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六百筆差九十三袋。」大副答道，麥克點點頭。工量按筆計算，一筆二十袋，每個工人每搬一筆賺一便士。

伴隨著他的雙手在周身探索，一種熟悉的興奮感貫穿她四肢。不一會兒，傑伊分開莉茜的雙腿，將自己壓在莉茜身上。進入身體的一刻，莉茜想迎上去親吻丈夫，然而他太過專註，沒有留意。突然的一陣刺痛令她差點叫出聲，痛覺隨即便消失了。

這艘煤船抵達時正值中午，其他的工隊都已開始幹活兒，而麥克和工友剛好在河邊尋覓。船一下錨，其他工人在岸上等，麥克和查理搖船過去，自告奮勇拉生意，承諾立馬可以開工。船長也清楚：如果照著往常的規矩僱人，怎麼著也得等到第二天，而對做他們這行的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於是雙方握手成交。

斯萊士·哈雷第三個上前，麥克道：「這不光是錢，這也是咱們的尊嚴。」

「用來幹啥？」

船長招呼他們進屋，坐下打起了算盤：「差九十三袋六百筆，一筆十六便士……」麥克已習慣了按量計工，雖然數目有整有零，他的心算也跟得上——畢竟是辛苦賺來的血汗錢。

儘管如此，下一個工人也還是千恩萬謝，彷彿麥克是廣施恩惠的王子一般。

莉茜突然嘴裏發乾。自從傑伊在詹米森堡的走廊里吻了她，並開口向她求婚，她就一直盼望著這一刻。每一個短暫無人的空隙，每一次擁抱都變得愈發甜蜜激烈。從深吻到親密愛撫，他們已在親人們嚴密的監視空隙下幾近甜蜜之能事。現在至少可以安心鎖門了。

「本來就是，」麥克說得一本正經，「咱們去看戲吧？」

奇普·馬爾伯勒端來一罐奶酒，帽子上還別著莉茜的一根吊襪帶。他為所有人斟了酒：「大家乾杯！」

莉茜一皺眉：「你沒事吧？」

只見又一輛馬車在門前停九_九_藏_書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上步下。麥克不禁打了個激靈：那人正是傑伊·詹米森。只見傑伊伸手扶新娘下了馬車，看熱鬧的人紛紛鼓掌歡呼。

丈夫的親吻與愛撫讓莉茜渴望掙脫衣衫的阻隔，但她沒有明說。這一次，讓他按自己的方式來。

在二十二歲之前，麥克只見過兩處豪宅：詹米森堡和高地莊園。在梅菲爾區，這樣的房子每條街上都能看到一兩處，其他的也遜色不到哪裡去。倫敦的繁華不斷給麥克帶來新的震撼。

她隨著傑伊抽|插的節奏一同律動，心之所至，常規如何便也不去計較了。莉茜興緻正濃，傑伊卻突然停住，最後猛地縱深一推，隨即癱倒在莉茜身上呼呼大喘。

一聽這話，傑伊連忙追問：「騙？」

「尊嚴你可以留著，」斯萊士道，「把錢給我就行。」其他人都笑了。

離婚俗圓滿只差最後一步。「好，」傑伊道，「你們要再不乖乖走人……」說著，他將身下的毯子一掀，撩起睡衣底襟朝親友沖了過去。見他露出膝蓋，姑娘們假裝害怕大聲尖叫著，一群一夥被男人們追著跑出了房間。這同樣也是做戲：姑娘們要佯裝受到驚嚇，不敢看穿睡衣的男子。

麥克的斗篷平時都撂在他睡覺的草墊上，如今攬在科拉手裡。她撫弄著皮毛問：「你從哪兒弄來的？」

「遺囑當然是奧利芙偽造的，」麥凱伊道，「但哈米什拿不出證據，只能認命，去了弗吉尼亞后再也沒了消息。」

「最後一杯啊！」傑伊道，然而其他人依然笑著起鬨。

「這叫陰|莖套。」

「太快了。明早再做一次吧？」

也許是麥克一臉猶豫，科拉又道：「別那麼大驚小怪的。要是你以為我是妓|女，那就錯了——當然，除非萬不得已。」

麥克心裏打鼓：但願最後一刻別出岔子。活兒九*九*藏*書幹完了，總不能賴賬吧？

凱蒂·德羅姆坐在床尾，背著身子將傑伊的一條白襪往腦後拋。她和詹米森家沾親。按照迷信說法，如果襪子打中傑伊，拋襪子的人也會很快喜結良緣。凱蒂胡亂一扔，傑伊貼心地迎上去，接住襪子搭在自己頭上，好像剛好落上去一樣。所有人都拍手叫好。

科拉躺在攤開的斗篷上，將麥克攬在面前。她身上只穿一條長裙。麥克的舌頭在她口中探索，嘗到了些許杜松子酒的味道。他撩起科拉的裙子，金紅色的密叢之下，層層疊疊的女性|欲望呼之欲出。他愛撫著，如同之前和安妮一起時一樣。科拉驚呼道：「我的小處|男，這是誰教你的？」

科拉二話不說把它套在麥克勃起的陰|莖上，然後將套口的繩子綁緊。

「什麼東西？」麥克問。

傑伊將房間里的蠟燭一一吹滅，正要吹熄最後一支時，莉茜道：「留一支吧。」

彼得·麥凱伊醉醺醺坐在莉茜旁邊。「弗吉尼亞，」他道，「知道嗎？哈米什·德羅姆被羅伯特的母親騙走遺產後，就是去了弗吉尼亞。」

船長給了麥克一個亞麻袋子裝錢，其中有不少零散硬幣，以便結算零頭兒。錢袋在手，麥克內心的成就感溢於言表。短短兩天內，每個人都賺了近兩英鎊十先令——若是給萊諾克斯干，兩個星期也賺不了這麼多。更重要的是，這證明了他們可以為自己的權益而戰，也有能力討回公道。

他們找了間酒館坐下，點了生蚝、麵包和味道濃烈的波特啤酒。科拉津津有味地就著啤酒吞下整隻生蚝。

從酒館出來時，天色起了變化。儘管不見和暖，雲間卻透出一絲微弱的陽光。他們來到富人聚居的梅菲爾區。

到了第三日中午，來自杜倫的「櫻草號」煤船已被卸載一空。

「來看你啊。要是你把臉洗凈，我就賞ｒｅaｄ.９9cｓｗ.cｏｍ臉跟你出去——當然，要是你跟什麼小姐約了喝茶，那就算了。」

船長取下拴在腰帶上的鑰匙，打開角落裡的箱子。只見他從裏面取出個小盒子放在桌上打開。「那七袋零頭如果算作半筆，我該付你三十九鎊十四先令。」說著他數了數錢。

莉茜聽得津津有味，不過這些親戚今天也算鬧夠了。她悄悄對傑伊說：「快把這些人攆走！」

他和德莫特返回斯皮塔福德。晨霧漸退，麥克哼著小調，步履輕快。回到家裡，一個驚喜正等著他。佩哥的紅髮姐妹科拉正坐在三腳凳上，晃蕩著美|腿等他。她穿著栗色外套，帽子也很時髦，身上散發出檀木的香氣。

麥克翻過身，與科拉下體相接。科拉收斂起了笑容。從十四歲起，麥克就一直好奇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然而個中五味雜陳，依舊難以分清辨明。他停下來，望著科拉天使一般的面容。科拉睜開眼睛：「別停下。」

科拉笑了：「你個土包子，這又不是為好看。套上我就不用擔心懷孕了。」

只不過一晃的工夫，卻沒逃過科拉銳利的眼睛。「你認得她？」

當天晚上，莉茜和傑伊身著睡衣坐在婚床上，四周圍攏著插科打諢的親朋好友，一個個多多少少都帶著些醉意。年長的賓客早已迴避出屋，然而按照婚禮習俗，客人們應該留在房裡，戲耍新婚夫婦，不讓他們圓房。

兩個人一路朝西穿過市中心。來了倫敦麥克才知道，這裏的人會在街上散步消遣，就像他們在蘇格蘭山坡漫步一樣。挽著科拉的麥克心裏美滋滋的。她的屁股輕輕扭動，時不時會碰到麥克的身體。科拉容貌姣好，衣著時髦，時不時會吸引路人注意，而麥克也招來其他男人嫉妒的目光。

這一天過得就像走馬燈。傑伊背叛又道歉，原諒他，弗吉尼亞的未來……莉茜還沒來得read.99csw.com及消化這一切。她甚至沒有機會問自己：這個選擇做對了嗎？

得知這次的工錢不會被人剋扣，工人們干起活兒來也分外賣力。雖然啤酒還是要喝，但買一罐算一罐，大家各取所需。四十八個小時后，大功告成。

「依你看她是該嫁給你咯？」科拉諷刺道。

莉茜微笑著環顧四周，接受大家的祝賀。突然間，她與麥克四目相遇，一時怔在了原地。麥克笑著揮揮手，莉茜忙轉過臉，快步進了屋子。

麥克拿著他那一小塊肥皂，下樓到院里就著水龍頭洗涮。科拉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脫去上衣，沖洗頭上身上的煤灰。他跟德莫特借了件乾淨襯衣，穿上外套，戴上帽子，然後挎起科拉的胳膊。

而就在一處極為奢華的宅院外，一長串馬車陸續停駐，客人來往不絕，彷彿有盛大聚會。道路兩側的人行道聚集著路人和鄰家的侍從，門窗里也有人引頸瞭望。時值下午，房子里卻是燈火通明，進門處還有鮮花作為裝飾。「肯定是婚禮。」科拉道。

「噓！」麥凱伊慌忙道，「要被喬治爵士聽見，咱們就死定了！」

「這麼一來，我還算處|男嗎？」

麥克與大副碰了頭。一隻小船拉五百袋煤，他們分別點算了小船往來的次數，再算上最後一趟的余量，結果對上了，兩人一起去找船長。

莉茜聽了一愣。聽家裡人說，羅伯特的母親奧利芙一度照顧垂死的單身表親，對方因而修改遺囑，將財產留給她以示感謝。

傑伊有些意外：「為什麼？」

他脫去長褲，科拉伸手從錢包里找出個小盒子，取出一管羊皮紙一樣的東西，開口的一端還穿著粉繩兒。

四下望去，麥克幾乎不敢相信：沒有包工頭，他們居然自己做成了！

「她真好看。」科拉道。

麥克乖乖遵命。

麥克扛著鐵鍬上了甲板，艙外陰濕寒冷，霧氣瀰漫，但他巴不得https://read.99csw.com散散艙里悶出的一身熱氣。當最後一袋煤被扔上小船，工人中爆發出一陣歡呼。

「好好的姑娘偏偏嫁給傑伊·詹米森——那個不中用的小白臉。」

然而，什麼都破壞不了麥克的好心情。工人們一邊朝岸邊划船，一邊起勁兒地唱起下流的《貝斯沃特市長》，麥克也扯著嗓子附和。

傑伊一骨碌倒在旁邊，他望著妻子，問：「喜歡嗎？」

他盤腿坐在甲板上給大家發錢。第一個領薪水的阿莫斯·泰普道：「謝謝你，麥克，願上帝保佑你。」

「我那件斗篷就是她給的。」

「一位小姐送的。」麥克笑道，「你怎麼來了？」

船長是個中年瘦子，鼻子又紅又大，一身朗姆酒氣。「幹完了？」他問，「你們可比其他人快多了。報個數吧。」

「那好吧。」說著他爬上床。

麥克一頭霧水：「就算我的老二不好看，可還真沒見哪個姑娘給它上套兒的。」

傑伊哈哈大笑：「嗬！好一個聖人奧利芙——原來是個騙子！」

「但願她丈夫不知道她給卸煤工送禮物。」

「不用謝我，這是你應得的。」麥克說。

莉茜暗自納悶兒：這就算完了？但她沒開口。

「沒事兒。」他咕噥著說道。

「我想看著你。」見傑伊一臉疑惑，莉茜又問，「可以嗎？」

「你要是處|男，我就是修女了。快把嘴閉上，不然力氣就不夠用了。」

莉茜小口抿著奶酒。這種飲品由葡萄酒、牛奶、蛋黃、砂糖和肉桂調配製成。她累壞了。這一天真夠嗆：大清早吵得雞飛狗跳，後來又意外地皆大歡喜，教堂儀式，婚慶晚宴，唱歌跳舞，如今又鬧起了洞房。

麥克手裡點著錢，心中卻不是滋味：為什麼他們就不明白？這不光是今天這一點點薪水的事。對自己的權益糊裡糊塗，也真活該被包工頭壓榨。

傑伊反手鎖門，又搬過個抽屜櫃把門堵住，以防有人進來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