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紋讀取器。要是指紋不正確的話，通行證就用不了。我們裝這個裝置就是為了防止一些蠢貨拿著偷來的卡溜進去。」

弗蘭克身後跟著兩個警察，二人手中各拎著一個很大的公文包——托妮請他們負責做現場取證。弗蘭克對托妮點點頭，又和卡爾·奧斯本握了握手，但開口卻是對著史蒂夫：「你是保安負責人？」

他抱起小狗，朝他的車走了過去。

「你想讓我把你母親也帶上？」卡爾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托妮意識到自己一不留神已經陷入了她之前發誓要避免的情況：與弗蘭克針鋒相對。她試著退讓一步：「我帶你去門口。」

他們來到入口處。弗蘭克檢查了一下讀卡器，然後對史蒂夫說：「我命令你把你的通行證給我。」

弗蘭克的臉更紅了，他對她掌握的這些情況一無所知，此刻十分尷尬：「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四次襲擊都發生在同一個地方嗎？」

史蒂夫回答道：「蘇珊是在走廊里被襲擊的。我也在同一個地方被絆倒。唐和斯圖則是被槍指著綁到了控制室。」

史蒂夫晃了晃他口袋裡的那串鑰匙。

「別忘了帶上小狗。」

「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說話為什麼那麼魯莽？托妮想。她冷靜地說：「他們用來逃跑的那輛車現在正停在露滴旅館的停車場里，往北走五英里就到了。」

史蒂夫說：「我們四個人都被捆起來帶到了BSL4裏面。不是在實驗室，只是在門廳。」

那兩個男人點點頭。

托妮又說了一遍九-九-藏-書：「歹徒們走的不是那條路。」

那兩名警員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倆的交鋒，目光從弗蘭克身上移到托妮身上，然後又移到弗蘭克身上，彷彿兩個正在觀看網球賽的觀眾。

「如果那兒不是在真正的實驗室里，我覺得應該沒什麼危險。」

「我們去看看那個地方。」

托妮補充道：「那些小偷現在也許就在那家旅館里，不過，他們更有可能換了車繼續趕路了。」

「真可惜。」

「麻煩你帶我去看看這兩個地方。」

卡爾向門口走去。

弗蘭克壓抑著他的怒火。「去那家旅館，」他對那兩個警員說，「你們到路上以後再聽我的指令。快去。」

托妮對卡爾說：「你要跟著掃雪車過去？」

「是的。史蒂夫·崔姆萊特。你是弗蘭克·海科特，我們以前見過面。」

弗蘭克充耳不聞：「也就是說你們要走到通往格拉斯哥的主路上。」

托妮的母親從小狗身上抬起頭，說道：「你好啊，弗蘭克！真是太驚喜了。你和托妮和好了嗎？」

「別想了。」

她給了他。弗蘭克在掃描儀前晃了晃卡片，然後推了推門。門仍然是鎖著的。他指著門上那個小小的屏幕：「那是什麼？」

弗蘭克在做什麼？托妮不耐煩地想到。他為什麼要問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他們難道不是該馬上動身嗎？

托妮壓抑著自己的咒罵，跟在了他們身後。卡爾·奧斯本也跟了過來。

「我和其他三個人，對。」

他皺起了眉頭，她那麼快就接受了他的拒read.99csw.com絕，這讓他十分懷疑。但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穿上了他的外套。

掃雪車後面跟著三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首先沖了進來。雖然蘇珊說了自己還能走，他們還是把她放到了一副擔架上。唐則不願離開。「要是蘇格蘭人每次被人踢到腦袋都要去醫院的話，那些醫生怎麼應付得過來。」他這麼說道。

「我還想把它留給你呢。」

弗蘭克於是轉身問托妮：「你有通行證嗎？」

「今天是不能指望了。」他低聲說。

「你瘋了吧。」

她看見卡爾·奧斯本正在低聲和弗蘭克交談。卡爾指著他的那輛還卡在半路上的捷豹，弗蘭克點了點頭，然後對一個穿著警服的警察說了句什麼。那個警察走了出去，和掃雪車的司機交談了幾句。他們是想把卡爾的車挖出來，托妮猜測。

托妮說：「別忘了小狗。」

「我只是做了一些偵查工作。」我以前做警察比你強，現在仍然比你強，她想道，但是她沒有把這個念頭說出口，「我給周圍的一些場所打了電話。這比直覺更準確吧。」這是你自找的，雜種。

史蒂夫張開嘴正要說話，托妮趁沒人注意朝他擺了擺手，做了一個「別出聲」的手勢。

「但是它今晚也沒能阻止那些小偷，不是嗎？」在自己贏了一分后，弗蘭克轉身離開了。

弗蘭克又從一輛警車上叫來一個穿著便服的警察，讓他跟著掃雪車到旅館去，檢查一下那輛小貨車，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了什麼情況。

托妮九_九_藏_書瞠目結舌：「我們得去追那些人了，弗蘭克。你幹嗎不把這些事留給你手下的人做？」

「據我所知有四個人被襲擊了。」

「我接受過防生物危害訓練。」

「我的車鑰匙呢？」他怒氣沖沖地問。

弗蘭克走了進來，身上穿著白襯衣和黑西裝，還打了條領帶。他甚至還擠出時間剃了鬍子，可能是在車上剃的。托妮看見他臉上怒氣沖沖的表情，意識到他正迫不及待地想跟她大吵一架，她十分無奈。毫無疑問，他恨極了被他的上級強迫著去遂托妮的願。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有耐心，避免和他針鋒相對。

托妮已經開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動了。她想和警方的行動保持密切的聯繫，但是她沒有車，而且她母親還在這裏。

他說得對，但是托妮不想讓他再這麼浪費時間了：「沒有經過防生物危害訓練的人都不能進去。這是規定。」

其中一個警員笑了。

卡爾擺出一副苦瓜臉。「媽的，上車吧。」他說。

托妮跟在他後面。大禮堂里，兩個穿著黃色高能見度夾克和橡膠靴的男人正在抽煙。托妮最初以為他們是掃雪車的操作人員，但是當弗蘭克開始向他們介紹現場的情況時，她明白了這二人原來是警察。「你們負責檢查經過的每一輛汽車，」他說，「然後用無線電向局裡彙報車牌，這樣我們就能查出這輛車究竟是偷的還是租的。如果車裡有人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們。你們知道我們在找什麼——三個男人，一個女人。不管你們要幹嗎，都千萬別接近這些人。那伙人手九九藏書裡有槍，而你們沒有，所以你們只負責偵查。有一支武裝小隊已經在趕過來了。如果我們能找到這些歹徒，那個小隊就會過來支援我們，懂了嗎？」

「先往北走，然後在第一個路口轉彎。我覺得他們應該往東邊去了。」

「是的。」

那個警員又笑了，弗蘭克對他怒目而視，於是他忍住了笑聲。

托妮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你改變主意要帶我一起走了嗎？」

「去你的什麼規定，在這裏我說了算。」

掃雪車是一輛賓士牌貨車，車前的附屬板上裝著一把大鏟子，車身上寫著「英維本機械租賃公司」幾個大字，車頂上還放著一個橙色的閃光燈。但是對於托妮來說，它看上去簡直就像一個從天堂遠道而來的天使寶寶。

那兩位警察在走廊四周圍拉犯罪現場的專用膠帶，史蒂夫就是在這裏被絆倒的，蘇珊也是在這裏被人用棍子砸暈了頭。然後他們又去了控制室，斯圖正在裏面看著監控器。弗蘭克用膠帶封上了門口。

史蒂夫說：「我沒有通行證。保安不能進實驗室。」

托妮透過窗戶注視著車隊的一舉一動。那輛掃雪車清理乾淨了卡爾那輛捷豹前面的積雪，爬上了通向警衛室的那條陡坡。一輛警車跟在它的後面。卡爾在他的車裡坐了一會兒，然後又下了車，回到了大禮堂里。

「我就是在那裡發現他們的，」托妮補充道，「但那是四小時之前了——每流逝一分鐘，那些入侵者都會跑得更遠。」

「我得去一趟斯坦利的家。他家就在這條路上，過了露滴旅館只需ｈｔtｐs://read.9９cｓw.ｃｏｍ要再走五英里就到了。你在那裡放下我和我母親就行了。」她向斯坦利介紹情況以後就可以向他借一輛車，讓母親留在斯提普夫，而她自己則可以跟著掃雪車行動。

「不用你來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他回答。看上去他似乎很高興找到打壓她的機會。她的內心在咆哮。這可不是重演夫妻不和的場景的時候。他重又轉身面對史蒂夫說：「請帶路。」

他看上去得意非常：「這是個自由的國家。」

他們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終於去了，托妮想。

「給我你的通行證。」

弗蘭克漲紅了臉：「沒人問你的意見，托妮。」

「他們沒有走那條路，」她堅持道，「他們繼續往北走了。」

托妮知道他錯了。她很不情願再次與弗蘭克針鋒相對，但是她絕對不能就這麼看著偵查小組走錯路。他肯定會火冒三丈，但是她必須這麼做。她說：「那些小偷沒有朝東走。」

那把鏟子向一邊傾斜著，這樣就可以把路上的積雪推到路邊。這輛掃雪車很快就清理出一條從警衛室到「克里姆林宮」主入口的車道，前面的鏟子自動地上下運動著，把積雪掃到一邊。當它在主入口停下時，托妮已經穿上了外套，隨時準備好出發了。那些小偷已經離開四小時了——但如果他們被困在了雪中的話，托妮仍然有可能抓住他們。

「我猜你是依靠你女性的直覺得到這個結論的？」

托妮點點頭：「你要是改變主意了記得通知我。」

「不行，你們看不了，」托妮說，「那是禁區。你可以在十九號監視器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