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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發展

15、發展

「除了技術操作,還是技術操作。你聽到別的情況了嗎?」
「你好,羅比!」喬舒亞·佩因特從轉椅上站起來,走到來客面前和他握了握手。
「居然沒有一個人——」工程師攔住沒讓他說完。
「好的,鮑勃。」該轉換話題了。她拖起福勒的一隻手,拉到自己的面前親了一下。「要知道,這種時候我真的很想抽根煙。」
「是非常有可能吧?」克格勃第一副主席想,怎麼有點像強逼著小孩承認錯誤啊。
「我明白,歐文,真抱歉。這次行動關係重大。」
「沒事,可以直說。我和你們中隊司令談過了。說給我聽聽,你距離那艘美國海軍『內華達』號潛艇到底有多遠?」
「太好了,從今天起算兩個星期。」凱特爾自己先走,博克留下付賬。
「它是什麼東西?」戈洛夫科不記得還有這種物質。他又不是研究核材料的專家,他在外交和諜報行動方面的知識更紮實一些。
這些人他全都不喜歡,只好獨自一人坐在那裡,用在動物園裡看動物時的眼神打量著周圍的人。博克厭惡他們的高聲大笑和滿面笑容……更反感他們的未來。老天真不公平。他擁有的是終生目標,一個為之奮鬥的目標。而他們擁有的是工作。每年之中有五十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必須走出家門、開車到工作的地點,做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後再回家。他們像優秀的歐洲人一樣省吃儉用,只為了每年能投身於愛琴海、馬略卡島、美國,或者其他任何有陽光海灘和清新空氣的地方。他們的一生恐怕就這樣庸庸碌碌,但他們卻能盡情享受生活,而人生不肯讓這個坐在白色陽傘的陰影下、繼續遙望大海、品味啤酒的孤獨客享受同樣的歡欣。這世道真是不公平,一丁點公平都不存在了。他犧牲了一生心血,只為讓他們過上幸福生活——如今他們都獲得了博剋期待奉獻給他們的幸福生活,但博克自己卻一無所有了。
戈洛夫科緊皺眉頭,來客把這三種可能性連綴在一起織成了一個惡兆。他的思考方式有如一名諜報人員一樣縝密,而且屬於遇事格外多疑的那種人,然而這種諜報人員往往是最出色的。
當初我們怎麼就任憑他們合為一體了呢?他在心底暗問。現在德國人還想擴張土地嗎?想要生存空間嗎?難道他們仍然想成為主宰歐洲的霸權國家嗎?也許是你自己太多疑了吧,謝爾蓋?當然國家給他的薪水就是要他事事多疑。戈洛夫科落坐下來,拿起了電話。
「你過去值得,現在仍然值得。」她翻轉過來,把頭枕在福勒的肩膀上,拉過他的手在自己的胸前滑動著,直到這隻手找到一個方便著落的部位才不再動彈。他另一隻手也摸索到另一個相似的部位,她抓住福勒的雙手固定在這個地方。
「怎麼會?」

「她確實了解丈夫以前所做的具體工作嗎?」
「萬一有詐呢?處理這種大事再小心也不算過分。」
「還不算充分。不過應當派人查查,」莉茲說,牽引著他的雙手繼續動作。
佩因特笑道:「我也決不反對。」
「是嗎?這個好東西是從誰家偷來的?」
「是氚元素。」
杜比寧微微一笑。「上將,那種事我怎麼能——」
「我們一直在追蹤這個據我們估測應當是敵艦的目標,而後對方的船體又發出瞬變音證實了我們的猜測。我認為,當時對方正在上浮,準備進行導彈發射訓練。進行到這一步時,考慮到行動日程安排和戰術環境的約束,我決定在對方尚未發動反潛艇偵察、而我們還來得及脫離目標之前主動撤退。」
造船工總領聞聽此言大笑起來。「你沒必要了解這一點,瓦連京·鮑里索維奇。唉,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聽說十天之前有件事你幹得特別漂亮。」
「我懂,岡特。原本有朝一日,這些人個個都能晉陞為將軍。他們對於黨的赤膽忠心也是純潔無瑕。怎麼偏偏就退休了呢,啊?是我們這個新德國不肯相信他們。」
「我還以為他已經汲取教訓了,」羅比搖晃了一下腦袋評論道。
埃利奧特搖了搖頭。「我在學院的日子全都那麼乾巴巴的、毫無趣味。從來沒有餘暇,從來都是忙忙碌碌。既然要做一個教授,就只能過僵化的日子。居然白白浪費了大好春光……」她發出了一聲嘆息。
「沒錯,謝謝你,我想也是。」博克知道這其實意味著什麼。假如他已經逃不出敵人的手心時——畢竟,他已經投身於一項危機四伏的事業,所以卡提只得加倍小心。岡特親自擬訂了一份保密建議,於是臨危滅口的手法就更在所難免了。
「那是全部過程中最明智的一著,」造船工總領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客人說。「你沒有更好的選擇了,等到下一次出海執行任務時,在我國送入海洋的潛艇之中,你指揮的潛艇將是最悄無聲息的一艘。」
「為數不少的教官和技術人員,尤其是飛行員和地對空導彈方面的技術人員是因為和約未滿所以留在當地。」
「對啊,」福勒承認。這樣看起來可不太好看。全是利益衝突之類的事情。
科學家聳了聳肩。「說不準。這座核電站早已徹底停業了,我們現在根本進不去。」
岡特又點了一杯啤酒,遙望著遠處晴空下一抹幽藍的海面,幾條船隻正向地平線處駛去——一艘是軍艦,至於是哪家的海軍艦艇,從如此遙遠的距離看去他實在分辨不清,其餘幾條不過是商船,為了生意不斷地由一個不知名的港灣開向另一個港口,往返穿梭個不停。
戈森除了搖搖頭以外還能做什麼別的表示呢。他理智地認識到,正是因為橫掃歐洲的政治劇變和經濟統一,各國之間的國界實質上已經消弭于無形,再加上華沙條約組織的分崩離析,東歐各國都迫不及待地想成為歐洲大家族的新成員,這才帶來這樣的結果。雖說是這樣,把這五台機床從德國運送到戈森他們藏身的山谷過程中還是難免遇到困難,而最難辦的是在敘利亞的拉塔基亞港居然找不到一輛合用的卡車。這事實在太讓人為難了,因為人人都忽視了怎樣才能順利地通過那條路、把機床送到他車間所在地的問題,真是不可思議——連那名德國人都忽視了這個問題,戈森心中油然生出一絲心滿意足的情緒。現在弗羅姆正聚精會神地盯著一幫手下千辛萬苦地把五台機床中的最後一台抬到承載桌上。弗羅姆這個人固然有些妄自尊大,但在技術上當真是個專家。連機床承載桌的尺寸都設計得恰如其分,機床周圍一圈還能富裕出十厘米寬的邊沿,正好方便工作人員放置筆記本。備用的發電機組及不間斷電源都已經安裝完畢並通過了測試。所余的工作只是安裝機床,並進行全read.99csw•com面調試了,大約需要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就可以完工。
「有什麼問題嗎?」佩因特問。
「連一次接觸都沒有,」里克斯艇長在休息室里說。
「緬因」號,待到來年寒冷刺骨的冬風席捲過北太平洋洋麵時,我們有機會重逢。
近年來,薩洛瓦來客已經不再教授基礎物理這門課程了。「氫氣是一種最普通的物質。一顆氫原子由一個質子和一個電子組成,質子攜帶正電荷,而電子攜帶負電荷。假如你向氫原子裏面添加一顆沒有負載任何電荷的中子,就生成了氘原子。而如果你在氘原子里再添加一顆無電中子,就生成了氚原子。氚原子比氫原子多了兩顆中子,因此其原子量也比氫原子高兩倍。簡言之,中子才是核武器的原材料。當你促使中子從寄主原子中釋放出來的時候,它們就會呈輻射狀向外四散奔逃,排山倒海一般轟擊著其他原子核,而這些原子核就會釋放出更多的中子。於是引發了一場連鎖反應,反應過程中釋放出巨大的能量。在製造核武器方面氚比較有用,這是因為氫原子內部原本一個中子都沒有,更不要說兩個了。所以說,添加了中子的氫原子非常不穩定,通常它的衰變速度是恆定的。氚的半衰期為十二點三年,」他說明了其中的原理。「這樣一來,假如在核裂變裝置里注入氚氣,那麼額外添加的那些中子會提高原有的鈈裂變或鈾裂變的反應速度,或者說『激發核裂變的熱情』,於是其反應強度起碼能增至原反應強度的五到四十倍之間,這樣才能更加有效地利用例如鈈或濃縮鈾這樣的重原子核裂變物質。第二,把額外的氚氣放在核裂變裝置附近某個恰當的位置——在這裏我們稱之為『初次』反應過程——還能誘發核聚變反應。當然了,能引起聚變反應的方式不止這一種。可供選擇的化學物質還有氘化鋰和氫化鋰,這兩種物質比氚更穩定,不過應用於某些特定武器時還是氚氣最為實用。」
「已經好到要我不得不寫幾封傷亡通知書的地步了。」這種通知書傑克遜已經寫夠了。作為一名艦載空軍大隊長,他料定這次巡航過程中手下的空軍聯隊里肯定有人員損失——和以往出航的情況沒什麼兩樣。就他所知,無論在和平時代還是戰爭時代,航空母艦出航拉開戰線以後,總會發生幾起意外傷亡,而他作為艦載空軍大隊長就必須為這些傷亡負責任。假如能夠首開先河無任何傷亡安全返回也不錯啊?傑克遜心想。不僅給自己的業績書添了光彩,而且還用不著通知什麼人的妻子和雙親,說你家的小約翰為國盡忠了……機會有一點,但是不大,羅比心底暗想。海軍航空的危險性非常高。他已經是年過四旬的人了,很清楚所謂的永生要麼是神話,要麼就是笑話。他曾經在不知不覺間獃獃地望著聚集在中隊待命室里的那些飛行員,心裏想著這一回當「西奧多·羅斯福」號在弗吉尼亞海角著陸的時候,不知道輪到哪一張英俊而自豪的年輕面孔從人群里消失。而不等到午餐時間,他那美貌如花、身懷六甲的妻子就會在門口見到一位軍中牧師和另一名飛行員。隨同他們去的還有一位中隊飛行員的妻子,當這不幸女子的全部世界在遠方的火海及鮮血中徹底毀滅時,她剛好可以抓住那女子的手。死神是我們這個宇宙中永久的居民,如果和利比亞人發生衝突,就會給這個宇宙平添一份威脅。他這輩子活得夠久了,傑克遜暗暗在心底承認。雖然他和其他戰鬥機飛行員一樣優秀——他的性格已經太成熟穩重了,除了醉酒的時候以外,他決不會自稱是全世界最出類拔萃的飛行員——但是他已經漸漸開始認識到生活中晦暗的一面。幸運的話,不久之後他就能晉陞軍銜,獲得一枚將軍旗,屆時他就只能偶爾飛行一次,表明他還具備飛行的技能。同時他還得想方設法制定正確的決策,而為了慰問死者家屬去拜訪人家卻並不受歡迎,他得盡最大可能減少拜訪的次數。
「這都是廢話!你謙虛過頭了,艇長。接著說。」
「那麼說,你並沒打算把這顆炸彈用在以色列吧?」卡提問。最終有權批准這項計劃或者否定這個計劃的人是卡提,不過他還是肯聽取自己的德國朋友的見解。「能否談談你的設想?」
博克決心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自欺欺人了。他恨這些人,痛恨所有這些人。如果他沒有光明的前景,他們為什麼就該有呢?如果幸福已與他形同陌路,那麼為什麼非要與他們永遠相隨呢?他痛恨這些人是因為他們拋棄了他和佩特拉,排斥了卡提和所有為反抗不公平和壓迫而戰的勇士們。他們由此拋棄了真善美,而選擇了假惡丑——他們這麼做就應當受到上帝的詛咒。博克心裏很清楚,他可不是他們這樣的凡人,他遠遠高於這些人對他們自己的期望。他完全可以蔑視所有這些人及其毫無意義的卑賤生活,所以無論博克對他們做些什麼——為他們做些什麼,他依舊努力讓自己堅信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為他們服務——都只能由他自己決定。假如有人受到傷害,就太糟糕了。其實他們也不能算是真的人類。他們不過是原本應當成為真人的那個事物的影子,空洞無物,假如他們的生活有了目標才能稱作人。無論生活給他們帶來的是什麼,他們只知道從這種生活里去尋找歡樂,因此不是他們丟棄了他,而是他們自暴自棄。這是懶人的生活方式,就好比動物一樣。博克一邊打量著他們,一邊想象著他們在木食槽上低頭吃草的樣子以及在牛圈裡發出的幾聲心滿意足的叫喚。如果其中有人必須丟掉性命——而且有些人確實該死——他會感到良心不安嗎?岡特確認,一點都不會。
「早上好,長官。」
戈洛夫科沒有應聲。有不少關係現在還留在德國,不過誰知道有多少人已經變成了雙料間諜呢?前不久,他對當年滲透到斯塔斯組織里的特工進行了一次評估,檢驗這些人的可靠性,結論是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信賴了——換句更加恰如其分的話說,仍然值得信任的人已不在其位,沒有任何價值,哪怕有些人……他當即下定決心這次行動必須全部由俄國人擔綱。
「沒問題。」凱特爾認為博克實在太誇張了一點。業餘的比專業的更喜歡玩披斗篷、耍匕首的遊戲,在專業人士看來,這不過是工作。何不把東西裝進紙盒,然後用塑料紙包紮得彷彿這就是一卷電影錄像帶呢?「不久以後我需要用一點資金。」
「三十個可能參与核實驗的人的名單。」他把一份文件遞了過去。「我們和自己這方的人交談過——我是指曾經協助德國人興建格賴夫斯瓦爾德核電站的那些人。根據他們回憶,假如確實存在這樣一項計劃,那麼以下這些人最有可能參与其間。其中有六七個在他們的記憶中都是極其聰慧的人才,足以和我們一起在薩洛瓦的研究所九_九_藏_書里共事。」
「好了,希望你如此漫長的等待因我的出現而有價值,親愛的。」
「謝謝誇獎,埃利奧特博士。」兩人都開懷大笑。伊麗莎白抬起身子去親吻他,特意拖動著自己的乳|房滑過福勒的胸膛。「鮑勃,你不明白你對我有多麼重要的意義。」
「我想應當從司法部選出一個人吧。」
「自己找個地方坐吧。」一名海軍幹事給兩人送來了咖啡。「空軍聯隊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父親是一名數學老師。這一生都住在基輔。他把德國人一直銘刻在心。」
「那麼說,你是不是認為德國人——我的意思是新生德國的公民——手裡或許掌握著一批核裂變材料和這種氚氣,而他們可以利用這些物質建造自己的核武器兵工廠?」
「德國人以智取勝,鈈元素的調查工作都被他們應付過去了,何況國際上根本沒有限制氚氣生產。即便限制制度確實存在,掩蓋住氚氣生產的秘密簡直就是小兒科。」
「我在這兒也是諜報人員,」凱特爾提醒他的朋友。「我絕不指手畫腳告訴你該怎麼做;你也別干涉我的工作。求求你,我的朋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這事你看著辦吧。」

「備用零件,」傑克遜上校說。「現在要想把所有的飛機都保養好已經越來越困難了。」
「哦,可以。其貿易價值非常高昂。它是一種磷光質——像黑夜中的鬼火。人們把它用來繪製手錶的錶盤刻度、炮瞄準器的標記、儀器面板的讀數,其應用範圍真是形形色|色。它的商業價值非常高,每克價值五萬美元。」
「好啊。」博克闡述了自己的想法。
「每逢凱旋而歸的時候,都會因為打了勝仗吃苦頭,」美國大西洋艦隊總司令官說。「起碼這一場獲勝之後不至於讓我們付出太昂貴的代價。用不著憂心忡忡,有一個位子是留給你的,只等時機成熟你就能坐上它了。上校,你是我麾下最出色的飛行大隊長。」
一聲不滿的咕噥。「那怎麼辦?」
「我去塞普勒斯的時候就會交辦這件事。」
「這個女人人品如何?」
半小時后,埃利奧特斷定人家說的沒錯。自己已經開始墮入情網了。她真想弄明白福勒對她的感情……
「瑞安和聯邦調查局的關係非常密切。他們有可能虛與委蛇,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要不把除掉她的過程拍攝下來,如果你要求的話?要些能明確她身份的東西嗎?」博克以前曾經干過這種事。
「我用什麼方式把錄像帶轉給你?」
「肖本人曾經參与調查瑞安案——我是說,恐怖分子襲擊瑞安全家的那件事。調查局的首腦此前曾親自參与辦案……?」
戈森點頭同意。雖說這個狗娘養的傢伙總是一副神氣活現的樣子,但他說得很有道理。「氚氣在哪兒?」
「假如我再年輕一點也能玩玩這樣的遊戲就好了,」造船工總領說。
美國海軍喬舒亞上將身兼三職,卻只拿一份工資,他是大西洋最高盟軍司令、大西洋總司令,還是美國大西洋艦隊總司令官——不過他麾下有三套人馬在執行他的策略。他當年是個職業飛行員——以駕駛戰鬥機為主——時至今日已經到了事業的最高點。他沒有希望當選海軍作戰部參謀長。得到這個職位的另有其人,那傢伙在政治上稜角比較少,不過干到這一級別佩因特已經心滿意足了。美國海陸空三軍的組織結構非常古怪,海軍作戰部參謀長和其他軍種的參謀長只管給國防部長提建議,沒有實權。有權給戰區總司令們發布命令的只有國防部長一個人。或許「大西洋最高盟軍司令兼大西洋總司令兼美國大西洋艦隊總司令官」這個頭銜看上去著實又麻煩又累贅,往往有點居高臨下、大權在握的樣子,但畢竟有實權。佩因特掌握著真實的軍艦、飛機和海軍陸戰隊,他有權命令部下何去何從、執行什麼任務。兩支完整的艦隊,即第二艦隊和第六艦隊都在他旗下聽命:其中包括七艘航空母艦、一艘主力艦——佩因特雖然出身空軍,卻非常熱愛主力戰艦,他的祖父當年就是主力艦司令——一百多艘驅逐艦和巡洋艦、六十艘潛艇、一個半師級編製的海軍陸戰隊以及幾千架戰鬥機。談到比喬舒亞·佩因特手中的戰鬥力更強的軍隊,那麼實際上惟有一個國家擁有如此強大的隊伍,而近日來,國際局勢趨於和解,連這個國家也不能對美國形成嚴重的戰略威脅了。於是他不必再警惕著有可能爆發戰爭,因此佩因特的心情很不錯。他曾經在越南戰場上執行過飛行任務,眼巴巴地目睹了美國軍事力量原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達到了頂峰狀態,而後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跌入低谷,後來直到美國再度成為全球最強大的國家之後,才又開始了反彈的全部過程。無論是最美好的時期還是最落魄的時期,他都扮演了一定的角色,而目前的美好時期似乎更加燦爛。羅比·傑克遜有可能是他在海軍的繼任人選之一。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該採取點措施?」
「或許下一次碰面時還能替他們的船拍點照片呢,」一名海軍上尉輕鬆的調笑從雜誌背後傳出來。眾人一片大笑。有幾個偏激的快速攻擊艦艦長曾經遇到了一些非常罕見的情況,他們指揮著自己的艦艇潛伏到蘇聯潛艇附近,居然給蘇聯艦艇拍幾張閃光照片。不過往事早已不再。俄國人在潛艇較量中的技術上有了大幅提高,遠非十年之前的水平。總是跟在第一名後邊跑,肯定能激勵著你更加賣力。
副艇長注意到在座人等的表情紋絲沒變。這些軍官都懂得決不能發牢騷、翻白眼,因為里克斯的幽默感很有限。
「而這一計劃中有一個因素他們沒有加以說明。」
「我怎麼聽人說有蘇聯飛行員在利比亞露面?」傑克遜問。
弗羅姆把第一套機床的操作指南遞給戈森。「目前我們兩個都得學習一點新奇的東西,我們學會了,才能教那些操作工人該如何使用它。」
「可能忽視什麼情況呢?」這位克格勃第一副主席問。
「潑婦,惟利是圖,是個不信神的異教徒。」博克本人也是無神論者,他居然說出這種話真是讓卡提多少有點好笑。
「只遇到了『奧馬哈』號。」副艇長克拉格特瀏覽了幾頁文件。「而且他逃得太匆忙了。」
「其中的物理原理即便錯綜複雜,但畢竟不難理解。實際上,在很多情況下,你都可以通過檢測不同物質的含量比例來判斷究竟哪個工廠在生產鈈元素。我的研究小組以及我本人確信這個結論沒有出錯。」
她居然開始墮入情網了。愛上這個男人算不算離奇呢?她略微頓了頓,好讓自己有時間思考一下這個問題。他具有許多值得愛戀和欽佩的素質。不過同樣有許多令人困惑的特質。他兼有冷漠與溫情兩種相互矛盾的氣質,而他的幽默感也著實讓人費解。許多事他都十分上心,但是他的情感深度永遠取決於邏輯理解和原則性,而非真正的激|情。九-九-藏-書他也常常感到莫名其妙——當真是這樣——為什麼同一個問題上,人家總是和他的感受不一樣呢。這就好比一位數學教師永遠不會動怒,卻會傷心、困惑,為什麼別人總是看不出他們的計算中存在著美和平衡。福勒同樣也能狠下心腸,無情無義得令人不可思議,而且事先一絲怨恨的跡象都不表現出來。但凡有人膽敢擋住他的去路,只要他有能力毀滅對手,就一定毫不留情。真有點像電影《教父》中的台詞。永遠沒有個人情感,只是公事而已。莉茲心想,也許他是在當檢察官時從自己親手送進監獄的黑手黨身上學來的。人還是這個人,只是他可以用就事論事的冷漠態度對待自己忠實的追隨者。忠心耿耿、勞苦功高的人居然獲得了……該怎麼描述那種感覺才好呢?那只是一種就事論事的感謝。
「這種可能性太真切了。如你所知,南美洲現在就聚集著相當數量的原德國核工業科學家。在他們看來,南美洲是所有可以選擇的地點中最令人滿意的。他們寧可在距離故土千山萬水的地方搞這種或許和武器製造相關的研究,他們在異國他鄉學習了自己需要的知識,反而還能賺人家的錢。假如情況確實如此,那麼他們的所作所為是否還是單純的風險生意呢?我猜有這個可能性,不過看起來他們的政府恐怕已經了解這件事的始末了。因為他們的國家政府不曾採取任何措施攔阻他們的行動,那麼可以這樣認為:政府恐怕是贊成這些做法的。而他們居然能獲得政府的支持,最大的可能性恐怕就在於他們學得的知識將來有可能應用於德國國內,為德國的國家利益做貢獻。」
「不愛吭聲。」
「怎麼連設法找到我們的位置都不肯呢?」里克斯說。「見鬼,撇開那艘失去蹤影的『鯊魚』級潛艇……」
「啊,對啊,我明白操作過程了。」戈森回憶起大學時代做過這種室內實驗。
他有的只是任務。
「當然有人大聲疾呼,提請注意。我所在的研究所和克什蒂姆地區的另一家研究所都提出了警告,可是沒人採納。他們認為讓盟國也能運用這些技術是一種政治上的權宜之計。」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的語氣已經和緩下來了。
「哦,我想我可能了解,」這位總統斷定自己有所知。
「他們說,」這位國家安全事務顧問一邊像小貓一樣用輕柔顫動的聲音說,一邊扭動著又親吻了他一下。「他們說美國總統是全世界最有力量的男人。」
「上一次有人對你說,你是個非常可心的情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真是小菜一碟,假如這事真是至關重要的話,就更用不著多說了,」凱特爾答道。
「總統先生……」
「為什麼不靠情報機關呢?」福勒問,他明明知道答案,但他想看看莉茲是否也知道。
「真高興終於弄明白了。假如這位朋友有心考驗我們的話,當真有不少好東西在他前面替他抵擋一陣兒呢。」
「假如他們確實掌握著原材料的話,要多久才能組裝出原子彈呢?」
「這些情況我都知道了。你這次前來的目的何在呢?」
「我認為一定能按時準備完畢,長官。」
「曼弗雷德的保密意識非常強,但我們必須假設她什麼都知道。又有哪個女人不曉得丈夫的工作性質呢?」
「我也很清楚,岡特。」
「我們曾經聽到有關於他進行過不正當財務交易的報告確有其事,不過好像他通過技術操作已經逃脫了法律制裁。這個罪名足以將他趕出行政部門,不過既然有個不溯既往條款——」

「瑞安的事,」莉茲答道。
「怎麼才能製造出氚呢?」
「對啊,以他們所處的地理位置,假如接到了埃里希·昂納克的指示方針,即便是我也肯定要遵命行事了。此外技術環節上一點也不複雜。畢竟是我們自己把核反應堆的技術送給人家的。」
「難題之一在於我們的朋友曼弗雷德——更確切地講,是他的妻子容易泄密。她很了解自己丈夫的技術專長是什麼,也知道他出門在外。」
「還沒有好到能攔住你的去路,羅比。」
「我儘力而為,伊麗莎白。」
「沒錯,和中國打交道的時候我們也犯過一模一樣的錯誤,對不對?」
「需要的人都找到了,而且都值得信任。個個都在國外工作過,多數人去的是非洲,閱歷都很豐富。包括三名上校、六名上尉和兩名少校——都像我這樣退休在家。」
「我們儘可能滿足你們的需要。」
杜比寧艇長坐在造船廠「造船工總領」的辦公室里。這座造船廠真是名目繁多,它人稱一九九號造船廠、列寧斯卡亞·科姆索莫拉,或者索性簡稱為科姆索莫斯基,「盧寧海軍上將」號潛艇就是該廠的產品。造船工總領當年也曾是潛艇的指揮官,因此更喜歡造船工總領這個頭銜,而不太喜歡督辦這個名稱,於是兩年前當他獲得這個職位時,就把辦公室門上掛的牌子也相應更換了。此人事事循規蹈矩,可與此同時他還是一名才氣縱橫的工程師。今天他的心情不錯。
「但是他們仍然佔據優勢,」杜比寧實話實說。
「比爾·肖不是這種人。我遇過最出色的警察就是他了——連我都不能倚勢壓人地要求他做什麼事,萬事原本就該這樣處理。」又是理性和原則性。這個男人的脾氣真是一點先兆都沒有。
「就在你和我做|愛的時候,鮑勃,我自己就在冒煙……」她轉過頭來深情地盯著福勒的眼睛。
博克和卡提此刻正監督著整個架設機床的過程,兩人很謹慎,生怕自己礙手礙腳,於是待在屋子最遠的一個角落裡旁觀。
「又是他?他又怎麼了?」
「不正當的性關係,而且他有可能利用中情局的人解決宿怨。」
「像做賊一樣輕,」這位上將一邊說,一邊露出了笑容。「它能把噪音降低到你目前使用的進水泵噪音的五十分之一。」
「什麼事啊?」福勒的雙手更加別有用心地在她身上游移著,表示他對此事很感興趣,彷彿想誘惑她說出這個秘密,而事實上,許久以來她一直在等待機會好一吐為快。
「是,長官,我也明白。假如我對文件理解無誤的話,就是說目前還是每況愈下。」好像有三艘航空母艦必須退役,而艦艇的附屬空軍部隊也必須隨之解散。難道人們還沒有汲取教訓嗎?
「這是我們謝維羅莫爾斯克實驗室設計的產品,是一種大孔徑陣列聲納儀,敏感度提高了四成左右。你指揮的艦艇的各項指標基本上都能和一艘美國『洛杉磯』級潛艇相媲美。」
「呣,你提起這件事真是太好了。有一天還有點讓人心煩的消息傳到辦公室里來了呢。」
下邊該說些什麼好呢?莉茲悄悄在心底想這個問題。她說的確實是實話。鮑勃·福勒溫情款款、富於耐心,是個天賦異秉的好情人。不過,任何男人聞聽此言,哪怕是一位總統也必定會臣服於這個女子,此話也是不假。一時什麼都不要說,她下定決心。她還有足夠的時間來進九_九_藏_書一步享受福勒的溫情,有足夠的時間來研究自己內心的感覺,她張開眼睛凝視著牆上掛著的一幅暗色調四方框的油畫,這幅油畫描繪著廣闊的西部景色,一片平原在落基山脈前止住腳步,她從沒費心注意過這位畫家。福勒的雙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肌膚,雖然沒有再度喚醒她的愛欲,卻帶給她難以言傳的愉悅,她被動地承受著如此的愉悅,只在偶然間才調整一下頭部的位置,表明她還沒有睡著。
「作戰計劃我已經擬訂了幾種開頭,」岡特說。
「別人一旦發現她的屍身就難免會驚動警方,警方只得拚命調查她丈夫的蹤跡,於是這也成了一個難題。她只有銷聲匿跡,讓外人看上去彷彿她只是隨丈夫出門了。」
「有沒有內奸呢?」
「這一趟出門你必須帶保鏢,我的朋友。」
兩人已經離題太遠了,戈洛夫科心底暗暗吃驚。「請暫時先言歸正傳,好嗎。你告訴我的這番話是不是說,我們親如手足的德意志民主共和國的社會主義同志們不僅僅研製了自己的原子彈,同時還在研製氫彈?」
「沒錯,我遇到過你們的幾個技術分析人員,其中有幾個當真是出類拔萃。我希望你和德國方面還保持著良好的聯繫。」
「裝在電池組裡。我已經把電池組安置在涼爽的地點了。一經加熱就能釋放出氚氣。回收氚氣的步驟技術要求很微妙,但直截了當很好懂。」
「我們第一處的技術組裡有幾個人很能幹,」戈洛夫科說。「我們把這些資料融會貫通之後,就派幾個人去找你談談。」坐火車到薩洛瓦只有幾個小時的車程。
「原有的研究過程中忽視了某個細節。」
「我們確實抓到那傢伙的蹤影,跟蹤過一段時間,」航海官指出。
今天是如此美好,陽光和煦,輕風徐來。不遠處的沙灘雪一樣瑩白可愛,兒童和情侶在盡情享受海水的樂趣。佩特拉、艾瑞卡、烏舒爾紛紛襲上他的心頭。然而身邊的過客誰都無法從他的神色中看出這份濃情,外露的失落情感早已被他隱藏起來了。他也曾淚流滿面,也曾怒髮衝冠,這些足以驅除心中的失落,只留下冷酷的怒火和復讎的情懷。今天是如此美好,但無人可與之分享。無論日後有多少美好的日子,他依舊是煢煢孑立,形影相弔。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佩特拉了。他也許能在這兒找個姑娘借她的身子一用,解決生理需求,但是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餘下的日子他都必定要和孤獨相守。這樣的念頭怎麼能讓人心情愉快。沒有愛情,沒有兒女,沒有未來。這家露台酒吧已經聚集了一半客人圍坐在他身邊,他們多數是攜家帶口來度假的歐洲人,喝著啤酒、葡萄酒或者當地特有的調和酒,或輕言淺笑,或放聲大笑,他們腦子裡謀划著今夜該如何享受,親昵的晚餐,飯後清涼的棉質床單,歡聲笑語,輕憐蜜愛——所有這一切的禮物都是這個世界拒絕送給岡特·博克的。
戈洛夫科低低地罵了一句髒話。「生產量有多少?」
「你這麼說掌握了哪些證據?」
「謝謝您,長官。我決不反對您給我這樣的評價。」
「如果你是德國人的話,你會在哪裡製造這種武器?」
「性后一支煙嗎?」他緊緊地擁抱著她問。
「我們分析了他們送來的鈈元素類型。鈈元素有兩種同位素,分別是鈈239和鈈240。通過分析樣本中兩種同位素的含量比例,我們可以斷定在他們核反應堆里的中子流量。德國樣品中的鈈240含量太少。肯定是什麼物質削弱了中子流動。而這種物質或許——幾乎有把握說——就是氚氣。」
「接著說,」卡提疲倦地說。

「伊凡甚至不肯嘗試一下和我們鬥智斗勇,彷彿他已經停業休息了。」航海官簡直是悲從中來。
博克簡明扼要地作了一番說明。「我們也可以藉此驗證一下負責這部分行動的人的可靠程度。至於細節問題還是留給我的朋友去操心吧。」
埃利奧特咯咯地笑起來。他喜歡聽她的笑聲。「可能兩個人還有了孩子。」福勒不喜歡這種事。在兒童權利的問題上他是個一諾千金的人。他的手不再挪動了。
「國際監督組織難道不正在調查那些核電站嗎?居然沒有人限制氚氣的生產嗎?」
「那樣的話,就好像是搜捕女巫一樣有政治迫害的嫌疑了。」
「沒錯,非常有可能。」
「選東德,這是無可置疑的,那裡容易保密。具體地點嘛?」這個人稍微思考了一下。「找一處配備了極其精密的機床的地方,那種機床都與高精密光學儀器有關。我們剛剛送上太空軌道的X光望遠鏡實際上是繼氫彈研究成功之後延續下來的副產品。你瞧,在多級武器中X光的控制非常重要。我們學習了很多美國的炸彈技術,有不少信息就是從關於天體觀測中如何用X光聚焦的公開論文中獲得的。我剛剛說過,這就是物理的本色。物理藏是藏不住的,只有被人發掘;而一旦被發現,那麼所有具備相應的智慧並且渴望利用這一性質的人就都能認識它了。」
「哦,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撤離過,難道不是嗎?」佩因特反問。「我們的老朋友想得到蘇聯的最新型武器,用的是硬通貨付賬。蘇聯人正需要硬通貨。於是就成交了嘛。多簡單的一件事。」
戈洛夫科送他出門,而後走回屋子直勾勾地盯著窗外。
「現在,談談下一個操作訓練的事吧,」里克斯說。
「我的小朋友,完成這項工作我們只能一次成功。你該不會想冒點什麼風險吧?」
「你很有把握嗎?」
「他們非常精通這項技術,而且還能接觸到部署在北約各國的美國核武器系統,那麼如果他們迄今為止還沒有把自製核武器的名目列進財產清單那才叫奇怪呢。而且他們自製的核武器決不可能粗製濫造。假如我處在他們的位置,再給我特殊的核材料的話,我一定能在兩德統一之後幾個月之間就毫不費力地製造出二級核武器。而要想組裝出更加先進的三級反應核武器……估計得再等一年。」
「我認為實際上是『緬因』號潛艇,」杜比寧說。在情報方面大家的見解不一致,然而他相信自己的才智。「間距大約八千米左右。我們從對方訓練時發出的機械瞬變音判斷這是一艘潛艇,然後根據一兩個大胆的猜測一路跟蹤它——」
「這些機床上都配有校平器可供用來調整機床在氣墊上的位置,保持平衡,」戈森站在十五米以外的地方,不滿地說。「性能相當好——為什麼我們還要費這麼大力氣去調節那些承載桌呢?」
「會有人來和你碰頭的。我不來,另有他人。從今天起你就待在這家旅館里哪兒都別去。一定有人跟你見面。錄像帶封裝在一本書里。」
「那些人呢?」
杜比寧點頭表示同意。「是啊,以目前的環境來說,這不過是指揮藝術的較量,彼此心裏並沒有惡意。」
「一個都沒有,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問我們。物理就是物理,裂變就是裂變。科學世界https://read.99csw.com的法則從來沒考慮過什麼叫保密級別的規範。你掩蓋不了事物的本質,而我們必須應對的恰恰就是這個問題。假使這些人有能力讓反應堆運轉起來,那麼其中最出色的一些人只要拿到必要的原材料就能自行設計出核武器來——我們把反應堆的設計拱手送給了人家,又白送給人家生產適當原材料的能力。我認為你應該調查一下這兩件事:看看他們究竟在做什麼,手邊又拿到了哪些材料。無論怎麼樣吧,這是我的個人意見。」
可是,在床上,他搖身一變又成為溫柔入骨的情人。莉茲對著牆壁皺了皺眉。他這個人真沒辦法理解,難道不是嗎?
博克點點頭。這種事他當年從來不操心,「紅軍派」幾乎從沒為拋屍的問題費過心——惟有殺害把他們的行動攪黃了的那名叛變的「綠黨」女人的事是一次例外。不過那一次純屬意外,並沒有人預謀要殺害她,他們把那個女人葬在國有林區里——倒不是他預先策劃好了要這樣處理這女人的屍體,事實上是出於幾分幽默,就讓她回歸自己摯愛的生態環境吧。這還是佩特拉出的主意呢。
「我該想想要不要重新點火呢?」
「本質上說,只要在核反應堆里投放數量巨大的鋁鋰合金,而後任憑熱中子流動——在工程學上,這個術語是指粒子前後來回的運動——呈輻射狀散開,鋰原子捕捉到其間一些中子就轉化為氚。金屬內部最後會產生一些微小的多面體泡泡。我堅信德國的格賴夫斯瓦爾德核電站肯定大批量生產過氚氣。」
「你這話真是太合乎情理了,」戈洛夫科氣急敗壞地說。可是他該跟誰發火呢——因為人家道出了真相就對這個人發火嗎?還是因為大自然的秘密居然這麼輕易就讓人發現而對大自然動怒呢?「對不起,教授。真是感謝您花費寶貴時間來告訴我們這件大事,提醒我們注意。」
「也沒錯——恐怕沒錯,」他更正了自己的說法。
博克把一個信封遞給他,「這有十萬馬克。」
「多久以後可以行動?」
「一點不錯。」
「新的聲納儀怎樣了?」
「內閣會議室里沒人說給我聽,我有把握。」福勒對著她的頭頂說這番話,因為那顆腦袋正深埋在他胸前。她的左臂橫跨過福勒的胸膛纏繞在他身上,而福勒的左手則撩動著她的金髮。問題在於,總統心中暗想,他確實善於扮演情人的角色。他具備耐心,據他本人判斷耐心是他做這檔子事時至關重要的天分。這不涉及到婦女解放和男女平等的問題,男人原本就該讓女人感受到自己被人憐惜、受人尊重。「在新聞發布會的會議室里也不曾聽人說起。」
「以常規眼光看來確實如此,不過和弗羅姆共事的所有專家都出門在外——多數人都是攜妻同行。假如她不再露面的話,鄰居們也許會猜想,她是隨丈夫一起走了。弗羅姆成天不露面,她終歸難免哪一天冒出一句曼弗雷德出國幹活去了,無論多麼隨便的一句話,有人或許會留心。」
「說的不錯。好吧,就派司法部吧。明天給格雷格打個電話。」

「你不在的那段時間,我找來了一點奇妙的好東西!」
「可信才是首要問題,」博克提醒他注意這個問題。
別算上海員的能力,這句話杜比寧沒說出口。要想達到西方海軍訓練海員的水準,他的祖國恐怕還得過好幾年才行,而不等那一時刻來臨,杜比寧的手中早已不再擁有海上指揮權了——不過!三個月以後,祖國在歷史上曾經呈現給蘇聯船長們的艦艇之中,他制下的這一艘將是有史以來性能最棒的。假如他能用甜言蜜語勸說艦隊司令給他補充更多的船員,那麼他就能把麾下的無能之輩送上岸,然後帶領其他人進行真正有效的強化訓練。訓練水兵、領導水兵都是他分內之事。他是「盧寧海軍上將」號的指揮官。行動順利他有功,指揮不利他也要受罰。拉米斯在杜比寧登上潛艇的第一天就告訴他這句話。生死結局都在自己手中,你還有什麼不知足呢?
「五天——我倒願意多給自己一點時間,不過我已經做好立即行動的準備了。麻煩的問題當然還是該怎麼丟掉屍體才合適。」
「英語里有句老話叫,」戈洛夫科說,「『得友如此,何需仇敵?』此外咱們還了解哪些情況?」

「這話其實不錯,但是至少這一次對方艦艇的硬體優勢抵不上兩位指揮官之間的能力懸殊,實際上原本就該如此。我們倆都曾經追隨馬爾科·拉米斯學習指揮。要是他能親眼目睹這一切該有多好!」
「氚氣可不可以用在其他地方呢?」
「哦,現在你的國家安全事務顧問說給你聽了。」
「外表看來他們好像已經將所有的鈈元素都如數轉交給我國了,」這人說。他是薩洛瓦一家專門研究和設計武器彈藥的研究所派來的代表,薩洛瓦位於高爾基市的南部。而這位武器工程師其實名不副實,他更像一位科學家,時刻留意著蘇聯國門之外都有些什麼動向。「我曾經親自運算了一下。從理論上推斷,他們原本具備更雄厚的生產能力,只是因為他們轉交給我國大量的核材料,其總量已然超過了我國用同等設計的核反應堆生產出來的核材料的總量,所以我認為所有的核材料已經都在這兒了。」
「沒有用。」
「那俄國人又是為什麼呢?」
「啊,伊麗莎白?」福勒微笑著應道。
「新式核反應堆進水泵。它個頭兒不小、體型笨重,而且安裝和維修這麼一個鑄鐵造的雜種也都不方便,不過它——」
「而且肖的紛爭解決專家是那個叫默里的傢伙。他跟瑞安的關係很近。」
「啊,將來也許吧……過不了多久。他現在已經是碩果僅存的一個危險人物了,日子肯定很孤獨。但凡他還有能力給自己全副武裝的時候,他就一刻不停地買武器,也許原因就在這裏吧。這是諜報人員給我們的解釋。」
「真有意思。保密問題怎麼處理?」
「是什麼呀,上將?」
「太殘忍了,」卡提說。「可惜這偏偏是不能或缺的手段。」
「這事你打算怎麼解決呢?」
「你會選擇什麼地方研製這些核武器呢?」
「我們都了解了哪些情況?」
「見鬼,當初我們究竟想幹什麼呀?」戈洛夫科低聲抱怨著。
「其中有沒有誰公開詢問過——」
「不正當的性關係……真可恥……」
「我以前就想到過,但是除掉她可能會招致更大的風險,恐怕得不償失啊。」
「我估計也可以要求在外交部的同事幫忙,不過我們還是需要採取一些獨立行動。所以我下定決心到您這兒來一趟。」
「你還知道些什麼情況?」
「從日本送來的那份報告你看過沒有?」總統問,正當埃利奧特即將得出結論時,他已經開始談正事了。
「就這樣吧,派聯邦調查局悄悄地調查一下,」這位總統說,他心想該結束這個話題了。
「我們不必立即動手,」卡提一邊說,一邊露出了罕見的笑容。「等計劃結束時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