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要一直用這個字回答我的話，至少換個說法。」

阿莉西亞憤然緊抿著雙唇，但並未出聲。萊安德羅點個頭，隨即走向房門。離開前，他停下腳步，食指直指著她，提醒道：「不許亂來！」

「我希望你去讓巴耶赫醫生看一看。」

於是，阿莉西亞簡要報告了當天發生的各種事情，萊安德羅只是靜靜聆聽，一如往常。接著他起身走到窗前。阿莉西亞望著他靜止的身影籠罩在格蘭大道的燈光下。他纖細的四肢和不成比例的身軀看似一隻蜘蛛。阿莉西亞並未驚擾他的沉思。她早就學會了一件事，萊安德羅喜歡read.99csw.com仔細謀划推敲，慢慢咀嚼每一點信息，盤算著如何造成最大的傷害。

「我不是來串門的，阿莉西亞。我有很多事要處理，已經有人在皇宮大飯店等我很久了。有什麼最新發展要跟我報告的嗎？」

萊安德羅又拿起桌上的書，隨手翻閱，一邊露出微笑。

萊安德羅禮貌地點了點頭。

「我猜你大概沒跟巴利斯的秘書說你找到了這麼一本書，還私自帶走了？」他終於又開口。

「我幫你約個時間，只是去拜訪一下。」

「好一點了嗎？」他的視線依舊緊盯著書本。

「這件事我們已九九藏書經談過了。」

阿莉西亞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別起來，好好休息吧！我在浴室的藥箱里留了十瓶一百毫克包裝的葯。」

「好啊。」阿莉西亞答道。

阿莉西亞嘆了口氣，搖搖頭。

「巴爾加斯？看起來還挺能幹的。」

「還在跟我鬧彆扭嗎？」

萊安德羅嘆了口氣，有些煩躁。他從窗前走開，緩步回來坐進扶手椅，靠坐在椅子上蹺著腿，像個法醫似的把阿莉西亞仔細打量了一番。

「可以。至少擋個幾天沒問題。」

「你覺得這本書跟我們這件案子有關聯嗎？」

「我對你的文學品味實在不敢恭維，reａd.9９cｓｗ•ｃom阿莉西亞。」

「皇宮大飯店的晚餐大概都快涼了。」阿莉西亞意有所指。

「喜歡這本書嗎？」

「他是全國最頂尖的專家。」

萊安德羅的視線在書頁中游移，偶爾專註于這一頁，偶爾又猜疑地看著那一頁。最後，他把書還給她，默默地望著她。他那眼神彷彿耶穌會教士，急著要嗅出尚未在思緒中形成的罪惡，只消一個眼神，就能助人懺悔。

阿莉西亞雙手合掌做祈禱狀，面帶微笑。

「你是個連自己的影子都不信的人，這種不確定的態度表示你對政權有了新的信心嗎？」

阿莉西亞啜了杯子里的液體。萊read.99csw.com安德羅合上書本，隨手把書擱在書桌上。

「這是什麼？」

「嗯。」阿莉西亞應了一聲。

「喝下去就對了。」

「不。」

「可靠嗎？」

她在陰暗的房裡醒來，隨即發現萊安德羅坐在床邊扶手椅上的剪影。他捧著維克多·馬泰克斯的書，正埋頭閱讀。阿莉西亞暗想，趁她熟睡時，萊安德羅大概已經把她的外套口袋、皮包、全部家當和房裡所有抽屜都搜查過了。

「不喜歡。我甚至覺得毛骨悚然。不過，我剛剛在想，這本書根本就是為你而寫的。」

「隨便您怎麼想。」

「不。」

「這個部分最好到此為止。你覺得自己可read.99csw.com以說服他不把這件事往上呈報嗎？」

「目前我還看不出有任何可能性。」

「這是我從巴利斯書房裡的書桌抽屜找出來的。」

萊安德羅頗有同感地點點頭。「你講話的語氣越來越像巴德拉了。那個新搭檔怎麼樣？」

「沒有。只有巴爾加斯知道書在我手上。」

一覺醒來，伴隨而來的總是一種怪異的清醒，以及血管中躥流的冷凝感受。萊安德羅幫她蓋了一條毛毯。她摸了摸身體，確定自己還穿著白天那套衣服。她坐直身子，靠坐在床頭。原本的劇痛僅剩隱隱作痛，幾乎都被冰涼感壓抑了。萊安德羅遞給她一個杯子。她喝了兩口，嘗起來不像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