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覺得很尷尬。「啊，早上好，埃爾斯佩思。」

「實際上，我打電話是想問你一些事。」

「所以你一直和比莉在一起？」

「我們為什麼不能有孩子？」

趕到紐波特-紐斯的時候，天還沒有亮，路克把車停在還沒有開門的機場大樓旁邊的小停車場。除了入口附近的一個電話亭里的一盞燈泡亮著之外，沒有任何燈光。他熄掉引擎，在寂靜中聆聽著動靜。夜空晴朗，機場上空星光閃爍。停放的飛機一動不動，彷彿hｔtｐs://ｒeａd•９9ｃsw•ｃｏｍ站著睡覺的馬匹。

「你還好吧？」

「我們也不知道。去年，你去諮詢過一位生育專家，但他找不出原因。幾周前，我在亞特蘭大看了一位女醫生，她進行了一些測試，我們現在正在等結果。」

「你打電話來，我太高興了！」她說，「我快擔心死了——怎麼回事？」

「怎麼做？」

「為了讓你吻我，我假裝眼睛里進了肥皂沫。這是書上教的最古老的辦法，你居然上鉤了，真讓我難堪。」

「無稽之談。」

「我不知道從何說起。」

「好的，你說吧。」

路克聽出了埃九_九_藏_書爾斯佩思的敵意。「她一直在幫忙。」他維護道。他想起自己曾經請埃爾斯佩思來華盛頓幫助他，但她拒絕了。

他遲疑了。他的敵人可能輕而易舉地竊聽埃爾斯佩思的電話。「我不是很想說，以防有人竊聽。」

他分辨不出她是在講笑話，還是譏諷他，或是兩者都有。「當時是什麼情況？我是怎麼向你求婚的？」

「是的。我現在很好。簡單來說，就是安東尼導致我失憶的，他給我使用了電擊和藥物的混合療法。」

她怒道：「好吧，我很遺憾，你什麼事都不能告訴我。」

「上帝啊。他為什麼做這樣的事？」

「九九藏書你能告訴我，我們為什麼會結婚的嗎？」

「我不想在電話里說。」

他看看手錶，離起飛還有一個小時，時間充足，於是下車來到電話亭。

伯恩的林肯「大陸」駕駛起來是一種享受，這是一款流線形的長腳車，巡航時速可以達到一百英里，在沉睡的弗吉尼亞州的沙漠公路上，開起來像飛一樣，毫不費勁。路克甚至覺得他已經把噩夢甩在了身後，清晨的旅行令他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愉悅感。

「我引誘的你。」

埃爾斯佩思換了話題：「你從哪兒打來的電話？」

路克已經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沒有睡覺了，他感到非常疲憊，而大https://read.99csw.com腦卻在高速運轉。他曾經和比莉相愛，他們現在相距兩百英里，他可以平靜地向自己承認這個問題。但這意味著什麼？他一直愛著她嗎？還是一時的迷戀，就像1941年他迅速發展起來的那段戀情那樣？還有，埃爾斯佩思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和她結婚？他問過比莉，而她拒絕回答。「我會問問埃爾斯佩思。」他說過。

「他說我是蘇聯間諜。」

「怎麼引誘的？」

「好吧，我理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他就是這麼告訴比莉的。」

埃爾斯佩思很快接起了電話，她似乎已經醒了。旅館接線員告訴她，電話費會算到她的賬單里，read.９９ｃsw.ｃｏｍ她說：「當然，當然，把他接進來。」

「當時我有很多年沒見過你了，1954年我們又碰面了，在華盛頓，」埃爾斯佩思說，「我仍然在CIA上班，你在帕薩迪納的噴氣推進實驗室工作。你乘飛機去參加佩吉的婚禮。我們吃早餐時坐在一起。」她停下來回憶了一陣，他耐心地等待著。當她再次開口時，語氣變溫柔了。「我們聊個沒完——似乎中間隔的十三年都不存在了，我們還是大學里的兩個小孩，人生之路剛剛開始。但我得早些離開——我是第十六街青年管弦樂隊的指揮，我們要綵排。你於是跟我一起去了……」

「我得弄清楚安東尼希望我忘記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