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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自我批評的企圖

一個自我批評的企圖


無論如何,人們是懷著一種好奇心和嫌隙心而承認這點的,這裏,有一個神奇的聲音在說話,一個現在還是「未知的神」的門徒,他隱藏在學者身份之下,當面對理智時,隱藏在德國人的嚴肅和不快之下,甚至隱藏在瓦格納信徒的不良態度之下。這裡有一個具有新奇而仍然無以名之的需求的人,一個與許多問題、經驗和隱晦相糾纏的記憶,旁邊是猶如另一個問號的狄俄尼索斯。
今天,我沒有發現別人能夠這樣做。
輕飄的舞蹈者查拉圖斯特拉,
在這種真實而敵對藝術的思想和評價方式背後,我常常發現某些敵對生命的東西,對生命意志的一種怨憤、辯護的否定。因為整個生命都是建築在外相、藝術、幻想、人類洞察力、遠景和錯誤之上。自始,基督教完全而徹底是對生命的昏眩,它只是偽裝、隱藏和裝飾在「另一個」或「更好」生命的信念之下。
也許這種瘋狂並不必然是墮落、沒落和頹廢文化的徵候呢?也許這是一個精神病醫生的問題,有許多健康的神經病?是否有一種種族早期以及屬於種族早期的神經病呢?把神和羊合在一起的人羊神「薩提爾」代表什麼意義呢?有什麼個人體驗、什麼強制力量使希臘人相信狄俄尼索斯的狂歌縱飲者和原始人是人羊神呢?
讓我們想象興起的一代,他們有著這種勇敢的洞察力,有著這種追求偉大的慾望;讓我們想象這些屠龍勇士豪邁悲壯的步伐,他們高傲的氣勢,鄙視所有柔弱的樂觀主義思想,完全地「毅然活下去」。
不要忘記你們的腿!

也許科學萬能主義只是對悲觀主義的一種恐懼和逃避?也許是對真理的一種對抗?從道德意義上說,也許是像虛假和懦弱一樣的東西?而從非道德的立場來說,也許是一種詭計?啊,蘇格拉底,蘇格拉底,這是不是你的秘密?噢,神秘的諷刺家,這是不是你的諷刺?
預言者查拉圖斯特拉。
我自己戴過這頂王冠!
我的同胞們,打起你們的精神,高高的,更高的吧!
但是,我親愛的先生,如果你的書不是浪漫主義的,那麼,它是什麼呢?能不能比你的藝術形而上學中更強調對目前的「現實」和「現代觀念」的深刻怨恨呢?它寧可相信空無或魔鬼而不相信「現在」嗎?在你所有雙重旋律的音響藝術和聽覺魔力之下,沒有一種根本的低沉怨憤之聲和破壞性的喜悅嗎?這本書中沒有包含一種對抗一切「現在」者的瘋狂決心嗎?沒有包含一種與虛無主義差不多的意志嗎?這種虛無主義似乎說:「讓一切都成空,一旦你有了理由,你的真理就有效!」
讓我再說一遍,現在,我覺得這本書是令我無法忍受的。我認為這本書寫得不好,難解,費力,充滿了對抽象概念的探討,易動感情,不合調兒,過分修飾以至達到柔弱的地步,缺乏一種追求邏輯清晰的意願,完全牽強附會,因此,也就不重視證明,甚至根本不相信證明的可靠性,自認為是一本給初九_九_藏_書學者所看的書,自認為是給受過音樂洗禮者的「音樂」,自認為是給那些在藝術方面具有共同的一般和特殊體驗者所讀的書,一本傲慢而狂放的書。
向所有的鳥示意,已準備就緒,
在任何意義下,不是悲觀主義嗎?伊壁鳩魯是一個樂觀主義者嗎?由於他是一個受苦者……現在,我們可以看到本書所承擔的重大問題,我們不要忘記一切人類最重大的問題吧,從生活的眼光來看,什麼是道德的意義呢?
現在你們能夠了解我在這本早期著作中所大胆提出的問題嗎?現在,我是多麼遺憾,那個時候,我沒有勇氣讓自己用一種特殊的語言來表達我個人特殊的觀想和企望;我是多麼的遺憾,我竟想用康德和叔本華的名詞,來表達新奇的價值,而這些價值根本上是反對康德和叔本華的精神和格調的。
我們能夠這樣地推測生存的價值問題。
這笑的王冠,這玫瑰花環的王冠!
那麼,狄俄尼索斯情態究竟是什麼東西呢?我們在這本書中可以找到一個答案,因為,這裡是一個「認知者」,即他的神秘崇拜者和追隨者在說話。現在,也許我要以更為小心和謙虛的態度來談一個心理上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和希臘悲劇誕生的問題一樣的困難。基本問題是希臘人對痛苦的關係,他們感受痛苦的程度,這種感受是不是不變的?或者,是不是改變了?他們對美、節日慶祝、歡樂、新慶典一再增強的祈求,的確是從貧乏、窮困、抑鬱、痛苦中產生的嗎?
我不要以最大的慾望,
如果你們倒立起來,那會更好!
舞蹈者查拉圖斯特拉,
這裏,人們以懷疑的態度對自己說,某些類似神秘而幾乎狂放靈魂的東西在說話,它還沒有決定它應該顯出自己還是隱藏自己,它無法控制地口吃,像說一種生疏語言一樣的困難。這個「新的心靈」,它應該歌唱過,而不是說話。可惜,過去我不敢像詩人一樣表露我的思想,也許我是可以這樣做的,或至少像一位語言學家一樣。

這笑的王冠,這玫瑰花環的王冠。
你們這些更高貴的人,我希望你們學習,去笑!

至於悲劇中歌舞的起源:也許在希臘人的肉體豐盛而精神充滿的生命時期,具有一種特有的狂喜?也許是結合所有團體,所有慶典大會的那種想象和幻想?如果希臘人在其青年壯盛時代,具有悲劇意志並且是悲觀主義者又如何呢?
事實上,我一直知道如何以既不懷著希望,也不懷著惋惜的態度來看這種「條頓精神」,正如我看當代的德國音樂一樣,所謂當代的德國音樂完全是浪漫的,是一切藝術形式中最缺乏希臘精神的一種藝術,並且是最能破壞勇氣的,對一個好並以曖昧當美德的民族而言,更是加倍的危險,導致興奮和昏迷的雙重麻藥。當然,除了應用於許多現代事務的迫切希望和錯誤以外,甚至在音樂方面,所謂狄俄尼索斯問題還是存在的。對九九藏書一種不再像德國音樂一樣源於浪漫精神,而是源於狄俄尼索斯精神的音樂,我們將做何種想法……
因為,甚至到了今天,差不多這個範圍內的一切東西還有待語言學家去發現和發掘!尤其是今天還成為我們問題的問題,如果我們對於「何謂狄俄尼索斯?」這個問題還沒有答案的話,那麼,希臘人就完全沒有為我們所認識,也不可能被認識。

悲觀主義必然是沒落的象徵嗎?是衰微、失敗、疲憊衰弱本能的象徵嗎?是像印度人那樣的情形嗎?是像我們現代人和歐洲人這樣的情形嗎?是否有一種具有力量的悲觀主義?對生存中那些艱苦的、可恨的、邪惡的、值得懷疑的東西,是否有一種理智上的偏愛,也就是說,是否有一種為幸福、富於健康、生命洋溢所帶來的趨勢呢?是否有一種包含在這種過分生命洋溢中的苦痛呢?是否有一種誘惑性和眼光銳利的勇氣,而這種勇氣渴求那些可怕的東西就像渴求敵人,值得我們重視的敵人一樣呢?
憑藉他嚴厲可怕的自律,在這個文化中的悲劇的人,不需要期求一種新的藝術嗎?一種形而上學慰藉的藝術即悲劇嗎?把它當作美的理想,而以浮士德的聲音呼喊著:
預笑者查拉圖斯特拉。
這裏,也許是「超善惡」本身第一次宣稱的悲觀主義。這裏,叔本華所不斷反抗的「邪惡傾向」被賦予形式和表現了,這裡是一種敢於將道德置於現象世界中的哲學,不但將道德置於「現象」中,在觀念論者所用專門術語的意義上說,也置於作為形相、外貌、錯誤、解釋、理性化、藝術幻想之中。
總之,從所有壞的意義上說,它是一本初創的作品:儘管有它的老問題,充滿著年輕人的各種錯失,尤其充滿年輕人的啰唆和狂飆突進,在另一方面,由於它所獲得的成功,尤其是它所致力的偉大藝術家方面,像瓦格納,它是一本標準的書,我的意思是說,在任何情形下,它都是一本能夠滿足當時最優秀者需要的書。
不是!我年輕的朋友們,如果你們仍想成為悲觀主義者,你們先要學習在地上安適的技藝,你們應該學習如何去笑。如果這樣的話,也許你們將像笑者一樣,終會丟開形而上的安適,尤其是形而上學。啊,用狄俄尼索斯巨人所謂查拉圖斯特拉的語言來說:
我曾把笑聲奉為神聖。
因此,人們應該對它加以考慮和尊重:但是,我並不完全隱瞞,它在我心中引起如何的不快,如何在十六年以後,我對它完全感到陌生,以一種成熟而非常苛求但一點也沒有變得更為冷漠的眼光來看,也就是說,以一種對本書最初加以探討的問題失去興趣的眼光來看,我對它完全感到陌生,不以藝術家的眼光來看科學,而以生活的眼光來看藝術。
即使在給瓦格納的序言中,藝術,而不是道德,被認為是人類適當的形而上學活動。在這本書中,一再出現下述有意義的話,即世界的存在,只有當作一種藝術現象時,才被證明為合理的。事實上,全書只承認在所有發生的事物背後一種藝術家思想和藝術家回想,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說它是一位「神」,不過只是一位沒有思想、非道德的藝術之神,這位藝術之神,無論在創造或破壞九*九*藏*書中,無論在良善或邪惡中,都希望自覺他所享有寧靜的喜悅和支配。當其創造世界時,他解脫了飽滿和洋溢的苦悶,解脫了他心中鬱結的矛盾痛苦。
你們優秀的舞蹈者們,提起你們的腿吧!
沒有焦急的人,沒有絕對的人,
用柏拉圖的話來說,把最大的福祉給予希臘人,如果是這種瘋狂的本身又如何呢?相反,在另一方面,正當他們在毀滅和衰弱的時候,希臘人卻變得更為樂觀、膚淺,更為做作,也更為熱心於邏輯和世界的理性化,因而也更為「快樂」和「科學」,如果這樣又如何呢?

用他的羽翼示意,他準備飛翔,
在那些生動的形式中,那唯一美麗的形式中有所得嗎?
從全書中那種對付基督教的自衛和敵意的沉默中,也許可以非常完美地探查到這種反道德傾向的深處,基督教是人類向來被迫聽從的道德問題的最大諷刺。事實上,沒有比基督教的教條更為反對本書中所說的純粹審美的世界觀和審美的理由,這種基督教的教條只是道德的,它只希望成為道德的,並且,它藉助絕對的標準,比如藉助對上帝的信仰,輕視、否認、鄙視、責難,藝術,輕視所有藝術,把一切藝術都歸為虛假。
是的,儘管所有的「現代觀念」和民主偏見,樂觀主義的勝利,常識的支配,現實和理論的功利主義,像民主本身,它是與此同時發生的,所有這些東西,不是沒落氣勢的徵象嗎?不是接近衰老的徵象嗎?不是身體疲乏的徵象嗎?
我親愛的悲觀主義者和藝術的蔑視者,聽聽你自己,用你張開的耳朵,聽聽你自己書中選出的一段。怎麼樣呢?是不是1880年有名的浪漫主義偽裝成1850年的悲觀主義呢?當然,在此之後,立刻奏起浪漫主義者的終曲,在古老信仰之前,在古老上帝之前是破碎、腐朽和沮喪,怎麼樣呢?你的悲觀主義的書,是不是一個反希臘精神的東西?是不是浪漫主義的一件樣品?是不是一劑麻藥?是不是一首音樂、一首德國音樂?請聽下面的話吧:
因此,道德不是危險中的危險嗎?因此,在這本挑撥性的書中,成為中心的,是我的反道德本能,防護生命的本能,這個本能為自己發明一個基本的相反教條和對生命的相反評價,也就是純粹藝術和反基督的。我應該稱它為什麼呢?作為一個語言學家和作家,我為它命名,似乎有點魯莽,因為誰能知道反基督的正確名字呢?用希臘神的名字:我稱它為狄俄尼索斯。
本書的基本問題,是一個最重要也是最有趣的問題,而且是一個深刻的個人問題,因此,我們要留意它產生的時間,即從1870年到1871年法德戰爭的動蕩時期。當沃斯戰役的霹靂戰火掃過整個歐洲的時候,那位計劃撰寫本書的沉思者以及喜歡探討難題的人,坐在阿爾卑斯山的一隅,沉潛于難題和默想之中,因此,他非常憂慮,同時,也無所憂慮,他寫下了他對希臘人所做的沉思默想,即這本精細而難懂的書的要點,這篇誤期的序言就為這個要點而寫。
音樂嗎?音樂和悲劇嗎?希臘人和悲劇音樂嗎?希臘人和悲觀主義的read•99csw•com藝術品嗎?一個趕上時代的、美好的、被羡慕的、鼓舞生命的,與向來所有民族不同的希臘民族嗎?希臘人缺乏悲劇嗎?同時,希臘人缺乏藝術嗎?為什麼,希臘藝術?……
它不是必要的嗎?不是,完全不是,你們這些年輕的浪漫主義者,它不是必要的!但是,很可能事情就此結束,你們很可能如此了結,用我的名詞來說,儘管你們所有嚴厲可怕的自律,你們「安於舒適」。總之,像浪漫主義者不想結束的形而上學的安穩舒適,像基督徒……
誠然,從屈服在受辱而永遠否定的壓力之下而言,生命最後必然被感到是不值得追求的,本身是無價值的。但是道德本身,又是什麼呢?道德不是一種否定生命的意志嗎?道德不是一種秘密的毀滅本能、衰落原則、貶值原則、誹謗原則,簡言之,不是生命的終結嗎?
幾個禮拜以後,他置身於邁茨城中,他的內心還沒有丟開關於希臘人和希臘藝術所謂「令人愉快」的那些問題:直到最後,當和平問題正在凡爾賽宮懸而未決的那個月中,他也平和了,慢慢地,把戰場帶來的病體恢復健康,決心探索「從音樂精神而來的悲劇起源」。

比如說,叔本華的悲劇觀怎樣呢?他在《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第二部第495節中說,「悲劇提醒我們,這個世界,這個人生,根本不能使我們滿意,不值得我們留戀。這裏面含有悲劇精神。因此,它走向消極。啊,與叔本華相比,狄俄尼索斯的語調多麼不同呀。我是多麼不贊同這種消極作風呀!」
一個幸福輕快的人。
我的同胞們,我把這頂王冠拋向你們。
從第一頁開始,離開受過教育的人中的凡夫俗子,比離開「人們」更嚴重,但是正如它曾經顯示、現在仍然顯示的一樣,它很了解如何選出熱情的人們,並誘使他們走向新的道路和舞台。
從那時候開始,我所探討的,是一種可怕而危險的東西,一個麻煩的問題,雖然不是一個必然困難的問題,但卻是一個新的問題。現在,我要說,它是一個科學問題,科學,初看起來,是有問題的,值得懷疑的。但這本書,這本發泄我年輕時期熱情和懷疑的書,只是由早熟而未成熟的個人體驗構成的。
再者,導致悲劇消失的蘇格拉底哲學,即傾向理論型的人對辯證的自滿和愉快又是什麼意義呢?這種蘇格拉底哲學,不是沒落、疲憊和疾病的象徵嗎?不是失調而不完整的本能的象徵嗎?而那後期希臘文化中的「樂天精神」,不只是一種落日餘暉嗎?與悲觀主義相反,伊壁鳩魯的意志只是痛苦者的一種預防嗎?而科學本身,我們人類的科學,是的,被認為是一種生命的徵象,整個科學到底有什麼意義?整個科學,往什麼地方去,說得更壞一點,從何處來的呢?
因為,縱使這是真實的,而伯里克利或修昔底德在偉大的追悼演說中經常暗示的,我們如何解釋前此的相反祈求,即在生存基礎上,對醜惡的祈求,假如希臘人堅定的悲觀主義意志,悲劇神秘意志,對一切可怕的、邪惡的、神秘的、破壞的、不幸的東西的思想意志,如何解釋呢?那麼,悲劇必須自何而起呢?也許是從喜悅、力量、豐富健康、過分生命洋溢中產生的。那麼,從生理上說,狄俄尼索斯式的瘋狂是什麼呢?從這種瘋狂之中,產生了喜劇藝術和悲劇藝術。怎麼樣?https://read.99csw.com
當我們對抗敵人時,從這種對抗中可以測出我們的勇氣究竟有多大力量,而從敵人那裡,我們的勇氣則可以學到所謂「恐懼」到底是什麼東西。對於最好、最堅強和最勇敢時代的那些希臘人而言,所謂悲劇的神話到底是什麼意義呢?狄俄尼索斯驚人的現象是什麼意義呢?從狄俄尼索斯精神中產生的悲劇又是什麼意義呢?
對「現世」的怨恨,對美和安逸的恐懼,來世觀念,用以根本誹謗這個世界而根本上對空無、終局、靜寂、「安息的安」的祈求。在我看來,所有這些基督教無條件堅持承認的道德價值,是「毀滅意志」一種最危險的、不祥的方式。至少,也是一種最致命疾病的徵象,最深刻的厭倦、膽小、疲憊、貧血的徵象,因為,從道德的觀點來看,尤其是基督教的道德,從「絕對道德」的觀點來看,生命永遠而必然是失敗者,因為生命根本就是非道德的東西。
但這本書中還有更壞的東西,現在,對這些壞東西,我所感到的遺憾,超過我以叔本華的看法來掩飾和破壞狄俄尼索斯的期望時所感到的遺憾。就是說,像我所知道的,我以現代觀念的混合物,破壞了希臘人偉大的問題。沒有希望的時候,當一切事物明顯地指向終結的時候,我卻保有希望。考慮到晚近的德國音樂,我開始構想創作「條頓精神」的故事,好像它在發現並回到自己一樣,正當不久之前還領導歐洲和支配歐洲意志的德國精神趨於消極的時候,在一個建立帝國的誇大借口之下,轉向平凡、民主和現代觀念的時候,我從事這個工作。

一個喜愛和邊緣跳躍的人,
從藝術的觀點來看,所有這些經驗,阻塞了可以相通的事物的大門,因為,科學問題不能從科學的基礎上看出來。也許這是一本給藝術家看的書,它具有一種可以補充這些藝術家的分析和回顧趨勢,充滿著心理上的創新和藝術家的秘密,暗地裡含有一種藝術家的形而上學。它也是一本給年輕人看的書,充滿著年輕人的生氣和憂鬱,它是獨立的,甚至當它似乎屈服於某個權威時,它還是挑釁式的自足。
世人被認為是神的不斷救贖,是不斷的變動,是最大痛苦的不斷更新,是最混亂也最矛盾的東西,他只有在幻想中才能解脫自己。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稱它為任意、怠惰、狂熱,但重要的是,這整個藝術形而上學早已顯示出一種精神,這種精神,有一天,將會不顧任何危險,拒絕對生命做任何道德的解釋,也拒絕給予生命道德意義。

我自己曾經戴過這頂王冠,我自己曾把我的笑聲奉為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