死了朱瑩，而是悔恨為什麼當初被朱瑩找到了把柄，悔恨殺人時為什麼沒有處理的更完美。
就在他們努力要找出當天買了VIP票又去看了新塞梵爾之眼的那些人時，如阮言希所預料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那就九_九_藏_書是了，木十向他確認：「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徐莫？」
阮言希怒的想殺人，「秦磊，如果你敲門不是為了殺人就給我滾回去睡覺！」
「我的媽呀，這你都看得出來？！你簡直神了！」秦磊簡直要起雞皮疙瘩了，這一小塊拼圖上才顯示出來多少東西啊。
木十給了他一個擁抱以示安慰。
阮言希斜睨著他，「你確定不是數錯了？」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但木十知道她想說什麼，早知道當年就應該殺了。
果然，她就知道，一年多未現身的木君臨突然來見自己肯定有事，而且肯定不是小事。
「這…」
後者頷首道：「應該不止他一個人看到。」
「這我不知道，我以為是主辦方邀請我去參觀的，所以我就去了。」
木十幾乎沒怎麼想，脫口而出：「水晶骷髏頭放滿一個房間，我覺得邢靜肯定會答應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高凌塵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隨即，他意識到，阮言希之前的推斷果然是正確的。
殺人犯的基因……
「你們走的時候能不能把秦磊也一塊帶走？」從早上阮言希他們出現場，秦磊就一個人到了警局，賴在了法醫室，關鍵還神經兮兮的表示自己被惡魔附身了，邢靜實在覺得他實在是太影響自己工作了。
高凌塵聽明白后蹙眉問：「你的意思是，兇手和畫上這隻眼睛的人不是同一人？」
只是那個人會不會是木君臨？木十目前不敢斷定。
一提到自己現在的家人，曹燕雲終於有了反應，「這事跟我的家人無關，說到底當年是我對不起他，但是，我實在，實在受不了。」她說著忍不住用手掩面，這也是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親口承認自己當年的過錯。
高凌塵表情有些沉重，「傅遠名在喝下了摻有致幻劑的酒後，產生幻覺，將自己的兒子當做了十八年前自己死亡的養子傅華，然後殺了他。」因為什麼？恐懼嗎？
兩人相視一笑，彷彿已經看到了秦磊看到畫時的表情，想必會很有趣。
高凌塵帶隊去了藝術中心，畫展已經被強制停止，然而舉辦方表示，他們從未見過這名畫家，商談相關事宜都是由他的經紀人來的，所以他們不僅僅不知道這名畫家叫什麼，甚至連性別都不知道，只是對方提出了這個合作方式，他們覺得有利可圖便答應了。
得到了答案，木十默默走出了審訊室。
阮言希晃了晃手裡拿著的手機，「明天在藝術中心有一場畫展，舉辦方稱有畫家創作出了新塞梵爾之眼。」
卡片上寫著三個字，像是一個女人的名字：曹燕雲。
檢索之後很快有了結果，「有真有一位，一個月前跳樓自殺，當場死亡。」
對這種古怪的事情感興趣的木十自然也研究過這幅畫，知道阮言希懶得解釋，便開了口：「塞梵爾當時被朋友背叛，在憤怒和絕望之中創作了這幅畫后自殺，這幅畫絕大多數人能看到畫中的六隻眼睛，但會有極少數的人在某一瞬間看到其中的第七隻眼睛，而這隻眼睛據說就是塞梵爾的眼睛，而凡是看到的人就會像被控制一樣，變得失去人性，變成殺人的魔鬼，，所以這幅畫又被世人稱作惡魔之眼。」
是孤兒院？
蔣齊很快查到了：「南心孤兒院。」
高凌塵鄙夷的看著他，然後又拿出了新的物證。
走到客廳，便看到了一具女性屍體，倒在茶几旁邊的地上，身上可見多處傷口，四周有噴濺的血跡，並沒有掙扎打鬥以及搬動過的痕迹，顯然死者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遇害的。
木十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攔。
阮言希一臉嫌棄的看著大吼的秦磊，恨不得把他扔到車頂去，「我們沒有，你用腦子想想也知道，怎麼可能就你一個人看到。」
「沒有。」曹燕雲搖搖頭，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想過關心過他的下落，在她的心裏，他已經死了，「那他現在在哪裡？」
「你怎麼來了？」她聯繫到這個時間點，有了結論，「蹭飯？」
這倒讓木君臨倍感驚訝，他眼神閃爍了一下，停頓后緩緩站直了身體，他臉上的笑容收斂，帶上了幾分認真，像是約定一樣對她說了三個字：「明年見。」
而比起直接將她殺死，他要她在餘生中都過著膽戰心驚的日子，時刻記著他的存在，再也不會將他忘記。
木十隱約察覺到了一些，「那個人有沒有和你們說過，要用這次畫展完成幾次復讎？」
「她不是，但你們要找的兇手就是昨天看畫的人之中的一個。」
但隨即他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會做飯的還在樓上研究那片拼圖呢？而眼前的木十，除了雞蛋料理之外，唯一做的還行的也就是糖醋小排了。
穿過一條狹窄的走道，木十推開了眼前紅棕色的門，進入房間后，她便看到了那幅掛在牆壁上的畫。
「這把刀還有這雙手套你記得嗎？可是你親自丟棄的。」
坐著的木十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平淡的吐出兩個字：「有事？」
木十隨口說了句：「大概，無聊吧。」
知道對方是誰，她接了起來，沒有說話。
不是因為血腥，而是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父親如何將自己兒子親手殺死的全過程，沒法聽到聲音，但能看到父親憤怒的表情，還有孩子驚恐的臉，父親揮舞著刀，一邊吼著什麼，一邊殘忍決絕的刺向他的兒子，孩子早就倒在地上沒了動靜，而他卻沒有停止。
「新塞梵爾之眼？真的假的？不會是噱頭吧？」
或許是因為他們已經完美的完成了自己的復讎計劃，兩個人都沒有任何反抗，反而相當平靜，就像是解脫了一般，對於他們來說，原本就沒想過要逃脫法律的制裁。
「哦。」阮言希心裏開心，表面倒是裝的淡定，突然轉了話題，「對了，他把那幅畫寄來了。」
木十看著阮言希的表情便知他來了興趣，只見他坐直身體慢慢眯起眼睛，輕笑了一聲，「到底怎麼回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會了。」
審訊室里的高凌塵又在陶維面前甩出了證據，「別又想說是你昨天被附身之後買的，我們已經查到了記錄，都是你在12月15號購買的，你早就預謀好了殺害朱瑩。」
護士報了警，最近的警察趕去了醫院，當他們之後到了案發現場時，看到了牆壁上畫著的一隻血紅色的眼睛。
「咚咚咚……」
「傅華。」他說出了一個名字。
高凌塵讓蔣齊去查，果然查到了這個名字—傅華，二十年前這個孩子被傅遠名從孤兒院領養。
之前在諮詢室里木十和高凌塵已經查看過，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查案子，這是線索。」
「不是啊！」陶維看到也是一臉震驚，「這是怎麼回事？！」
阮言希一挑眉，意味深長的笑了，「原來如此。」他說得很輕，只有身旁的木十聽到了。
在查找曹燕雲這個人時，便查到了與她相關聯的另一個人：徐軍翔，一個連環殺人犯，在殘忍殺害四名女性后被抓，當年被處以死刑，而他就是曹燕雲的丈夫，他們有一個兒子，叫徐莫，曾經在南心孤兒院，目前下落不明。
高凌塵口中的顧問自然指的也是阮言希，陶維想要毀掉證據，卻始終不知道朱瑩藏在了哪裡，在殺害她后，他逗留了一九_九_藏_書段時間就是在尋找，但阮言希輕輕鬆鬆就推斷出了她藏的地方，裝畫的圓桶里。
「之後你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木十走到他身邊，拿過一個鈴鐺掛在了樹上，和他聊了起來，「你說如果徐莫當年沒有被他母親拋棄，在他母親身邊長大，現在會是什麼樣？」
「怎麼辦？你們看看我是不是要被惡魔附身了？」
高凌塵無奈的追問：「具體說了些什麼廢話？」
阮言希腦子裡產生了一個想法，「木十，木君臨當年在孤兒院待過對不對？」
「你覺得我會研究不出來？」帶著阮言希特有語氣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
「好吧。」他聳了下肩，從大衣內側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黑色信封，放在桌面上，推向了她。
出了藝術中心回到車上，秦磊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房間里安裝的攝像頭記錄下了一切，高凌塵看著這段監控畫面，久久不能平靜。
「他和他父親長得太像了，看到他我就會想到那個殺人犯，我就覺得他還在我的身邊，你們沒法想象那種感覺，太痛苦了，而且……」似乎是回想到了往事，曹燕雲身體顫抖起來，「那個孩子讓人的感覺太不舒服了，特別是看著你的時候，畢竟他身體里有著一半殺人犯的基因啊。」
這倒是挺特別的安排，完全保護了客人的隱私，也能更好的觀賞畫。
「所以說阮先生，下次這種驚喜請藏在我找不到的地方。」
「木十，你說我求婚要準備些什麼？」他想既然阮言希靠不住，那隻能問木十，畢竟女生的心思都是差不多的。
「看上去……」禮帽加高檔大衣，怎麼也不能說是狼狽，木十抿了抿嘴，實事求是道：「還不錯。」
隨著他的靠近，木十並沒有避開，反而直直看著他的眼睛。
辦公室內沉默了幾秒，然後像是一下子意識到一樣，木君臨抬頭看向窗口，慢悠悠的開了口：「說起來有件事我有些在意，從我進辦公室到現在過了十一分鐘，而最近的警局到這裏只要七分鐘，居然還沒有警車到啊，是因為你不想我……」
阮言希耳朵有點紅，別開臉，「沒什麼。」
再度睜開眼睛，她將這些情緒都壓制住了，痛苦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這種狀態倒是好久沒見過了，高凌塵覺得奇怪，便走上前問了聲：「怎麼了？」
「呵呵，太可惜了。」與木君臨相比，阮言希將他的情緒表現的淋漓盡致。
阮言希將自己的推斷告知了高凌塵，很快就帶隊找到了他們兩個人，傅華的雙胞胎哥哥丁磊，還有那名自殺的女模特的哥哥范易康。
相比于秦磊一句話接一句話的往外蹦，阮言希自從拿到信封之後就一言不發，直直的盯著這片拼圖，似乎想要把它看穿一般。
「你如果死了我反而會比較驚訝。」雖然在這一年中她得到過他已死亡的消息，不過一看便知是他製造的假死亡，木君臨如果不是自己求死，一般人很難動的了他。
木十頷首道：「對，之後被我父親收養。」回答之後她眨了眨眼睛，似乎也想到了其中可能的關聯。
「那還有什麼問題嗎？」阮言希發現根本沒自己出場的必要，轉身就想帶著木十回洋房補覺。
等了十多分鐘，就在阮言希漸漸有些不耐煩之時，秦磊這才手扶著胸口走了出來，一臉驚恐。
兩人戴上手套跟著高凌塵進入了這個房子。
高凌塵有些疑惑，「這是？」
目送他離開后，沒一會兒辦公室的門又被打開，這次進來的是林林。
「……」秦磊終於完全體會到了，來這裏請教求婚方法絕對是個錯誤，不過他沒馬上離開，因為還要蹭飯。
木十看著他抿了抿嘴，慢慢說了三個字：「不會的。」怎麼搶得走。
畫家與其背後投資者的合作雙贏，這的確是最簡單也越有效的方式。
阮言希語氣這麼篤定，反倒讓高凌塵疑惑了，「你為什麼這麼確定？」
木十脫下外套，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今天木君臨來了。」
木十微挑眉，「你去警局自首？」那真是對她來說最好的禮物了。
「死了，在他8歲的時候。」阮言希頓了一下，緩緩道：「意外身亡。」
阮言希意味深長的道：「如果當年傅華真的是意外身亡，你覺得他會是現在這樣的反應嗎？」
高凌塵說的有些神秘，兩人對視了一眼，跟了上去。
「……」
「我……我……」擱楞了一會兒，陶維突然表情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我的身上發生了一件靈異的事情，昨天從畫展回來之後，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蔣齊臉色又紅又黑，他實在想不到啊。
秦磊扭頭看她，打了招呼：「木十回來了啊。」
沒等對方回答，高凌塵身體前傾看著他，冷聲開口道：「陶維，別編了，事實是你以畫畫的名義，騙那些剛入行的人體女模特到你的工作室，下藥后將她們迷|奸，怕她們報警，又拍下照片威脅她們。」他吐了口氣，繼續道：「而就在一個月前，你齷齪的行為被朱瑩發現了，她的手裡握有證據，不過她沒有報警，而是勒索你，之前你就想除掉她，然後你發現了這次畫展，知道機會來了，不要急著否認，你想要從朱瑩那找到的證據已經被我們的顧問找到了。」
雖然在邢靜加班的時候，他的確經常來蹭飯，不過，「今天蹭飯不是主要目的，那個，過兩天不是聖誕節嘛？我想在那天向邢靜求婚，所以我就來……」
果然是這樣，答案似乎越來越清晰，「從哪個孤兒院？」
「因為我知道你們不會拒絕的。」交手了這麼長的時間，這一點木君臨非常篤定，無論是木十還是阮言希。
「他是個連環殺人犯。」
「然後跟你搶案子？」
工作人員讓他們稍等，之後便離開，五分鐘后，房間的另一邊的門打開了，走出了一位戴著手套穿著正裝的工作人員，看上去顯然比之前的級別要高。
找到本案的兇手並不難，關鍵是隱藏在這之後的人。
高凌塵回道：「我們也在找他。」
「啊？」曹燕雲一愣，看向木十的方向。
就像阮言希所說的那樣，高凌塵他們對於兇手的調查很快就有了進展，在查了死者的郵箱、通話記錄以及監控之後，便找到了一個嫌疑人——陶維。
「也許會變成我這樣。」他說著哼了一聲，「不過肯定比不上我。」
「我……」在這些證據面前，陶維啞口無言，「我沒得選，要怪就怪那個女人太貪了！原本幾萬也就算了，可沒想到她越來越過分，開口就要五十萬，我發現是無底洞，就，就想解決了她。」他低下頭，一臉悔恨。
「這麼看來，那個人不僅僅在兇案現場畫了這隻眼睛，之前還特意給陶維寄了這張票。」不管當年的傳說可不可信，真正的塞梵爾之眼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上，沒有人會被惡魔附身，那隻眼睛只是勾起了他們心中的魔鬼。
阮言希走回沙發坐下，懶懶的道：「傳言這是一幅受過詛咒的畫。」
聽到這句話，蔣齊扭頭看過去，然後無語的發現阮言希和木十兩人都是一臉看戲的表情。
「聖誕快樂，親愛的阮太太。」
「媽，怎麼了？」屋裡響起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曹燕雲表情不太好，她回身對走出來的兒子道：ｈttｐｓ://rｅａｄ•9９csw•coｍ「沒什麼事，警察來找我了解一些情況，你回房間去吧。」顯然，她並不想讓自己兒子知道之前的那些事。
十八年前，傅遠名的養子離奇身亡，在8歲的時候，而如今，傅遠名的兒子被他親手殺死，同樣在8歲的時候。
他們兩人從某種角度來說小時候都有著相同的經歷，可從孤兒院出來，之後走的路卻截然相反。
這看上去就像是一種因果報應一般。
該買什麼禮物好呢……
高凌塵在十分鐘后趕到，木君臨自然已經不見蹤跡。
「嗯。」
「我真的承受不了！」曹燕雲語氣越發激動，「我那時候成晚成晚的做惡夢，夢到他長大之後也變成了殺人犯，殺了我，殺了鄰居，殺了很多人，我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但我自己下不去手，於是我就想讓他在外面自生自滅，我想…」
或許在一個階段他們有著相似的感受，不過木十對徐莫產生不了什麼同情心，更何況是現在的他，正好快要到洋房了，不想多說的木十便道：「沒事我就掛了，再見。」說完，她也沒等對方說話，就直接掛斷了。
「我會怕這個？」阮言希切了一聲，接著嘟囔了一句：「我怕他搶走你。」
「不能。」起床氣延續到現在的阮言希回答的異常決絕。
進入展廳之後，三人被穿著黑色西裝的工作人員帶上了二樓的一個房間內，只有VIP票才可以近距離看新塞梵爾之眼畫的實物，而購買普通票的人只能觀賞其他畫作。
審訊並不順利，就在這時，蔣齊開門進來，在高凌塵耳邊低語了一句。
死者的情況的確在不久后就發了過來，她叫朱瑩，33歲，是一所大學的美術老師，半年前離異，沒有孩子，離婚之後便獨住在此。
「對，對啊。」秦磊緊張的快成了結巴。
遲遲不進入正題，木十有點不耐煩了，她一心想著回家喂貓，實在不想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便開口道：「你來不會就為了說這些廢話吧？」
這下就連蔣齊也是他在說什麼鬼的表情了。
又是七……秦磊越聽越覺得這畫透著一種濃濃的詭異，不過，「木君臨什麼意思？畫都被毀了有什麼好查的？」
「我讓蔣齊在查，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的確太過詭異，不符合常理。
高凌塵直接將監控給他看，「這你怎麼解釋？監控可拍的清清楚楚，你在昨天21時15分開車到了朱瑩所在的小區，又於22時37分離開，而朱瑩的死亡時間就在這段時間。」
「看上去怎麼樣？是不是非常狼狽？」
這一開始就是一個設計好的陷阱，引那些心存邪念的人。
阮言希輕哼了一聲，接過後直接打開，一邊的秦磊也好奇的湊了過來，沒等阮言希吭聲，他倒是先叫了起來：「這啥？拼圖？」
「您現在可能有生命危險，我希望您能說實話。」見她還在遲疑，高凌塵將她心中最大的顧慮說了出來：「畢竟您也不想讓現在的家人牽扯起來吧。」
半夜…
「咚咚咚……」
「你的意思是，這個父親喝了含有致幻劑的酒，誤殺了自己的兒子？」蔣齊嘆著氣，這簡直是人間慘劇。
木十打斷了他的話，面不改色的回答：「下班高峰堵車。」
「怎麼了？」
「……」
門外傳來了幾下敲門聲，向來睡眠淺的木十醒了，動了動身體，抱著她睡覺的阮言希自然也被吵醒了。
他問話的語氣非常隨意，就像是許久不見的朋友之間的問候。
「有。」蔣齊把那些受害者的信息都調了出來。
在隔壁房間看著聽著的阮言希輕呵了一聲，面露嘲諷，「就知道要來這一套。」
於是，時不時蹭飯的秦磊第一次蹭床，不，沙發了。
還好他們是VIP票，有專門的入口進入，不然以阮言希的性子，他絕對不會排隊，肯定立馬走人。
「三位久等了。」這位年輕的工作人員面向他們微微鞠躬，然後道出了主辦方的安排，那幅畫安置在更裏面的房間內展示，客人需一個一個入內獨自觀賞，保證過程中不會有任何人打擾。
對於傅遠名是否會承認十八年前的事，阮言希並不關心，他想要找到的是策劃了這整個事件的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和木十都認為這很像是木君臨會幹的事。
木十還是收下了信封，就像木君臨說的那樣，他們的確不會拒絕。
還有一點，經過對比阮言希發現，在兩起案件中，在牆壁上畫眼睛的並非是一個人。
「當然我覺得有些恐懼，馬上就開車回了家，之後就覺得精神很恍惚，身體非常不舒服，我，我就到床上睡覺去了，可，可沒想到，等到我清醒過來，我發現我居然在開車！」他說的有模有樣，並拚命打手勢，想提高自己話的可信度。
當時有鄰居稱曾看到傅華身上的傷，有燙傷、鞭痕，有淺有深，像是遭遇了長期的虐待，不過不知為何，鄰居在第二天改了口，稱自己看錯了，看到的孩子並非傅華。
第二天一早，高凌塵見到了木十以及她身後黑著臉整個人充滿著起床氣的阮言希。
他沒有被惡魔附身，他本來就心存惡魔。
那麼，為什麼要幫他們？而且恰好是他們？
木十緩緩開口：「他想讓我們查一個案子，這是線索。」
「心理醫生是嗎？」這一點被阮言希預判到了，他很肯定的說陶維會去心理諮詢室，而且還是在他畫室的附近，完全說中了。
「是不是應該把家裡的刀啊什麼的鎖起來？」
阮言希是第一個進去的，僅僅過了不到五分鐘，工作人員就示意木十可以進去了。
線索又斷了。
「你看到第七隻眼了？」
秦磊驚得嘴巴都合不上，「光靠這個？其他都沒有？」
木十已經明白了他對他母親的復讎方式，他想要讓他母親知道，當年被她遺棄的孩子還活著，活的好好的，並且隨時可以要了她和她兒子的命。
阮言希忍無可忍，想把他綁了扔出去，可秦磊死死抱住柱子，一副打死也不離開的樣子，哀求著：「讓我借住一晚吧，我怕我回去，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給她一個名字，難道……
木十偏頭看向阮言希，「怎麼樣？」
「也許會有這麼一天吧，看我心情。」他語氣輕鬆的說著，然後起身俯視著她，慢慢靠近，壓低著聲音，「那麼我先告辭了，親愛的木十。」
於是他默默開始擔憂起晚飯問題：「阮言希不會研究不出來就不下樓了吧？」不然叫外賣？
票自然收下了，因為一：票價很貴，花的是木君臨的錢，阮言希很樂意，二：現在連普通票都訂不到，更別說是VIP票了。
也只看了幾分鐘，她就從另一邊的出口出去了。
「呃，木姐，那個，還有一位。」
「他是不是殺人了？不然你們不會找上門來的。」沒等高凌塵回答，曹燕雲緊張的搓著手，就自言自語起來：「果然是這樣，我就知道，他長大了就會成為殺人犯的，我就知道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早知道，早知道……」
「沒錯，這塊拼圖上的就是這幅畫中靠右上的一小塊。」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他憑著拼圖上的幾個色塊，連具體的位置都找到了。
「……」下一秒，敲門聲停止了。
就這麼兩分鐘之後，他突然從沙發上站https://read.99csw.com了起來，一聲不吭的往二樓走去。
「借你吉言。」木君臨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椅子自顧自坐下，將帽子隨手放在了桌上，視線往她的手上掃去，「對了，那位怎麼樣？」
他繼續問：「他們家有收養過孩子嗎？」
「好久不見。」男人單手將帽子摘下，露出了他的臉，勾唇淺笑，用親昵的語氣叫著她的名字：「木十。」
「我，我對那些女孩子犯下的事我承認。」他只能對此認了罪，不過，他瞪大了眼睛，依舊堅決否認自己的殺人行為，「但是我絕對沒有想過殺人，我當時只是被惡魔附了身，不是我的本意！」
「見過她了吧。」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蔣齊聽得一愣一愣的，半晌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
「見過了，你的目的達到了。」木十頓了一下，叫了他的名字：「徐莫。」
第二天開車快一小時后，到了在川橋路上的藝術中心，還沒下車，就已經看到了排隊進場的人，顯然都是被新塞梵爾之眼吸引而來的。
木君臨單手支著下巴看她，「主要想來見你一面，順便……」他頓了一下，「的確有一件事。」
如果這個畫展從頭至尾就是一場復讎計劃呢？由木君臨親手設計的遊戲，幫助他們復讎。
「這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然後我就開車回了家，我以為我只是出去逛了一圈，僅此而已。」大概是看到了高凌塵的表情，陶維激動的為自己辯解：「我知道這聽上去很荒唐，但警官你得相信我，事實就是這樣，而且我今天還去看了……」
一個年僅8歲的男孩子被殘忍的殺害，小小的身體上滿是傷口，血濺到了牆壁上，濺到了地上，濺到了他父親的身上。
當高凌塵他們趕到曹燕雲家裡時，發現她並沒有事，一同前去的木十並不感到意外，木君臨，不，徐莫特意準備的這個信封就是為了讓她去阻止他的復讎，他知道他們能在這之前查出來。
南心孤兒院……對上了，這就是他們的共同點，想必木君臨當年也在那，所以他才會費心思做這些，去幫他們復讎。
今天之後，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去專註這幅畫，到了最後拍賣時，肯定會賣出比這幅畫原本價值高几十幾百倍的價格，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親手殺死自己兒子的傅遠名被帶回了審訊室，中年得子的他對兒子非常寵愛，可以說從來沒有打罵過，而現在卻演變成了這種結局，所以他現在的情況非常的糟糕，幾乎失控，一會兒痛哭，一會兒用頭撞桌子，好不容易將其控制住，他嘴裏一直念著兩個字——惡魔。
滿身是血的父親發瘋了一般抱著已經沒有呼吸的孩子衝到了醫院，求醫生救救他的孩子，他跪在地上，痛哭著，無法接受自己孩子已經死亡的事實。
但其實，監控明顯有將近五分鐘的一段被剪掉了，所以他們無法看到進來畫畫的人，也同上次一樣，監控被動了手腳。
「怎麼，怎麼辦？我，我好像看，看到畫上第……」他緊張的吞咽著口水，「第七隻眼睛了。」
讓她家阮言希感興趣的事情，那只有一件事，木十瞬間明白了，「你想讓我們查案子？」真是稀奇了。
「看了就知道了。」木君臨伸出手輕點桌面，並未說明裡面到底有什麼，只是道：「我想裏面的東西阮言希應該會感興趣。」
「等抓到兇手就能證明了，我想這並不難。」留下這句話，阮言希轉身和木十離開了房間。
電話那邊有片刻的沉默，接著是一聲輕笑，「這個名字好多年沒人叫過了，真懷念啊。」
徐莫，原來他叫徐莫，過了這麼長的時間，木十終於知道了他原本的名字，他的父母給他的名字。
木十不是很相信他說的理由，打斷了他的話：「你為什麼覺得我們不會拒絕？」
就在要開始審訊丁磊時，他突然問高凌塵：「哪一位叫木十？」
「你們是不是應該幫我綁起來？」
秦磊驚的抖了抖，「你這不會是……」這才上去幾分鐘啊！
「對了，這是他給你的東西。」木十從包里拿出了那個黑色信封遞給他。
木十早已習慣，知道他回書房研究去了，剛想起身去干自己的事又被秦磊叫住了。
「這什麼鬼？送片拼圖是什麼意思？」
「……」林林噎住，「啊，禽獸不如！」
下了計程車，木十圍好圍巾往裡走，開門進去后，以為在補覺的阮言希居然在客廳裝扮聖誕樹，而他的腦袋上戴著一頂帽子，她買的。
從曹燕雲家離開，木十獨自打車回家，在路上接到了一個不顯示號碼的來電。
木十聳聳肩，「當然這隻是傳言。」
木十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早就被毀了，一場大火，收藏家的家裡被燒毀，死了七個人。」
檢驗結果也已經出來了，酒里的確含有一定量的致幻劑，能讓人產生幻覺。
秦磊莫名覺得背後冷颼颼的，「這麼……邪乎？」
旁邊的監聽室里，蔣齊也對於這麼快能找到兇器感到驚訝，「阮先生，你是怎麼猜到他丟棄兇器的地方的？」
高凌塵帶隊忙著追蹤木君臨的下落，而木十則回了洋房，看了一眼隨意停在門口的車，她開門進屋，果然看到了坐在單人沙發上的秦磊，以及獨佔了一個整個長沙發的阮言希。
因為有三張票，對於這畫感興趣的秦磊表示也想去，對於他加入，阮言希和木十都沒意見，因為他們正好缺一個開車的人。
高凌塵向他們說了目前的發現：「門鎖沒有撬開的痕迹，目前我們傾向於是死者開門讓兇手進屋，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比較大。」
「詛咒？怎麼個詛咒法？」
「一些廢話。」
「塞梵爾之眼。」阮言希用這五個字打斷了他。
「然後呢？」高凌塵放下手中的筆，身體向後靠去，想聽聽他準備如何編下去。
秦磊一聽這話瞪大了眼睛，「這麼說你們也看到了？」
原本高凌塵以為策劃了這一切的人針對的就是陶維，而那個人可能是之前被陶維迷|奸過的女模特，或者是為她們復讎的人，不過阮言希卻不這麼看待，他覺得還有案件會發生。
不知過了多久，他停了下來，就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一樣，他驚恐的扔掉了手裡的刀，抱起孩子衝出了房間。
阮言希肯定的道：「沒錯，而且他也應該收到了畫展的門票並去看了。」
陶維認了罪，阮言希也沒耐心繼續聽他講述殺人過程了，準備離開，剛開門和木十走出去就撞上了風風火火衝過來一臉怨氣的邢靜。
「不然直接把我打暈怎麼樣？」
「等等。」高凌塵攔住了他，「還有一個發現，跟我去一下卧室，有個東西想讓你們看看。」
丁磊點點頭，隱隱記起，「好像是有一個，之後就沒回來。」
坐在副駕駛座的木十語氣平靜的開了口：「為什麼您覺得他死了？」
這一段監控這一個事件無疑都透露著一種詭異，高凌塵打電話讓阮言希他們過來，阮言希看了之後什麼都沒說，起身自顧自在這個房子里晃著，接著他停在了一個盛著半杯酒的酒杯麵前，彎下腰聞了聞，指著它對高凌塵道：「讓物證室檢驗一下這個，如果我沒弄錯的話，裏面應該含有致幻劑。」
「好吧。」木君臨聞言輕笑，「事情辦妥之後，我會送上一九*九*藏*書份禮物的，算是聖誕節禮物吧。」
秦磊一臉無語的看著阮言希，這重點好像有點不對吧？一個死而復生的連環殺人犯出現在自己老婆面前，第一反應居然是問對方狼不狼狽？？？
「太可惜了。」木君臨搖搖頭，對此深感遺憾。
知道他不想透漏，木十也不再費口舌追問，「為什麼不自己查？」這對於他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木十看著信封，並沒有立刻收下，而是問道：「什麼意思？」
「不是啊，我確定！」秦磊以為他們不相信，記得要跳腳了，「剛開始我也只是看到六隻眼睛，可是突然一瞬間，畫上又出現了一隻眼睛，血紅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可我閉上眼睛之後再睜開，它又不見了，之後就再也看不到了，太詭異了啊！」
高凌塵微蹙眉，臉上充滿了疑惑，「你怎麼…」
勒索錢財的朱瑩死了，迷|奸女模特的陶維成了殺人犯，其惡行繼而曝光；傅遠名寵愛的兒子死了，他成了殺害自己兒子的兇手，十八年前養子的案子重新被世人注意……
一年後。
木十目送前一位來心理諮詢的客人離開，撥通了前台的電話，「林林，還有預約的客人嗎？」
高凌塵聞言蹙眉道：「誰寄給你的？」
阮言希斜睨了他一眼，難得費口舌解釋了一遍：「兇器在案發現場沒有找到，他必定是帶著兇器離開，陶維迷|奸模特的事情之前都沒有暴露，就是因為他夠謹慎，他謀劃了這麼久斷然不會隨意丟棄，所以昨晚他把兇器留在了車裡，到了今天再去處理，畫室是最讓他安心的地方，所以他一定會把兇器扔在從畫室窗口看得到的地方。」
高凌塵帶著她下樓上了警車，一坐好，曹燕雲憂心忡忡的問：「你們是為了徐莫來的？他沒有死嗎？」
「長的好看？」
徐莫剛想開口，就聽到手機里傳來了嘟嘟的聲音，他看著屏幕失笑，「真是，還沒說聖誕快樂呢。」
木十淡定回答：「嗯，來了我的諮詢室，待了一會兒。」
「沒有。」
經紀人的留下的名片是真的，高凌塵找到了對方，但他也是被這名神秘畫家委託的，對對方的信息也是一點都不知情，他只是拿錢辦事而已，他的說法在查證之後也被證實了。
一刀又一刀，宣洩著他的憤怒。
「嗯，很合適。」木十表示贊同，「我想邢靜應該會非常喜歡的。」當然另一位就不知道了。
蔣齊將他們家的資料調出一看，「他們收養了一對兄妹，妹妹就是這個女模特。」
陶維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抬起頭對高凌塵道：「不過有一點，這畫展的票子不是我訂的，是我有一天突然收到的。」
似乎對於她冷淡的反應有所失望，木君臨微蹙眉，表情有些受傷，「你一點不驚訝我居然還活著這件事嗎？」
阮言希輕呵，語氣相當輕鬆的道：「不難，能讓木君臨感興趣，而且是這段時間發生的，搜索一下就知道了。」
「戒指。」
「誰？」
「……」
「這個孩子…」高凌塵往下看了下去。
丁磊拿出了一樣東西，「這是J.L.給她的，他說等我們被抓后，親手交給她。」
他們對於木君臨的名字非常陌生，只有一個叫J.L.的人聯繫了他們，告訴他們能幫他們復讎，他們便答應了，顯然他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只是通過電話或是郵件聯繫。
傅遠名有兩段婚姻，和第一任妻子在十多年前就離了婚，前妻在八年前已經過世，第二任妻子也在傅文三歲時和他離了婚，目前在國外生活，和他們早就沒有來往，父子兩人一直是住在一起。
她的思緒被開門聲打斷，木十抬眸看向門口，看著穿著黑色風衣的年輕男人緩緩走入。
「他都和你說了什麼？」
兇手陶維的反應無疑又證實了阮言希之前的推斷，殺人兇手和在牆壁上畫上這隻眼睛的人並非一個人。
「……」木十挑了下眉，「送誰了？」
信封里除了一片拼圖，再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但，應該遠遠不止這一點那麼簡單，畢竟還有木君臨這個人。
阮言希到蔣齊那拿過傅華的資料，發現他在被傅遠名收養之前一直住在南心孤兒院，他需要證明自己的想法，「陶維有沒有交待那些受害女模特的名字？」
話還沒說話就被打斷，「你確定要向他請教求婚的方法？」木十抬起左手，向秦磊展示了一下戴在她無名指上的戒指，「畢竟他連戒指都藏不好。」
她走進細看這幅畫，的確重現了塞梵爾之眼，六隻眼睛，注視著看畫的人，她沒看到第七隻眼睛，其他的也沒什麼特別的感受。
聞言，他笑意更濃，心情頗好，「如此看來你並不希望我死啊。」
「哪幅畫？新賽梵爾之眼？」看來這幅畫真是徐莫畫的，畫的不錯，能賣個好價錢。
阮言希略一思考，「其中有沒有自殺的？」
真相似乎就擺在眼前了，「所以說傅華長期遭受虐待是真的，而意外的火災則是假的，更有可能他的死亡正是傅遠名造成的。」當年他逃脫了法律制裁，而現在有人設計讓他自己吞下了苦果，付出了對他來說最嚴重的代價。
高凌塵自然看得出來這其中的問題，「曹女士，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我們覺得當年似乎不是走散那麼簡單吧？」
「比如詛咒了一下阮言希。」
高凌塵向他們解釋道：「這就是我把你們叫來的原因，木十和我說了那幅畫的事情，昨天第一天展出，就發生了這樣的案件，我在想這其中是不是會有什麼關聯。」
高凌塵反覆詢問他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傅遠名只是不斷重複著：「惡魔……惡魔……」
一旁的范易康沉思片刻道：「小莫，我只記得他叫小莫。」
「跟你有關？」不然木君臨不至於冒著被抓的風險突然出現在這裏。
陶維三十多歲的模樣，戴著眼鏡，中等身材，看上去很是斯文，對於謀殺的指控，他堅稱：「我沒有殺她！」
看到面前的錄音筆，剛想否認的陶維臉變得又青又白。
從始至終創作出這幅畫的畫家並沒有現身，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公開，非常神秘，而這幅畫也將於最後一天展示后再進行拍賣。
「所以這叫……」秦磊還是沒記住名字，「這畫怎麼了？」
木十閉上眼睛，慢慢攢緊了拳頭，這句話對於她來說太熟悉了，因為她從小也是被周圍人這麼看待的。
「因為……」他頓了一下，眯起眼睛緩緩笑開，「不然的話，畫上這眼睛的人目的不就達不到了？」
曹燕雲羞愧的低下了頭，「我知道是我錯了。」
「猜？」阮言希輕哼了一聲，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想一想就知道了。」
那位自然指的是阮言希。
曹燕雲看到門口的警察時，面色慌張發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顯然他們的出現讓她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她腦子裡一下子想到了非常不好的念頭。
十八年前，傅運名的畫室意外失火，當時只有傅華在裏面，火滅了之後，他屍體在裏面被找到，原以為孩子是因火災而死亡，但屍檢結果卻表明，孩子在起火之前其實已經死亡，但是這場大火毀滅了很多證據，很難判斷他真正的死因。
對面的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我可能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所以……」
阮言希緩緩眯起了眼睛，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