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威爾士親王承認。

瑞安疲憊的臉上顯出一絲苦笑，在過去的三十六個小時里，他幾乎沒有睡過覺。「我得說，你的話沒有讓我感到吃驚，而且我不會問你怎麼知道的。」

「管他呢，我們正好藉機出來走走。如果我們在這裏也被竊聽了，那我們就沒戲了。」

「在核武器問題上？」瑞安搖了搖頭。「我們的俄國朋友相當聰明，巴斯，他們比我們更重視核武器，在這一點上我相當佩服他們。」

「壞人就會佔上風，」傑克替親王把話說完，「我現在的問題跟您的差不多。這是我從您身上學到的，您感到驚訝嗎？」傑克問。

「這則消息的背景很深？」

「她的確可能這麼做，如此一來，我們的小秘密可就保不住了，是吧？」此時，侍者送餐過來，他們又一次暫時打住了話頭。

「當然。」

「要是有人再對我說這句話，我非幹掉他不可。」

威爾士親王笑道：「說不定我會這麼做的。你明天就回美國嗎？」

「一點也沒有，所以我們至今都無法完全證實這份情報。我們的情報來源實在太出色了，讓我們沒辦法從其他渠道得以證實。所以，我才大老遠跑到英國來向你請教。從你們提供給我們的資料來判斷，你的情報來源一定也相當好。無論他是誰，他的話也許最能證明我們的人說的是不是實話。」

查爾斯頓微微一笑問：「他是福利夫人招募的吧？那可真是位迷人的妙齡女郎。我聽說她最近又生了一個孩子。」

此時的華盛頓時間比倫敦早五個小時。莉茲·埃利奧特正隔著辦公桌，雙眼緊盯著駐白宮的新聞記者鮑勃·霍爾茲曼。同白宮職員一樣，霍爾茲曼眼看著政客們沉浮升遷，但他卻能巋然不動。他在白宮裡閱歷豐富，但說起來不免有點兒矛盾。霍爾茲曼很有頭腦，他知道政府里必定藏著一些秘密，可等到幾年以後他才挖掘出來，那時已經沒有報道的價值了，那成了歷史學家的工作。霍爾茲曼擅長的是捕風捉影，憑著這一手，他本來可以在任何一個情報機關的高層撈個一官半職的。但報社付給他的薪水比任何政府機關都要高得多，特別是在他出版了幾本描寫政府高官生活的暢銷書之後，身價更是不凡。

「為什麼？」

「沒忘，」霍爾茲曼答道，他壓住自己的怒火。她以為她在跟誰說話，吉姆·奧爾森嗎？

「傑克，你的臉色不太好啊，」巴茲爾·查爾斯頓爵士說。

「您不會選擇逃避，我也不會。」

「是一種非常好的淡啤酒。易卜拉欣，可惜你們的宗教禁止喝酒。」

「我們會損失多少鈈？」戈森問。

「船上的工作要比你的工作省心得多，而且上班的路程也短得多，事實上，大概只有十五英尺，」親王笑著說。

「馬庫斯不是個壞人，但他很懶。他喜歡他的職位，卻不想承擔責任。我想不僅是美國政府才有這個問題，不是嗎？您和我都明白，責任第一。您是因為生來就必須承擔這份責任，而我干我的工作，是因為我是最佳人選。」

「為什麼不告訴我們？」瑞安心想，我的天哪，巴斯，你們這些傢伙就是不肯忘掉陳年舊事，不是嗎？

「我也這麼想，傑克，這就是人生，人生不會永遠公平。你是否想過，換個工作，或者，乾脆離開？」

「好吧，一頓可口的午餐或許會使你恢復。」

「不過呢？」

「那你的保留意見呢？」

親王的臉色變得相當嚴峻。「傑克，我們算不算朋友？」

「少校，咱們的貴賓給孩子買了些玩意兒。」中士說著，把玩具說明書遞給飛行員。上面寫著：一號桿插入A槽，用八分之七英寸的螺絲釘，用扳手將其固定，再用……

「新局長真的有這麼糟嗎？」

「看起來這還——不行！」弗羅姆罵道，他本來以為已經調試得很精確了。轉軸的速度慢了下來，接下來進行了小小的校正。弗羅姆仔細檢查了配重，然後又開動了機床。這一次總算是成功了。弗羅姆把轉軸的轉速提高到每分鐘兩萬五千轉，機床絲毫沒有出現偏差。

「你的判斷通常都是對的，傑克。謝謝。」查爾斯頓向侍者說，然後兩人都點了菜。「你覺得我們應該深入調查這件事？」

「我明白，曼弗雷德，我同意你的看法。」戈森心想，這個德國人越來越有人情味兒了，可惜現在已經太晚了。「不管怎麼說，你提議我們在開始最後一道工序之前先美美地飽餐一頓，我同意。今晚有新鮮的羊ｒｅaｄ.99ｃｓｗ•coｍ羔肉，我們還弄到一些德國啤酒，是比特伯格牌的，希望你能喜歡這口味。」

「沒有。我們那地方比較冷僻，不像你們的世紀大樓這麼熱鬧。」瑞安指的是英國秘密情報局，它位於人口相當稠密的地區，隔壁就是一個公寓住宅區，只需一枚小小的低功率竊聽器就可以把資料弄出去。相比之下，坐落在一大片樹林里的中央情報局蘭利總部就不太可能發生這種事。此外，中情局的新大樓還加裝了一些精密裝置，可以阻擋樓內的電波向外傳送。「你們應該向我們學學，加裝電波屏蔽裝置。」

「他們會聽你的嗎？」威爾士親王直率地問。

「哪怕這份責任會傷害到你？」

當然不會，老兄，記者暗自盤算。

「你家裡情況如何？」

「說得有道理，殿下。不過，如果您處在我的位置上，您也不會一走了之的，我們的理由甚至可能都一樣。我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您也不是。事情就那麼簡單。」

「對，是個女孩，叫埃米莉·薩拉，長得很像她媽媽。」傑克心想，查爾斯頓迴避第一個問題的方法真夠巧妙的。「過了新年，瑪麗·帕特就會回來工作。」

「我們有理由相信，納莫諾夫很可能控制不住他手下的高級軍官。這可能會對裁軍條約的最終落實造成很大的影響。」

「你們這些美國人哪！」查爾斯頓爵士笑道。「核武器不見了，是啊，這種事的確不能掉以輕心。軍方和克格勃可能串通一氣，用戰術核彈頭來要挾納莫諾夫。要是那樣的話，真是太可怕了。可我們沒聽到一點兒風聲。要掩蓋這樣一個驚天大秘密，一定很困難，你不覺得嗎？我的意思是說，除非人人都知道有人正受到要挾，否則要挾毫無作用。」

「你可不能告訴女王，巴茲爾。她很可能真會這麼做的。」

「那麼離開一陣子。你隨時都可以回去工作，像你這種有天賦的人是永遠少不了的，你知道這一點。我不喜歡看到你現在的樣子。這行你幹得太久了，要知道，你很幸運現在還能脫身。你比我自由，充分利用你的自由吧。」

「也許吧，只要您別對著我揮舞那些榔頭，」傑克說，心想自己騎在馬上不知會是個什麼樣子，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忙中偷閑，抽出一個星期的時間。

「發現了一個該死的竊聽器，離我的辦公室就隔兩層樓，整幢大樓都得徹底清查一遍。」

「他沒聽說類似的事情？」

「我會儘力的。如果運氣好的話，到那時世界會安定一點。」

「騎在馬背上打曲棍球，這真讓人著迷。」

「調查發現了什麼？」

「嘿，中士。」飛行員來到客艙里伸展一下筋骨。「看什麼呢？」

在親王面前說謊是沒有用的。「不太好。我的工作也幫不上忙。」

傑克聳了聳肩。「也不是總聽我的。我有時候也出錯，但總得有人去做應該做的事，至少也得試著做。這個人就是我，殿下。所以我不能離開。您和我都很清楚這一點。」

「您可以繞開我，直接通知我的上級——卡茜。」

「可你答應過……」

「這不就是人生嗎？」傑克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冒出這麼一句。此時此刻，他已經無法完全掩飾自己的感受了。

「可能是工廠的設計就有問題——你們是怎麼說來著？創造力的匱乏。」

「我遇到過幾位好老師。當您得知自己是暗殺目標，您並沒有躲起來。您本來可以——」

「我相信您，殿下。」

傑克在心裏盤算了一下。威爾士親王不會透露給別人。瑞安自己絕不可能親口告訴他。可是……「謝了，夥計。」

「這個世界已經比以前安定多了，其中一大部分應歸功於你。」

「是首相嗎？」

瑞安也笑了，但樣子相當疲倦。「那敢情好。十五英尺剛好是我與秘書之間的距離。」

「問題是，瑞安似乎知道我們不喜歡他提供的情報，所以他故意在其中插入一些虛假的內容，試圖以此來取悅我們。我們現在的確需要中央情報局能夠提供一些貨真價實的資料，可我們卻沒有。」

「還不能肯定，」在他們過橋時，查爾斯頓說，「大樓外立面出了問題，牆皮一塊塊地往下掉。幾年前蘇格蘭場也出過同樣的事——工人在換電線時發現了一根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電線，於是追根溯源。我們俄國朋友的行為並沒有收斂，其他許多國家的情報機關也一樣。你們總部那邊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吧？」

「是因為住九_九_藏_書家離上班的地方太遠，殿下。每天來回開車就要花兩三個小時。」

「是瑞安嗎？」

「沒錯，中國給了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學乖了，不是嗎？」查爾斯頓說著，放下手中的菜單，向侍者招招手，示意他把飲料端過來。「這麼說來，你認為這件事很重要？」

「非常擔心。眼下我們非常需要準確的情報，但是我們卻得不到。沒有可靠情報，讓我們該怎麼處理納莫諾夫的事呢？我們今後該怎麼辦？」埃利奧特憤怒地問。「我們的英雄到處跑，甚至越級直接跑到國會去，他凈干一些和局裡不相干的事，而且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在大事上卻沒給卡伯特當好幫手，沒有協助他分析問題。當然嘍，瑞安也有些煩心事……」

「好吧，你還能告訴我什麼？」

「我們跟俄國人的關係可能出了點兒問題，」埃利奧特說。

「相當可靠。」

「他在新的崗位上學得很快。要是他能得到更多的支持就好了。」

「是的，我們也聽說了。」查爾斯頓說著，兩人走上了泰特索爾城堡餐廳的跳板。這家餐廳是由一艘舊蒸汽渡輪改造的。

「那麼，中央情報局的意見呢？」霍爾茲曼一邊問，一邊飛快地做筆記。

「那麼，我們只能相信情報是真的。」瑞安並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

「怎麼不換個近一點的地方？」威爾士親王客氣地建議道。

「飛越大西洋的時候顛簸得厲害，害得我無法入眠。」瑞安的黑眼圈看上去比平常更深了。

「這種遊戲讓我有機會欣賞鄉野風光。懷俄明州真是個好地方，我還打算到黃石公園去看看。」

「但願如此。」

「那個希臘神人，叫什麼名字來著？天神罰他把一塊大石頭推上山頂，可每一次他快把石頭推到山頂時，那塊該死的石頭就會從山的另一邊滾下去。」

「你擔心他嗎？」霍爾茲曼問。

瑞安挺直了腰板答道：「我的朋友雖然不多，但您算是一位。」

「我們還聽說，克格勃正在德國進行一項與核武器有關的行動，這隻是傳聞，具體細節尚不清楚。」

「沒完沒了，是不是？我們打贏了冷戰，但冷戰永遠都不會結束。」

「要是我們不能證實呢？」

「瑞安的表現令人相當失望，」埃利奧特說，「事實上，我們正對他進行一次調查，調查結果讓人不安。這件事你可不能報道，也不能寫他的名字。」

「傑克，看來你工作很辛苦。」

「我的意見無關緊要。原因有二：首先，我自己也不敢肯定我的判斷是對是錯；第二，並不是所有人都在乎我的看法。」

「他們交給我們一份初步報告，但至今還沒能給出一點真正的意見。」

「你一定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你對我的身心狀態做了一番相當不客氣的評論。可我現在覺得，你此刻的情況比我當時還要糟糕。」瑞安注意到，親王顯然從巴茲爾·查爾斯頓爵士那裡聽到了不少，所以今晚的餐桌上才沒有任何酒精飲料。

難道霍爾茲曼會白白放過這條新聞嗎？

當兩人走上通往上議院的威斯敏斯特橋路時，瑞安說：「今天天氣真好。」碧空明澈，萬里無雲，是英國初冬時節難得一見的好天氣。風從泰晤士河上吹來，可瑞安並不在意。他穿著厚重的大衣，脖子上還圍著圍巾，寒風吹在臉上，讓他感到清醒。「辦公室出了問題，巴斯？」

「是壓力太大。我喝酒太多，運動又不夠，沒別的什麼。事情會好起來的，這陣子我只是在工作上有點不愉快，而且問題拖延得太久了。謝謝您的關心，殿下，我還撐得住。」傑克幾乎讓自己相信，他剛才所說的這番話都是真的。

「有意思，可能是同一件事。要知道，他們也許和我們一樣都盯著相同的事情，只是他們的動作慢了一步。」

「沒錯。」

「你為條約的簽署做了那麼多貢獻，卻沒有受到表彰，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不，我不能。如果我——」

「偏偏局勢正在好轉的時候。我猜，你跟卡伯特之間也有問題吧？」

「也許，你可以和我們一道去？我還可以教你騎馬。」

國家安全顧問搖了搖頭。「我不會證實，也不會否認。請記住我們先前的規則。」

「還有呢？」

「看來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是克格勃乾的嗎？」

「很出色。」

「沒來過，別的渡輪餐廳倒是嘗過幾家。」巴茲爾點了一杯苦味啤酒，瑞安要了一杯淡啤酒。侍者離開后，他們才重新開始交談。「我說的克格勃行https://read.99csw.com動是最近的事。」

「什麼問題？」查爾斯頓頭也不回地問。在他們後面，跟著三名保鏢，還有兩名保鏢在前面開路。

「我必須說，這是我這麼久以來吃過的最豐盛的一頓晚餐。那麼，您什麼時候再到美國去呢？」瑞安問，很高興終於換了個話題。

「不過，我希望某人可以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新聞界！」瑞安終於笑了出來。

「我記得杜魯門曾經說過，『如果你受不了熱氣，最好遠離廚房。』」

「的確如此，可是……巴斯，我們哪一次不是有所保留呢？」

「那麼，我只能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瑞安博士。」

「安全問題，我知道。到了現在這個階段，我們不能冒任何風險。我只想懇求你，做事總該公平一點兒，畢竟是專業知識，對不對？我們必須考慮這一點。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西西弗斯？要麼就是坦塔羅斯？我從牛津畢業已經有好長時間了，約翰爵士。不管是誰的故事，你說得都沒錯。爬上山，抬頭一看還是山，周而復始，永無止境。」他們沿著河岸繼續向餐館走去，離上議院越來越遠了。這樣的會面是有一定之規的，不可以單刀直入直接談及正事，必須先寒暄幾句，聊一點輕鬆的話題。一些趁淡季出遊的美國人正在到處拍照。查爾斯頓和瑞安故意遠遠地繞開他們。

「叫我曼弗雷德，」弗羅姆對戈森說，這讓這位年輕人多少有點兒驚訝。「易卜拉欣，我們得談一談。」

「去睡一會兒吧，傑克。我們明年再接著討論這個話題。」

「聽你的，弗羅姆先生。」

「殿下，巴茲爾或許是過於強調我的工作了。我只是一台大機器里的一顆小螺絲釘。」

現在，那塊鈈正在進行第一階段的機械加工。事實上，鈈已經相當完美了，看上去就像是為汽車引擎製造的高品質鋼鐵鍛件，這是個很好的開始。機床的機械臂將鈈塊從轉軸上取下來，放進一個密閉容器。這個容器里當然也裝滿了氬氣。機械臂先將容器密封，再把它移到出入口，然後由弗羅姆把容器從封閉的機床里取出來，拿到另一台機床上。整個程序將按照完全相反的順序重新進行一遍。弗羅姆把容器放入機床的入口，然後啟動真空泵，把機床內的空氣抽空，同時由底部灌入氬氣。當機床內充滿了惰性氣體后，機床的機械臂才會打開容器，從中取出鈈塊。機械臂會根據預先輸入的程序將鈈塊安置在新的轉軸上。這個動作必須極為精確，不能出現絲毫偏差。在弗羅姆的監督下，工人們開始啟動轉軸，將轉速慢慢提高到每分鐘一萬五千轉。

「飛行不順利嗎？」

「是的，殿下，苦雖苦些，但情況會好轉的。我們現在碰到了一些問題，僅此而已。當您揚帆出海的時候，事情不也是這樣嗎？」

「比如說，我們從中央情報局那邊得到的資料都被故意歪曲了，我認為局裡的一名高級官員和一名外國女人有染，很可能還有一個私生子。」

「非常嚴重。我必須這麼看。這名特工連續多年提供給我們的情報都非常可靠。」

「我也是，」中士說，「這位老兄將來可有苦頭吃了。」

「我們有理由相信，俄國人會拒絕銷毀部分SS-18導彈。他們現在已經放慢了原定的銷毀進度。」

「到外面去談好嗎？」戈森把德國人領到門外，此時夜幕已經降臨。

「這得花一大筆錢，可我們現在剛好資金短缺。」

「我真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得這麼順利。我原來預計你和我——唉，算了，我就實話實說了，我本來以為我得事必躬親。可你，易卜拉欣，你的技術太好了，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我們現在已經有了一個超一流的工作小組，我們必須保住它！」

「你的情報來源一定相當出色。」巴茲爾爵士喝了一口啤酒。「我想，你還有所保留吧。」

「我們不能殺死這些人，他們是寶貴的資源。要是再碰上這樣的機會該怎麼辦？」

「這消息可靠嗎？」

「是嗎？這可真是可怕的消息。來源可靠嗎？」

「你是說我很愚蠢吧，巴斯？」查爾斯頓笑而不答，英國人最會這一套。

瑞安向前探了探身說：「這不是驕傲，是事實。他們的確需要我。我也不希望這樣，可是沒辦法。問題是他們自己想不明白。」

「你相信我的判斷嗎？」

「是的，殿下。我還要到商店去買幾件玩具。」

「那叫做馬球棍，傑克，馬球棍。我不會讓你參加馬球比賽的，你很可能會球reａｄ•99csw.ｃom沒打到，反倒打死幾匹倒霉的馬。我想，你應該能抽出點時間吧。」

「那麼瑞安的意見呢？他可是蘇聯問題專家。」

弗羅姆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麼成功。他們一共做了五個與鈈彈大小和結構相同的不鏽鋼坯塊，戈森也做出了測試所需的炸藥塊。他們用這五個不鏽鋼坯塊來測試戈森製造的炸藥，每一次的爆炸都完滿達到設計目標。戈森真是個天才小伙。當然，他是按照精確的計劃操作的，而這些計劃都是弗羅姆藉助高性能電腦制定出來的。即便如此，這麼困難的工作第一次就完成得這麼完美，在工程界里也算得上是奇迹了。

「有任何相反的情報嗎？」

瑞安也沒有轉過臉去看查爾斯頓。「我們潛伏在克里姆林宮的人跟納莫諾夫處了一段時間。他報告說，納莫諾夫擔心軍方或克格勃可能發動政變。他說，他們可能要推翻戰略武器條約，還說蘇聯以前部署在東德的一些戰術核彈頭可能已經不知去向。」

霍爾茲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中央情報局的這類問題不稀罕，但瑞安似乎不是這種人。他決定把這個念頭先放在一邊。「那麼，納莫諾夫呢？」

「您的謙虛精神不遜以往啊，瑞安博士。」

「看起來是可靠的。有消息說，他受到安全部隊的要挾，這令人相當不安。但由於中央情報局的問題……」埃利奧特說著，攤開雙手。

「我們都希望得到某種形式的認可。當然，像你我這種人是得不到承認的。這的確不公平，但事實就是如此。在這件事上，我破個例。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你的工作實在是太出色了，傑克。假如這世上還有一點兒正義存在，英國女王就應該給你授一枚功績勳章。」

「你有煩心事，傑克，大家都看得出來。」

「對了，你們局的託兒所像座城堡，是吧？」

「工作總是有苦有樂，目前應該算是很苦的。」

「恐怕我們的人在蘇聯還接觸不到這方面的資料，他比較偏重民事問題。」傑克知道，巴茲爾只能說這麼多了。「你認為這件事很嚴重嗎？」

「我從來沒去過，」瑞安說。

瑞安笑道：「算了吧，難道我看起來那麼令人討厭嗎？局裡需要我。」

「是親王殿下。你今晚不是要同他共進晚餐嗎？我猜殿下也許想知道這件事。」

「哦？」霍爾茲曼不禁大吃一驚。

「今晚我想稍稍放縱一下，希望真主能原諒我。」戈森想，這樣做應該可以博取這位異教徒的信任。

「不錯。」

「我要你帶上全家人來懷俄明州和我們一起度假。」

「我以為這件事沒什麼可說的，傑克。」查爾斯頓向餐廳領班點了點頭，那個領班把他們帶到餐廳最裡面的一張桌子旁邊。兩人保鏢所坐的位置剛好把瑞安和查爾斯頓跟其他人隔開。「我們的德國朋友很坦率。他們說，這項計劃已經全面終止，而且永遠不會重新啟動。我們自己的技術人員逐一檢查了每個細節，證實德國人說的全都是事實。」

回家的旅程一路順利。瑞安儘可能在飛機上睡了個夠，在他睡覺的時候，一名負責客艙服務的中士看了看傑克買的組合玩具的說明書。

「可我們的人的確就是這麼說的。那麼核武器的事呢？」

「幾個月之前。」看到侍者走過來，查爾斯頓問。「你以前來過這兒嗎，傑克？」

「我們局裡出了問題，巴斯。」

「曼弗雷德，我想你是對的。我會跟頭領討論這件事。你必須記住——」

「我們自己也在行動。看來埃里希·昂納克搞了他自己的『小曼哈頓計劃』，所幸這項計劃已經胎死腹中。俄國人知道這件事後相當憤怒，東德政局發生變化之前，就已經把大量的鈈都還給了以前的社會主義兄弟。我猜克格勃調查的就是這件事。」

「我能說的恐怕就這麼多了，巴斯。」

「大概明年春末吧。懷俄明州的馬場主為我準備了一些馬，事實上，都是些可以打馬球的小馬駒。」

「人不該過於謙虛。不過你的工作竟然沒有得到認可，對此我感到失望，」親王說。

「你們第一次加工就做得非常好，」弗羅姆站在戈森背後說。

「風言風語還是有的。波羅的海問題，喬治亞問題，還有穆斯林問題，夠他納莫諾夫忙的。你們美國人怎麼說來著，『獨臂裱糊工』？納莫諾夫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他得跟安全部隊談條件，但說到政變嘛，」查爾斯頓搖了搖頭。「我們認為這不大可能。」

「如果我們的消息準確的話，納莫諾夫正逐漸失去權九*九*藏*書力，至於權力會落在左派或是右派手裡，現在還無法判斷。我們只知道，納莫諾夫大勢已去。」

我們的英雄，霍爾茲曼心想，多麼有趣的字眼。看來，她可真是恨透了瑞安。霍爾茲曼知道這件事，但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埃利奧特沒有理由去嫉妒瑞安。瑞安從來沒有表示出野心勃勃的樣子，至少在政治方面沒有。在其他方面，瑞安也是個大好人。霍爾茲曼還記得，瑞安有一次在公開場合與艾爾·特倫特發生過衝突，這件事肯定還上過報紙。可現在看來，瑞安跟特倫特的關係一直都很融洽。那到底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讓兩人產生如此激烈的意見分歧？瑞安得到過兩枚情報勳章，又是為了什麼緣故呢？霍爾茲曼一直打探不出確切的原因，只聽到一些謠傳，他聽到過四種故事的五種不同版本。所有這些傳說可能全都是錯的。瑞安和新聞界的關係一向不好，就因為他從來不肯透露任何消息。他把保密也看得太重了，而瑞安也不想討好記者，霍爾茲曼對於這樣的人反而很尊敬。現在霍爾茲曼明白了，自己嚴重低估了福勒政府對瑞安的厭惡程度。

「那是我們最精明的投資之一，真希望是我想出來的。」

「沒錯，」國家安全顧問說。

我被人利用了。這件事再明顯不過，埃利奧特的手法當然相當高明。關於俄國人的情報可能是真的，中央情報局不能為白宮提供重要的情報，也不是什麼新聞。這話可能也是真的。那麼謊言在哪呢？或者根本沒有謊言？也許他們只是想通過正常渠道，把一些真實、敏感的資料透露給外界。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從白宮西翼西北角辦公室獲取消息了。

「驕傲可能毀掉一個人，」親王說。

「我就說過嘛，我還沒到不可救藥的程度。」傑克對自己的表現相當滿意。

「離開我現在住的地方嗎？」瑞安搖了搖頭。「那卡茜在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的工作怎麼辦？孩子們也得轉學。這辦法恐怕行不通。」

戈森很想問問他，我們到哪兒再去弄十公斤鈈呢？

霍爾茲曼點點頭，做了筆記。這是規矩，不能直接引述。在報道中，伊麗莎白·埃利奧特將被稱為「政府官員」或是「內部知情人士」。此類採訪是不允許使用錄音機的。霍爾茲曼寫完，抬起頭來看著對方。莉茲·埃利奧特喜歡自己現在的角色。她是個聰明女人，雖說有點自視過高，可白宮裡人人都覺得自己是精英。而且，要是霍爾茲曼沒有看錯的話，埃利奧特眼下正是總統面前的大紅人。但公眾才不關心這些呢。總統和國家安全顧問之間的風流韻事已不再是什麼秘密，白宮的職員們還和以往一樣守口如瓶，而且更加謹慎，霍爾茲曼對此感到有些奇怪。福勒總統不是那種受人愛戴的領袖。他們這麼做，大概是出於對這位形單影隻的總統的同情。他妻子去世的事盡人皆知，在上次競選期間這很可能為福勒爭取到了一些同情票。白宮職員也許認為，有個固定的女友會讓福勒有所改變。他們這樣做，也算是恪盡職守。（霍爾茲曼心想，從這一點可以看出，白宮職員和總統帶來的那些人就是不一樣，後者干起事來毫無顧忌。）福勒和埃利奧特可能非常小心謹慎。不管怎麼說，白宮的新聞記者們在一家名為「密息源」的酒吧里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這家酒吧設在國家新聞俱樂部大廈里，和白宮就隔了兩條街。大家都認為，只要福勒的愛情生活不影響他行使總統職權，就不屬於公眾應該關心的事情。畢竟，他的外交政策還是很成功的。《梵蒂岡條約》的簽署和出人意料的圓滿結果至今還讓人陶醉。面對這麼出色的一位總統，怎麼好意思大打出手呢？

「你的責任感真是令人欽佩，約翰爵士。」

「十八點五二七克。」弗羅姆關掉轉軸，站直了身子。「我對我們的工人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我建議明天再最後拋一次光。這時可不能蠻幹，大家都累了，該吃晚飯了。」

「什麼時候的事？」

「你手下的情報人員怎麼樣？」傑克問。

「恐怕我們這裏不時興這種做法。我只悄悄告訴了一個人。」

連續說了兩次有理由相信。霍爾茲曼想了一會兒。這一定是個相當敏感的消息來源，應該不是竊聽來的，很可能是間諜直接提供的消息。「俄方稱，他們的銷毀設施出了問題。我們派駐那邊的監督員似乎相信他們的說法。」

「你還像以前一樣擅於辭令。」

「我想我寧願處理引擎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