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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黎巴嫩的悲劇 恐怖主義的新形式

8、黎巴嫩的悲劇

恐怖主義的新形式


幾個月後,情報部門發現了西貝魯特關押人質的那幢樓,並且對它進行了詳細的描述。於是我們在美國西部找到一幢類似的建築,對他加以改造,使其內部結與貝魯特的那幢樓相似。一支救援部隊利用它進行演練。在西貝魯特我們建立起支援這次行動的基礎設施。
她們回過頭來,眼裡冒著怒火。「他們不是黎巴嫩人,」其中一個說道。「他們什麼也不是!他們甚至沒有靈魂。」
1983年12月,在軍事合作辦公室主任湯姆·芬特爾上校即將離開黎巴嫩的時候,塔努斯將軍安排了一次告別儀式,並代表傑馬耶勒總統向他頒發了黎巴嫩勳章。
在營救行動即將按計劃執行的前2個星期,真主黨發現了一名進入該樓的特工,在對他進行拷問后將他殺死。於是我們估計,人質將被分散到不同的地方,所以營救行動不得不取消。再也不可能有如此詳細的情報來進行營救行動了,但最後人質還是獲釋了。
到1985年10月環球航空公司847客機上的人質在大馬士革被釋放為止,被穆里亞綁架並扣為人質的美國人共有9個,後來只剩下6個:比爾·巴克利已經死亡,雷吉被什葉派民兵救出,傑里米·萊文逃到敘利亞。剩下的6名人質已被囚禁了1年半之久——一段很長的時間。
零星的炮擊使得戶外儀式很不安全,所以塔努斯決定在國防部頂層一個俯瞰城市的軍九九藏書官俱樂部里舉行這一儀式。只有主要參謀人員、准將及他們的妻子受到了邀請,但出於安全考慮,妻子們應該是不會來的。
受到炸彈襲擊成功的鼓舞,穆斯林聖戰組織又開始了一種新式的恐怖主義——劫持人質,從而加大了賭注。
這一方法沒能奏效,於是穆里亞及其真主黨恐怖分子便劫持了一架飛往科威特的航班。但這並沒有迫使科威特作出讓步。
有時候壞人也會做一些好事。那些對我們不是特別友好的什葉派民兵對穆斯林聖戰組織更不友好,他們在1984年4月15日找到並救出了弗蘭克·雷吉,但其他人質仍然下落不明。那是10個月後的1985年2月14日,在另一個人質逃脫囚禁之前,傑里米·萊文從位於巴爾貝克的謝赫·阿卜杜拉兵營逃了出來,逃到約1英里之外的敘利亞檢查站。他被帶到大馬士革,交給了美國大使。
我站在山頂的直升機平台上,等候從塞普勒斯飛來的黑鷹直升機,心裏在想著那些仍然留在那裡的人,併為他們祈禱。
在這裏我想說明一點:宣稱巴克利和我已與海軍陸戰隊隊員一齊被殺的消息本應當引起巴克利的警覺。我知道他處境危險,會遭到攻擊,便告訴了他。儘管從我到黎巴嫩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很小心,並建議他也這樣,但他卻低估了危險。「我有一個很好的情報網路,」他告訴我。「我想read.99csw.com我是安全的。」他仍然留在他的公寓里,並且每天上下班走的都是同一條路線,而我每天開車前都要檢查車裡面有沒有炸彈,而且儘可能改變行車路線,只要我不是和塔努斯一起在國防部,我每隔兩三個晚上就要換一個地方。
但令我驚訝的是,有兩位夫人(基督教徒)卻冒著炮火前來參加這一儀式。
由於美國人從未碰到過這種無政府的暴力行為,所以我的同胞們幾乎無法理解導致派系鬥爭、並最終毀掉貝魯特的局勢的複雜性。或許下面這個故事能給他們一點啟示。
然後災難降臨了。

1984年2月,17名恐怖分子在科威特受審的前一天,第一名美國人——貝魯特美國大學教授弗蘭克·雷吉——遭到綁架。第二名是3月7日遭綁架的美國有線新聞網記者傑里米·萊文,第三名是3月16日遭綁架的美國中央情報局貝魯特站站長威廉·巴克利。
本傑明·韋爾牧師是一名美國傳教士。他被什葉派穆斯林扣押了16個月。韋爾在海軍上將的餐廳享用了一頓熱騰騰的飯菜,然後被帶到船艙的醫療艙,在那裡他將接受全面體檢(鑒於他的經歷,其身體狀況還是很不錯的),並將在那裡待上3天,直到更多的人質獲釋。
「我們不能那麼做,」我說道,「射擊與炮擊的也是黎巴嫩人。這是黎巴嫩的問題,必須由黎巴嫩人來解決。」
綁架並不是九-九-藏-書什麼新招,在黎巴嫩早已是屢見不鮮:80年代初,各個派別共有5000多人遭到綁架,並被索要贖金。但穆斯林聖戰組織新策略的目的是為了在政治上施加影響——區別很大。
在被囚禁的幾個月里,穆里亞會時不時地強迫這些人質朗讀要求釋放被關押在科威特的17名恐怖分子的聲明。這些聲明被錄製下來,通過電視播放出來。
黎巴嫩的傷口很深。它是幾代人造成的,要治好這一創傷同樣需要幾代人的努力。
3天後,釋放其他人質的事宜沒有落實,我們接到先把韋爾牧師送回美國的命令。韋爾牧師穿著飛行服乘飛機到了另外一個地方,登上一架等候在那裡的C-141,被送到安德魯斯空軍基地。
我們希望他們回來,非常希望。
他被接上來的時候,隨身帶了其他人質給各自家人的信,還有綁架者給里根總統個人的信。任何一封信我們都沒有看。
過了不到2年時間,我去了一趟西西里島,去處理另一個人質劫持事件,這一次是在「阿希爾勞羅」號游輪上……
他們最初的目的是想抓一些美國人,作為要求科威特政府釋放所逮捕的17名恐怖分子的交換條件——這些恐怖分子曾於1983年12月對科威特境內6個目標發動狂熱的自殺性炸彈襲擊。在那幾場炸彈襲擊中共有5人喪生,86人受傷,在押人員中有一個便是黎巴嫩最害怕的什葉派恐怖分子,被稱作九_九_藏_書「執法殺手」的伊馬德·穆里亞的妹夫。穆里亞是穆斯林聖戰組織瘋狂劫持人質的主要罪犯。
1984年5月下旬我離開貝魯特,重新回到五角大樓任職。與塔努斯將軍、巴塞洛繆大使和拉姆斯菲爾德大使告別,對我來說是很難過的事。我敬佩他們為了貝魯特的和平而不知疲倦地工作——但那裡就是實現不了和平。就我而言,我不願意離開。儘管那段經歷對我的發展有所幫助,並且也讓我學到了一些終身受用的東西,但那是我在戎馬生涯中遇到的第一個未能如願完成任務的挑戰。
1985年9月14日午夜,美國大學附近的街道上空無一人。一輛汽車停下來,打開後門,一個身穿跑步運動服的人下了車,接著那輛車就飛快開走了。那個人被我們的行動隊員接到海岸邊的預定地點。行動隊員發出預定信號后,一架直升機飛過來把他倆接起來,送回遠處的航空母艦上。當直升機降落時,那個特種部隊行動隊員宣布說:「這是韋爾牧師。」
我從未見過她們,但她們一進來就徑直向我走來。她們還沒有自我介紹,其中一位便貼近我的臉說:「你們為什麼不對那些炮擊採取點措施?它們正在殺死我們的孩子。」實際上九*九*藏*書她的嗓門很大。「你們的艦艇停在那兒,還有航母。炸死那些正在毀掉我們的異教徒吧。」

我們不知道具體的釋放地點,只知道是在西貝魯特美國大學附近的某個地方。


「我們告訴我們的孩子,那些人生下來就有一條小黑尾巴,」另一個說道。「他們有責任去殺死那些人,扒下他們的褲子,砍掉他們的尾巴。」
第一個美國人質是在1984年2月10日被劫持的。到大約14個月後美國環球航空公司847航班客機劫持事件為止,已有7名美國人遭到綁架。
我離開貝魯特時,從未想到我還會再回來。但1985年9月,我和一支特種部隊特遣隊來到東地中海,準備一次人質營救行動。我們得到的情報說,可能要釋放所有人質。我的任務是建立一套機制來接送這些人質,並把他們秘密送回美國。我們還要準備進行營救行動,以防不測。
在舉行這個儀式2天後,國防部被猛烈的炮火擊中,那個軍官俱樂部也被炸毀了。
巴克利遭綁架一事成為中央情報局的關注重點之一。在他遭到綁架后不久,他的情報人員不是失蹤,就是被殺。很明顯,綁架者折磨巴克利,讓他說出了他所建立的特工網路——那是我們關於貝魯特各派系的大部分情報來源。據說他最後被聖戰組織殺了。美國又一次失去了貝魯特的主要情報來源,這使得仍然留在那裡的美國人處境更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