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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形勢

序幕 形勢


總統聽了國家安全事務顧問這番話后不耐煩地「嗯」了一聲。他陷入了困境——而且幾乎和歷任總統一樣,這種困境是由他自己的講話造成的。總統的諾言和總統的聲明……老百姓對這些東西偏偏記得一清二楚,這使他十分惱火。即使老百姓不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還有那些記者和政壇對手們呢,他們可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大做文章的機會。在這一屆總統任期中,有許多事情處理得十分成功。但是其中也有很多事情是秘而不宣的——使卡特感到厭煩的是,那些事情不知怎麼還能保得住密。唉,當然,也只能如此。其實在政治舞台上沒有什麼真正神聖的秘密,在大選之年尤其如此。卡特不應當操這份心。他是一位職業海軍軍官,因此對國家安全事務的看法應當採取超脫政治的態度,不過能遵循這種規定的人肯定是個修道士。高級行政官員並沒有起誓要清貧廉潔、一塵不染——而且對上司也不必事事俯首帖耳、唯命是從。
「飛機報告已捕捉到目標——正在待命……」通信人員說。
「我還是擔心這次行動的安全性。」
「還有三十秒鐘,」駕駛員通過機內通話系統通知查韋斯。
「要是那些壞傢伙能收得到炸彈的雷達回波,」另一位技|師說,「要隱形轟炸機還有什麼用呢?」
天剛蒙蒙亮,不用夜視鏡已基本能看清周圍。直升機駕駛員最恨這種黎明的光線,因為他的眼睛不得不同時適應已變成魚肚白的天空和依然籠罩在陰影中的地面。查韋斯中士的一班人坐在直升機里,他們身上系著四點式安全帶,雙膝之間夾著武器。UH-60A黑鷹直升機高高地掠過一個小山頭,然後急劇地下降。
拉蒙在掌舵。他坐在一張寬大的、高基座的椅子上,由自動駕駛儀——「喬治」——掌握航向。駕駛並不費事。這艘羅茲級遊艇上有鰭狀龍骨穩定器。惟一令人失望的也許就是船員艙,因為船主事先根本沒把它放在心上。真典型啊,拉蒙心想。這是一艘價值數百萬美元的船,上面配備雷達和一切使航行變得舒適方便的設施,然而船員不當班的時候,連消遣用的電視機或錄像機也沒有……
在加利福尼亞州中國湖海軍軍械試驗和發展中心,一個非軍人技|師小組和幾名海軍軍械專家正圍在一枚新型炸彈的周圍。這枚炸彈的體積與老式的兩千磅重的炸彈幾乎相等,然而其重量卻幾乎輕了七百磅。這是由於它不同的構造。這枚炸彈的外殼不是用鋼材,而是用凱夫拉爾合成纖維製成的——這是受了法國人的啟示,因為法國人曾用天然纖維製造過炮彈殼——加上僅僅足以固定彈尾的鋼件,或者再加上其他硬體,使它變成一枚「激光制導炸彈」,使之能夠對準一個具體的點狀目標。激光制導炸彈通常只是一枚帶制導裝置的普通炸彈,然而外界對此還幾乎一無所知。
「明白,」那位技|師一面回答,一面扣緊激光地面指示器上的扳機。「已瞄準目標。」
他向座椅的前部挪了挪,伸長脖子看著前甲板。船主正在那兒呼呼大睡,還發出鼾聲,彷彿遊艇出海的read•99csw.com準備工作已使他筋疲力盡。或許是他妻子把他弄得筋疲力盡了?她正躺在丈夫的身邊,臉朝下躺在毛巾上。她的比基尼上部的帶子是解開的,這樣背部就能均勻地曬到太陽。拉蒙笑了笑,男人取樂的方法真不少,不過不可操之過急。期望會使一切變得更加津津有味。他聽到從駕駛台後面的主艙傳來的放映電影錄像的聲音,他們的孩子正在那兒看什麼電影。他從未想到要憐憫這一家四口中的任何一個。不過他還不是毫無良心的人。因為赫蘇斯是個好廚師。而且他倆決定,先讓這幾個該死的傢伙好好地吃一頓。
「尾翼運動正常。來了……」
關上門后,總統坐下來。一位菲律賓裔伙食管理員從旁門端進一個托盤,送來咖啡和羊角麵包,畢恭畢敬地放下后就離去了。至此,早晨的第一件事便告結束。卡特開始向總統作簡明扼要的彙報。天明之前,中央情報局就把這些簡報送到他在弗吉尼亞州邁爾堡的家中,這樣他就有時間先行消化。彙報的時間很短。眼前正值暮春,世界相對而言還算安寧。那些正在非洲或其他地方進行的戰爭與美國的利益關係不大,中東也和往常一樣平靜。這就使他們有時間來討論其他問題了。
「唔。」但他至少已經知道這枚炸彈的實際用途了。有一天它將掛帶在運用隱形技術的艦載攻擊轟炸機ATA上。他想,海軍終於使這項方案落實到了軍艦上,差不多是時候了。不過,眼前要做的工作是要看這種重量、重心均不相同而且帶有標準激光制導裝置的新式炸彈能否跟蹤目標。裝彈機開過來,從運輸架上托起這枚流線型的炸彈,由操作人員把它裝在A-6E入侵者式攻擊轟炸機腹部中軸線的掛彈架上。
「你們覺得自己幹得了嗎?」船主問。
一小時之後,太陽從加勒比海岸升起。這地方可不像四季恆溫的白宮裡面那麼舒適,高壓氣流持續徘徊,濕度很大,天穹低垂,異常陰霾,預示著又一個悶熱天的來臨。西邊林木繁茂的群山擋住了當地吹來的風,使它變得有氣無力。「帝國建設者」號遊艇的主人早已做好駛向大海的準備。這時海面上空氣涼爽,微風拂煦。
技|師和軍官們朝一架直升機走去,這架飛機將帶他們去轟炸靶場。他們都顯得從容不迫。一小時后,他們安全地隱蔽在一個有明確標記的地下掩體內。一位技|師把一個形狀奇特的裝置對準四英裡外的目標靶。那個目標靶是一輛海軍陸戰隊廢棄的五噸載重卡車,如果一切按計劃進行,一個驚人的場面就會出現,卡車將被炸得粉碎。

總統到來時,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站起來。跟隨總統來的貼身保鏢是一位體態輕盈、三十齣頭的婦女。從她那身黑色套裝上,根本看不出她是保安人員中的神槍手。「達迦」(她的代號)對彼得笑了笑,表示早安。這一九*九*藏*書天很容易打發,因為總統沒有外出活動的安排。他要會見的客人名單早已經過嚴密檢查——聯邦調查局刑偵部門的電腦嚴格地核查了那些並非常來者的社會保障號碼——當然,來訪者還要接受最徹底的搜身,不過這種搜查並不需要身體上的接觸。總統招了招手,示意卡特中將隨他進去。那兩名特工又仔細查看了一遍日程表,這是例行公事。老資格的保安康納不會因為男人的工作由一個女人替代而耿耿於懷。達迦是在街上闖蕩出來的。大家都覺得,倘若她是個男人,準會是個老大。要是某個刺客誤以為她是秘書一類的角色,那他准要倒大霉。在卡特離開辦公室之前,每隔幾分鐘,這兩名特工中就會有一個人通過白色房門上的窺孔朝里看一看,看裏面是否會出現什麼差錯。總統任職已三年有餘,對這種窺視已習以為常。這些保安人員幾乎絲毫沒有想到,一個正常人也會對此感到難以忍受。然而他們的工作就是關心總統的一切,從他多久去一次盥洗室直至他跟哪些人上床。他們可不是平白無故地把這個部門稱做特工處的。他們的工作大前提已經掩蓋了他們的小過錯。總統夫人也沒有權利知道總統每時每刻在幹些什麼——至少,有幾任總統認為如此——然而總統的特工人員卻擁有這個權利。
他雇的水手們遲到了。他並不喜歡他們的打扮,但他也不必介意。只要他們安分守己就行了,因為不管怎麼說,他的全家都在船上呢。
「我們剛剛毀掉了一輛卡車。」這句話簡直是多餘的。幾乎四分之一的車身被直接砸進一個直徑約二十碼、深一碼的坑裡。剩下的部分像彈片一樣被猛然平拋出去。一位技|師認為,這枚炸彈的威力實際上與恐怖分子放在小汽車中的那種大型炸彈相差無幾,但投放炸彈的人卻要安全得多。
「總統先生,您總不能通過警察部門來對付對國家安全造成的威脅吧。我們國家的安全不是遭到了威脅,就是沒有遭到威脅。」卡特多年來一直在重複地強調這個觀點。現在,他終於有了一位願意接受這種觀點的聽眾。
「飛機已進入轟炸靶場。開始奏樂。」
「好,炸彈來了。」炸彈的彈頭在卡車上空四十英尺處出現。「它是怎麼引爆的呢?」
「沒問題。我們駕駛過大船。」那人笑著說。他一口整齊的牙齒刷得很白,是個隨時隨地都注重自己儀錶的人。船主心想,也許自己過於小心謹慎了。「而且,你會看見赫蘇斯是個呱呱叫的廚師。」
「正在進行,總統先生。里特手下的人已經幹起來了,」卡特答道。
「把這枚炸彈扔進他家的大門,他就惱火不了多久了,對吧?」
查韋斯第一個離開飛機,向前跑了大約十英尺,隨即卧倒在地。全班其他人也做出同樣的動作,為的是讓黑鷹立即起飛。黑鷹徐徐升空時,揚起的沙塵把它的這些乘客弄得灰頭土臉。它將在小山南端重新出現,彷彿剛才並沒有降落過。直升機飛離之後,全班集合在一起,隨即進入樹叢。他們的行動才剛剛開始。查韋斯中士用手勢發出命令,領著他們迅速跑步離開。https://read.99csw.com這是他的最後一次任務,隨後他就可以休息了。
「總統先生,這件事已經做到了儘可能地嚴格保密。風險總是有的——不可能完全避免——不過,我們把涉及這一行動的人數控制在最低限度,而且那些人都是精心挑選后才招募進來的。」
「『牧馬人』正往這邊來,先生,」特工康納說。此人四十歲,是總統衛隊中一個部門負責人。他可不管卡特是什麼角色,也不在乎卡特對他印象如何。雖然入主白宮的總統和他們的助手換了一任又一任,其中有受人喜愛的,也有令人討厭的,但他們都是這些職業特工服務和保護的對象。他那雙訓練有素的眼睛掃視了那隻皮公文夾和卡特的外衣,發現他今天沒有帶槍。康納並不是個妄想狂。沙烏地阿拉伯有一位國王就死於王室成員之手;義大利前總理也是被女兒出賣才遭恐怖分子綁架,最後被他們殺害。他所擔心的不僅僅是一些狂人,任何人都可能對總統構成威脅。當然,康納還是很幸運的,因為他只需要關心總統的人身安全。安全還有別的範疇;那是其他不像康納那麼內行的人需要關心的事。
「我曾向美國人民保證,我們會對這個問題採取必要的措施,」總統沒好氣地說,「但我們卻至今一事無成。」
總統座椅是根據使用者的需要訂做的,高高的靠背里裝著一塊塊杜邦公司生產的凱夫拉爾合成纖維——一種比鋼輕但卻比鋼堅硬的材料——作為附加防範措施,以防止某個瘋子從厚厚的玻璃窗外朝裏面開槍。當然,在總統工作期間總有十幾名特工人員在總統官邸的這一地區值勤。到這兒來的多數人都得通過金屬探測器——事實上每個人都得通過金屬探測器,因為那些顯然不必經過檢查的人是一望而知的——每個人還得經過特工人員認真仔細的盤問。這些特工的身份一目了然,因為他們都戴著肉色耳機,耳機線一直通到他們的制服裏面。對於他們來說,保護總統的生命安全是真正的任務,禮貌是其次的。他們全都接受過專門訓練,每個人的上衣里都有一把威力很強的手槍。在他們看來,周圍任何人和任何事情都是對「牧馬人」的潛在威脅。「牧馬人」是總統目前的代號。除了便於在無線電通話中呼叫和容易識別外,它沒有任何其他含義。
「好極啦,船長。」拉蒙和赫蘇斯從越野車上把他們的用具卸下,來回跑了好幾趟才把東西放好。上午九時,摩托遊艇「帝國建設者」號已駛離錨地,快速超過一艘艘載著手持釣桿的美國遊客的遊船,率先向大海駛去。遊艇一到公海,便掉頭向北。它將進行持續三天的航行。
與高速拍攝的爆炸情景類似,屏幕上先是一片白光,接著是黃光,繼而又是紅光。當從高爆炸藥裝置中迸發出來的膨脹氣體在空氣中冷卻時,屏幕上又變成一片黑色。這時看見的是一片衝擊波:空氣被壓縮到密度比鋼鐵還高、運動速度比子彈還快的程度。沒有任何壓縮機能產生同等的效果。
「首長到了嗎?」他問。
這是一次有計劃的潛入飛行,直升機在山谷里不斷變換高度。這種小心九_九_藏_書謹慎的飛行方式的目的,是迷惑那些有可能監視它的人。黑鷹直升機猛地向地面俯衝,接著駕駛員把駕駛桿向回一拉,把飛機拉出俯衝,使機頭向上抬起。這時,機組負責人打開右側艙門,士兵們轉動安全帶扣上的解扣,鬆開安全帶。黑鷹只能作短暫的停留。
「我原來就說會成功的,」一位工程師平靜地說。他曾建議,既然這實際上是一枚千磅炸彈。雖然稍微重些,但由於合成纖維彈殼的密度減小,所以可以達到相同的彈導性能。「起爆。」
橢圓形辦公室里依然空無一人。這是位於白宮西翼東南角的一間辦公室,有三扇門:一扇通向總統私人秘書辦公室;一扇通向小廚房,從那兒可以進入總統的書房;第三扇門通向走廊,正對著羅斯福陳列室的入口處。對一位最高行政長官來說,這間辦公室只能算中等規模。參觀過這間辦公室的人都說,這似乎比他們原來想象的要小。總統的辦公桌就安放在鋼化防彈玻璃窗前,厚厚的玻璃使窗外白宮草坪的景色看上去面目全非。這張桌子是用一八五○年在美國水域中沉沒的英國船「決心」號上的木頭製成。美國人打撈起這艘船,把它交還給英國;滿懷感激之情的維多利亞女王下令用船上的橡木船骨製作了這張辦公桌,送給美國總統作為官方的謝意。在製作這張桌子的年代,人們的個子沒有今天這麼高,因此在里根當政期間,桌子被稍許墊高了一些。這張桌子上堆滿了文件夾和各種意見書,最上面的一張是總統活動日程表的列印件。此外還有一台內部通話對講機,一部按鍵式多線電話,以及一台其貌不揚但非常先進的用於秘密通話的安全裝置。
「會有成效的,閣下。您只管放心。」
惹人喜歡的小雜種。「好吧,船員艙在前面。燃油已經加滿,引擎也預熱了。我們開到涼快的地方去吧。」
「是的,總統先生。現在該讓他們嘗嘗大人物的厲害了。」卡特還在傑夫·佩爾特手下當副手時就持這種觀點了。現在佩爾特已離任,他的觀點終於佔了上風。
「這種炸彈不會產生任何有殺傷力的爆炸碎片,」一位非軍人技|師表示異議。
「採用可變定時引信。」一位軍官答道。可變定時就是指引爆時間是個變數。炸彈彈頭上帶有微型雷達發射接受機,到了與地面相隔一定距離時,會按預定程序自動起爆。這一次定的是五英尺,也就是說,幾乎就在它擊中卡車前的一剎那間起爆。「看來角度也正好。」
總統又「嗯」了一聲:「是啊,我也這麼說過,是不是?」
這是一個重大事件的開端。事實上它還沒有完全展開,而且也不會迅速告終。眾多的人員在不同的地方四處奔忙,從事他們錯誤地以為自己已經明了的使命。要是這樣倒也好。瞻念前景,令人不寒而慄。今天早晨所做的決定將產生超出原先預料和臆想的種種結果——而且一旦做了決定,還是不知為好。
「是該狠狠教訓一下那些王八蛋了。」總統不禁說出了聲。他深信,這個教訓將有雷霆萬鈞之力。他的估計完全正確,因為他們所在的這間辦公室不僅集中了世界文明史中最強大https://read.99csw•com的國家之最高權力,而且還可以行使這些權力。人民之所以選他們來坐鎮中樞,首先就是為了保護自己,也就是說要保護他們外御強權、內懲暴徒,保護他們免遭形形色|色敵人的傷害。那些敵人以多種形式出現,有些甚至是締造這個國家的先輩們未曾料想到的,但有一種敵人是他們預料到的,而且此刻就在這個房間里……不過,這不是總統正在考慮對付的敵人。
「哼!」第一位技|師又說,「如果一枚炸彈只是讓那個傢伙很惱火,那有什麼意義呢?」
「早安,先生。我叫拉蒙。這是赫蘇斯,」那高個子說。使船主感到不安的,是他們那種明顯的裝腔作勢的……什麼來著?也許他們只是想裝得像個正人君子。
架設在那輛卡車上的是一台高速攝像機。他們非得用這種攝像機不可,因為炸彈飛落的速度太快,沒有人能看清首次試投的整個過程。但是,當低沉的爆炸聲傳到地下掩體時,操作員已經開始倒帶,然後採用一次一幀的方式重放。
「走!」
「見鬼——我可沒有想到會這麼簡單。你是對的,厄尼。我們連自動引導頭的程序也不必重編了。」一位海軍中校說。他想,他們為海軍節省了一百多萬美元。但是,他的想法並不正確。
「『演藝船行動』怎麼樣了?」總統一邊往麵包上抹黃油,一邊問。

「好吧,詹姆斯。現在你拿到了球,跑吧,只是要記住,我們需要有成效。」
清晨六時十五分,海軍中將詹姆斯·卡特就到了辦公室。這是白宮西翼西北角與總統辦公室位置相對應的一間辦公室。身為總統的國家安全事務顧問,他必須早早起床。到七時四十五分,他已經喝完了清晨的第二杯咖啡——這兒的咖啡味道不賴——並把他的要聞簡報塞進一隻皮製公文夾。他穿過他正在度假的副手那間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右拐后沿走廊向前,經過同樣沒有人影的副總統辦公室(目前副總統正在漢城),然後向左拐彎,經過白宮辦公廳主任的辦公室。卡特是華盛頓少數真正的圈內人物之一(副總統卻不在其列)。只要他覺得有必要,就可以不經辦公廳主任的同意而進入橢圓形辦公室。不過他通常都要事先打電話跟秘書們打個招呼。白宮辦公廳主任並不喜歡讓任何人享有這種特權,但這使卡特更把可以自由出入視為樂事。一路上有四名特工人員向他點頭問早安,他用自己往常對待任何有一技之長的下屬的姿態跟他們打招呼。卡特的官方代號為「伐木工」。他知道那些特工人員背地裡稱他什麼,但是他並不在乎那些小人物對他有什麼看法。秘書接待室已開始運作,三名秘書和一名特工已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座了。
在地下掩體的另一端,一位軍官正注視著鎖定那架進入靶場的入侵者式轟炸機的電視攝像機。「投彈。我們看見炸彈利落地脫離彈架。」再過一會兒,他要用那架跟蹤A-6轟炸機的A-4天鷹式戰鬥轟炸機上拍攝的照片來與這個場面核對。很少有人意識到從飛機上投彈的動作竟然如此錯綜複雜並具有潛在的危險。另外還有一架攝像機在跟蹤下落的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