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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八章

第二部

第八章

小山內大叫起來。乾精次郎也一臉驚訝地伸手在帕布莉卡的頭髮中翻找。可能是夢到自己被宇部警部叫醒的時候真的摘下迷你DC了吧,帕布莉卡想,就像自己在患者夢境的登入狀態下敲下了控制台按鍵一樣。
雖然心裏有點害怕,不過小山內也沒有真正當做一回事。他相信自己反正是在夢裡,不可能做得到,所以還是全神貫注地一根根掰開帕布莉卡的手指。
「這是在哪兒?」帕布莉卡繼續追問,「哪兒的垃圾處理場?」
於是帕布莉卡把手伸向了小山內的頭頂。他應該也戴著一個迷你DC。可是她的左手摸索了半天,摸到的也只有頭髮而已。
「喂,是誰?」
「你知道過敏反應嗎?唔,好像知道吧。我們現在都已經不用戴迷你DC了。」他的臉上慢慢浮出淫|盪的笑,用充滿色情意味的眼光打量著帕布莉卡,然後向小山內說,「剝光這個小妞的衣服怎麼樣?還有迷你DC,手裡的搶不過來,搶了她頭上的也行啊,這樣不是更快嘛。」
乾精次郎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同樣是全|裸的軀體,只是更加枯瘦。他垂著萎靡不振的陰|莖,就以這樣一副醜陋的姿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突然間三個人身處在寬敞的咖啡店裡。周圍都是年輕的男女,幾乎都是成雙成對的。帕布莉卡就坐在店中央的一張桌子邊上正在喝咖啡,而乾和小山內則是坐在她兩邊的椅子上,像是初生嬰兒一樣,從左右兩邊一|絲|不|掛地和她摟在一起。
「你們殺了冰室!」帕布莉卡叫道,「然後把他扔到這兒來了是吧?這是在哪兒?哪裡的處理廠?說!」
滿身垃圾、臉部開始腐爛的冰室從地下冒了出來。整個人都出現了。橋本九-九-藏-書終於慘叫起來。那個冰室恐怕是想用恐懼喚醒橋本的小山內裝扮的。但是橋本卻並沒有蘇醒。在和帕布莉卡緊緊糾纏在一起的時候,他的性|欲似乎被激發了出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全|裸著身子置身在一間猶如旅館房間的泛白大床上,從帕布莉卡的身下翻起,壓在她身上。以前他也常常在這裏享受性|愛。橋本嘴裏呼出腥臊的氣息,換了個適於侵暴的姿勢。他的下體隔著褲子頂住了帕布莉卡的胯|下。眼神空洞的橋本做出了交合的動作。帕布莉卡對著他大吼:「喂!你在於什麼!」
電梯的空間很大,而且還在向深處延伸。電梯裏面站著幾個人,像是分不清相貌的毛絨玩具。電梯門在帕布莉卡身後關上,可是她怎麼也追不上逃向深處的橋本。電梯開始哐當哐當地上升,另一面居然還有一扇門。橋本似乎是打算從那扇門逃走。趁著電梯還沒停下來的時候,帕布莉卡緊緊迫在橋本後面。
帕布莉卡覺得這還應該是由於德里森或日夢律的作用。是強|奸這一夢中行為所引發的罪惡感讓他醒過來了吧。她傾向於認為,射|精發生在夢醒之後。
小山內靠著蠻力掰開帕布莉卡緊握著迷你DC的右手,想從她手中搶回來。帕布莉卡為了不讓他得逞,伸出左手握住小山內萎蔫的陰|莖,笑著說:「還是老樣子啊。」
小山內勃然大怒。「我是沒那個心情!你這個下賤的女人!」
「我是帕布莉卡!救救我,救救我!」
「能勢先生?能勢先生!」帕布莉卡悲痛地大喊。
「很痛苦,很痛苦。」
「□□的□的……」橋本的思維朦朧得無法讀取。
電梯停了,橋本手動打開了門。但在帕九*九*藏*書布莉卡的強烈意念作用下,電梯與外面不知幾層的地面之間相距足有兩米,下面是漆黑的深淵。橋本搖晃著電梯,想要湊近開口。電梯搖晃起來,並向開口處靠近。就在橋本想要跳到對面樓層上的時候,帕布莉卡飛身撲了過去。
小山內恍然大悟,他竊笑著把手伸到了帕布莉卡頭上。要被搶走了——帕布莉卡對自己的粗心懊惱不已。可是讓她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的頭上並沒有佩戴迷你DC。
帕布莉卡頓時想起橋本應該還沒有習慣迷你DC。很好,下一個迷你DC就從這傢伙頭上搶過來吧。
帕布莉卡打量了一下四周。必須儘快蘇醒。理智正在急速消失。可是怎麼蘇醒?登入患者夢境的時候,倒是有好幾種回歸現實的技術,但這一次卻完全不同,不是那麼容易可以蘇醒的。如果有來自現實世界的幫助也許有可能蘇醒,可要怎麼做才能獲得幫助?現在是什麼時間?從咖啡館的窗戶望出去,外面是白天的街道。可是現實世界中也是白天嗎?
確實。雖然是在夢裡,但真要捏碎睾丸也實在太讓人噁心了。
帕布莉卡拿起收銀機邊的按鍵式電話聽筒,但正要按下按鈕的時候才發現,鍵盤上的數字完全是隨機排列,無比混亂,按鈕也大小不一,排列不齊,還有用字母表示的。更過分的是,按到一半的時候,按鍵不單會改變位置,而且按鍵數目還在不斷增加,一個個越來越小。帕布莉卡把多餘的數字還有那些字母的按鍵推到一邊,只留下必須的數字,然後按下能勢辦公室的號碼。
橋本的臉變成了小山內,不過全|裸的身體和姿勢卻沒有變化。
「好,我馬上就去,我九-九-藏-書去救你。啊……帕布莉卡,我愛你啊,我愛你。」
乾精次郎和小山內都逃走了,但他們肯定還躲在什麼地方觀察自己。啊,牆上那幅畫中的女人就是乾精次郎吧。嗯,肯定沒錯。那種嚴厲的眼神肯定是他的。電話怎麼可能打得通——他是在嘲笑我的愚蠢吧。
到了後來,夢境之所以漸漸失去真實性,是因為自己陷入了更深的睡眠之中,直到落入了他們的圈套吧。變身為帕布莉卡的敦子保持著警戒的姿勢,打量了三個男人,腦中飛速尋找奪回優勢的方法,還有及早找到從夢中醒來的方法,不然的話,會在睡眠中越陷越深,直至死亡。
「你們還沒害死冰室吧?」
「啊……我深愛的帕布莉卡,你很痛苦嗎,現在?」
既然如此——乾精次郎將錯就錯地淫笑著爬上了床,從小山內的另一邊抱了過來。帕布莉卡渾身顫抖。這就像漢字「嬲」的字形所示,她被兩個人緊緊夾在中間。兩個人開始動手去脫帕布莉卡的衣服。
「在夢裡。我是在夢裡給你打電話。我在夢裡出不去了,幫我出去吧,救我出去!」
「在夢裡的新宿站,快點來吧。」
帕布莉卡晃了晃歪斜的身體,振作著站了起來。向能勢龍夫求助吧。前幾天為了商議夢境治療的時間,給他的私人辦公室打過好幾次直線電話,總算還記得住他的號碼。不過打過去能接通嗎?就算能接通,現在這個時間,他會在辦公室嗎?
「剛剛醒了,」小山內淫笑著說,他把帕布莉卡按倒在床上,壓著她點頭說,「你該知道的吧,性|欲的高漲促使他醒過來了,那傢伙夢遺了。」
儘管其中也存在非現實的部分,但真的回想起來,那又是多麼現實的一場夢https://read.99csw.com啊。自己起先是被宇部警部搖醒了,然後又一次睡著了。可是,自己被宇部搖醒的事情本身又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呢?乾精次郎他們說,只有他們才是醒了一次的,那就意味著自己是在繼續沉睡的吧。這就是說,被搖醒本身也是夢的一部分嗎?所以後來發生的事情其實也就是一個自以為醒來的夢了。如果說擔心冰室的安全而同宇部警部商量、還有打電話給粉川討論細節等都是夢,那是一個多麼真實的夢啊。
「咦,沒有!沒戴就登入了嗎?」
啊,好像接通了,電話聽筒里隱約傳來能勢的聲音,只是周圍的場景已經換到了新宿的地鐵站內。周圍嘈雜得讓人崩潰,很難聽清能勢的聲音。
從夢裡帶回這種傢伙的精|子?這種事情就連想想都讓人噁心。不過橋本沉湎在情慾中毫無防備,倒是讓帕布莉卡輕易搶到了他頭上的迷你DC。
帕布莉卡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暫且聽憑兩個人的擺布。不過她的拿手好戲是切換場景,這是操縱患者夢境時必須掌握的技巧。
沒有迷你DC。
「我這就去救你,這就去救你。你在哪裡?」
橋本好像也明白了帕布莉卡的想法,但是他逃不了。他依然恍惚地注視著帕布莉卡,似乎還無法控制自己的夢。
「快逃!」小山內大吼。
但是沒什麼罪惡感的橋本已經在想了。電梯間的內牆變成斜坡,圍出一個空曠的空間,讓人聯想起球場。但那實際上是一座深夜中的垃圾處理廠,探照燈把中間照得雪亮。帕布莉卡和橋本正在那裡糾纏扭打。
「讓那傢伙活著的話……」橋本無法控制自己道德低下的意識,含混地說漏了嘴。真相開始具象化。
「啊……帕布莉卡!我愛你,你,九-九-藏-書現在,在哪裡?」
「連橋本都來了啊,」帕布莉卡盯著橋本說。要分辨來自身後的思維出自於誰並不容易,而且現在連她自己的夢都已經混進來了,「這兒也有你的夢吧?」
帕布莉卡在腦海中想象橋本的正前方出現一座開著門的電梯。電梯果然出現了。兩邊猶如監獄一般的灰白色圍牆把橋本夾在中間,他只有逃進電梯一條路可走。很好,帕布莉卡心想,我就追著他進到密閉的電梯里,關上門,從他頭上把迷你DC拔下來。雖然說如何找到一個醒來的方法才是最大的問題,不過反正最終能醒就好,之前倒不如先搶了一個迷你DC再說。
「別想那些事!」小山內的大喝彷彿是在悲號。
場景變成了商場的化妝品櫃檯。橋本終於開始逃了。周圍的人一動不動,就像一個個木樁一樣。橋本在人群與櫃檯問穿梭,帕布莉卡緊追在後。周圍瀰漫著小山內頭上令人厭惡的洗髮香波味,商場里那些男性化妝品櫃檯的背景也來自於小山內的夢境吧。
「橋本呢?」
「醒醒,你給我快醒!」小山內拚命大喊。
雖然是在做夢,但自己的裸體突然出現在眾人環視的目光之中,到底還是很大的打擊。乾精次郎和小山內發出忿恨的聲音,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撲在一起倒下去的時候,帕布莉卡問出了一直牽挂在心上的事。
「誰?你是誰?」遙遠的世界,遙遠的房間,遙遠的聲音,遙遠的能勢。
「別說廢話!」對於橋本的輕鬆,乾精次郎似乎很不滿意。
「我是來參加迷你DC實驗的,」橋本故作輕鬆地說。他的手下意識地摸了摸頭,像是在確認迷你DC還安在那裡。
「那我捏碎了哦。」帕布莉卡換了個地方、緊緊捏住小山內的陰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