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七編 八年抗戰 第五十一章 第五戰區初期防禦戰

第七編 八年抗戰

第五十一章 第五戰區初期防禦戰

白崇禧和我在一旁默坐,未發一言。我回徐州后不久,即聞韓復榘已被槍決于武昌。雖未經過軍法審判,然此事確使抗戰陣營中精神為之一振。這是后話。
韓復榘聽了我這番分析之後,如大夢初醒,也認為我們的抗戰是有前途的,前途建立在歐戰和世界大戰之上。所以他一再追問我:「長官,你看歐戰什麼時候可以爆發呢?」
三十一軍雖是新成立的部隊,但是全軍上下義憤填膺,足堪一戰。加以此時適有在上海戰場被俘后逃出的一位廣西籍排長前來報告。他在淞滬被俘時,偽稱炊事兵,敵軍遂迫令挑運伙食擔。他沿途竟親自看見敵兵將比較肥胖的農人砍死,然後割取肘上的肉,放入飯盒,到宿營時,取出烤食,吃得津津有味。據說,這部分敵軍是蝦夷族,以烤食人肉為癖嗜。這位排長親眼所見,言之鑿鑿。三十一軍全軍上下抗日情緒本已十分激昂,一聞敵軍獸行,尤為髮指,誓與野蠻的敵人一拼到底。
1月中旬,統帥部忽傳出命令,要一、五兩戰區,師長以上的軍官可以暫離陣地的,齊集歸德,舉行由委員長親自主持的軍事會議。我心知這一會議系專為懲治韓復榘而召集的。韓氏本人果然也疑慮叢生,特派專人來徐州長官部請示,問他應否親自出席這一軍事會議。我告訴他的使者說:「應該去。」韓乃如命前往。
程潛應聲說:「韓復榘應該嚴辦!這種將領不辦,我們的仗還能打下去嗎?」

1937年12月中旬,日方既攻下南京,乃強迫韓復榘攤牌,韓氏不肯。敵軍遂於12月23日由青城、濟陽間渡河。27日侵入濟南。韓復榘不戰而退。31日敵陷泰安。1938年1月2日韓部放棄大汶口。敵軍乃於1月5日攻入濟寧,沿津浦路長驅直入。我于徐州得報后,即嚴令韓復榘循津浦線後撤,設險防守。無奈韓氏不聽命令,竟率所部兩軍,捨棄津浦路,向魯西撤退,且不向我報告,以致我方津浦路正面,大門洞開,大批敵軍乘虛而下,若非沿路少數部隊拼力死守,則大局不堪收拾了。
第八十九軍韓德勤,轄三三(韓德勤兼)和一一七(李守維)兩師。韓部為江蘇省保安隊改編,原非正規軍,故戰鬥力很差。
不意我回徐州后不久,中央便明令宣布程潛兼河南省政府主席,我兼安徽省政府主席。程潛當即就職,我則去電懇辭。無奈電報數度往返,中央仍堅持不準。最後白崇禧從漢口打電話來,勸我先到六安就職再說吧。同時皖省前主席蔣作賓,已於接到調職令后,離職去漢,致省政成了無政府狀態。各廳長均頻頻來電相催。我不得已,乃勉強抽空往六安住一星期,接篆視事。
我說:「抗戰有把握,最後勝利必屬於我們!」
在戰略上說,京滬戰事一旦結束,津九九藏書浦線必然是敵人攻擊的次一目標。當時若干新聞記者和一知半解的政論家,都有一錯誤的論斷。他們認為敵人在京滬一帶將我軍主力擊破之後,如能長驅直入,一舉而下武漢,則我們抗戰的局面可能就徹底潰敗而不堪收拾了。其實,這說法是缺乏軍事學識的、紙上談兵的謬論。因敵人在京滬線得手之後,必定要打通津浦線以清除右側面的威脅,然後才可西進,這是軍事學上最起碼的基本認識,不必多贅。所以我在離寧之日,便和委員長談起將來津浦線防禦戰的兵力問題。我說,津浦線處於南北兩面夾攻之中,敵人且可隨時自海州、青島登陸,目前的七個軍的兵力,斷難應付。委員長說,將來京滬線上撤往江北的部隊,都可歸你節制。我心才稍安。
徐君為江蘇無錫人,畢業於保定軍官學校、日本士官學校和陸軍大學。為人十分幹練,軍事學識也極豐富。北伐前在奉軍服務,1928年曾任張學良代表,來北平和我方接洽東北易幟之事,但是那時因徐君先期離平,我們未能晤面。「九一八」以後,徐君奉調至中央,出任軍令部第一廳廳長,籌劃作戰事宜,頗有能名。我受任五戰區司令長官時,想由軍委會中選一幹員為參謀長,以便和中央聯絡,因而想到徐君。我們雖未嘗謀面,然一經把晤,即一見如故。
歸德軍事會議系在1938年1月11日舉行。委員長偕白副總參謀長已先一日到歸德。事實上,此一會議是會而不議。共到師長以上軍官八十餘人。首先由委員長訓話,鼓勵大家奮勇作戰。隨即面囑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程潛和我分別報告戰況。報告畢,委員長遂宣布散會。
我初到徐州時,即顧慮到韓氏抗戰意志不堅定,乃親赴濟南一行。在韓氏的總司令部中住宿一宵,和他作竟夕之談。這是我和韓復榘第一次見面。韓氏雖識字不多,言談也很粗俗,但是卻生得眉清目秀,皮膚白皙。驟看之下,儼然是一位白面書生。
第三軍團龐炳勛,轄五個團,駐防碭山。龐部原為西北軍,因其年資甚高,故位至軍團長。然該軍團的實力,只有五個步兵團而已,作戰能力自甚有限。
第三十一軍,軍長劉士毅,轄一三一(師長覃連芳)、一三五(蘇祖馨)、一三八(莫德宏)三師。本軍雖為我在廣西所親自徵調成立,班長以上的各級幹部多系北伐前後的舊班底,頗有作戰經驗,不過士兵多系新近入伍的鄉農,受訓期間很短,也無作戰經驗。幸本軍究系我所直接領導的,指揮起來可以得心應手。三十一軍奉調北上到蘇北海州駐防,以防敵人在該地登陸。
當我於1937年10月12日抵達南京時,中央統帥部對全面抗戰的通盤戰略已經擬好,任命我擔任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駐節徐州。職務是指揮保衛津浦路的防禦戰。北至濟南黃河南岸,南達浦口長江北岸,東自長江吳淞口向北延伸read.99csw.com至黃河口的海岸線。直轄地區計有:山東全省和長江以北江蘇、安徽兩省的大部,轄區遼闊,責任綦重。而最高統帥部為集中力量起見,特規定長官部的職權,可直接指揮轄區內的黨政機構。
所以當時第五戰區內可用的兵力尚不足七個軍。而且這些部隊均久被中央列為「雜牌部隊」,蓄意加以淘汰之不暇,更談不到糧餉和械彈的補充了。因此,這些軍隊的兵額都不足,訓練和士氣也非上乘。和當時在上海作戰的部隊相比擬,這些部隊實在是三四等的貨色。唯在抗日戰爭以前,因內戰頻繁,各級幹部的戰陣經驗極為豐富,若在上者能推心置腹,一視同仁,並曉以國家民族的大義和軍人應盡的天職,必能激發良知,服從命令,效命疆場。不過我們的最高統帥蔣先生的一貫作風,卻是假全國一致團結、共赴國難的美名,企圖將這些非他嫡系的雜牌軍悉數消滅。所以這些被視為雜牌軍的將領,一面激於民族爭生存的義憤,都想和日軍一拼;一面卻顧慮部隊作戰損失之後,不僅得不到中央器械兵員的補充,恐還要被申斥作戰不力,甚或撤職查辦,並將其部隊番號撤銷,成為光桿一根,即無以謀生,因此都懷著沉重惶惑的心情。我在日常言談之中得知他們的隱衷甚詳,也引以為憂。
同日下午,委員長在其歸德行轅召集一小規模的談話會。出席者僅委員長、程潛、白崇禧和我,共四人而已。大家方坐定,蔣先生便聲色俱厲地說:「韓復榘這次不聽命令,擅自行動,我要嚴辦他!」
我們在濟南分手時,韓復榘對時局的看法,便完全以我這番話為依歸。他也認為抗戰是長期的,是有前途的,漢奸是當不得的。但是,他的愚而好自用的簡單頭腦終於誤了他。他認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那兩軍部隊,斷不可在長期抗戰的局面下,而在短期之內被消耗了。他不能與日軍死拼,保存實力是第一要務。
然此時南京已失,敵軍屠殺我軍民數十萬,主將松井石根竟在我國民政府前,舉行規模極大的所謂「入城式」。全軍殺氣騰騰,一個個如狼如虎,以為我軍主力已為其消滅,今後北上津浦線,不過是旅次行軍,徐州、蚌埠可以傳檄而定。
韓氏一見我,便問:「長官,你看我們抗戰有把握嗎?」
當滬上潰敗,南京告急之時,我徐州司令長官部已組織就緒,只待我親往坐鎮。不過此時我五戰區所直轄的部隊卻少得可憐。部隊番號和駐地大略如下:
敵人以獅子搏兔之力猛撲明光,結果撲了個空,沒有捉住我軍主力。嗣後雖連下定遠、懷遠、蚌埠,然為我軍阻於淮河南岸,一無所獲。此時西撤的三十一軍忽自敵軍左側背出現,向東出擊,一舉將津浦路截成數段,四處圍殲孤立之敵。
津浦路南段的敵軍指揮官為畑俊六。12月中旬,敵軍約有八師之眾,先後自鎮江、南京、蕪湖三地渡江北進。在津浦路正面九_九_藏_書的敵軍即有三師,總兵額當為我三十一軍的數倍。敵軍原意,顯然是以旅次行軍方式,直趨蚌埠。孰料行抵明光以南,即為我軍所堵截。血戰逾月,雙方打成平手,敵軍竟不能越雷池一步,大出敵軍指揮官意料之外,遂自南京調集援軍及坦克車、野炮等重武器,傾巢來犯。我深知我軍不論就人數,還是就武器來說,均難於與敵相對抗,到了我軍將敵軍主力吸入明光一帶時,我便命令坐鎮蚌埠的第十一集團軍李品仙總司令,將三十一軍全軍於1938年1月18日自明光迅速西撤,將津浦路正面讓開。在此之前,我已將原守青島的于學忠第五十一軍南調,布防于淮河北岸,憑險拒敵越河北進。
我則認為無此必要,因為司令長官應該集中精神籌劃軍事,哪裡還有時間兼管全省的政務?如果只是擔任一個名義,那又何必多此一舉呢?再者,軍事與省政之所以未能密切配合,雙方均有責任,如果只責一方,實欠公允。雙方如均能設身處地,互相諒解,則閑言飛語自可消弭于無形。故對「軍政合一」,我請委員長縝密考慮,然後決定。但是委員長仍說:「我看還是兼著好!」白崇禧也以為然。談話至此乃告結束,並未作具體決定。
這一戰役的關鍵,是第三十一軍執行命令的徹底。敵退我進,始終釘住津浦線,使敵軍不能北進。因第三十一軍為我親手訓練出來,調動起來,如臂使指。若是其他部隊,恐怕在被敵向西加大壓力之後,便不敢再乘虛東進,襲擊敵人的後路了。如是,則日軍早已越過淮河,與南下之敵會師徐州了。
此次談話的另一問題,便是實施軍政合一。委員長認為抗戰以來,地方行政機構未能切實配合軍事上的要求,影響作戰甚大,故提議以戰區司令長官兼轄區內的省政府主席。並隨即提議程潛兼河南省省主席,我兼安徽省省主席。程潛當即附議,認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我離寧赴徐時,深知南京危在旦夕,唐生智斷不能久守。南京一失,敵人必以排山倒海之勢,來犯津浦線。我軍在寧滬線上有百萬貔貅,尚且一敗塗地,今敵人挾新勝之威,自南北兩路傾巢而來,我膽敢以七八萬疲憊之師,與之周旋,也未免有螳臂當車之感了。
第三集團軍總司令韓復榘所轄兩軍為第十二軍(孫桐萱)和第五十五軍(曹福林)。韓部駐在山東境內,訓練和裝備都還差強人意,不過是否服從命令拚死作戰,卻大成問題。因此時我已得到情報,韓復榘曾派遣代表赴天津活動,有和敵軍妥協的企圖。
根據我的分析,我們抗戰的戰略重點便是以空間換取時間,以待世界局勢的轉變。我們能拖得愈久愈好,千萬不能泄氣。我們如果泄氣了,投降了,侵略者勢力東西相呼應,則可能西方被侵略國家也不敢蹈我們的覆轍,作不量力的抵抗。如果歐戰因之不能爆發,或爆發后,不旋踵即為德、意侵略勢九_九_藏_書力所撲滅,則二次世界大戰不能實現,我們就永遠做日本的奴隸了。
淮河前線之敵,因後路忽被切斷,乃迅速將主力南撤,沿津浦路與我三十一軍展開拉鋸戰。敵人用盡九牛二虎之力,將我軍自津浦線向西加強壓力,唯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人始終無法消除我軍對津浦線的威脅。而參加淞滬會戰的第二十一集團軍,時已北調到合肥,我方力量更加雄厚,使敵人增加後顧之憂,不敢貿然北進。因此,津浦南段戰事乃形成敵我雙方膠著、隔淮對峙之局。
第五十一軍于學忠,轄一一三(周光熊)和一一四(牟中珩)兩師,駐在青島。于部原為東北軍,尚可作戰,然算不得是勁旅。
徐州是四戰之區,無險可守。平、津淪陷之後,太原、淞滬也相繼失守。徐州居民知道徐州的危險性,遷徙一空,市面蕭條,形同死城。我到徐之後,即發動民眾抗戰運動,召集民眾代表大會,策勵寸土必爭,組織第五戰區抗戰青年團。南北流亡學生聞風而至,市上行人漸多。我為安定人心起見,每日清晨或午後,騎馬到主要街道巡視一番。此時心情雖極沉重,而態度故作悠閑。一般市民見司令長官尚有此閒情逸緻,出來試馬,相信戰局必可穩定,乃相率回市開店復業。不旋踵,徐州市上又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起來。人心安定,物質充裕,市面恢復繁榮。
我也料到敵人此時是驕狂無比,我要掌握住他們這「驕兵必敗」的弱點,以我所可能運用的數萬哀兵與之周旋。然此時津浦路南段直至浦口,完全空虛,無兵防守。我即將原駐海州的三十一軍調至津浦路南段滁州、明光一帶,作縱深配備,據險防守。由明光以南,為湖沼和小山交錯的地區,易於防守,而敵人的機械化部隊則不易發揮威力。
以上是津浦南段,初期保衛戰的大略。
嗣後我和他聚談終宵,我反覆解釋「最後勝利必屬於我們」的道理。我說,我們的抗戰是不得已的。日本人逼得我們無路可走,只有「抗戰」與「亡國」兩條路。我們選擇了「抗戰」!須知日本侵略中國,不是單純的中日兩國的事,它是有國際性意義的。日本入侵我東北,國聯無力制裁,鼓勵了日本,同時也鼓勵了西方德、意兩國的侵略集團。西方今日法西斯侵略勢力的增長,吸引了英、美、法的注意力,也增加了日本侵華的勇氣,才有今日的戰事。所以東、西兩方的侵略勢力是相互為用、相互影響的。今日日本侵華得手,世界各國莫奈伊何。你看德、意兩國一定要步其後塵,如法炮製。以今日形勢來看,歐戰的爆發,只是時間問題。歐戰爆發了,英、法、荷等國自顧不暇,他們在遠東的殖民地便成了俎上之肉,聽任別人宰割了。到那時,日本這頭貪狼豈能坐視肥臠在側而無動於衷?
第五十七軍繆澂流,下轄一一一(常恩多)和一一二(霍守義)兩師,駐在蘇北。繆部原為東北軍,裝備尚可,但戰鬥力素稱薄弱。https://read.99csw.com
當與會眾人紛紛離去之時,劉峙忽然起立大呼道:「韓總司令請慢點走,委員長有話要同你講!」韓復榘聞言留下。離會眾人遂議論紛紛,齊說:「韓復榘糟了,韓復榘糟了!」
我說:「遲早總歸要爆發的,至於確定的日期,則誰也不敢說了。」
接著,我就分析日本必然南進的道理。我認為日本的南進不僅是國際間的利害問題,同時也是日本國內問題發展的必然後果。日本軍閥之間,陸海二軍原即相互嫉忌,水火難容,如今日本陸軍在中國大陸橫行無忌,揚威一時,大小軍閥皆雞犬升天。但是,以英美為假想敵的海軍則原封未動,值此時機,能不躍躍欲試?根據我在華南所得日本在南洋活動的情報,日本將來必然南進無疑。日本南進,英、法、荷等國無力東顧,則美國必定挺身而出,與日本作戰了。到那時,歐亞反侵略戰爭合而為一,便是我們抗戰轉機的時候了。
此時我雖深知情勢危迫,然自思抗戰至此,已是千鈞一髮的關頭,我如能在津浦線上將敵人拖住數月,使武漢後方有充分時間重行部署,則我們抗戰還可繼續與敵人作長期的糾纏,以待國際局勢的轉變。如我軍在津浦線上的抵抗迅速瓦解,則敵人一舉可下武漢,囊括中原,使我方無喘息機會,則抗戰前途便不堪設想。思維及此,我深覺責任重大,然統計所部兵力,則又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感覺。所以我赴任之日,雖未作唐生智所發的豪語,然哀憤之情,與拖住敵人的決心,則遠非唐氏所能比擬。
韓氏與中央素有隔閡,抗戰開始后,對最後勝利也無信心,所以自始至終想保存實力。敵軍佔領平、津,沿津浦線南下時,即傳韓復榘秘密派遣代表,與敵軍華北派遣軍總司令小磯國昭和津浦北段指揮官西尾壽造秘密接洽,希圖妥協。無奈雙方條件相去太遠。敵人要韓復榘宣布山東獨立,正式充當漢奸。而韓氏之意,只希望日軍不犯魯境,以達其保存實力的目的,雙方條件相距太遠,當然無法談得攏。但是敵人總還是希望韓氏當漢奸,而不願逼其抗戰,故津浦北段的日軍遲遲未渡黃河,以期待韓氏的叛變。這樣反給我們以充分的時間來從容部署。
津浦線北段的保衛戰,原由副司令長官兼第三集團軍總司令韓復榘所指揮。
當散會時,我走在最後,只見會場內留有委員長的便衣衛士四五人。劉峙便指著衛士對韓復榘說:「韓總司令,你可以跟他們去。」韓氏臉上頓時發青,低著頭,蹣跚地隨衛士去了。
我奉命后,即選拔徐祖詒君任本戰區參謀長,囑其立刻束裝赴徐,組織司令長官部,我本人則奉委員長面諭暫留南京。因此時淞滬戰事正急,中央統帥部也需要我隨時建議和協助戰事的籌劃。