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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弗吉尼亞 37

Part 3 弗吉尼亞

37

男人嘟嘟囔囔擦了擦臉,領麥克進了鋪子。
三峽徑自東向西綿延數英里,兩側山巒起伏。這裏曾因水牛出沒而深受獵手青睞。在地圖上,三峽徑與詹姆斯河幾乎平行。沿路非山即谷,上百條溪流向南匯入詹姆斯河。起初,他們還路過幾處規模龐大的種植園,與弗雷德里克斯堡的十分類似。越往西走,農田與宅院的規模漸漸縮小,荒涼原始的森林地帶漸漸增多。
「現在不同了,你想怎麼抱都行。」
佩哥還是一臉不高興,好像還是不痛快。不一會兒她又問:「你愛上麥克了,是不是?」
「我們吃的你不愛吃,睡地上你也不舒坦。要是沒有你,我們也不用帶這麼些東西,肯定一早跑遠了!」
「我幫你擦乾後背,你一轉身……」莉茜突然有點害羞,「就……『性』奮了。」
他快步下山,只見那三隊人馬在天鵝旅館停下。麥克放慢腳步,把帽檐壓低遮住眼睛,趁著來人下馬的工夫窺視他們的長相。
室內光線昏暗,莉茜仔細一看:說是酒館,其實不過是土地上支個櫃檯,外加兩把長凳,架子上還放著幾個木頭酒杯。巴茲剛要在朗姆桶接酒,莉茜慌忙道:「不要朗姆酒,啤酒就行。」
「可不是?當時累得都快站不住了,可見了你還是把持不住。」
走到第三天,鄉野道路變得更加崎嶇不平。牧場代替了農田,青色的山巒也漸漸清晰。馬兒漸漸顯出疲態,遇到坑窪的道路就慢慢吞吞,磕磕絆絆。上坡時,麥克、莉茜和佩哥一同下車,減輕車馬的負重,但馬還是耷拉著腦袋,步子更加緩慢,無論怎樣抽打就是不動。
「我目中無人?」
幸好麥克一路小心,及時發現。現在他必須牽上他的馬,趁還未被發現趕緊離開。
「不了,謝謝。我趕時間。」
一句兩句恐怕也很難說清。莉茜想了想:「也許是因為我丈夫不愛我了。」見佩哥表情不對勁,她又補充道,「你好像寧願我留在種植園。」
「在井下認出你時我就愛上你了。你摔倒在我懷裡,我還不小心碰了你的前胸。」
「過了河沿路能到哪兒?」
莉茜隨口道:「也許是他家農場離鎮子遠——其實我也沒去過。」
「估計他會沿著三峽徑翻山,一到南河灘肯定會發現咱們走了回頭路。這樣充其量能拉開一天半的腳程。咱們不能再帶著馬車了。」
「快走!」莉茜說著一抖韁繩,「那個獨眼龍認出了佩哥!」她掉頭向東。如果去斯湯頓就得渡河。那樣太浪費時間,而且是自投羅網。只能原路往回撤。
「老天爺,」莉茜舒了一口氣,「剛才可真夠嗆。」
多伯很快反應過來:「老天爺,你就是那個殺了他的小賤人。」
「找後院那個女人。」麥克說著上了馬。
「當然,我怎麼能忘呢?」
「我買單就不可以,」莉茜道,九*九*藏*書「巴茲,請給她也來杯啤酒。」
他徐徐轉身。說話的是個陌生人,麥克深吸一口氣:「怎麼了?」
「鎮上來陌生人了嗎?」麥克問。
他一路快馬加鞭,日出前便到達目的地。快到鎮子邊緣時麥克放慢腳步。四周寂靜無聲:路上空無一人,只有一條老狗在道路中間搔癢。天鵝旅館的門開著,煙囪里也冒著青煙。麥克下了馬,把牲口綁在矮樹上,然後小心翼翼來到門口。
「我還是頭一次見男人有這種反應,當時興奮得要命,過後還時常夢見。說起來還真覺得害臊。」
他們已經領先了一步出發,但傑伊輕裝上陣,所以腳程會更快。他會如何追趕?怕是要詢問沿路的酒肆人家,希望有人曾經留意。路上平時旅客稀少,馬車肯定十分惹眼。
莉茜勒住馬車,一個大老粗從屋裡出來。他光著膀子,穿著鹿皮褲子,三角帽破破爛爛。麥克道:「我們想買點燕麥喂馬。」
「還記得嗎?我把你從河裡拉出來,還用襯裙替你擦身。」
那人反問道:「諸位要不要進來歇歇,喝上一杯?」
「我寧願跟你睡涼地,也不想一個人睡軟床。」
「我想刮刮鬍子。」
兩個男人眯著眼進了屋。他們貌似都是當地人,鹿皮褲子,自製筒靴。莉茜瞥見佩哥打了個激靈,然後轉過身背對來人,似乎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的模樣。
「我後背疼。」
「要不要先吃點早餐?」
「嘿!」
多伯湊近瞧了瞧道:「穿男人褲子的女人!」
夏洛茨維爾幾英裡外,他們在道路與小徑的交會處停下。那條小徑很淺,幾乎難以辨認。麥克生火,佩哥煮玉米粥。河裡有魚,林中有鹿,但逃亡要緊,沒有時間打獵捕魚。三個人只能吃粥將就。玉米碴子寡淡無味,黏糊糊讓莉茜反胃。她勉強喝了幾口,剩下的只能倒掉。手下的工人每天吃這種東西,莉茜心中十分內疚。
「你變了很多。以前的你可真是目中無人。」
巴茲並沒有開槍。
火光映照下,麥克一臉靦腆:「沒,但過後就後悔了。」
「嗓子還沒潤過來呢,」巴茲道,「再喝一杯吧。」
她連忙胡謅了一個:「安格斯……安格斯·詹姆斯。」
莉茜的恐懼變成了憤怒:「巴尼·托波爾德,你不是想要威脅我吧?」那份勇氣連莉茜自己都大吃一驚。
他發覺身後有人。
「就不能待太久。」莉茜將杯里的酒喝完。
「謝謝,」莉茜道,「我們要走了。」
「我可沒工夫陪你們瞎忙活。」
一陣香味飄來,引得麥克口水直流。他繞到屋后,一個中年女人正在煎火腿。「我想買點燕麥。」
「他一直像父親一樣照顧你。要是你願意,我也能像媽媽一樣關心你。」
「那是個什麼人?」
「我喝朗姆酒。」佩哥眼饞道。
「還是往前走吧,」https://read•99csw•com麥克道,「別惹人注意。」
當天下午,他們到達夏洛茨維爾。這座新興城鎮位於三峽徑與南北走向的塞米諾爾小徑。塞米諾爾小徑很久以前就有印第安人出沒。鎮上的道路平行向山坡延伸,但農田稀少,房屋稀疏,也就十幾戶人家。莉茜看到郡政府大樓和門前的鞭笞柱,還有間掛著旅館標誌的店面,招牌上畫著天鵝。莉茜道:「可以在這兒買些燕麥。」
「當然咯!當著滿教堂的人念信,跟權貴對著干。」
麥克看了看地圖,決定退回到夏洛茨維爾,然後沿塞米諾爾徑向南。一兩天後他們可以再向西走,不必靠近斯湯頓。
麥克遲疑了一下,莉茜道:「我要去看表親。」
問題複雜了。「我們兩個他都愛,但愛的方式不盡相同。」
麥克跨過破損的籬笆,鑽進一片雜草叢生的野田,透過草叢的縫隙觀察。萊諾克斯也跟來了,此外還有一張生面孔。萊諾克斯將馬拴在麥克的馬旁邊,稍微遮擋了傑伊的視線。萊諾克斯對馬沒興趣,近在咫尺也沒認出來。傑伊把他的坐騎拴在萊諾克斯那匹旁邊。快進屋,快進屋,麥克在心裏催促著。然而傑伊轉身跟萊諾克斯說了些什麼,萊諾克斯答了話,那個陌生人瓮聲瓮氣地笑了笑。一滴汗珠順著麥克的額頭流進眼睛,他眨了眨眼。再次定睛一看,三個人正邁步朝旅館里走去。
「你們最好多待一會兒,我們去給斯湯頓的治安官送個信兒。沒抓住布爾古的兇手,他一直過意不去。他肯定想找你問問話。」
巴茲道:「但她跟《弗吉尼亞公報》上說的一樣。」說著,巴茲從櫃檯下摸出一把火槍。
「得給他們弄些好吃食,」莉茜道,「晚上吃多少,白天就跑多遠。走這麼遠的路,又拉著這麼重的車,一天不眠不休,得讓馬吃上燕麥。」
麥克在溪邊洗碗,莉茜在馬腿間拴上繩子,防止馬吃夜草時逃跑。三個人裹著毯子,緊挨著躺在車下休息。莉茜躺下時一皺眉,麥克問:「怎麼了?」
莉茜看得出佩哥有心事。她很喜歡這個小姑娘,每次看到佩哥,莉茜就會想起死去的女兒。佩哥也曾嗷嗷待哺,也曾享受母親的疼愛。就為這一點,莉茜也會竭盡所能關心她,照顧她。
莉茜遲疑了。心中有所動搖時,她自己也這麼想,然而同樣的話從個孩子嘴裏說出來,聽起來就很不是滋味。「我丈夫已經半年沒碰過我了,你說我該等多久?」
「不是。」
她看到身後那三個男人已經出了酒館大門,巴茲毅然握著火槍。莉茜使勁揮動鞭子。
另一個人聳聳肩:「我只見過那丫頭一兩回,而且她們長得都差不多。」
莉茜嚇得渾身發抖。
然而第二天他改變了主意:多布斯也許也會前往夏洛茨維爾。興許昨夜他剛好從他們身邊經過,早read.99csw.com一步到達那裡。他把這個想法告訴莉茜,打算獨自騎馬去夏洛茨維爾打探。莉茜也同意他的計劃。
佩哥嚇得一抖,莉茜用手緊緊抓著她肩頭,怕她嚇得跑掉。
「可你剛剛離開你丈夫,這也太快了!」
而「他」的馬正是從傑伊那兒偷來的,而且現在就拴在離傑伊兩三米的矮樹上。
麥克想趕緊與莉茜和佩哥會合。無奈馬還馱著燕麥,回到岔路口時日頭也越來越大,他想跑也跑不快。他下了主道,沿小徑趕回昨晚的宿營處。一見到莉茜他趕緊道:「傑伊追到夏洛茨維爾了!」
「不用了,」莉茜說著拿出錢包,「結賬。」
莉茜依舊沒有怨言。她一點頭:「好!我們馬上拿東西!」
「謝謝。你見『死眼多布斯』了嗎?」
「你睡軟床睡慣了。」
他們回到前晚露營的地方,下了大路將馬車藏在林子里——亡命天涯,必須避人耳目。
「補給也都不要了?」
路的前方拐入叢林,酒館也消失在視線中。莉茜放慢了速度,麥克策馬來到車邊:「咱們忘了買燕麥。」
「當然。」
莉茜略顯慌亂:「呃……那附近吧。」
「我們要吃早餐。」
「又怎麼了?」
「我叫巴尼·托波爾德,他們都叫我巴茲。」酒館夥計說著打量打量莉茜:這個女人一身男人裝扮,可裝扮得也不全乎,那秀氣樣兒一看就是個女人。老闆沒多說,只是把三個人引進門。
門外傳來馬蹄聲,莉茜懷疑是傑伊。難道這麼快就追上來了?麥克也很緊張:「要是想在天黑前到達斯湯頓……」
麥克假裝想了想:「最近沒有。」說完他一踹馬肚子,揚長而去。
莉茜咯咯笑道:「是不是抱住就不撒手?」
看來多布斯他們昨晚沒來。
她再也忍不住,推著佩哥撒腿就跑。
沒人開槍。
「山上的農場讓我想起布爾古·馬勒那兒。」
「我們叫它南河。」
「沒聽說過。」佩哥大胆道,說完趕緊往外走。
犁頭是帶不走了,還有莉茜那一箱子內衣和一部分玉米面。好在槍支、工具和種子還在。他們用繩子將馱運的馬匹拴在一起,準備出發。
莉茜心情舒暢。儘管擔驚受怕,儘管焦慮內疚,但她的臉上依然洋溢著笑容。如今的她置身戶外,與所愛的男人並肩騎馬,一同踏上冒險的旅程。理智告訴她要當心前路,內心卻在縱情歌唱。
「我很久前就已愛上你,只是我自己沒意識到。還記得當時看你下場搏擊,拳頭打在你身上,卻疼在我心裏。那麼健美的身體被打得傷痕纍纍,真讓人心疼。你不省人事的時候,我把手放在你的胸前。也許那時的我就已經被你吸引,只是我不肯承認。」
離門口不過兩三米的距離,但卻顯得如此漫長。
巴茲大聲給槍上膛。
吧台空無一人。
佩哥搖搖頭:「他愛的是我,我知道九_九_藏_書!」
也許多布斯跟他的夥計去了斯湯頓。
莉茜感受著灑在臉上的陽光。
因為害怕追捕,他們趕著馬沒命地跑。阿麗西亞·詹米森絕不會在弗雷德里克斯堡的家中坐以待斃,死等傑伊回家。她肯定不是給威廉斯堡的兒子捎話,就是親自出馬給他報信。要不是阿麗西亞帶來喬治爵士的死訊,傑伊可能也不會在乎。如今,他需要個後人來繼承家產,一定不會放過莉茜。
「多數得留下。咱們還多出三匹馬,它們能馱多少,咱們就帶多少。」麥克朝通往南面的窄路看看,「咱們不去夏洛茨維爾,可以沿這條路往南去。前方可能轉向,在鎮外幾英里處與塞米諾爾徑交叉。似乎馬也能從那兒通過。」
麥克出了門,莉茜和佩哥也往外走。多伯意外地看著佩哥:「我認得你,在布爾古·馬勒家見過——願他安息。」
「變了好,」麥克摸摸她的臉頰,「你在教堂外沖我大喊大叫,可能我就在那時愛上了你。」
「我會慢慢習慣的。有了這車東西,以後在野外蓋房子也更容易。」
巴茲把槍一端:「這可由不得你。」
麥克不敢回頭。他一腳踩在馬鐙上,一個聲音叫道:「嘿——說你呢!」
被逼無奈殺了人,佩哥心裏一定不好受。但莉茜懷疑另有隱情。不一會兒,佩哥問:「為什麼你也跟來了?」
「是嗎?看哪位?」
佩哥睡在一旁,他們不便親熱。見她漸漸睡熟,兩個人小聲聊起了過往。
其中一個醜八怪興奮快活地道:「各位好啊!」他睜著一隻獨眼,歪著鼻子,「我叫克里斯·多布斯,人稱『死眼多伯』。幸會幸會。東邊兒怎麼樣啊?那幫議員還拿著我們的稅錢吃吃喝喝嗎?我請大家一杯。巴茲,給大家上朗姆酒。」
「可能我們都變了。」
第二天,他們經山口到達山外的平原地帶。馬車沿山坡下行,莉茜和佩哥坐在車上,麥克騎馬走在前面。睡在冰冷的地面上使得莉茜脊背酸痛,連腸胃也開始抗議。前路漫漫,她只能慢慢習慣。莉茜咬緊牙關,一心只想著未來。
麥克心中暗罵。昨天在南河遇險,耽擱了時間,如今都快被他攆上了。
「麥克愛的是我。」
麥克沒牽馬,徒步上坡來到木質結構的郡政府大樓。廣場對面的房子規模略小,用油漆草草寫著「種子鋪」。鋪門鎖著,但後門外屋有個光膀子男人正在剃鬚。麥克再次說道:「我想買燕麥。」
她臉色蒼白:「這麼快?!」
他不敢回頭,不一會兒便出了鎮子。
麥克付了錢,背起兩袋燕麥出了門。馬蹄聲響起,麥克抬起頭,只見三個人快馬從東面奔來。
「去斯湯頓?」
莉茜並不理會,道:「再見,巴茲,多謝幫忙。」
巴茲一皺眉:「奇怪了。斯湯頓的人我都認識,這名字倒沒聽過。」
麥克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
莉茜能理解。九_九_藏_書如果碰上岔路,傑伊就必須作出選擇——向南,還是繼續向西?如果他們在客棧買東西引起別人的注意,那無疑是在給傑伊指路。只能讓幾頭牲口再辛苦一段兒了。
「算了。」
「到斯湯頓,離這兒大概二十英里。過了斯湯頓就沒什麼了:幾條小路,幾個邊界堡壘,然後就是大山,人根本過不去。你們幾位這是去哪兒?」
「什麼事這麼煩心?」莉茜問。
他從野地里出來,弓著身穿過大道,快速回到旅館門前,將兩袋燕麥馱在馬背上。
巴茲從酒桶倒了兩大杯。麥克拿著地圖進屋問道:「門外是哪條河?」
女人頭也不抬道:「郡政府對面有間鋪子。」
「也許是吧。」
不一會兒,他們就逃出了射程範圍。
那杯啤酒突然成了莉茜眼中的人間美味。離開莫傑府時莉茜也帶了錢,雖然不多,但必要時也能應急。「好。」莉茜說著跳下馬車。
「你。」
其中一個正是傑伊·詹米森。
「它們這是怎麼了?」麥克焦急地問。
「是啊。」他把莉茜摟在懷裡,良久的沉默后,他們相擁進入夢鄉。
莉茜笑了:「彼此彼此。」
「怎麼了?」他問,「你倆怎麼跟見了鬼一樣?」
一時間,莉茜不知該說些什麼。前方是一條清淺的河流,河邊有處低矮的木房子。道路與河流在這裏的淺灘交匯,而木屋顯然是供旅人休憩的酒館。麥克把馬匹拴在屋外的樹上。
「見沒見一輛四駕馬車從這兒過?一男一女,還帶個丫頭。」
日上三竿之時,他們再次踏上逃亡之路。
「我等不了。要麼你馬上賣我兩袋,要麼我去南河灘買。」
老闆問:「你朋友?」
「慢著。」莉茜道,她真希望麥克還沒走出去,「多布斯先生,你怎麼胡思亂想我不管,但珍妮十歲起就在我家當女僕,從來就不認識什麼布爾古·馬勒,更別說殺人了。」
虎口脫險讓麥克慶幸萬分,但他並不贊成莉茜返回的決定。他們應該過河繼續向西。顯然,布爾古·馬勒的農場就在斯湯頓,但他們可以找條小路繞鎮而行,或者趁夜悄悄通過。但麥克沒有責備她——當機立斷也是迫不得已。
「不要!」佩哥氣呼呼道,「那樣不行!」
傑伊鍾愛馬匹,肯定能一眼認出自己的坐騎,立馬知道目標就在附近。
「我走時真該帶著點兒,」麥克後悔道,「我對馬沒什麼了解,所以沒想到。」
然而多伯並不好糊弄。「什麼珍妮!她的名兒跟這差不多:貝蒂?米莉?佩吉?對!就叫佩吉·耐普。」
「我告訴你,現在我就帶著這孩子出門。你只需要知道一點:如果你敢朝弗吉尼亞富有紳士的妻子開槍,你就等著上絞架吧。」她擋在佩哥與那把槍之間,推著她的肩膀往前走。
多布斯回頭問同伴:「你說是不是她?」
麥克已經上了馬。佩哥一下子躥上馬車,莉茜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