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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85年10月7日,星期一 TWA(環球航空公司)847航班

1、1985年10月7日,星期一

TWA(環球航空公司)847航班

「我們有很好的監視能力,」斯廷納告訴他。「我一回塞普勒斯,就把人給你派過來。」
可想而知,由於一系列事件上的拖延以及猶豫不決,被釋放的乘客要在幾個小時后才能飛往100英里之外的塞普勒斯,接受美國官員的詳細詢問。
飛機爬升到飛行高度之後,這兩名恐怖分子便開始行動。他們從座位上跳起來,衝到飛機前部,把空中服務員尤里·德里克森推倒在地,用阿拉伯語和蹩腳的英語大聲喊道:「去死吧。美國人去死。」然後他們把尤里·德里克森的頭往駕駛艙的門上撞,以警告駕駛艙的成員。他們先是用手榴彈抵著她的臉,接著用槍頂著她的耳朵,她還是摸到了機內通話系統,告訴克里斯蒂安·齊默爾曼發生了劫機事件。
事實證明,這一主動步驟,以及原先給予特種部隊指揮部關於與友好國家建立關係並向希望得到幫助的友好國家提供幫助的行動自由與權力,在反恐戰爭中都是有益的。
斯廷納派給巴塞洛繆大使的監視分隊有四個人隨身攜帶了供白天和黑夜使用的長距離監控器材。他們到達貝魯特一小時之後,他就讓他們把設備架設到一座可以俯瞰貝魯特國際機場的小山坡上的房子里。

在隨後的幾個小時里,這個小組成了有關TWA847航班情報的惟一來源。當天夜晚,阿馬爾民兵讓其餘人質和機組人員也下了飛機,把他們分散到貝魯特的南郊。現在已無法知道這些人質的去向。
第一,我們需要有和我們保持同樣戰備水平的專用飛機。
接著卡斯特羅命令所有乘客把頭放在雙腿之間,不許向上看。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
「我開始沿跑道滑行的時候,」特斯特拉克後來回憶說,「猛打方向盤,以免輪子從那個年輕軍人的屍體上軋過去。」
當TWA847航班到達貝魯特地區之後,機上的燃油已降到最低點。可是,貝魯特機場控制塔仍然拒絕這架飛機著陸。這件事使劫機者很惱火,所以在駕駛艙的劫機者當時就拔出手榴彈的保險銷,威脅要炸毀飛機。機長認為他已經別無選擇,決定強行進場。
「劫機者來到我面前,」薩格斯回憶說。「用腳踢我,打我,罵我是美國豬。我心想這下我是死定了。我默默祈禱,祈求上帝讓我投入他的懷抱。」
看到紅十字會的車輛從貝魯特出發,把人質送往大馬士革,我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我們的腦子裡有個揮之不去的想法:我們有能力進行一次營救行動,而且本來可能是項輕而易舉的行動。可是我們沒有把它辦成,因為我們一直沒有得到機會。
紐林後來回憶說,星期天上午他離開機場的時候,他深信阿爾及利亞人和國際紅十字會將在不出現進一步流血的情況下解決這一危機。他是帶著這個信念進入夢鄉的。
TWA847航班再度起飛前往阿爾及利亞。這一次的阿爾及利亞之行要一直延續到星期天。
由於不能把飛機或全部人馬帶進阿爾及利亞,朗只好盡自己的最大努力了。他挑選了三分之一的人員,然後率領他們乘商業航班經法國馬賽中轉進入阿爾及爾。
有三個因素一直是我們所無法控制的。如果這三個因素髮生變化,局面可能就大不一樣:
這12個人中,有一個自稱是吉哈德,說一口流利的英語。他實際上是黎巴嫩的首要恐怖分子之一,叫伊邁德·穆格尼亞。他以前曾經是奧馬爾的成員,但這時候他代表的是真主黨——他是他們的「護法」。現在整個行動由他負責。
與此同時,到華盛頓時間凌晨4時,劫機的消息才傳到華盛頓官員那裡。此後不久,聯合特種作戰特遣部隊也得知這一消息,而且是負責收聽路透社和英國廣播公司的工作人員從新聞中了解到的。聯邦航空管理局、五角大樓、國務院以及白宮情況室的危機處理小組開始碰頭,可是他們所掌握的細節也非常有限。
「如果我們試圖降落,飛機就會撞毀。」特斯特拉克對劫機者說。
就在他們著陸的那一刻,駕駛艙里的機組成員都看見了一架飛機的殘骸,那是兩天前被巴解組織炸毀的一架約旦客機。
他們確實這樣做了。
就在離跑道還有3英里的時候,跑道上的航標燈全部打開,設障的車輛全部移除,導航塔台告訴特斯特拉克說他可以降落了。
在這個時段里,很多寶貴的時間都被浪費了。特種部隊得知劫機消息之後,就做好了隨時出發的準備,可是卻沒有空運手段,也沒有能夠勝任這種任務的機組人員。這種情況在過去有過,在當年10月又出現過。把這些人調集起來耗費了寶貴的時間……而恐怖分子則搶在特種部隊作出反應之前https://read.99csw.com,非常有效地利用了這段時間。
與此同時,聯合特種作戰特遣部隊以及支援小組的其他人員都到了斯戈尼拉,而且在飛行途中制定了行動計劃。降落之後,他們就與那架環球航空公司波音727以及從英國飛來的兩架戰爪運輸機取得了聯繫。營救行動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在天亮之前還有足夠的夜色作掩護,以便前往阿爾及爾完成這次行動。不過,營救行動所面臨的將是另外一種局面,因為現在飛機上已經不是它第一次在阿爾及利亞降落時的情況了。當時飛機上只有2名武裝恐怖分子,現在卻是14名全副武裝的真主黨民兵,有些人還帶著衝鋒槍。
突然之間,飛機的後門打開,有12個拿著自動武器的民兵大聲叫喊著衝上了飛機。恐怖分子成功地得到增援力量……給解決問題增添了更大的困難。
上午8時剛過,在阿爾及利亞停留了25個小時的TWA847航班再度起飛。一個小時之後,戴維·朗和5名緊急支援小組的成員乘一架阿爾及爾航空公司的班機飛抵馬賽,可是已經太晚,已經無法影響TWA847航班劫機事件的結果了。因為它已經永遠離開了阿爾及爾。
在這段時間里,斯廷納從塞普勒斯帶過來的其他人,包括衛星通信和操作人員,都和大使一起待在貝魯特,保證了聯繫不中斷。
斯廷納一到塞普勒斯,就打電話給美國駐黎巴嫩大使雷金納德·巴塞洛繆,請他介紹最新情況,並問他聯合特種作戰特遣部隊能提供什麼幫助。
當然,這些要求是無法滿足的。
特斯特拉克穿過雲層,出現在機場上空500英尺處。他可以看見已經被車輛封鎖的跑道。他用無線電向塔台喊話說:「我們處境十分危急。我請求你開放機場讓我們降落。」

在整個過程中,飛機上的每個人都保持著沉默,因為他們被這樣的暴行嚇壞了。這時候一個恐怖分子開始唱歌。尤里·德里克森後來回憶說:「那是一首慶祝的歌曲。」
這時候,紐林打電話給阿爾及利亞總統府秘書長(阿爾及利亞行政首長的首席行政長官),說明了美國人的立場:「應當採取一切措施制止飛機起飛,即使這意味著要打掉飛機的輪胎。」
燃料補充完畢之後,TWA847航班再度起飛,開始返回貝魯特的航程。阿爾及利亞政府沒有採取任何扣留飛機的行動。
等到那架847航班請求允許它著陸的時候,飛機上只剩下不足30分鐘的燃油。
這樣的說法是毫無誠意的。無論劫機者是否聽到這樣的報道(事實上,大部分報道都是不準確的),他們的行動已經證明,他們從一開始就擔心會發生營救行動。他們不需要新聞報道來告訴他們:他們在阿爾及利亞的地面上待的時間太長了。
在前往阿爾及利亞途中,卡斯特羅通過機上通話系統用阿拉伯語發表講話,詳細說明了恐怖分子的要求:他提出釋放700多名被關押在以色列監獄中的什葉派穆斯林,釋放關押在科威特監獄中的17名什葉派穆斯林,釋放2名關押在西班牙的什葉派穆斯林以及2名關押在塞普勒斯的什葉派穆斯林。此外,他要求以色列從黎巴嫩南部撤軍,要求美國對最近發生在貝魯特的汽車炸彈爆炸事件負責,要求全世界譴責美國支持以色列。
邁克爾·紐林沒有執行給他的指示,沒有千方百計地與本賈迪德總統直接取得聯繫,而是找了阿爾及利亞的官員,讓那些官員來發號施令。

到阿爾及利亞當地時間中午時分,那架847航班進入阿爾及利亞,當時(似乎)是穆斯林的齋月。
「我們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如果我們不能給這樣的使命以適當的優先權——也就是具有專用的空運資源——那麼我們就不應當執行這樣的使命,以免浪費納稅人的錢。」
與此同時,美國政府沒有得到阿爾及利亞方面對營救行動的同意,即使得到他們的同意,形勢也已經變得非常不利、非常複雜。現在的情況與847航班第一次在阿爾及利亞降落時已大不一樣,恐怖分子顯然已經控制了飛機。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的人數增加了,他們在貝魯特還卸下了總共31名人質,其中至少有19名被分佈在貝魯特迷宮似的南郊全副武裝的恐怖分子當中。現在已經無法一次性地營救所有人質。
在斯廷納看來,恐怖分子並沒有明顯的「付出」,因為恐怖分子一直處於控制地位——而且現在依然如此。
星期五早晨華盛頓時間6時30分,TWA847航班從貝魯特機場的跑道起飛,前往1800英里之外的阿爾及利亞。
導航員回答說:「遺憾的是,我的上級對你們的問題不感興趣。」
「我們應當能想到,恐怖分子比我們更了解華盛頓對決策過程的時機把握,以及特種部隊出動併到達行動地點所需的時間——他們是在這樣的循環中運作的。結果,我們總是在追蹤自己的尾巴——如果我們不能改變這種情況,我們就將永遠如此。https://read.99csw.com
雖然他們在塞普勒斯又待了兩個星期,可是卡爾·斯廷納和聯合特種作戰特遣部隊在TWA847航班事件中的作用已經結束。現在這個問題要取決於敘利亞、伊朗以及各派領導人的談判了(華盛頓方面也主動作出了一些外交上的努力,但對於這件事的最終結果似乎沒有起多少作用)。最後,哈菲茲·阿薩德取得了成功,人質被釋放,被送到大馬士革,並在那兒把他們交給了美國大使。
由於控制飛機的是兩名沒有多少武器的恐怖分子,制服他們的條件還是很優越的——如果阿爾及利亞是這架TWA847航班的目的地(看來似乎是這樣),如果有可能說服阿爾及利亞人把飛機控制在地面上。
從希臘政府後來提供的信息來看,就在前一天,三名二十多歲的青年人從貝魯特來到雅典,在雅典機場過夜,並預定了從雅典飛往羅馬的TWA847航班。他們的目的是劫持這架飛機。然而,由於這架飛機上只剩下兩個座位,他們只能上去兩個人。這兩個人化名卡斯特羅和賽義德(後來發現他們的真實姓名是穆罕默德·阿里·哈馬迪和哈桑·伊茲阿爾丹)。
1985年6月14日(星期五)當地時間上午10時00分,TWA847航班從雅典機場起飛前往羅馬。機上的乘客和機組人員共153人,其中135人是美國人。這是一架短途波音727飛機,駕駛員是機長約翰·特斯特拉克,副駕駛是菲利普·馬斯卡,飛行技|師是克里斯蒂安·齊默爾曼。
巴塞洛繆的首要任務是監視847航班的動向,這一點也不奇怪。
現在是貝魯特時間星期天的下午,華盛頓時間則是星期天上午。

現在全面回顧TWA847航班事件就可以看出,為了營救人質而又不冒很大的流血風險,美國當時只有一個真正的機會。那就是當那架飛機在阿爾及利亞首次短暫停留期間。可是他們失去了那次機會。
飛機降落之後,劫機者們提出了另一個要求。他們要求希臘政府釋放他們的同夥、一天前在雅典機場被逮捕的阿里·阿特瓦。劫機者們威脅說,如果不把他釋放,他們就會殺掉機上的希臘乘客。如果把他釋放,機上的希臘乘客將被釋放。希臘人作出了讓步。那天下午,一架奧林匹克航空公司的噴氣式客機帶著阿里·阿特瓦離開雅典飛往阿爾及利亞。
第三,我們需要阿爾及利亞政府把那架環球航空公司的飛機扣在地面……然後允許我們進行營救行動。
跑道上的航標燈沒有打開。機場上實行了燈火管制。貝魯特的機場導航塔台再次拒絕該機降落,特斯特拉克機長再次大聲向控制塔台解釋說:「我還有不足20分鐘的燃料,即使降落在跑道之外,我也要進場。」
這時候華盛頓才開始有所動作。五角大樓已經做好立即反應的準備——它是一天24小時不停地運作,可是在白宮或者國務院都沒有一個有一定級別、能作決策的官員。直到當天上午10時左右,政府的恐怖事件應急小組才開始研究。
與此同時,那架847航班再度飛向貝魯特。當恐怖分子在策劃進一步行動的時候,機長特斯特拉克在仔細地聽著。他們企圖再次回到貝魯特去補充燃油,然後(他認為是)前往德黑蘭。這顯然不是特斯特拉克想去的地方。他覺得,這一次他們在貝魯特降落之後,他一定要想辦法不讓他們再次起飛。特斯特拉克和飛行技|師齊默爾曼制定出他們的計劃。飛機在貝魯特著陸之後,齊默爾曼關閉了油路閥門,同時關閉了通向一個發動機的電源。儀錶板上的指示燈發瘋似的開始閃亮。

與此同時,在布拉格堡,聯合特種作戰特遣部隊早就通知所屬部隊,被劫持的飛機上可能有美國人;同時也通知了陸軍空運指揮部,因為很快就要用到空運資源;同時還向參謀長聯席會議的作戰部官員作了報告,要求五角大樓官員立即進行部署。即將參加這一行動的部隊主要來自陸軍特種部隊以及陸軍特種作戰直升機部隊。他們將首先飛往西西里島上的斯戈尼拉——這是由美國和義大利共同負責的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一個基地,從戰略上來說處於地中海的中段。
飛機著陸之後,劫機者要求特斯特拉克把飛機停在跑道中段,不要靠近任何建築。卡斯特羅和賽義德開始用阿拉伯語和塔台通話,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氣急敗壞。他們要求讓增援的人登上飛機,但他們的要求遭到黎巴嫩當局的拒絕。

https://read.99csw.com在那些日子里,在貝魯特很難得到比較可靠的情報:例如,美國的國家衛星系統無法截獲民兵的通信聯絡,因為他們使用的是手持式低頻無線電對講機或者靠通訊員傳遞信息。更糟糕的是,最近中央情報局貝魯特情報站站長威廉·巴克利遭到綁架和折磨,美國的情報網路慘遭破壞。美國別無選擇,只能假定他已經供出了情報網路,其中的特工已經被「壓制」。
卡斯特羅和賽義德登機后,就坐到靠近廁所的後排座位上,因為他們劫持飛機所使用的武器就藏在那裡,很可能是機場僱員乾的。其中一個人帶著一隻小旅行包走進廁所,找到了武器——兩把手槍和手榴彈。
與此同時,卡斯特羅命令所有在一等艙的旅客統統到飛機後面去。由於後面沒有足夠的座位,其中有些人被迫和其他乘客坐在一起。接著他命令尤里·德里克森把所有乘客的護照收繳上來,這樣他就可以知道哪些乘客是美國人和/或猶太人了。護照收上來之後,卡斯特羅命令尤里把以色列人挑出來,結果發現飛機上沒有以色列人。接著他要她把猶太人挑出來,結果也沒有做到,因為美國護照上不註明宗教信仰。他變得更加煩躁,讓她把乘客名單讀給他聽。當她讀到的名字聽起來像猶太人,他就讓她把那名乘客護照挑出來。有7個人屬於這個類型。
這是阿薩德的勝利,他在阿拉伯世界的威望因此而提高——但這對斯廷納和他的同伴們來說則是一次不光彩的經歷。
特斯特拉克機長立即下令打開駕駛艙門,這時兩名劫機者大聲地提出了他們的第一項要求:他們要去阿爾及利亞。
又一次讓人揪心的體驗……這些將成為一種習慣。
聯合特種作戰特遣部隊有了這一設想的方案之後,向歐洲司令部提出要求派2架能進行低空飛行、在完全黑暗中降落的C-130戰爪式運輸機,準備讓它們從英國的米德蘭飛往斯戈尼拉基地。聯合特種作戰特遣部隊還提出要派一架與被劫持的環球航空公司波音727相同的飛機,到斯戈尼拉參与特遣部隊的行動。
就在這時候,恐怖分子拉出了第二個受害者:一個名叫柯林頓·薩格斯的潛水員。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卡斯特羅一把奪過他的麥克風說道:「你看。你現在相信了吧。5分鐘以後將會有第二個。」
當飛機接近阿爾及爾機場時,美國國務院向邁克爾·紐林大使傳達了里根總統的指令,要他與阿爾及利亞總統沙德利·本賈迪德取得聯繫,提出兩項要求:第一,希望阿爾及利亞在政策上破個例,准許被劫持飛機著陸;第二,在該機降落之後,把它扣在原地,不准它再度起飛。
「TWA847航班已經不能再飛了,」特斯特拉克對穆格尼亞抱怨說。「除非從美國弄一台新發動機來。」
很快,那名使館官員就向紐林彙報說,那架TWA847航班即將起飛。紐林再次撥通了秘書長的電話。
我還覺得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維西將軍、陸軍參謀長夏伊·邁耶將軍、海軍陸戰隊司令P·X·凱利(我曾經當過他的快速部署聯合特遣部隊的參謀長,不久前他的陸戰隊官兵在貝魯特遭到恐怖分子汽車炸彈的襲擊而喪生)清楚地懂得我提的是什麼建議。我肯定在其他軍兵種首長的支持下,他們會使我的建議成為現實。
這一招起了作用。飛機安全著陸並停了下來。接著他們等待給飛機加油。恐怖分子還想要飛往阿爾及利亞。
我們飛回本土的時候,我心裏想的就是這些,於是決定在即將向參謀長聯席會議(JCS)主席作簡要彙報的時候,直截了當地說明我的觀點。
接著卡斯特羅就把斯特瑟姆帶到打開的飛機艙門旁邊,氣急敗壞地大喊大叫,用手槍頂著他的後腦勺開了一槍,然後把他的屍體推到停機坪上。
星期六清晨,那架TWA847航班又一次降落在阿爾及利亞。這一次它在那裡停留的時間將超過24小時。在剛剛完成的從貝魯特到阿爾及爾的充滿冒險的航程中,劫機者們對機上的乘客進行了逐個打劫。
「諸位,這件事情把我們弄得焦頭爛額。對這樣的事,我們都應當感到無地自容。我認為這種性質的失敗,特別是從政治上來看,後果是災難性的,就像打了一場大敗仗。
特斯特拉克機長向指揮塔台發出無線電呼叫:「他們在毆打乘客,威脅要殺掉他們!」這時候黎巴嫩當局才同意給TWA847航班派一輛加油車。
由於去阿爾及利亞是一段長途飛行,特斯特拉克不得不按照飛機的最大容量加油,加上滿載的乘客,使飛機超重了15000磅——這樣起飛是很不安全的。考慮到這一點,劫機分子同意釋放17名婦女和2名兒童(他們從緊急出口的滑道下了飛機九*九*藏*書)。釋放乘客不僅使飛機比較安全,也減少了劫機者需要控制的人數——同時也使外界了解到飛機上的情況。
「好哇,」其中一個回答說。「那就省得我們把它炸掉了。」
然而,阿爾及利亞人利用釋放阿特瓦的機會,也讓恐怖分子作出了幾項讓步,同意釋放除了美國男子和機組人員之外的所有乘客。邁克爾·紐林說,阿爾及利亞人的談判非常出色。「他們絕對了不起,」他說道。「他們讓恐怖分子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第二,我們一知道劫機的消息之後,就應當立即出動。
這是不可能的。波音727上沒有那麼多燃料,所以機長提出飛往開羅。這個建議使得早已暴跳如雷的恐怖分子更加惱火。「不去阿爾及利亞,就去貝魯特。」他們大聲喊叫。「只要有燃料。」
可是,小分隊現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在機庫里等待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這時候,卡爾·斯廷納得出的結論是,那兩架戰爪運輸機和那架波音727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在徵得五角大樓的同意之後,他解除了它們的任務。接著他讓部隊其他成員登上飛機,直飛塞普勒斯。後來,戴維·朗和他的緊急支援小組也到那裡與他會合。斯廷納仍然有足夠的能力進行一場營救行動——他仍然希望隨著事態的發展,機會可能會自己出現。
卡爾·斯廷納受命派出聯合特種作戰特遣部隊時,羅伯特·斯特瑟姆的屍體已被扔在停機坪上。特種部隊還需要進行6到8小時的飛行,才能到達預定位置以解決問題。
政府恐怖事件應急小組終於在星期五上午開會,並提出立即派遣特種部隊。
「我不想跟你談,」一個劫機者扯著嗓子對導航員說。「我只跟阿瑪爾談。」阿瑪爾是貝魯特的什葉派穆斯林的一個武裝派別,為首的是一個叫納比赫·貝里的律師,與敘利亞總統哈菲茲·阿薩德有關係。阿瑪爾比黎巴嫩真主黨要溫和一些。後來看得很清楚,阿薩德與阿瑪爾和黎巴嫩真主黨在伊朗的頭目們進行暗中交易,來解決緊張局勢,條件是要在政治上對他有利。
斯廷納他們還在飛行途中,國務院指示紐林大使,請阿爾及利亞方面允許朗所率領的緊急支援小組入境。這個小組現在已到達斯戈尼拉。
「讓乘客做好迫降準備。」特斯特拉克對尤里·德里克森說。接著他向乘客發表講話說:「我們的燃油已經不多,所以不得不迫降。我們的燃油只夠一次進場。我們準備進場。請做好迫降準備。如果他們不清除障礙物,我們就在跑道旁邊的場地上迫降。否則,我們就得落到水裡。」
接著卡斯特羅把注意力轉向軍人身份證(軍人旅行時往往持軍人身份證而不是護照)。在飛機上有一名叫庫爾特·卡爾森的陸軍預備役軍人和6名在希臘完成水下作業后回國的海軍潛水員。卡斯特羅和賽義德強迫這幾名潛水員到相對分散的座位上去,並大聲喊道:「海軍陸戰隊員!『新澤西』號!」「新澤西」號戰艦最近曾經炮擊過貝魯特,另外在貝魯特機場還駐有1500名海軍陸戰隊隊員。
雖然他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面,但他們相互非常了解,因為在1983年和1984年初,他們都在戰火紛飛的貝魯特。他們所處的地區曾遭到過多次炮擊,他們和現在扣押了至少19名TWA847航班人質的派系領導人曾有過多次會晤。這樣的經歷使他們相互之間非常尊重。
TWA847航班開始向貝魯特機場進行第二次降落的時候,已經是凌晨2時過後。
飛機著陸后,恐怖分子決定返回貝魯特獲取增援力量,再次出現了要補充燃料的問題,這也意味著另一名美國軍人,預備役軍人庫爾特·卡爾森慘遭毒打。不過這件事再次帶來了機會。(雖然空中服務員尤里·德里克森不得不用她的殼牌石油公司信用卡來支付燃料費用,因為環球航空公司在阿爾及爾沒有降落設施;她後來接到一張每加侖1美元的6000加侖噴氣飛機航空汽油的賬單。)另一方面,恐怖分子釋放了另外21名乘客——其中有十八名美國人。
聯合特種作戰特遣部隊掌握了可能發生恐怖活動的地區所有機場的詳細資料,它也非常了解被劫持的飛機很可能降落的阿爾及利亞那個機場的所有特點,所以它就有兩種選擇:運載營救人員的戰爪式運輸機可以在漆黑的夜間著陸;環球航空公司的波音727則可以用作特洛伊木馬。
「我想讓你做的,」巴塞洛繆說,「是帶著你手下兩個人和緊急營救小組的兩個人飛到我這兒來。你一到貝魯特,我們就將確定最後的行動方案。然後你可以回到塞普勒斯開始行動。」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貝魯特是一塊硬骨頭,比阿爾及利亞難啃得多。飛機上還有30名乘客。至少現在還知道他們在哪裡,可是早先被帶下飛機的那19個人就read.99csw.com不知去向了。控制黎巴嫩南部的武裝民兵現在把他們分別扣押在不同的地方(大部分在地下室里)。
由於黎巴嫩不想介入目前這場危機,所以他們對加油的要求置之不理。這就意味著恐怖分子再次感到不悅。為了表示他們的決心,他們用膠帶緊緊地纏住海軍潛水員羅伯特·斯特瑟姆的雙手,把他拖到飛機的前部一頓暴打,把他的肋骨全都打斷了,然後把痛苦呻|吟、渾身流血的他扔在飛機前部的一個座位上。
「我們不得不放他們走,」那個阿爾及利亞人對他說。「劫機者威脅要炸掉飛機。」後來,阿爾及利亞方面提出另一個借口:「毫無疑問,劫機者們聽到了無線電廣播,說美國特種部隊已經出發的消息。」這是他們的解釋。
斯廷納立即帶上「皮特」中校、緊急營救小組的兩名重要成員(一名來自國務院,另一名來自中央情報局),以及一台衛星通信無線電機器操作人員登上一架直升飛機飛往貝魯特。就在他們向大使官邸附近的直升飛機停機坪降落時,他們清楚地看見了貝魯特國際機場停機坪上的那架TWA847航班。
恐怖分子決不會忘記時間的寶貴。他們在一個地方待的時間越長,被端掉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他們不斷變換地方。
這時候,卡斯特羅命令特斯特拉克把飛機滑行到加油點。
他們就像石沉大海一樣了。
如果能夠隨時得到空運能力,斯廷納和他的部隊(包括從英國起飛的戰爪以及那架波音727飛機)完全可能在TWA847航班即將到達阿爾及利亞的時候到達斯戈尼拉。然而,在847航班確定其目的地之前,五角大樓不願先派出特種部隊。
現在是星期六黎明時分。
「你是想爭取時間,」那個恐怖分子說道。「你不相信我。那我們就幹掉這個海軍陸戰隊員。」他指的是第一次在貝魯特降落時遭到毒打的海軍潛水員羅伯特·斯特瑟姆。
幾個小時之後,一位使館官員把他叫醒:劫機者再次要求補充燃料。
第二天,我在五角大樓作了簡要彙報。我詳細講述了這件事的整個過程(由於我們經常保持著通信聯絡,這些情況大家都很清楚)。在做結論的時候,我說了類似下面的這樣一段話:
後來邁克爾·紐林說,他手下的大部分人都不在(早已飛往地中海海灘度周末去了),他通過打電話只找到了為數不多的幾個阿爾及利亞政府官員。他設法找到了本賈迪德的參謀長,45分鐘后對方回電話說,「從人道主義出發」,可以允許那架847航班著陸。
我知道在這種場合,像我這樣級別的人說這些話,分量是夠重的了,但我覺得我應當說,這不僅僅是為了他們,也是為了我們特種部隊的人。
在此後的幾個月中,配備雙機組人員的C-141運輸機處於和我們一樣的戰備狀態(雖然對於10月份的事件來說,這樣做已經太晚,於事無補了)。
特斯特拉克機長改變航向,向貝魯特方向飛去。這段距離有700英里,勉強在飛機的航程之內。
根據紐林大使的回憶,阿爾及利亞人不同意。他們不允許搞營救行動,而支援小組和那架空軍C-140似乎就是搞營救的。
與此同時,有一架空軍C-141運輸機從華盛頓郊外的安德魯斯空軍基地起飛,機上搭載的是由國務院官員戴維斯·朗大使率領的一支由20餘人組成的緊急支援小組。和他同機出發的還有一名中央情報局高官(曾經是一名資深的情報站站長)、國防部情報局的幾名代表、通信聯絡和技術人員、從白宮國家安全顧問中挑選的成員以及2名特種部隊的高級軍官。這幾名軍官將擔任顧問,起到協調作用。緊急支援小組的任務是給特種部隊打前站,幫助大使和他的隨行人員,與聯合特種作戰特遣部隊、國務院、國家安全部門保持聯繫。在關於最佳目的地的問題上經過一番猶豫之後,小分隊決定在斯戈尼拉降落。
在飛機補充燃料完畢之後,6名美國人,包括霍爾特·卡爾森、柯林頓·薩格斯以及另外3名海軍潛水員被迫坐在飛機最後兩排的座位上。此後不久,這6個人很快就從飛機後面的舷梯邊上被帶了下去,帶進一輛等候在那兒的封閉式卡車。又過了一會兒,第二批5名乘客(包括一名海軍潛水員和四個名字聽起來像猶太人的人)也被帶下飛機,上了另一輛卡車被帶走了。
「他已經殺了一個乘客,」駕駛員報告說。
那個只好留在雅典的人後來被證實是阿里·阿特瓦。發現他參与劫機行動后,希臘當局立即將其逮捕。從現在掌握的情況看,這三個人是與伊朗有聯繫的激進的、革命的恐怖組織真主黨的成員。這次劫機是真主黨組織的,當然,隨著這一事件的逐漸明朗化,活躍在黎巴嫩的其他組織也會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